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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有缺陷者死亡吗？”Gilbert短暂停顿片刻，“别告诉我他把尸体……” Fiona摇头表示不知情，接着说道：“Jimmy的行为越来越诡异，寡言少语不愿意交流，有时候半夜给我打电话诉说噩梦，而我能听到他手中拿着枪——是自卫。也许是那个缺陷者过与强大，真的吓到他了。一周前，他接到了另一个任务，应该也是来自Marco。他要去杀另一个失控的缺陷者，能喷火，所以内部给起的外号叫Dragon。” Eli侧身望向Gilbert，后者耸耸肩膀，嘟囔一声没听说过。 “我对Dragon也是知之甚少。Jimmy并没有完成任务，他甚至没有活着回来。SAFE立刻对这个Dragon下了最高通缉令，见到即可射杀，”Fiona有意空了一拍，“而我发现，Jimmy书房里的那份文件不见了。” “他们以为是你拿走了。”Eli说道。 Fiona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缩回椅子里：“是啊，我是唯一有他家门钥匙的人，这个推论再合理不过了。所以我也被下了通缉令，第三等。但为政府工作的缺陷者是不会交给法院审判的，没有人可以为我辩护，我要面对的是无期徒刑。” “除非你能够证明清白，找回那份文件。”Eli再度帮她说完剩下的话。偶然蹦出来的默契让Gilbert隐隐吃醋，不动声色靠近些许。 “所以，你愿意帮助我吗？也许我目前没有足够的钱支付委托金。”她说完望向Gilbert，后者思索片刻轻哼一声代表他不反对。Fiona继续道：“我不能在麦城久留，而且需要去验证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想，所以，拜托你们了。” Gilbert看着起身离开的女人，嘟囔着：“她都不问价格。” Eli没搭话，他隐约觉得Fiona没有问是因为她根本没有打算付这笔钱，或者说，她不认为这个委托能够实现，她还有命回来缴清尾款。 因为上次的警队突袭，ARCH基地被迫再度搬迁，Gilbert有意选择了离家近的一处上世纪兴建的酿酒厂旧址。Jorge对搬家这件事十分抗拒，他拆了至少八十条电线，这就花了四个小时，更别说把它们在新的地方重新排列需要多久。Eli在晚上上课之前帮他整理好了游戏机和电视的路线，忙得满头是汗问Gilbert为什么没见到其他人。 “Ollie去密尔沃基踩点了，兽医今天得干掉三只咬人的流浪狗，”Gilbert躺在沙发上尝试将投影仪的画面对准刷了白漆的天花板，以便他可以最悠闲地阅读资料，“其他组有自己的基地，自从傻大个出卖我们之后就这么做了。” “有什么新进展？”Eli拍拍他的腿示意让位置，然后坐在沙发上拿过茶几上的可乐，里面的冰块早就化成了水，“真难喝……” Gilbert拿过iPad划了几下，天花板上多出一张照片：“Dragon，跨州作案的无差别杀人狂魔，但从FBI转交给SAFE的文件上看，他杀人只是因为变异导致的精神病。SAFE对他的身份有六个猜测，这三个其实都死了——别告诉Ezekiel啊——最大可能性他是一个来自明尼苏达的农民，二十三年前失踪。” “二十三年？” “是的，据说他要去芝加哥参加农用机械展览会，中途和家人失去了联系。但是，Dragon直到三年前才有了第一次犯罪记录。说不定他藏起来了，在森林里做人猿泰山？” “不，Gil，重点是Siena说核泄漏发生在十九年前。之后寒石化工厂被严密看管，进出无死角，”当然，除了监管员守着监视器睡觉，像是那块石头引发的校园暴力，“如果他流浪丛林时接近过寒石，一定会留下痕迹。我去联系Ezekiel。” “你真把他当工具人用了。” “我帮他赚了三百万。” “是我们。” Eli笑着跟所有的学生说再见，Ashley神神秘秘说他即将迎来人生的转折点，而且有人会受伤。也许是Ashley退休时光太悠闲，读了许多不该读的书，她最近越来越诡异了，甚至说外星人都是政府在种土豆的时候不小心培育出来的。 