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我今天就要杀了你们,给我的豆浆陪葬!”
第47章 钓系龙傲天 平平无奇的一天, 客栈清晨,因一碗打翻的豆浆而引发血案。 季则声怒不可遏,但念及谢轻逢伤势,还是下意识把人护到身后。 “陪葬?小子, 你好大的口气!”那群修士一见, 登时拔剑劈来, 招招致命,剑剑不留情。 两方人马在大堂混战,十二对二, 老板已经躲进了柜台后。 谢轻逢的佩剑还在房中, 腰间只一柄银鞭,鞭起鞭落, 顷刻就挽住最近一人的脖颈,将人高高吊起,他冷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被勒得脖颈通红, 脸色发紫, 却仍是一句话不说, 谢轻逢一手提着人质, 而另一边季则声也已经打翻好几人, 对方眼见争斗不过,竟是取出毒针,朝季则声面门射来。 他伸脚一踢, 大堂中的桌子打了个旋, 直立起来挡住迎面而来的毒针。 那毒针碰上木桌, 竟是发出滋滋声, 咬噬出青烟,谢轻逢和季则声都是一愣。 好恶毒的手段! 他再不留情, 一掌振飞木桌,四分五裂木屑并着毒针飞进敌人体内,不过顷刻,中毒之人惨叫一声,身体发黑,不一会儿就抽搐着化作一阵毒烟散去。 十一人顷刻毙命,唯余一个人质,谢轻逢提起鞭子,还不待审问,却见他两眼发直,脸色乌黑,也也化作毒烟散去。 竟是饮毒自戕了! 大厅之中唯余几件衣物,谢轻逢抖抖银鞭,重新佩回腰间:“好一条忠狗。” 季则声跟着收了剑,他先前之以为对面要找茬,谁料对方一动手就直取命门,就算再傻,也该猜到原因:“他们来灭我们的口?” 谢轻逢弯腰捡起一支银针,仔细端详片刻,忽然道:“中毒之后伤口发黑,顷刻化灰,修为深厚者尚且能抵挡片刻,修为羸弱者顷刻毙,你觉不觉得这种毒很眼熟?” 季则声似有所觉:“是鬼僵毒,掌门师叔中的毒也是如此!” 这群人蓄意跟踪,一路尾随,又佯装成寻常修士的模样,就是为了趁他们不备,取他们性命。 谢轻逢清晨才起床就注意到这群人,谁知他们要等到季则声出来才动手。 这剧毒害人,又十分阴险,寻常修士中毒都尚且不能抵挡,更何况寻常人,谢轻逢抬手将地上的毒针一一化去,这才吩咐柜台前的二人:“劳烦二位清理一番。” 那胆小如鼠的男人见了这样的场面,抱着头躲在柜子下面瑟瑟发抖,那身形魁梧的女人却是个见多识广的,从墙上取下个铁算盘,一边走一边噼里啪啦算账。 这群修真问道的,能得道的少之又少,但凡打尖住店,你死我活寻仇打架的事可少不了,老板娘面无表情,打坏的桌椅,十四个人的饭钱,还有昨晚被拆坏的一个超大浴桶,住店的房钱,收拾尸体又是一笔……她噼里啪啦算了一阵,最后道:“先付钱后埋人,两位公子,连上昨天的吃饭住宿,一共五两。” 谢轻逢取出二十两银子,随手一抛:“不必找了。” 那老板见了这么多钱,登时眉开眼笑:“好嘞,一定给你们好好埋喽!” 说着就去伙房指挥小厮来收拾桌椅和尸体。 他们二人行迹已然暴露,此地不宜久留,季则声回房收拾好东西,打算和谢轻逢即刻启程,谁知上马车时,却不见谢轻逢踪影。 他静等许久,心急如焚,正要下车去找,却见谢轻逢怀里揣着两个油纸包,一手端着碗豆浆,施施然地上了车。 “拿着。” 季则声一顿,伸手接过来,不明所以,谢轻逢却道:“方才你的豆浆不是一口没喝么,这碗是我找老板重新做的。” 刚才气得要给打翻的豆浆报仇,估计是真的很想喝。 说完又从怀里掏出油纸包,他在镇上逛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好吃的,只有烧饼和糖炒板栗。 外头的车夫喊了句“二位坐好喽”,马车就慢悠悠朝西而去。 季则声呆呆地接过,眼见豆浆要洒出来,赶紧咕嘟咕嘟把豆浆喝完了,又抱着板栗和烧饼,不知想起什么:“为什么买板栗?” 谢轻逢道:“想买就买了,你不是爱吃甜吗?我觉得你应该喜欢。” 过了许久,客栈的影子都落下很远,季则声才道:“以前只有年节的时,爷爷才会给我买糖炒板栗……” 漫天飞雪时,万家欢乐,身形佝偻的老人拉着一个矮矮的孩子,走到街角只为了买一包板栗。 因为没有钱,所以只有逢年过节才吃得上。 十岁以后,爷爷中毒痊愈,但身体不济,就再也没带他买过板栗了。 他生命中鲜有温情,但凡有,必然珍惜至极。 师兄是第二个给他买板栗的人,而且不是年节,还说想买就买。 他现在不缺买板栗的钱,也能自己做,可是一个人买好没意思,一个人做也好没意思。 见他沉默,谢轻逢不由道:“怎么,你不喜欢?” “喜欢的,”季则声低声道,“谢谢师兄。” 朝夕相处那么久,谢轻逢怎么猜不透他的性情,季则声这个,心肠比兔毛还软,别人一点小恩小惠,都会感动半天,别人欺他伤他,他却咬着牙不说话。 像个受气包。 他第无数次怀疑原著作者是写错了男主,这货到底是怎么当上邪尊的? 谢轻逢此人,喜欢把问题归咎于别人,很少反思自己,至今为止都不觉得小师弟变成如今这样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只道:“喜欢就吃,吃完再买,你师兄的老婆本应该还够挥霍一阵。” 