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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中瓷恍惚间，将自己代入了这对不是父母指腹为婚的有情人。 墨中瓷在唱到战乱情节时，眼眶湿润，泪珠奔涌。陶潜隆侧脸，捂着鼻子明目张胆盯着墨中瓷。 “唱的真好。”墨中瓷带着鼻音评价。 “没你哭的好”。 曲终人散，两人并未离场。 “陶潜隆，你说，我对你是爱情吗？” “不是。”陶潜隆平静回答。 “是吗？” “我们太正常了，爱情让人疯狂。我见过太多为了它送死的人。你想我为了它死吗？” 陶潜隆也不知道两人算不算爱情。 他以为爱情像父母像奶妈那样，奋不顾身，至少也是可以为其殉情。 亦或是像秦盼，像杨一一样，执迷不悟，以身犯险。 他这辈子不可能为了墨中瓷殉情，他现在也不会给墨中瓷机会让他为了自己去死。他无意识地把自己的超人意志强加于墨中瓷，他没有过去那么需要墨中瓷的臣服，但这不代表墨中瓷可以越距。 “不要，我不要你死。” 陶潜隆动了动鼻子，墨中瓷这才有意识收回信息素。 墨中瓷当他问出陶潜隆那个问题时，或许他自己也有了答案。 爱情什么的不重要，他其实只是在求一个能概括两人的词语。 这个词语可以概括两人的关系，不对等的情感以及相互折磨的证明。 “陶潜隆，我想保护你。” 陶潜隆皱眉，他本是强者，人生还在走上坡，还没沦落到要别人保护。 “我知道你很强大，可我想成为你的后盾，你随时可以利用我。” “你不会难受吗？” 让陶潜隆一而再再而三辜负墨中瓷，他也于心不忍。 “至少我还有机会介入你的生活。” 陶潜隆不再说话。 墨中瓷将手拱进陶潜隆自然放在座椅把手上的手心下，陶潜隆的手心叠在他的手背上 “我是不是很聪明？” 陶潜隆没有将手收回。 “想带陶若生晒晒太阳，可惜明天就初雪了。” “初雪和太阳不冲突。” “对，不冲突。” 阴暗处，墨中瓷明白了自己这么多年后想要什么。 他观察陶潜隆面部肌肉在光影下轻微地动态走动。 他可能想看陶潜隆开心起来是什么模样。 他的笑容难能可见，钱财也难买。 可为什么大家从来不对陶潜隆的快乐感兴趣？ 对于墨中瓷来说，他不在乎陶潜隆能创造什么价值。 那年，陶潜隆默许他唤自己的名字。 从此，他眼中的人，只是一个叫“陶潜隆”的男alpha。
第71章 69
当陈阳阳看见陶潜隆带着陶若生来见他时，他的心情万分复杂，对陶若生的思念，陶潜隆的愧疚，还有看着真正的一家三口站在自己面前时引面袭来的落寞与孤单。 当他看见陶若生瘦脱相了，捧着他的脸，强忍泪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对陶若生的爱，已经到了哪怕现在他怀了自己的孩子，他也很难保证他会爱自己的亲生骨肉胜过爱陶若生。 陶潜隆没有提到那天晚上陈阳阳说的话，似乎他心中对那天的事早就翻篇了。 陈阳阳知道，是自己错怪了陶潜隆。 陶若生是陶潜隆用生命换来的孩子，他怎么可能毫不在意陶若生。 反倒是自己眼界狭隘，差点害了陶若生。 陶若生到了陈阳阳家中，吃了很多东西。陶若生吃什么都吃得特别香，吃得特别干净，把陈阳阳看得心疼坏了。 为了不让陶若生察觉到自己的痛心，陈阳阳在一旁钩起毛线。 “爸爸，你这次是要做什么呀？” “下雪了，要给生生勾小耳套呀。” “耳套！” 陶若生把耳朵凑近半成品比划：“这样么？” 陶若生把陈阳阳逗笑。 陶若生抱着陈阳阳：“爸爸，你想我么？” 陈阳阳忍住眼泪：“想啊，怎么不想，超级想，做梦都梦到生生。找不到生生，爸爸都不想活了。” “我以后不跟着其他大人走了。爸爸跟我一起长大好不好？” 陶若生来之前，陶潜隆跟他说，陈阳阳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陶若生，很自责。 陶潜隆特意嘱咐陶若生，让他好好哄哄陈阳阳。 陶若生使命必达，他也不想爸爸伤心。 “爸爸我错了，爸爸不要生气，不要不要我好不好？”陶若生样子可怜，委屈巴巴。 “爸爸怎么舍得不要你呢？生生这么乖，这么可爱……” 陈阳阳的心一阵一阵地痛，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 “爸爸，我以后一定要陪在你身边。不让爸爸伤心。” “生生真是乖孩子，生生是我最爱的宝贝了。但生生以后也会长大，我也要学会接受生生长大，接受生生以后的生活里不再需要爸爸。”陈阳阳笑着，眼中含着泪。 可能是太久没有见到爸爸，陈阳阳这么说，让陶若生莫名觉得很伤心，他的世界怎么可能不需要爸爸。 陶若生很向往“长大”，因为可以变强大。但此时此刻，他不想长大。 陶若生偷抹眼泪，陈阳阳很温柔地说道：“就算这样，爸爸的小孩就算以后有了小孩，也还是爸爸的小孩。生生不是怕死嘛，爸爸比你大很多，只要爸爸还活着，生生就永远不用考虑死亡。好不好啊？” 陈阳阳越是这么说，陶若生越是伤心，陶若生怕死，不仅是害怕自己死掉，也害怕父亲爸爸死掉。 