端着送给房东太太的蛋糕走回公寓的路上，忽然从路边的小巷里窜出来一个高大的黑人男子——甚至要比Eli高出几英寸——将Eli连同蛋糕一起撞翻在地。“哦，不——”Eli看着奶油覆盖了人行道的红色砖块，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拯救的了。 那个男人——别说道歉——直接跑得不见踪影，而Eli的异能要做到完美仅限于可视范围之内。所以他连小小惩罚一下这个粗鲁的人都做不到。 一秒之后，Eli还坐在地上想着怎么清理垃圾的时候，两辆警车飞驰而过，Eli只来得及看清车的侧面贴着SAFE的标志。 现在Ezekiel欠他一块蛋糕了。 不过好在房东太太已经锁上一楼管理处的门，Eli蹑手蹑脚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没有惊动她。也许他能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周六上课的时候多做两个当做补偿。Eli打算夏季短学期结束之后就辞掉工作，他有些应付不来大学、ARCH、SAFE三边跑的日子。 事实上是Gilbert在他们愉悦情事的间隙提起的，他说舍不得Eli的蓝莓马芬。“你还打算继续当个烘焙老师吗？”Gilbert抓住Eli的发根轻轻扯了一下，仿佛他们在讨论很严肃的事情，但说出口的却是，“你不应该穿上盔甲、拿上宝剑做我的骑士，一路守护在国王身边吗？”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太方便回忆了，一是太过激烈，二是他们打翻了唯一的台灯导致后面一个多小时全都处于黑暗之中——添了更多乐趣。但是Eli将这段谈话记在了心里，第二天一早就给系主任写了邮件。 Eli刚把手机放到无线充电台上时收到一条短信，来自他亲爱的小男朋友：“Milwaukee, leave in 5.” 哦，他们要开车两个小时去密尔沃基吗？在晚上十点半？Eli长叹一声从厨房拿了几片面包和能量棒塞进背包里，下楼看到了停在路边的车，而后座上躺着一个熟睡的身影，盖着毯子像是一团毛球，八成是Ollie。 “这歌真难听，”还没开出市区Gilbert就把所有的电台音乐频道全部吐槽一个遍，然后催促Eli连上手机，“我不会看你的通话记录的，love。” “我害怕这个吗？”Eli链接蓝牙打开音乐app，忽然接到一通电话，来自Fiona。Gilbert吹了声口哨按住他打算关闭蓝牙的手，Eli只好就这样接听。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巨大的枪响，吓得Gilbert差点将车甩出去，好在隔壁车道上空空如也。“发生什么了？”Eli挺直了背紧绷着，“你还好吗？” Fiona花了些许时间才摸到她的手机，躲在餐厅的中岛台后面承受外面不知几个枪手的火力攻击。而她只剩下最后一个弹夹，十发子弹。“Marco调查Ezekiel是怀疑他跟Bryce接触过深，”Fiona尽己所能简短语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Jimmy杀了Bryce！我找到了他的日程表，Jimmy就是那个杀手！” Eli一时间没能完全吸收这个消息，隔着话筒传来的子弹呼啸像是一声又一声毫无意义的律动。 Gilbert比他更早回应：“你在哪儿！” “Jimmy家里，”Fiona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太迟了。” 枪响，手机被甩出去砸在地上，刺耳的爆裂声霎时平息。Fiona似乎中枪了，急促喘息着，但是伤口不许她多说一句话。有脚步声逼近，Eli想要呼唤她的名字，被Gilbert捂住了嘴。敌人已经进屋，他们很可能会发现Fiona在跟别人通话。 手机里传来最后一声枪响。 Gilbert挂断了电话。