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贺烈的左右手腕上都有。 看样子,应该是手铐?! 他俩到底是谁上谁下啊??? 难不成他一直以为的,是错误的?! 这也说不准,世间的一切,只看表面很难知晓全貌。 楼月西只是看着文弱,但他毕竟是厉鬼,指不定多大劲儿、多少手段呢!而且……而且也没说过,一定要个子高、身材壮的那一方,是进攻方啊?! 乌子默越看表情越奇怪,就连楼月西给贺烈夹烤肉的动作他也能看出不对劲儿来。 啊这……是疼爱?! 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乌子默的眼睛倏地瞪大,口蘑含在嘴巴里咀嚼来了一半就吞下,然后陡然咳嗽起来。 连神经大条的孙飞晨都发现了不对劲:“乌子默,你怎么了?吃个蘑菇也能呛到,又没有人跟你抢……你怎么这个表情?感觉跟被雷劈了似的!” 对面“腻腻歪歪”的小情侣也抬起了头。 楼月西玲珑心思,见乌子默的眼睛落在贺烈的手上,又是一副古怪的表情,很快就猜到了他误会了什么。 但孙飞晨一开口,乌子默就像触电一样收回了目光,贺烈也就错过了这一细节。 “慢点儿。”贺烈道,随手端了杯大麦茶放在他面前。 乌子默现在正是有色眼光最重的时候,只觉得贺烈整个人都温柔细腻了很多。 一副奇怪的画面突然涌入乌子默的脑海,五大三粗的贺烈依偎在清瘦的楼月西的怀里…… 这……虽然贺烈手腕有那么粗,但是凑近看,红痕就更明显了。 茶水的波纹还没散去,贺烈就已经察觉到乌子默的眼神不对劲。 但凡他知道乌子默脑子里在想什么,都得把他天灵盖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可是没有如果。 贺烈打死也猜不到乌子默的心思。 一旁的孙飞晨见乌子默没什么大事,又开始翻他的嘴皮子说八卦了。 “贺队你听说没,杨局要被调走了,接任咱们这儿的是谭才均,听说下礼拜一就来了。” 杨局要被调走的事贺烈早就有所耳闻,毕竟年纪大了,转到二线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但是谭才均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是贺烈没想起来。
第80章 手电筒 “就是资历贼老那位。”孙飞晨算了算, “感觉灵异局里没几位可以和这位比了吧!而且还是实干派,有时候自己还跟着上一线呢!” “说起来,贺队你复职这件事也是这位首肯的, 刚开始审查会那几个老家伙死活不干呢……” 意识到说起不该说的话题, 孙飞晨声音越来越小, 贺烈因为泗盘一事受处分几乎是灵异局人尽皆知的事情,但因为实在惨烈,几乎没有人会在贺烈面前提起这件事。 当事人倒是神色如常,他放下筷子:“详细说说。” 孙飞晨一噎,就见对面两人都直勾勾地看着他,连一旁的乌子默也不咳嗽了,扭过头来认真地盯着他。 一时觉得压力很大。 他舔了舔嘴唇, 开始回忆:“当时信号中断, 灵异局意识到鬼域中境况不妙, 便接连派出三支队伍。” “四队和七队始终无法到达地宫入口坐标, 后来才发现是因为鬼域已经将整个东将山地区扯入, 等待鬼域藏匿后,他们才发现他们出现在了泗盘南部,也就是东将山整座山的南面。” “但是据两队成员反应, 没有人知道那四天中他们是如何从东将山的西北面斜穿至南面的, 在他们的记忆中,他们一直能看到那块象征着战死将军的巨石。” “更奇怪的是, 在此期间,他们一直能和外界保持联络, 而我们在灵异局中看到他们的定位, 也是处于东将山地带,只是无法和你们发来的地宫入口重合。” 这些情况贺烈其实知道, 他虽然失去了记忆,却没有丧失责任感,这么多天,他感觉自己的肩上一直有无法卸去的重量。 所以相关的文件报告其实他都有看过。但其中,有一部分文件是加密的。 贺烈醒来的太晚,他没能找到这部分文件。 而最有资格查看资料的杨局对此讳莫如深。 孙飞晨可能也没有资格接触到这一部分文件,但是当时泗盘出事,他全程在场。只是他得了杨局的死命令,贺烈一提到这个他就打哈哈。 现在看来,这家伙说不定真的知道些什么。 贺烈的神色越发认真,孙飞晨抿抿嘴:“贺队,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这件事,我也放不下。肖郁、老韩、秦朗还有璐姐……我也不愿相信他们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没了!” “杨局一直不让我给你说,就是怕刺激到你,让你不管不顾地冲去泗盘。”他有些哽咽,说话的声音变慢了下来。 “其实……四队和七队是被后续抵达的六队找到的,当时六队带队的正是谭才均,多亏了他,不然那一次……”怕是会全军覆没。 “他带回来的,不仅有四队和七队,还有肖郁的……” 孙飞晨停顿了很久,才说出了这句话。 “一截骸骨。” —— 回去的路上,贺烈一直很沉默。 