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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你好帅啊！你是世界上第二好看的人。第一好看的人是长大之后的我。”陶若生的俏皮话让墨中瓷从回忆中拽了回来。 这是陶若生今天对墨中瓷说过最真诚的话。 “谢谢。” 墨中瓷送陶若生回去之前，送给陶若生一个木质的做工精巧的发饰盒。 里面放置了不同风格不同款式的发饰。 有发夹，发带，发箍，发圈…… 陶若生捣鼓这个礼物时，时不时发出由衷的惊叹。 “这是我做的，不知道你需不需要。你不需要的话，就……” “谢谢叔叔，我很喜欢。” “谢谢。”墨中瓷感谢陶若生收下了礼物。 “叔叔，这是你做的吗？你真厉害。下次你可以带我去看你做手工吗？” “可，可以吗？”墨中瓷有些受宠若惊，陶若生不讨厌自己。 “当然没问题！” 看着墨中瓷的腼腆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盯着陶若生看着样子，陶若生觉得这个大人好有意思，像同龄小伙伴一样，超级可爱。 跟墨中瓷道别后，陶若生突然转身，对墨中瓷喊道：“叔叔！以后礼物要一见面就送！不然！心意会传达不出去的！” 陶若生没有听见，墨中瓷笑着看向不远处的陶若生。 “好。”
第58章 56
陶若生回到家，看见陶潜隆还在等他，于是小碎步到陶潜隆跟前。 “父亲！” “生生，今天玩得开心吗？”陶潜隆将他的书包取下。 “开心！墨叔叔带我去了寺庙！他们今天在发白米粥给路人喝。” 陶潜隆慈爱地看着陶若生。 “好玩吗？” “墨叔叔发粥的时候，看着有点无聊。下次父亲带我去吧。”陶若生从裤子小兜兜里面拿出一张符纸，双手递给陶潜隆，“父亲，这是我今天给你求的护身符。” 陶潜隆收好护身符：“谢谢生生。下次让爸爸带你去，好不好。” 陶潜隆成了父亲后，不再出入寺庙。 并不是因为宗教信仰，而是一个人，秦盼。 那个曾经为了测试尹翰墨的enigma能力，从beta变性成omega的人。 为人父母后，常会心生怜悯。 不管是alpha，omega，还是beta都是别人的子女。他开始意识到曾经那样的行为，对于秦盼家里人来说是一个多么沉重的打击。 如果让陶若生遭遇这些，他不敢想他的内心有多心痛。 曾经的陶潜隆，必然不会觉得当年的行为有何问题。 他从来没有给过秦盼有过任何偏向，任何误导，一切的后果既然是秦盼同意，那么就应该由他承担。没有人逼他去进行这种事，没有人逼他为情所困，没有人逼他不顾一切。他严以律己，严以待人。 但现在的陶潜隆却不这么想了，他开始将这样的过去命名为“罪孽”，无法饶恕的罪孽。 因为这件事，陶潜隆不再进出佛家场所，扰人清修。 已成定局的错误，如果不是真心的弥补，不如忽视。 从心而论，冤冤相报怎么可以相抵？ 说来也是荒唐，秦盼也用尽全力。除了生命，他将自己珍贵的东西拿去做爱情的祭奠，最终让陶潜隆在心里产生名为“愧疚”的情意。 两人的缘分如此戛然而止，或许也算圆满。 君恩依旧向东流，痴心念锁庙西头。 两人不再相见，秦盼做到了，但也好像没做到。 “父亲，你喜欢墨叔叔吗？”陶若生这样问，是想知道陶潜隆对墨叔叔的态度，见机行事地选择性跟陶潜隆分享墨叔叔送给他的礼物。 “算。” 这样的回答，让小大人陶若生有些难办。 “算？算是什么意思啊父亲？”陶潜隆的模棱两可，让陶若生追问道，“算什么？是——‘算喜欢’还是‘算——了吧’的算。” 陶潜隆一直教育陶若生人可以圆滑，变通。但最好要诚实。 为了以身作则，陶潜隆尽可能跟陶若生说真话。 这个问题，陶潜隆心里确实拿不准。 本身，成年人对一个人的情感很难单纯用喜欢或者厌恶来概括，又不是小孩，能爱憎分明。 算喜欢吗，算吧。不喜欢怎么会私藏水乳交融时的欢愉与心跳？不喜欢怎么会对那张委曲求全的哭脸念念不忘？不喜欢怎么会存封有着他信息素的拟烟草制品？不喜欢怎么会把他离开前所有要求都办到？只要陶潜隆想，他担得起名为“喜欢”的义务。 他曾经是他最刻骨铭心的亡人。 后来他回来了，陶潜隆明明对他做了坏良心的事，看见他时应该眼神躲闪的。 可当他真的出现的时候，心中那难以扑灭的喜悦，不张狂也不隐藏。 如果他的命不该绝，那对他的喜欢呢？ 算了吧，确实应该算了。两人现在都有自己的生活。陶潜隆有了陶若生，身边还有一位顶级omega，发情期的时候只要他想，身边永远不缺干净年轻的omega。 他的生活没有出现一丝偏差，可以说，他的人生和他十几年前预设的分毫不差。 随着年龄增长，陶潜隆心胸更为开阔，仇也报了，也有了新的幸福。心胸开阔后，也能真心接纳人类情感，有了亲人，有了朋友。 他培养的接班人也天资聪慧，德才兼备，是个好孩子。 陶潜隆没有忘记自己的过去，只是没必要把苦难与忏悔挂在嘴边。 他花了二三十年终于把自己的日子过得美满，足够幸福了。 