Eli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车停在路边，在孤独的黑夜里开着双闪。“她走了，”Gilbert将手放在Eli的头顶，慢慢将他扯过来，让他额头可以顶在自己肩膀，“我们得赶紧赶过去。” “她……走了？”Eli目睹过死亡，但他永远不会习惯。曾经他宁愿自己先走一步都不希望为离别而伤感。 Gilbert和Fiona并不熟，他甚至偷偷记恨这个女人许久。但如今他也会低下头为她默哀片刻——她是个战士。“是的，Eli，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伤害她的那个混蛋找出来大卸八块，”Gilbert抽抽鼻子，轻吻Eli的额头，“我让你开第一枪。我让你开所有的。”
第52章 13.2 Dragon Eli在给Ezekiel打电话之前就恢复了理智，只不过声音还是有些低沉。Ezekiel沉默了许久，只说了一声谢谢就挂断电话。 为什么Marco要杀Bryce？Ezekiel慢慢弯腰几乎是趴在桌上，他发现此时竟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他渴望化成一滩水就这样流淌开。Bryce的资料被封，曾经有人查过他的项圈，以及，那最后一通忽然掐线的电话。Ezekiel忽然起身攥拳砸向桌子，相框因为震动摔到了地上。 半晌，他用力挺起腰背，走到桌前把破碎的相框捡起来，两条边框摔下来，Bryce的照片上留着玻璃碴的痕迹。 他没有给Marco打电话。从几年前开始他就决定要建立自己的关系网，加入了某些私密的社交圈子，扩展人脉。他甚至利用自己缺陷者和性少数群体的特征去晋升，哪怕他唾弃这种藏在平权口号下面的施舍行为。SAFE需要几个同性恋做政治正确的门面，这个时候不能要脸。 他同样不能一直活在Marco的阴影里，而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坚定自己曾经的决定没有错误。他有自己的方法调查曾经的真相，或者说，他马上就可以证实一件事。 Eli和Gilbert用偷来的证件骗过了密尔沃基的警察，进入Jimmy的湖边小屋。Fiona的尸体已经被搬走了，地上只留下一滩暗红色的血迹和几根胶带组成的人体形状。Eli握紧Gilbert的肩膀，忍住声音中的颤抖，低声道：“胸口和额头中枪……她没受苦……9毫米子弹……” “弹壳磨掉了序列号，不是警用枪械。” “也许是雇佣兵。” “看来还是被清理门户了，那个什么Marco还真是宁可错杀不肯放过。你哥会不会有危险？” Eli摇摇头。Marco是暗中派Fiona慢慢接近Ezekiel，说明对后者的怀疑只停留在浅层。而Ezekiel接到电话后的反应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烈，他能够把控好自己。“Jimmy的时间表，”Eli拿过桌上的证物袋，把被撕了一张纸的笔记本拿出来，对着阳光照射，依稀能看出上一张的痕迹，“16号定灰狗前往麦城，17号回密尔沃基，租船。18号归还船只。” “所以？”Gilbert给一个低着头的警官让路，避免自己撞掉他手里的证据，“杀手撕了这张纸只是不想让我们知道Bryce的事情，跟租船有什么关系。” “不，Gil，重点在于他为什么要租船，去钓一晚上鱼？密尔沃基的夏夜也能冻死人——他还有另一个湖边小屋，甚至是在湖心岛上。”Eli感觉有人在看自己，才发现幻觉的屏障被刚才那个警官撞碎了，不过还好，没有人过来追问。 Gilbert咧了咧嘴：“我们得找多少地方？” “事实上，就一个，”Eli一指壁炉上方的一条鱼的标本，“密尔沃基和绿湾中间的一座半岛，下雨后就会与陆地隔绝。也只是在下雨之后，才能够钓上来这种肉质鲜嫩的鲈鱼。小时候爸爸经常带我和哥哥去那里，他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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