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宋顒还说那些话?” “哪些话?” “说话跟交代后事,你说哪些话?” “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未雨绸缪?王总这是也想让我给你写进遗嘱?”钱渠仍不以为然,说话插科打诨。 “滚!”王栐把对宋颙的关心则乱导致的焦虑,胡乱地朝钱渠发去。他自己似乎也没意识到,自己正说着伤人的话,“不是钱渠,你为什么总要让我们的利益联系起来?我真的看不懂你。要说时间,我们也玩那么久了,你也应该玩腻了。” 钱渠看出王栐的来意,他收回了笑容,恢复了处事的冷静,尽管心中暗自较劲在王栐心中自己的地位比不过宋颙,但却不能像王栐这样撒气。 钱渠恢复往常,温柔而平静地问:“那你又在害怕什么?” “我害怕什么?你有什么不让人害怕的?” 钱渠看见王栐眼眶盛了泪,钱渠有些心慌,他也开始口不择言,他的大脑也无法思考出安抚王栐的话术了。 王栐是beta,他的信息素在王栐面前就是废品。 他的克制,他的修养,王栐这些都看不上。 钱渠只能直白地袒露心声:“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爱你?我追了你六年,我也没正经催过你。你每次距我千里之外,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心痛。” 钱渠就是这样,哪怕慌了神,言语也是那么平稳,在此刻显得如此无助。 王栐是钱渠万事如意人生里的唯一不得意。 “我要你喜欢了吗?!你会喜欢一个让你拿身体换去利益的人吗?!你还委屈上了是吧,我是脑子不好使了才会爱上潜规则老子的人?你当我真的没脸没皮是吗,我知道我的面子不值钱,但我也有自尊啊!你们alpha一个比一个难伺候,我不跟你们玩感情,我玩不起,行了吧。你跟我整这些虚的,那我跟你也好好掰扯掰扯——你这六年一直说着那些换汤不换药的骚话,我已经分不清你是不是玩笑话,我分不清!?你玩够了就去找身世好的优质omega,你找我?我beta,你以后打算怎么介绍我,花一千五亿让鸭子从良?还是说两个人约会就是打炮,试床垫?你认为当初的一千五是浪漫是吧?我觉得一千五个亿是尊严!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我放下尊严打交道的人很多,不差你一个。但我不会和你们这些人结婚过日子!我不仅不会爱你,我也!……”王栐吼累了,他也不知道他不仅不会爱人,还不会干什么。 他失语时发现自己脸上好像眼泪纵横,他用手臂一擦。 心情好差,身体有点难受。 王栐第一次说了这么多发自肺腑的话。 王栐看着钱渠盯着自己,王栐不知道钱渠的眼睛透露的是不是惊慌,他也没必要懂。 “既然没事发生,我就先走了。” 离开前王栐用纸边擦鼻涕边说道:“你比我大半轮,今年是我本命年,你也四十二了,alpha四十一枝花,你也正值花季,找个老实人。我就不打扰你了。”王栐就把鼻涕纸扔到地上,他突然笑了笑,疲惫又戏谑,“烂鞋陪汗脚,在你眼里我是‘烂鞋’吧,但任谁看你都不是‘汗脚’。”随后,转身离开。 看着王栐的背影,钱渠太心痛了。 王栐从来不是他的十拿九稳,钱渠看着他的背影,回忆刚刚他气的胀红的脸,钱渠顿时感到失败。 他失意,但比起失意,更多的是心疼。 王栐那生动的悲伤,是他钱渠造成的。他明明是最想让王栐幸福的人呐。 他十分后悔两人毫不慎重的开始,后悔没有从一开始就正视王栐的灵魂,后悔没有跟王栐坦白。 明明前段时间还抱着王栐入眠,抱着他,聆听着他的过去,共情着他的感情。 可为什么,他现在又能那么决绝。 就好像两人连酒后乱性的关系都不如。 正是知道了王栐的过往,钱渠理解王栐,他明白王栐的心里不会为了他腾出一个逼仄的位置。 两人的点点滴滴,在王栐看来就是小打小闹,钱渠注定走不进他的心…… 钱渠从来没有生过王栐的气,他只是希望当年能给小王栐伸出援手的不是陶潜隆,而是自己。 这样,幸福好像会简单很多。 王栐去看采禾,采禾见王栐对自己的态度,大概明白王栐知道他们的事了。 采禾跟他透露了些细节,他语气虚弱,几年的昏迷状态能保持头脑的清醒,已经算恢复得不错。 “几年前的暗杀是我请陶总帮的忙。” “你让隆哥找杀手杀你?” “嗯。” “为什么啊?”王栐已经对这帮疯子没有更多的情绪要发泄,也有可能是,所有的怨气已经在钱渠那里发泄完了。 王栐现在就想知道,他们还会给他什么“惊喜”。 “事情你也知道啊。陶总也不会白帮忙啊。陶总有块地产处于地震带又在沿海地区,在那的生意出了些问题,我帮他,他帮我。” “害,你们……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先做复健,做不了明星还有很多事情能做,对了给你看我最近做康复做的小手工。” 王栐只觉唏嘘,要说实力采禾必然是有实力的,但好不容易抓住了机遇,终于能在事业上扶摇直上的人却这么轻松地选择放弃,年纪轻轻换了的却是这样的下场。 