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逢:“我能有什么事,多亏小师弟身手了得,救我一命。” 季则声一听就知道谢轻逢在调侃自己,可惜战场上刀剑无眼,多说无益,他把谢轻逢拽起来,说着自己的猜想:“师兄,你觉不觉得这些人很奇怪?” 谢轻逢看他一眼:“哪里奇怪?” 季则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那个‘贪殿主人’,我方才探他的丹田,魔气甚浅,不像由内而外散发……倒像是沾上去的。” “可据我所知,藏镜宫七殿主人都是不折不扣的魔修,这不合道理。” 季则声也看出不对劲,倒也不算太笨,谢轻逢又道:“你要是好奇,再抓一个问问就是。” 季则声点头:“好!” 二人说干就干,一同杀出阵前,没一会儿就又抓来一个,被谢轻逢的银鞭捆了个结实,这回他完全肯定这些人非藏镜宫门下,藏镜宫没那么多废物。 季则声盯着黑袍人,想起童年往事,不免心绪涌动:“是谁派你们来的?” 这一位也和上一位统一口径:“藏镜宫。” 眼见战况越来越激烈,二人当即决定先把人带回七弦宗,刚走两步,脚下大地震颤,远天巨响犹如雷鸣,抬头一看,七弦宗的护山大阵竟被破了个大口,魔修顿时精神振奋,纷纷攻入。 谢轻逢却不解,七弦宗好歹是正道之首,大阵怎么说破就破? 还是说剧情发展必须尊重原著,就算反派是臭鱼烂虾,但该破阵时还得破? 季则声也是一愣,眼见宗门即将被破,他一咬牙,提剑欲杀,却被谢轻逢一把抓住后领。 “急什么,再等等。” 季则声被他抓着,不明所以,谁知谢轻逢话音刚落,远天忽然飞来一道金芒,直逼战场,凛然剑光闪过,霎时劈分战场,那“七殿主人”见状,立时飞身应敌,谁知最近一人还未近身,就被一剑削断头颅。 “你们好大的胆子!” 金衣道影落地,正好站在山门刻石旁,端肃庄严,他守在“我道非道,道绝七弦”前,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气。 “无耻魔孽,再敢上前一步,必定身首异处!” 中途入战之人,竟是刚闭关不久的七弦掌门,和原著剧情一样,曲鸣山被迫出关应敌,挽局势于水火。 “是掌门师尊!掌门师尊出关了!!!” 七弦弟子登时有了主心骨,心神振奋,曲新眉见了曲鸣山,也欣喜道:“爹爹!” 有掌门坐镇,七弦弟子重振旗鼓,布剑摆阵,重新杀回,漆黑步舆上的七殿主人纷纷落败被杀,眼看着藏镜宫败局已定,攻山的魔修开始四散奔逃。 谢轻逢和季则声抓着俘虏,薛逸清和曲新眉过来汇合。 “掌门师叔真是厉害!才不过半刻就扭转战局,把这群魔人打得落花流水!真是痛快!” 曲新眉对曲鸣山极为爱戴,孺慕之情甚重,也沾沾自喜:“那是自然!爹爹可是整个七弦宗修为最高的人!这次闭关就是为冲击大乘期,别说七个小喽啰,就算是藏镜宫那个大魔头来了也要掂量掂量分量。” 谢轻逢却不说话,在原著里,曲鸣山恰是因这一战被暗算,自此留下隐疾。 这是关键剧情,几乎决定了后续剧情走向。 然而直到战落,暗算的人也没出现,七弦宗大获全胜,山门得保,自是兴高采烈,曲新眉见了父亲,蹦蹦跳跳过去撒娇。 曲鸣山一边吩咐其他人收拾残局,见了谢轻逢和季则声手中的俘虏,顿了顿,提步走过来。 “这是你们抓的人?” 季则声扶剑行礼:“启禀掌门,此人自称痴殿主人,是我和师兄在战中所擒,留待掌门发落。” 曲鸣山点点头:“做的不错,把他带下去吧。” 天阳子领命上前来带走俘虏,又瞪了季则声和谢轻逢一眼:“你们两个,不在戒堂领罚,跑来这里干什么?” 季则声立马道:“我们听见钟响,担心宗门安危,请师尊莫怪。” 