陶若生抱着陈阳阳，埋进他的腰，偷偷地哭。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陶若生睡着后陈阳阳把他抱去床上。 陈阳阳给他盖好被子，在床边坐了一会便下楼找刚洗完澡的宋颙。 宋颙在阳台上边拿毛巾擦干头发，边给植物浇水。 “顒顒，这段时间辛苦了，谢谢你。” “你现在终于开心了。”宋颙心中如释重负。 “真的很抱歉，最近情绪失控，让你们都需要忍耐我非常不堪的样子。” 宋颙放下水壶，见自己的头发在滴水，于是把毛巾盖在头上，给了陈阳阳一个拥抱：“我以后会保护好你们。” “谢谢你。” “我也是在守护我的幸福。” 陈阳阳看不见宋颙的表情，他不知道宋颙是以什么心情说出如此有分量的话。 “宋顒，虽然过去说过很多次，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你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爱意也需要重复记忆，它不会因为随意的表达而枯竭。 陈阳阳的善良本性不假，但他的老好人性格总使他遭受非议，以至于没人在意他也在有血有肉地爱每一个人。 爱到最后，好像没有人相信他也有偏爱，他也有转瞬即逝的难过。 他也会因为背叛伤心，只是他最后原谅，因为他不忍心把痛苦传递给别人。 对于爱情里遭受过的背叛，陈阳阳总是替彼此找到托辞。 彼此都还太年轻，体面分开，各自安好。 好在陈阳阳的人生中还是会出现几个真心理解他的人，跟他境遇相似的陶晨熠，默默守护他的宋顒。 这么好的人，陈阳阳这一生竟然可以遇见两个。 陈阳阳越来越渴望家庭，随着这种渴望，他意识到自己爱上了宋顒。 爱上了这个，木讷，内敛的创伤alpha。 陈阳阳也懂人情世故，他跟宋顒隔着陶晨熠，陶潜隆，陶若生……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隐形的陶家。 他注定无法跟宋颙像普通恋人一般，在阳光下相爱。 他们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他们是彼此的异性知己。 哪怕陶潜隆默许了两人有失分寸的情感，但两人却明白彼此早到了不能随意的年纪。 人就是如此贪婪，原先只是想了解这个人，知道了过去，提起了兴趣，便幻想起跟这人的将来。接着蹬鼻子上脸，想让别人也知道这个人有多好，想有一个专属称呼，想有一个关系。 其实也不是想要一个特定关系，就是想爱得很寻常罢了。 可两人终究无法纯粹。 陈阳阳做不到完全地豁达，无心。 虽然陈阳阳现在爱谁都牵扯不上对陈阳阳的不忠诚，可直接害死陶晨熠的人有王栐，加上陶晨熠还是自己未出生的孩子父亲。 陈阳阳也曾伤神想过，他怎么可以跟害死他爱人的密友明目张胆地幸福？ 陈阳阳同命运对抗般平衡着自己的良心与幸福。 哪怕境遇如此错杂，陈阳阳还是很感恩上天，让他遇到宋顒这样懂他相信他的人，他非常幸运。 陈阳阳在没遇到宋顒，陶晨熠之前，他只想开个修理厂，到了一定年纪，找一个善良顾家的alpha组成家庭，也不一定非要是alpha，如果是真爱，beta也没问题。 陈阳阳很喜欢小孩，想要个家。他很感谢陶若生的降生满足了他的愿望。 陈阳阳在过去问过宋颙一个问题，是在陶若生出生那天，陶潜隆生产前还和王栐跟人交战。 陈阳阳被地上的尸体惊吓到，他知道陶潜隆他们不是善类，但没想过他们杀起人来，如此顺手，如此残忍。 于是陈阳阳问起宋颙：“颙颙，你杀过人吗？” 宋顒没有立马回答，沉默过后，陈阳阳听见了真实的答案。 “杀的少。” 尽管得到了这样的答案，但他还是无法放弃喜欢宋顒。宋顒的忏悔让陈阳阳感到愧疚，不应该戳宋顒痛处。她不杀别人，死的就是她。 他的“道”偏向了他的“义”。他接受自己爱的人没有绝对正道。 宋颙自知灵魂还是肉体都不清白，罪恶至极。 但陈阳阳问起他的事，她仍然痛苦。 他好像永远无法走入陈阳阳的世界。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问了。” 他们原本是上天指尖流出的一缕光，阴差阳错被两条细缝卡住，细缝旁还被放置了干涉仪。 以至于沦落人间时成了两条毫无关联的光痕。 他们相遇、相知、相干……相互干涉。 因为不能相恋，于是默契相守。 岁月自会下凡论证这缕光的波粒性…… 钱渠带王栐来家中散心。虽然陶若生找了回来，但王栐最近做什么都漫不经心，没有活力。 钱渠明白，杨一的死对王栐的打击很大。 钱渠带王栐来到家中的地下庄园。 地下庄园没有王栐想象中的阴暗，潮湿，反倒通风，干燥。 虽然走廊宽敞，但钱渠有意没有把灯光都打开，因此王栐只能抓着他的手臂跟着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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