在王栐离开前,采禾想让王栐过段时间陪他去见一个人。 王栐无奈也只能答应。 每逢三月,陶潜隆便常常失眠,也查不出什么原因。 就算好不容易睡着,也会多梦,梦里陶潜隆总会看见几年前认识的enigma,让他心慌冷汗,那是不能承认的魂牵梦绕。 陶潜隆也习惯了三月是他的失眠月,三月是头疼月。 生生看见陶潜隆睡不好,于是哄着陶潜隆睡觉。 “爹爹乖,爹爹工作辛苦,我给爹爹按按头。” 陶若生每到三月份他就会异常黏着陶潜隆,陶潜隆怀里抱着陶若生才不至于彻夜未眠。 陶若生是陶潜隆的礼物,谁也不能伤害陶若生。 陶若生是比他生命还重要的存在,没有陶若生,陶潜隆的余生将行尸走肉,生不如死。 陈阳阳的生日在六月,陶潜隆带着陶若生陪陈阳阳过生日,陶若生送给陈阳阳一块水晶原石当做生日礼物。 陶潜隆原本想陪着陶若生跟大家一起过生日,但中途有人传话说是安小娣有事找上陶潜隆。 于是陶潜隆提前离场。
第48章 46
安小娣是个奇人,他仅靠传话便能混开,各路大佬不敢轻看他的原因,不单单是左右逢源的本事,还有面对不同的人他的态度也是随机应变的。 像是刚接触王栐时,安小娣说话从没开门见山过,能打太极打太极,语言有多委婉就有多委婉。因为王栐这人想的多,就算不说明白,他自己也能想到那一层,如此以来,王栐打听到自己想要打听的,安小娣还是那个“守口如瓶”的安小娣。 但面对陶潜隆,安小娣除了态度客气以外,语言上直截了当了许多,倒不是因为陶潜隆听不懂,只是办事的目的不一样,方式方法必然会不同。 这次安小娣是帮一位寡头来牵线陶潜隆,这个寡头跟安小娣说的是,不急着见面,先打探陶潜隆的意向。 安小娣心里揣度着寡头的势力,再跟陶家比较。 寡头势力稍强于陶家,实力在上者多是不愿先透露过多信息给对方。于是,安小娣跟陶潜隆介绍此人时,既没说是哪国寡头,也没说是哪个领域的寡头。 陶潜隆明白安小娣如此大费周章的介绍,必然对方实力不逊于陶家。 陶潜隆心里盘算能说上话的寡头政体国家现在也就这么几个。 事情谈成后,陶潜隆同意跟对方见上一面。 在离开之前,安小娣看似无意地说了句:“说起来那个寡头也有个儿子,比陶小公子长上几岁。到时候他应该也会带着儿子过来……” 提到陶若生的话题,陶潜隆敏锐地回道:“他想交什么朋友看他自己。” “唉,唉,是~” 安小娣是个聪明人,他很快察觉到陶潜隆对陶若生没有家业方面的寄托,于是很自然地把话题往农商方面扯。 安小娣看似冒犯的举动,实际上是他想探探是否如传言所说,陶家今后的继承人会传给外戚。 陶潜隆在这次的对话中,能猜测到对方应是有扩展I国的商业合作,很有可能是某个粮食寡头,加上如此神秘。陶潜隆猜测是几年前那个家族发生了变故,之后又由omega掌了一段时间的权的粮食寡头家族。 陶潜隆见完安小娣后,没有回去陪陶若生。 因为陶潜隆的发情期到了,他计划过了发情期直接去工作。 在没生陶若生之前,他的发情期原本是每年冬天,一般都是在最冷的时候。这个时间对工作生活并没有影响,加上陶潜隆自制力强,即便没有omega,他也能熬过去。 但生了陶若生后发情期变得不规律,宋颙推测,是因为当时陶潜隆为了不引起外界怀疑,激进地加快身体的恢复,以便出院见人,给外强中干的身体埋下的隐患。 王栐防止出现陶潜隆像几年前那样,把床伴留在身边,大家对会对这人产生感情。于是王栐给陶潜隆找来度过发情期的床伴都是一次性的,用完就换。 陶潜隆没有奇怪的癖好,他的目的单纯,只要度过发情期就行。 可陶潜隆的身体已经无法是靠omega就能疏解了。 面对这些床伴,陶潜隆常常把他们灌醉,把人抱去另一个房间睡觉,接着就像以前那样,自己回到房间,一个人度过发情期。 发情期确实是痛苦的,但对于陶潜隆而言,发情期的痛比起他曾经的一些经历的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陶潜隆刚住进陶公馆时,陶潜隆在花园凉亭里,跟给他重新梳头的侍女笑着说了句“谢谢”。 这一幕被陶公看见了,他大步向前拽着陶潜隆的低马尾,一直拖拽走到小桥上,陶潜隆边疼边叫,小手护着头上的发带,那是母亲从首饰盒里给他选的墨蓝发带。 陶公松手,将还没站稳的陶潜隆一觉踢了下去,仆人们大惊失色,有人想救,却被拉住。 陶公转身操起茶杯朝刚刚那位侍女砸去,慌张的年轻侍女捂着脸,血顺着脸浸染了她的制服,身体发抖也不敢作声。 陶潜隆再次醒了,距离落水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他甚至因为睡着的时间太久,醒来时差点没想起来自己为什么睡了这么久。 小陶潜隆的记忆慢慢涌入脑中,被水淹没的恐惧也随之而来,鼻腔的难受,咽喉的干涩,手上还打着吊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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