但猫宁不可能骗他,那一处肯定是有个通风管道。 温言椿还是有些放不下心。 “猫宁,要不然你现在通风管道处等一等,我先简单去周边看看,确定安全了之后,你再去…..或者,等杜浣纯和齐斯望来了之后再开始行动。” 温言椿自然垂在身侧的一只手稍微攥紧了一些。 他在紧张,他在害怕。 猫宁却摇摇头。 “先送我上去吧…..我怕狗六…..被欺负。” 猫宁孱弱的时候,狗六保护着他,用身子挡在他面前,没让任何一只瞧不起白猫的自由侠欺负过他,他现在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任由狗六被人类欺负。 他害怕,他不知道狗六被欺负的后果是什么,或许是身上的疼痛,又或许是……..生命的消散。 猫宁不敢赌。 他只是个害怕失去狗六这个朋友的胆小鬼罢了。 温言椿抿抿唇,深吸了口气。 猫宁在回忆与狗六的那些过往时,他也接着他能够听见心声的这项能力在偷听猫宁与狗六的那些过往,以及猫宁此刻心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温言椿强迫自己不要去假想那糟糕的结局。 一切都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 温言椿抱着猫宁,把他送到了通风管道处,说道:“猫宁我就在这里守着,你一旦遇到什么危险。迅速往回跑,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猫宁点点头。 但猫宁才刚刚进去,温言椿便听见耳边传来一阵狂笑声。 “不是,还是你的鬼主意多,这些老鼠还真被毒死了。” “但是还是用老鼠夹比较好,下什么毒啊。” “怎么,难不成你心疼这些小畜生了?” “没有,老鼠下了毒之后就没法卖给那些个做食物的厂家了啊,虽说他们收老鼠,但是他们不收中了毒的老鼠啊。” “哼,他怎么能发现这些老鼠是中了毒的?你只要把老鼠给搅碎,搅成肉馅,他们能发现个屁?” “也对哈,还是你比较聪明。” 温言椿的呼吸一滞,只见,他的视野前方,三个穿着工装衣的男人蹲在了那尸体堆旁边,还伸出手拨弄了下死掉的老鼠,连连咂舌。 “这老鼠还挺瘦的,周围不是抛了不少动物的尸体吗,他们怎么还这么瘦呢。” 他身旁那个男人瞥了他一眼,冷哼了声,说道:“你是不是没脑子啊,那些动物都被你给泼硫酸、用针扎、抹了化学药剂,他们连靠近都没法靠近,还怎么吃啊。” “还怪我了?你玩的时候不也笑得挺开心的吗?你不是还专门驾着手机要录视频卖给别人吗,说让我放开了玩,你还在这里怪上我了?” 旁边的另一个男人拉开眼看着就要发生争执的两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看起来儒雅得很,不像是会虐待动物的变态,反倒像是个学者,他淡淡开口说道:“别吵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说说下次厂子的选址在哪。” “选什么址啊?都说了不用搬地方了。”一个男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眼镜男扫了他一眼,说道:“但是咱们这个地方已经被别人发现了,半个月之前这里的动物被放走,你都忘了吗?” 那男子摆摆手,嗤笑一声,说道:“你怕什么啊,还能抓咱们不成啊,你没看前两天网络上那个男的吗,虐待那么多动物,还不就是简单口头教育了一下,就没什么事了,我看他还彻底在网上出名了呢,说不准咱们以后也能像他一样成为大名人了呢。” 他狞笑两声。 眼镜男撇撇嘴,说道:“他只是虐待动物而已,但是咱们还偷窃家宠。” 那男人“哎呀”一声,说道:“你怕什么,他们怎么证明是咱们偷的?靠那些动物脖子上的项圈?那把项圈毁了不就成了吗,然后再把那些小畜生的脸给毁掉,哪个主人还能认出来啊,真当是和他们血肉相连的亲生孩子了啊?还不就是随便养养来当个乐子,怪有意思的。” 眼镜男无意和他犟嘴,和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说什么都没有用,他只说:“我新选的地方那个厂子的租金比较便宜,而且空间很大,方便在里面放很多工具。” 男人立马来了兴趣:“大空间?工具?你又搞来什么有意思的工具了?我能立马试验一下不,还真别说,在那些个小畜生身上用工具的时候,还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像是那些医生一样了呢,我也能用刀片切切内脏了,还能听见那些小畜生的叫声,像婴儿的啼叫声一样,简直美妙啊,我老婆不让我祸害我家那个小崽子,我只能先忍忍,来祸害祸害这些动物了,等以后啊,等我不想活了,等我不怕法律了,有机会,我肯定要让我家小崽子也试试这些工具。”他的笑声震天,狂妄得很。 另一个男人“哼”了一声,说道:“怂货。” 那男人当即便急了,抓着那个男人的脖子便要一拳砸上去,嘴里嚷嚷着:“你他妈的想死在这里是吧!我告诉你!这荒郊野岭的,你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这俩人都梗着脖子,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那眼镜男瞧着他们,扁扁唇,心底骂了句,不想再拦着,但他一转眸,便看见了…..