季则声抱着板栗吃了两个,又剥了两个给谢轻逢,谢轻逢不爱甜,但季则声软磨硬泡,他吃了两个,就不再吃了:“别喂我,剩下的都是你的了。” 季则声那包板栗吃了三天,谢轻逢每天躺在马车里,只觉得身边养了只性情安静的松鼠,有事没事就吃个板栗。 他们一路行得急,再过几日就到七弦宗山脚下,谢轻逢还在思考那个黑袍首领的事,有人却忽然推了推他,一睁眼,却见季则声晃了晃装板栗的油纸,一脸可惜:“师兄,板栗吃完了。”他吃最后一个的时候还在心疼。 可算吃完了,再留下去都要馊了。 他心里庆幸,嘴上却不是这么说的:“季则声,你这么能吃,师兄的老婆本不出三年就被你吃空了。” 他这一路花钱如流水,出手动辄几十两银子,一包板栗还不到十文钱,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吃空的,谁知季则声却不反驳,只道:“你的老婆本用完了,就用我的。” 谢轻逢心觉意外,慢慢坐起来:“嗯?你哪里来的老婆本?” 季则声面不改色道:“在攒了……” 谢轻逢又道:“老婆本都是用来娶老婆用的,你想娶谁?” 季则声看他一眼,理直气壮:“那你的老婆本为什么给我用了?” 竟然还反将一军。 谢轻逢道:“你不是都答应给师兄暖床了吗?现在用了老婆本,以后师兄犯病,你要还的……还敢不敢用?” 要是以前,季则声肯定又要瞪着眼睛说他轻薄下流,可最近季则声奇奇怪怪,连顶嘴也不了,听他此问,也不气恼,只道:“既然师兄的老婆本只养得起我一个,那就不要再养别人了……” 贪心鬼。 “那你给师兄什么好处?” 谢轻逢还要说点什么,季则声却突然凑过来,一张脸越凑越近,他吻了吻谢轻逢的嘴唇,又讨好似地舔了舔,动作青涩,却十足地像只刚成形的男狐狸精。 谢轻逢被他舔得浑身一僵,一转头,却见季则声可怜巴巴道:“求求师兄,我真的很想要师兄只养我一个……” 他如今装可怜卖乖撒娇简直信手拈来,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 谢轻逢转目,对上那双眼,只觉得又黑又亮,却蒙着一层看不透的神采。 他心跳加速,但嘴上却淡淡的:“季则声,你又撒娇。” 季则声却道:“你养了我,就不能养别人。” “等我的老婆本攒够了,就把师兄娶回家,也当小媳妇好不好?”他说得认真,谢轻逢都快分不清是玩笑还是别的,只觉得一阵鸡皮疙瘩爬上后背。 谢轻逢皱起眉:“你再说一遍?”他这个小师弟从心魔入体之后,是越来越反了天了。 他生前毕竟是霸道总裁,只有压人的份,没有被压的份。 季则声却一本正经道:“我给你当,你也给我当。” 谢轻逢:“……” 他有点招架不住了。 龙傲天撩起人来,确实有几分手段。 “你给我当小媳妇,我给你当别的。” 季则声:“当什么?” 谢轻逢笑笑:“日后再说。” 到底当什么这事,虽没讨论出来个结果,但季则声没有异议,谢轻逢也没有追究。 从七弦宗到雪域他们花了月余,回程却只花了十日左右,他们提前传了信回来,故而刚到宗门那日,薛逸清和曲新眉早早就等在了山门口。 薛逸清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大冬天扇子也摇得哗哗响:“谢兄!你伤势如何?可好些了么?” 谢轻逢看一眼季则声,道:“已无大碍。” 薛逸清道:“我猜也是,季兄那么体贴入微,肯定不会让你辛苦劳累!” 说完,谢轻逢又转向曲新眉:“掌门师叔的鬼僵毒如何?” 曲新眉听他此问,登时正色:“我们当日带着雪莲回到七弦宗,无心姐姐配好解药后,爹爹连夜服下的,此刻身体虚弱,正在闭关修养,不过应该已无大碍。” “那就好,”谢轻逢点点头,却问起了另一个问题,“执事长老最近可在宗内?” 曲新眉点点头:“他前个月去了北境一趟,不过前几日已经回来了,还负了伤。” 二人心中皆是一紧,季则声不由道:“伤在何处?” 曲新眉挠了挠头:“好像是肩膀……还有肚子吧?具体我也不清楚,要问我师尊,执事长老负伤回山之后是他连夜去诊治的。” 二人对视一眼,却未多言,曲新眉和薛逸清将他二人一路送回剑宗别院,约好明日再来看望,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哦对了,你们没事不要惹执事长老,他最近火气大得厉害,天天罚人,每日天一黑就把他座下的体修拉去后山杀妖兽,说是要振兴体修一脉,就连路过的弟子都会遭殃。”薛逸清有事没事就八卦,小情报最多,谢轻逢和季则声又触过执事长老的霉头,要是碰上了迟早遭殃,故而多提一句。 他越说,谢轻逢和季则声心中的疑惑却更深。 若先前在白山黑水下的黑袍首领是执事长老,他负伤逃回七弦宗,又派人追杀他们二人不成,此刻听说谢轻逢和季则声回宗,必定会有所动作,又何必将自己负伤之事传给全宗门知道,又带着一堆弟子到后山猎杀妖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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