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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无意义，但陶潜隆活着从来没思考过虚无，危机四伏的环境被理性包裹的求生欲让他时刻被野心熏染着，陶若生的出现，给他的生活带来了改变，他还是要和那帮人周璇，他的日常也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但野心却不知不觉进化成了雄心。 人原来可以放松下来，可以感到幸福，甚至身体疲惫后精神会更坚毅。 陶若生让陶潜隆的人生境由心转。 陶潜隆对外的年龄比实际年长七岁，陶若生一直以为陶潜隆是四十岁有的他，陶若生有次因为陶潜隆已经四十五岁了而哭过，他怕自己还没长大，陶潜隆就老了。 陶潜隆对陶若生的死亡教育并没有长篇大论，而是娓娓道来：“身体的衰老并不可怕，一个人的精气神消失了，才是比身体衰老更可怕的事。有些人他们每天按部就班但他们早已麻木，没有欲望没有动力也无法感到满足，甚至还能做到内心也得不到安宁，像废人一样。当然，这种事情因素很多，不能把所有原因归结于这些人，坏境也很重要。但你也要知道，在同样时代同样大环境下，有些人，哪怕他们一路上总是差些运气，但最后还是大器晚成，苦尽甘来，实现他们的理想……若生，人生是多种多样的。但我陶潜隆的孩子最不用害怕的就是时间，身体虽然不再年轻，但我们对世界的认知会更加清晰。若生，你生下来是为了幸福，我给了你把世界当游戏玩的条件，剩下的就是你自己的事。——我允许你像你那些没用的beta表哥堂弟那样，担不了家族使命，转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虽然在我看来，他们是在消磨光阴。无论如何，我从来不害怕时间，我想看着你长大。看着你长大了，成熟了，过着自己的生活。若生，我要你不后悔来这世上一趟，不后悔让我和阳阳爸爸当你的爸爸。” 陶若生被父亲的大道理说的一愣一愣，听的眼泪都干了。但听到最后一句，眼泪唰的一下又出来了。 他非常爱爸爸和爸比，他们永远都是家人。永远，永远。 但他不再害怕长大，因为爸爸不害怕变老，那他也就不用害怕长大了。 陶若生出乎陶潜隆的预期，是一个努力且优秀的孩子。 陶若生所处的环境里，每一个叔叔阿姨都身怀绝技，在这样的环境下，陶若生很难成为陶潜隆眼中“不学无术”的孩子。 晃眼之间，陶若生六岁了，宋顒给陶若生做了二次性别检测。 得到的结果表示，陶若生极有可能分化成enigma。 宋颙第一个告诉给了陈阳阳。 陈阳阳苦笑，宋颙看着陈阳阳低着头，抿着唇，极力维护着他的优雅。 陈阳阳心里想着，这个爸比总会有一天被“叔叔”换掉。虽然他很爱陶若生，但等到他知道真相后，或许会对他们这些大人失望吧。 王栐一边惊喜陶家祖坟冒青烟了，但也为这个性别发愁，这种事情以后定然瞒不住。 陶潜隆得知这个消息十分冷静。在陶潜隆看来，陶若生是他的孩子，不管是alpha还是enigma都是小事，陶潜隆能保护好陶若生。 但现在他希望陶若生能把自己当alpha一样生活，但如若有一天他想公开自己第二性别，陶潜隆也会给陶若生安排打理好周围一切。 大不了，别人以为陶若生是陈阳阳跟其他enigma的孩子，陶潜隆喜当爹而已。要是这样，陶若生也能远离陶家这个是非之地。 陶潜隆现在是家主，但他还是会把陶家的江山归还给陶家人。陶潜隆哪怕跟陶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的父亲从来不是哪个野男人，而是那个优雅的陶家公子。为了那个把他视如己出的父亲，他也会守护好陶家。 陶若生在得知了自己可能分化成enigma后，轻叩陶潜隆书房房门。 “爸爸，我有事情想问你。” “好。” “爸爸，我还有一个enigma母亲或者父亲，对吧？” 陶潜隆没有想过隐瞒：“你的父亲是陈阳阳，我是跟enigma才有的你。” “所以是爸爸生的我吗？” “嗯。” “爸爸肚子上的疤是生我时留下的吗？” 陶潜隆有时健身会带着陶若生，当只有他跟陶若生的时候，他才放下戒备，脱掉上衣。 “嗯。” 陶若生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哭了：“爸爸很疼吧。” 陶潜隆看着陶若生小小一个，他以为孩子要质问他，但却自己先哭起来。 在陶潜隆的心理预期里陶若生会责怪自己，会觉得他是怪物，是变态。 一个alpha生了个孩子，还要找个omega来过家家，粉饰太平…… 陶潜隆不知所措，低下头低语道：“不辛苦，生若生一点也不辛苦。” 陶潜隆好像犯了错的孩子，在他心中最介怀的秘密终于放下了。 陶潜隆把陶若生抱在腿上，若生有意避开陶潜隆的肚子。 “现在不疼了，很早就不疼了。”陶潜隆父亲般的的呵护语气有着青涩的不知所措。 “爸爸，那个消失的enigma去哪儿了？” 陶潜隆不想在孩子的面前，告诉他，爸爸是个杀人犯：“那是爸爸以前犯的错。爸爸利用了那个enigma当成复仇工具，事情结束便让他离开了。” “爸爸是怎么复仇的？” “为了复仇爸爸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我以前伤害了爸比以前的男朋友，给仇人下药，甚至还想着生个孩子让他死不瞑目。