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12.2 Ollie Gilbert将外套扔到车上，锁了车门三步并两步追上Ollie。麦城downtown的一条条小路组成网状的迷宫，散布着许多studio和老旧的单身公寓，一般是剧团的年轻演员和追求梦想的画家才会住在这儿，就连麦城大学的学生都嫌弃周围的环境吵。 不知道是因为夜店让环境吵，还是喜欢吵闹又住在这儿的人带动了周围的夜店行业。 “就是这儿，上面二楼左手边第一间就是，”Ollie将老旧木门上的广告撕下来，留在门上一团被胶水黏住的白色，“正在出租，是个好机会。” Gilbert正要按动门铃，余光瞥到了从街角转过来的一辆黑色的轿车，然后说了一句“不好”。Ollie回头，发现轿车已经停在了路边，而副驾驶走下来一个银发的高个帅哥：“他真可爱。” “Fuck…and he’s mine.” “没人跟你抢，fag。” “不，我的意思是，他就是我男朋友，”Gilbert一边小声回应一边看着Eli走上台阶，扯出一个笑脸直接抱过去，胳膊弯成三角勒着Eli的脖子让他无法动弹，拙劣模仿着欧洲绅士的贴面礼，“你是在跟踪我吗？” “不！我说了两天不许回家！”Eli急忙挣脱他的怀抱，生怕一点小鸡绒毛让自己血管肿胀、满脸发红甚至休克——其实最多就是瘙痒，但是他要立规矩，“你在这儿干什么，不是说没有委托？” Gilbert看了一眼他身后的Rachel，虽然暂时没有猜到他们的来意，但是坦白绝对是最差的选择：“这是我朋友，我在帮她看新房子。Rental网站上说这边的房价便宜，怪不得便宜呢，估计漏水漏电漏风都齐了。你呢？” “帮朋友，我之前的搭档，”Eli转过身面对Rachel，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转身的功夫耳朵已经红了，“你还记得Gilbert吧，我的，额，男朋友。” Gilbert，同样地脸上多了几分潮红，只不过被他的肤色掩盖了。这可是第一次，耶稣基督啊，Eli竟然主动承认这段关系！ Rachel一副惊讶神色，他上次在电视台见过Gilbert，还以为他是Ezekiel指派的探员才会这么在乎Eli。“哇哦，恭喜，”Rachel拍了拍Eli的后背，三年了终于有人能够再度走入他的内心，“你们很恩爱，一定要保持住这份热情。”哦，她好像忽略了刚才Eli不许Gilbert回家的桥段。“我得先借走你的男朋友了，工作原因，”Rachel按动了门铃，“下次来我家吃饭，一定得来。” “放心吧Ma’am，我们也该走了，去看看别的地方。爱你。”Gilbert笑着回应，然后拉着Ollie走下台阶，几乎是拽着她塞进车里。系上安全带，Gilbert才发现Ollie诡异的沉默，用眼神问她。 “你男朋友，就是当年调查这个案子的警察。” Gilbert愣了一下，直接攥拳敲在自己后脑勺上，抓两把杂草一般的短发：“Oh, shit!” “没错，是他，他和那个女的。也是他之后追到了工厂，打了你一枪。” “哦，真棒，我身上唯一的伤痕是我灵魂伴侣送给我的，”Gilbert揉着太阳穴，他在意的不是这件事，“而且他是他妈的MCPD最好的警探。你危险了，Ollie，我宁愿现在送你去加拿大。” Ollie转过身来面对着他，表情写满了不可思议：“所以？你根本不在乎他对你开枪？” “那是六年前！”Gilbert用力砸在方向盘上，为了躲开喇叭他差点砸到转向灯，“先去工厂，晚点儿我会从Eli嘴里套话的。”Ollie侧了侧身，Gilbert拉起手刹截住她的话：“不是你想的那样，操，我们是两个有专业素养的成年人！” Eli拿到了公寓管理处保管的监控录像。当年他们以没有搜查令为由拒绝给警方提供任何线索，MCPD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到了对面711的监控，记录了案发前后所有进出过公寓的人——一共一百二十多个，其中有三成戴着帽子、围巾等等无法辨认身份。而现在，Eli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点开了Windows XP系统电脑里标记清晰的文件夹，拷贝视频。 “你确定他不会看见？”Rachel看了一眼同在办公室，但是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的管理员，“我以为你的异能是放动画片。” “嗯……人总会成长的，”文件拷贝成功，Eli将U盘从电脑主机上取下来递给Rachel，推开椅子向外走，“我知道这种证据不可能写进文件里，但我们可以说是从711的监控里确定的嫌疑人范围，不是吗？” “你可越来越不像你了，这样剑走偏锋。当年我不过晚了两分钟说米兰达警告，你都要在警车上说个七八遍，确保嫌疑人不会因此投诉。”Rachel推开公寓的门，似乎看到他们的车边上有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像是戴着帽兜的女人。 也许看错了。 “我不再是警察，意味着我有更多的自由，”Eli坐进车里整了整衬衫的领口——就像Rachel在离婚并成为Ames唯一监护人之后，再也不跟Eli抢谁打头阵，他们都在改变，“你跟我说，把工作做好并安全回家，我记住了，而且这一点从未变过。” Rachel用拇指描绘手中的U盘，金属的棱角不再冰冷。她一直知道Eli喜欢冲进枪林弹雨里，如同六年前，这个案子突然有了新进展。她当时正忙着离婚手续没办法跟随出行，而临时安排的搭档十分鄙夷Eli的猜测，说什么也不肯出警。