喜欢他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 人，不能贪多，也不能贪玩。太幸福了，乐极易生悲。 墨中瓷是他圆满生活的极值，在这个区间内，陶潜隆还是能安生过着自己的生活。 陶若生最终还是没有告诉陶潜隆，墨中瓷给自己亲手做的发饰盒。 他拿不准陶潜隆是不是讨厌墨中瓷。虽然墨中瓷是个有意思的叔叔，但如果说陶潜隆不喜欢他，他也会为了照顾陶潜隆的情绪不跟墨中瓷出去玩。 陶若生慢慢长大，陶潜隆一直在培养陶家的继承人。 陶潜隆有意让陶若生同宋颙陈阳阳他们相处，其实是希望在潜移默化中，让陶若生以后朝科学领域发展。只有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经济生活才更有朝气。 哪怕陶潜隆以后不再是陶家家主，陶潜隆给他留的家产也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的投身于自己的事业。 毕竟，陶潜隆最清楚，活的像陶晨熠那样的人也挺好。 不留恋权力，看淡财富。做着真正为人类文明贡献的事业，那样的生活是充实且踏实的。 陶潜隆早已经麻木在这样的名利场。 他知道金钱这种东西，从来没有“足够”之说。所以，他逐权不贪财。财若是铁，权便是磁。没有权力的财富就是一块破铁，恰好，权力可以吸引它。 所谓的斗智斗勇，人类文明几千年来的经验足够让陶潜隆参考，周璇并不难，只是看透人情和欲望后，人总是会新生厌烦。 而陶晨熠他一直走着自己的道路，言行一致，满腔热血，心怀理想。他是一位少了些血性的革命家。 陶潜隆明白，陶晨熠从来没有想跟他斗，所以，他从来没有赢过陶晨熠。 把孩子照着假想敌培养，并不是陶潜隆对陶晨熠的缅怀。 仅仅是他目睹过陶晨熠的强大与幸福，他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强大幸福，哪怕这个幸福跟他陶潜隆格格不入。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当了父亲后，陶潜隆越来越明白了一件事。 父母奶妈的确是爱他的，只是他们对他的爱与眼界，还没有到他对陶若生的程度。换句话说，他们最爱自己，其次爱着对方，最后才是陶潜隆。 但爱嘛，有就行了。 只是陶潜隆也希望，自己能像陶若生一样，被人当做世界上唯一，第一的人。 那是一种不再去计算利益得失，一切以人为中心，愚蠢又执着，强大又容易被利用的爱。 既然已经得不到这种爱，那就去制造它。 陶潜隆创造着这种爱，在陶若生身上实践。 宋颙很喜欢陶若生，不仅仅是因为他是陶潜隆和陈阳阳的孩子。陶若生这个孩子很聪明，综合能力都远超同龄人。 就连有时候宋颙没有在意的处事细节，陶若生都能照顾到。 或许是宋颙跟墨中瓷某些方面很相似，在同人相处时会表现出异常的单纯。这让陶若生跟他们相处时，忽略他们的大人身份，相处起来更像是伙伴。 陶若生会边玩着移液枪，边听宋颙跟他分享与陈阳阳的日常。陶若生是个很贴心的聆听者，他让宋颙跟他分享时，再一次重温了当时的开心与心动。 按辈分，陶若生应该叫宋颙一句“阿姨”，但更多时候陶若生还是习惯叫她“姐姐”。宋颙也是一个不讲究礼仪尊卑的宅女，所以她对此也无所谓。 宋颙不光看着显小，两人也常常聊的有来有回的。 除了日常解决陶若生的十万个为什么外，陶若生也会跟宋颙分享他的一些见闻。 有时候是一些趣事，有时候是一些奇闻八卦。 比如说，前阵子陶潜隆带他去参加的读书会上认识的一个alpha阿姨最近跟谁谁谁有勾搭上了，因为当时读书会结束她的易感期到了……两人alpha女人竟然生了双胞胎……谁谁谁家族里的那个谁是在外抱回来的…… 以及分享钱渠跟王栐吐槽陶潜隆，说他不会爱人，没意思。 陶若生不做评价，只是觉得新奇，便会跟宋颙说。 两人默契地知道，对方守口如瓶。 陶若生不用担心他的这些分享欲被陶潜隆知道后会被口头教育，宋颙也不用烦恼陶若生会像个大喇叭一样告诉别人，陶若生更不会好为人师地教育她如何去经营这份感情。 陶潜隆也明白，让陶若生跟着宋颙多接触，并不能学会什么，但有一个成人在孩子成长期间充当朋友一样的角色还是有必要的。 人性是多面的，陶若生也逃脱不了这个定律。没有人能永远单纯，且把通透当成修行目标。 陶若生能在这种复杂关系中，还能自由成长，大抵是爱吧。 陈阳阳爱宋颙，但跟爱陶若生不同，陈阳阳愿意牺牲自己的精力，倾注在陶若生身上。而宋颙她并不需要陈阳阳为自己做这些。 而陶潜隆，他说过，陶若生是他的唯一。 因此，哪怕没有陈阳阳，没有宋颙，没有任何大人，陶潜隆都会爱陶若生。 陶潜隆是陶若生选择的家人，陈阳阳是陶潜隆给陶若生选择的家人。 有时候自主选择更得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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