楼月西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只能握紧贺烈的手。 就算其他人不知道,但是他是知道的。 肖郁、韩坚白、秦朗、宋璐。 还有贺烈。 无一生还。 外界不过四天,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却长得不能再长。 长到他和贺烈渐生情愫,也长到他和贺烈生离死别。 ——因为他们进入了酆都。 “活人不可进,死人不可出”的酆都。 楼月西垂下眼睛,缓缓捏紧拳。 可最可怕的不是它。 是外面的人。 而他作为罪魁祸首,怎么开口对贺烈说明呢? 不知道是不是听了孙飞晨话的原因,当天晚上贺烈就梦见了前尘往事。 甬道的每一阶都像是天堑。 爬过第一阶岩壁后,地宫里摇曳的火光早就消失了。 身后一丝光都没有。 身前也是。 贺烈背着少年攀附在岩壁上,他无法判断他们位处何处。他只能伸手去摸索,寻找可以借力的凹槽。 原本锋利的匕首已经迸出了缺口,可前路依然漫无止境。 身后的少年似乎体力耗尽,呼吸清浅得就在耳边也几乎听不见。偶尔贺烈和他说话,也只能听到模模糊糊的鼻音。 贺烈的手指开始流血,粗粝的岩壁直接接触伤口带来的疼痛让他颦眉。 他在平台上短暂地休息片刻,便又开始攀爬。 外面形势不明,此地不宜久留。 终于,一丝风夹杂着泥土的腥气和雨水的潮湿扑面而来。 长久停留在黑暗中的眼睛敏锐地捕捉到光的痕迹。 很快了! 阶梯变得不足半米。 “贺队!” 是肖郁的声音。 他本在杜门方向,现在在此处,说明他和韩坚白汇合了? 那秦朗和宋璐出来了吗? 贺烈感觉有些麻木的精神陡然一振,他掂了掂,把后背上下滑的人抱得更紧。 “嘭——” 声音比疼痛传递得更快。 贺烈闪身躲入岩壁之后,好在整个甬道是上小下大的结构,能有一些遮拦供他们藏身。 伤口带来的剧烈疼痛让贺烈难以挺直身体。 细瘦的少年跳了下来,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 贺烈把他往里面推了一点。 “藏好。”他用气音说。 岩壁上手电筒带来的光晕越来越清晰,来人更近了。 然而反常的是,他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脚步声。 “咚、咚、咚。” 方才确实是肖郁的声音。 他一进灵异局就跟着贺烈,贺烈不至于听错。 顿了几秒,贺烈放下了手中豁了口的匕首,而是抽出了木剑。 这木剑中间厚,两边薄,边缘圆顿,除了能用剑柄把人敲晕,是绝对伤不了人的。 但是除了人,它便再无禁忌。 手电筒投下的光圈从左边岩壁扫射至右边,摇来晃去,时不时射向顶端,投射出来人蓬松的头发。 贺烈简单地将衣服捆在腰上阻止血液滴落,然后悄无声息地爬上岩壁,凝神以待。 来人渐渐从黑暗中吐露出来。 他走在台阶中央,毫不避讳。 个子不高,有些消瘦,看起来是文文弱弱的少年模样。 赫然是肖郁。 他右手摇晃着手电筒,左手垂着,握着一把枪。 贺烈抿起唇,他带了肖郁两年,肖郁的惯用手是右手。 手电筒和□□,哪个更重要? 如果是为了杀他,那必然是枪。 那如果是为了救他呢? 怒火在胸膛熊熊燃起,贺烈抿紧嘴角。 动他带的人。 “贺队!”一声之后,就是含混的声音,含着夸张的水声。 听不清在说什么。 舌头破了。 可以控制肢体,却控制不了思想。 傀、儡、术! 傀儡术是几近失传的一种秘术,起于安泉刘氏,原来是控制木偶充当侍女、长工、护卫,几乎与真人无异,人丁并不兴旺的刘氏也借此昌盛一时。 传闻中刘氏次子刘裕民,爱上有夫之妇安氏,安氏与其夫青梅竹马、伉俪情深,刘裕民求而不得,相思成疾,缠绵病榻。 然次年秋,安氏改嫁于他,刘裕民的身体也日渐康复。两人浓情蜜意,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直至安氏三年无所出,正逢刘裕民不在,安氏被刘氏祖母问责,祠堂燃灯,安氏跪于殿前,烛火摇曳,一婢女发现安氏的影子上牵有三十余根丝线。 分别在手、脚及各个关节处,婢女身在刘氏,刘氏以傀儡术闻名远近,耳濡目染之下,自然知道这是提线。 安氏竟被做成了木偶! 木偶即使做得逼真,能有嗔笑怒骂之态,也终究是死物,刘裕民爱而不得,便生起了将活人炼为傀儡的歹心。 刘氏祖母得知此事后,连夜下令将安氏焚烧。 大火之中,安氏露出微笑,终得解脱。 众人才知安氏在充当傀儡期间,一直保持神智清明。 清醒的灵魂被困在□□里任人摆布,会多痛苦! 刘父深知傀儡术用在活人身上会造成大患,欲将家族秘法付之一炬。然而刘氏家族中除了安氏,还有被刘裕民下了傀儡术的族人。 内乱起,昌盛一时的刘氏因此覆灭。不幸的是,这阴毒的傀儡术还是被流传了出去。 此后数百年中,不乏有歹人用傀儡术犯下大案,是灵异局的前身容心堂集结精英围剿,傀儡术才逐渐销声匿迹。 没想到竟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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