也许是意气使然，又或许是Eli真的相信那条主犯将会在工厂出现的情报，竟然一人前去。 这个傻小子甚至还穿着警服，丝毫没有自己会被当成活靶子打的自觉。 那天Eli直接闯进了挂着禁止通行的围栏，大声宣读这样做的合法性，把州法律里面的条款一字不差背出来。工厂已经停工了，如同许多五大湖区的老旧厂房一样，被信息时代和全球化淘汰掉。 很幸运，Eli看到了一个飞奔的身影，他立刻抬起枪口追上去，但食指仍然放在扳机外侧，贴着枪管。他追了大概五百尺，来到了两座厂房中间的空地，只有一颗光秃秃的可用来遮挡的树木。 “不许动！举起手来！”敌人近在咫尺，可法律规定他不能就这样射击，必须要向总部汇报。所以在他低头去捏肩上对讲机按钮的时候，藏在树木后面的疑犯忽然动了，Eli下意识开枪。 枪声响起，同时Eli像是被隐形的巨人一脚踹出去，几乎在一瞬间用肉体砸碎了工厂外墙的窗户。是一阵风声，Eli现在回忆起来只觉得耳膜还在隐隐作痛，那阵风让枪声都有了回音。等到Eli抖掉一身的碎玻璃渣从窗户里翻出去的时候，疑犯已经不见了。 Rachel在医院急诊室找到了她的新搭档，一时不知道是该心疼他满背的划痕还是骂他不懂事。Eli的头发乱糟糟的，低着头坐在病床上，嘟囔一会儿说道：“衣服坏了。” “你没事吧？” “只是刮擦，”Eli抬头，“但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 Gilbert站在厂房烟囱中段的平台上，揉了揉胳膊上的痕迹，六年前的伤疤只疼过半个月，算是对得起他。“当时那个狙击手就趴在这儿，”Gilbert跺了跺脚，钢筋搭建的牢固平台只是晃动了一下，落下不少长年累月积攒的灰尘，“我瞧见他的瞄准镜反光了，跑出去想要提示Eli，这混蛋直接给我来了一枪。” “我记得你当时说的可不是混蛋，是婊子养——” “闭嘴！”Gilbert打断Ollie的粗口，“我们在说我男朋友！”Gilbert其实并不因为他身上唯一的疤痕痛恨Eli，相反地，他为他们更早的奇妙相遇而有些高兴，这证明了他们的缘分纠缠不清。 当年Gilbert追着线索来到工厂，隐约察觉是个圈套，来不及撤退就听见了警车的声音。Eli狂追，他也只能拼命跑，然后在看到了狙击手的时候用异能掀翻了Eli，否则高处落下的那颗子弹会正中Eli的眉心。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发出，Eli估计现在都不知道他当时距离死亡就差一步。 Gilbert曾经有点后悔那次为了救别人而过载失控、砸了Jorge游戏机、被兽医绑在病床上三天的惨痛经历，但自从知道救了未来男友之后，他后悔曾经后悔这么想过。 Gilbert将车停在公寓外面的露天停车场，按下车钥匙时余光扫到了周围闪过的黑影——也许是只猫。路过门厅的时候，房东太太暂停了织毛衣的进程，送给他前几天说好的红烧排骨，Gilbert则把回赠蛋糕的事情完全忘在了大西洋。 “诶，算了，”不苟言笑的房东太太对Gilbert总是网开一面，“不过下次不要凌晨三点撞地板，二楼的租客投诉两次了。”Gilbert的脸刷的红了，难得结巴，房东太太挥挥手：“没什么大不了，我不是老古板。” Gilbert进门时脸上的潮红还没退去，Eli正把烤翅从空气炸锅里拿出来：“哦，我忘了房东太太的蛋糕是不是？” “是啊你忘记了，今晚的课怎么样？” “Ashley在我进门的时候就大声恭喜我，然后全班都知道我是同性恋了，”Eli怎么也猜不出Ashley是如何查觉的，而后者一直声称是他身上有喜悦的金色光环环绕，“教师协会找我谈了话，他们似乎还在‘不问不说不关心’的阶段。”并不是所有人都接受与历史潮流不符的性取向或者性别分类，有人愿意做先锋，有人却还在保守阵地徘徊。 Gilbert洗干净脸从卫生间走出来，从背后抱住他高大的男朋友，有些沮丧地发现自己额头才到他的后颈。Eli应该补偿他的，否则六年前会有一颗子弹从这里射穿。“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不能去学校找你了？” “你每时每刻都在我身边的话，迟早会因为厌烦而离开，”Eli想到了梦境中的Natalie，想起她最后说的那句话，“我爱你，但我们不是彼此的所有物。”Gilbert不知听懂没有，嘟囔一声离开他的后背，坐到餐桌边的椅子上。 “对了，Gil，你今天去城郊了吗？”Eli将一块千层面放到Gilbert的盘子里，似乎是随口一问，“我好像在一家工厂附近看到了你的车。”Gilbert抿着嘴唇思索片刻，随后摇头。“也许是我看错了——嘿！不要把西蓝花放我盘子里！这次我看清了——拿回去！”
第49章 12.3 ARCH “Eli，来看这个，”Rachel将一张素描画像贴在证据白板上，再牵来一段红色的线条将它和废旧工厂的监控照片连在一起，“芝加哥的生物特征检测机构传回来的，当年在工厂被你的子弹打伤的嫌疑人，很可能和十二起悬案有关。没有照片。” Eli正摊在椅子上看报告，瞬间坐直：“十二起？” “但并不是穷凶极恶，包括偷车、盗用身份、伪造支票和非法买卖枪支等等，唯一的凶杀案，死者是走私犯。我们在面对一个有道德底线的罪犯，很有可能他将犯罪当做了职业，所以并不存在罪孽感，他犯罪不是为了满足某种变态欲望，而是生计。” Eli仔细看过那十二份报告，一张接一张翻阅，神色越来越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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