温言椿。 “那边有人!” 那两个男人瞬间齐齐扭头看过去。 而温言椿则对上了三双眼睛。 两双是毫不遮掩的暴戾,一双是……..更令人战栗的伪善阴冷。 ………….. 猫宁在阴暗潮湿的排气管道里头也不回地往前爬,他根本就没有回头的余地,排气管道的空间很小,如果他想要返回的话,也只能这样一步一步慢慢地后退。 或许是长久没有人清理过排气管道,这里面的尘土堆满,每过一段距离,还会出现两个干瘪的虫子尸体。 猫宁忍着胃里的恶心向前爬去。 排气管道里是一片看不清路的黑暗,他只能埋头往里爬。 猫宁在摸黑拐了一个又一个弯的时候,终于看见了透亮的路。 他一股脑儿地爬向那个光亮。 终于。 他在那光亮处向下看,透过网状的隔离栏看见了厂子里的环境。 阴暗,只亮着一盏似乎随时会熄灭的破旧小灯,地面上是已经冲刷不干净的血迹,血迹像是已经成了这个厂子独一无二的杀戮着装,诉说着它的残酷暴行。 房间角落处隐隐能看见几个染血的金属机器,那机器上还绑着一只被开膛破肚的猫,猫的旁边放着个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那个东西似乎还在跳动,就像是……..还没有诞生的幼崽胚胎。 想到这里,猫宁控制不住他胃里翻山倒海的恶心感,他的头皮开始发麻,眼眶里隐隐作痛,视线难以移动。 那只被绑着的猫还留有神志,猫一直在低声呜咽着,她似乎想要叫喊出自己的痛苦,但她肚子里的血一点一点地流干,她已经没有了叫喊的力气。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那一团跳动的东西上,她不想要移开眼,她的眼底有痛苦与慈爱,她在看她的孩子。 那是她的孩子。 猫宁“喵”了一声,只见,那猫缓缓地费力地抬眼看向猫宁的方向,她的眼眶瞬间被湿润填满。 “………..喵呜。” 长久的死寂后,她才用自己嘶哑的喉咙发出这一声。 “….…..快跑。” 她在劝告,她在用这种方法诉说她的痛。 她不知道猫宁是怎么爬上去的,但既然他没有被那群人类抓住,就说明他应当是无意间跑进来的。 那么………..快点儿跑! 猫宁打量了下四周,他没有办法解开绑着那只猫的绳子。 地上摆放着染血的剪刀与尖刀。 猫宁猜,那东西或许是用来开膛破肚的。 他或许能用那些东西来解救那只猫,但他现在只是一只猫,他没法拿剪刀,没法用尖刀,或许他只能绝望地看着那只猫一点一点地失去生命特征,呼吸停止。 猫宁试图用爪子踩开这道隔离栏,但没用的,隔离栏是用铁丝绑上的,他的爪子被划伤了不说,那隔离栏纹丝不动。 只有地面上滴落的几滴鲜血在诉说着猫宁的绝望。 “……..喵呜…..” “……..快跑…..” 那只猫低声叫道。 猫宁救不了她。 猫宁深吸口气,回应了一声。 “喵呜。” “你等着,我马上,我马上就会来救你的。” 听见这句话,那只猫小声回应了句。 “……..喵。” “……..别救我…..你跑…..你跑!” 她最后一声凄厉得叫喊出声,因为,她身上的机器再次运转,她的内脏正在被挤压,她还未出世的孩子也已经被压成了…..一滩。 她好痛苦啊。 她好痛苦啊。 她好痛苦啊! 猫宁眼睁睁地看着她受着哭却没法断气。 那梦魇再次袭来,猫宁的眼前一黑,他的耳边都是凄惨的叫声。 他撼动不了那隔离栏,他便噙着泪埋头往前爬,他不知道他到底啦到了哪里去,他只能一直爬。 死寂的排风管道里像是有冤魂在呐喊。 猫宁耳边的声音无法停止。 “嗡嗡嗡。”不一会儿,猫宁便开始耳鸣头晕。 他只能埋头向前跑。 陡然。 他又看见了光亮。 不。 他看见了许多光亮。 许多个隔离栏挤在一起,他们分别能看到不同的房间内。 猫宁控制不住地想要呕吐。 多道尖叫在他耳边响起,他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那声音不绝于耳,就仿佛是这个世界的凄歌。 房间里大大小小不同的机器。 机器上面绑着不同的动物,他们哀嚎群殴,他们尖叫,他们痛苦,他们想要逃跑。 但他们就连最简单的逃跑——死亡都做不到。 人类在用尖锐的利刀挖掉他们的眼睛,人类如此兴奋,他们用尖刀在那剔透的眼眸上胡乱搅着,然后狰狞地一挖。 他们以此为乐趣,不知疲倦。 还有被砍掉四肢,痛苦无助地在泼着硫酸的地面上哀嚎着爬动却丝毫未动的动物,他们的四肢处鲜血不断地在流,伤口处被硫酸腐蚀得开始冒起浓浓的白雾。 他们痛苦。 他们在痛苦! 还有已经被剥皮的动物,他们的□□蠕动着。 而变态则在欣赏他们的惨叫时,用自己最下流的欲望去折磨这些动物,他们的裤子扣是打开的,他们闭上眼睛就是能够笑着享受起来的。 他们像是不惧怕因果的恶魔,他们丝毫不怕他们造过的孽再次降临他们身上。 有些动物笨笨的。 他们似乎刚刚被抓来,在人类拿着利刃走向他们时,他们甚至会主动去蹭蹭人类的裤腿来撒娇,而后,“噌”得一下,被利刃捅得皮开肉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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