爸爸是个坏人，但爸爸也不想这么坏。若生不要学爸爸，这样很痛苦，如果没有若生，我是一个没有家人的人。”陶潜隆因避重就轻而心虚。 “那个坏人做了什么啊？” “他，他杀害了爸爸的爸爸妈妈，还有爸爸的奶妈。” “爸爸小时候好可怜。爹爹是因为复仇才有的生生么？” “嗯，对不起。” “没事的！秦盼叔叔说了，这就是缘分。我和爹爹也是缘分，我喜欢当爸爸和爸比的小孩。” “爸爸，我上次的生日愿望是想让我的enigma家人出现。但我选择不想了，因为我不想他出现了。我喜欢现在的生活，爸爸也不想见到他，对吧？” 这件事之后，陶潜隆和陈阳阳都不知道怎么面对陶若生，因为都觉得对不起陶若生。 王栐看这两个父亲养个孩子，把自己养得跟个孙子似的，于是王栐提出他带陶若生过来玩几天。 王栐这样的决定也给了他们亲子关系缓冲的机会。 王栐从小也没过好日子，加上父母也死的早，因此他觉得，孩子只是年纪小，又不是不懂事。 要是知道一点人性的阴暗面就受不了，那这孩子基本上也废了。
第46章 44
正巧，前阵子王栐跟钱渠闹了点小矛盾，王栐也想借着陶若生的由头，把钱渠约过来。 当天三人去看了马球比赛，接着去尝试了亲子烘焙。 陶若生察觉到今天的氛围怪怪的，平时钱渠叔叔很喜欢逗王叔叔，但今天钱渠叔叔比对王叔叔有些冷淡。平时钱渠叔叔没事就靠着王栐叔叔很近，但今天钱渠叔叔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王栐叔叔的触碰。 于是在做蛋糕的时候，陶若生悄悄地问王栐：“王叔叔，你是不是把钱叔叔惹生气了啊？ “额，小摩擦，小摩擦。生生，等会你帮我一起哄哄他。” “可是钱渠叔叔不是那种大度的大人哎。” 王栐噗嗤一笑，小孩子对钱渠的看法可谓是一针见血。终于有人看穿了钱渠的伪装。 “是啊，跟他在一起也算是大义赴死了。” 钱渠在一旁：“在聊什么呢？” “在聊晚上吃啥。” 钱渠冷笑，把手洗干净，离开了制作区，在外面等候。 “你不跟我们做了？” “不是要吃东西么？经常去的那家？” 王栐明白，钱渠出去提前安排晚饭。 三人吃了饭，差不多到了陶若生要休息睡觉的时间，两人把陶若生哄睡着后，回了卧室。 王栐躺在钱渠臂弯里，感慨：“我发现，我还真不喜欢小孩。倒不是不喜欢若生，人家若生那是家里教的好，习惯好，才比很多小孩招人喜欢。我这个人，性格上小毛病太多了，教不出好小孩。。” “没事，你不用想这些。” 王栐想了想，苦笑。 确实，确实不用想这些，人家钱渠子孙满堂的幸福未来里必然不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王栐明白钱渠跟自己玩还是因为新鲜感。要不是两人都忙，这样的新鲜感也不至于会维持六七年。 尽管知道真相如此，王栐还是得哄着钱渠：“那什么，前段时间的事情，你别气了。” “本来就没生气，今天挺开心的。” “真的？你不会是喜欢跟小孩玩吧。”王栐借着月色观察着钱渠瞳孔的反光。 “不是。” “你今天跟陶若生说的那句。” “说的哪句。” “‘晚上吃什么’” 王栐很快意会，试探意味的娇嗔：“你不喜欢做我相好？” 钱渠笑了笑，揉了揉王栐头发：“没有，我以为我这温水煮青蛙，才煮成地下情人的阶段。”被窝里，钱渠顺势将王栐的双脚夹进自己两腿之间。 “去你的，几百年前的事情，你还提就没意思了。”王栐的指腹摩挲着被子，“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关系也没关系。我又不是那种拿着跟你的关系成天出去招摇撞骗的人” 钱渠又听到王栐说这些话，于是把王栐嘴巴捂住。 “你还记得我这段时间为什么生气么？” 王栐轻咬了口钱渠手心：“忘了。” “你已经不止一次吃你朋友，下属的剩饭。还有今天，陶若生没吃完的，你也这样。” 王栐一直觉得钱渠揪着这个点莫名其妙，加上，这些朋友，下属都身体健康，也是他亲近的人，没什么好避嫌的。 “浪费可耻。”王栐轻言。 钱渠：“这不卫生也不健康，我不是嫌弃你，你得改掉这个习惯。” “钱渠，你不懂。”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让我懂懂。” 王栐很久没开口，在钱渠之前提出的时候，他自己也想过，简单来说，就是从小饿的。 王栐见沉默太久，估计钱渠也睡着了，结果抬头一看，钱渠一直盯着他。 王栐于是实话实说：“我是饿大的。我也是在若生现在这么大的时候，村里闹洪灾，庄稼没了，村里人没饭吃。印象特别深，明明再过几天就能割麦子了。我现在车上在哪都放的有零食，也是这个原因。我不爱吃零食，但我会在临近保质期的时候把这些吃完。跟你说个特别神经病的想法，有时候我看着那些剩菜剩饭，我都会想，要是当年我们家能吃上别人的剩饭，会不会家里人能少走几个——其实我家人不全是饿死的，也有被洪水冲走的。”说道这，王栐的保持着苦中作乐的调侃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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