曲新眉一见机会来了,登时拉着曲鸣山的手求情,七弦掌门修为高深,威严正直,但对女儿向来宽容,听罢长青镇鬼母杀人一事的前因后果,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 “罢了,看在他们二人今日诛杀贪殿主人,生擒痴殿主人的份上,功过相抵,不必罚了。” 其余三人一听不用罚跪,登时喜出望外,薛逸清扇子摇得哗哗响,对着谢轻逢挤眉弄眼。恨不得过来抱住他亲两口。 “你们二人……”曲鸣山还未说话,身体却一僵,一转头,那个原本昏迷不醒的“痴殿主人”大睁着眼,那有半分昏迷的模样,他手中握着手掌长的银针,此刻已经扎进曲鸣山后背。 事发突然,天阳子也是一愣:“你这小人,该死!!” “哈哈哈哈哈,曲鸣山,这是我炼了十年鬼僵毒,此毒无解,你已无力回天!” 天阳子捏着他的脖颈,怒声道:“交出解药!” 谁知那“痴殿主人”又从怀里取出一支毒针,正欲动作,季则声失声道:“师尊小心!” 天阳子陡然撤手,那男人忽然大叫一声,将毒针刺进自己的太阳穴,登时倒地身亡。 天阳子愣愣看着温热尸体,脸色青青白白,抬眼去看曲鸣山,立马上前扶住:“掌门师兄!” 曲鸣山踉跄后退一步,登时吐出一口黑血,已然是毒发之兆。 “爹爹!!!” 谢轻逢观此情形,已经可以肯定这三支毒针就是让曲鸣山落下隐疾的罪魁祸首,而在原著中,曲鸣山是交战时被人用毒掌打中。 虽然过程不同,但结局一致。 谢轻逢早就有所察觉,虽然他做过诸多改变,但冥冥之中剧情还是会回归原著,譬如他抢走了薛逸清的位置和季则声一同拜入剑宗,薛逸清就到了药宗,最后的最后,前期主角团还是没有变化。 譬如曲新眉现在明明和季则声交集不多,但每次谢轻逢出现,都能看见曲新眉含羞带怯,红着脸和季则声说话。 再比如曲鸣山被暗算一事。 他好像改变了什么,又什么都没改变,这种微妙的局面让他十分在意,以至于回剑宗的一路上,他都陷入沉思,没和季则声说一句话。 如果剧情会被自动修正,那他杀死季则声之后,剧情又会变成什么样? 沉思间,二人回到别院,却见一边屋子黑烟弥漫,火光冲天,周围围了一圈引火的木柴,此刻正在熊熊燃烧。 季则声瞪大眼睛:“我的屋子!谁干的?!” 谢轻逢刚想幸灾乐祸,却见火光之中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拿着火把准备点燃自己的屋子,竟是打算将他师兄弟二人的住处都付之一炬。 谢轻逢:“……” 长鞭破风而出,登时将那放火的贼人抽倒在地,季则声眼睁睁看着大火越来越旺,登时怒不可遏,一把揪起地上灰头土脸的人:“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平白无故烧我的房子作什么?你这个…你这个……陆康?!怎么是你?!” 话音陡转,季则声后知后觉,认出此人烟熏火燎的一张脸,竟然是不久前在宗门宴饮时将他和师兄打伤的凌霄堂少主! 岂有此理! 陆康大睁着一双眼:“就是我!!那又怎么样?!都是你害我被罚,被全宗门上下嘲笑欺辱……我恨不得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那也是你咎由自取。”季则声道:“你要寻仇,就和我当面打过,为什么烧我和师兄的屋子?!” “我要禀明师尊,将你赶下山去!” 男主角和找事的炮灰正在对峙,不明所以的剑宗弟子正在打水救火,谢轻逢眼看着季则声那边的火快要烧到自己这边,默念口诀,半晌一道水流落下,浇灭了熊熊大火。 季则声和陆康还在对峙,剑宗弟子们也赶过来,一群人押着陆康到戒堂,求执事长老将他赶下山去。 直到天色暗尽,炮灰终于完成了他作为炮灰的最终使命,陆康毫无疑问被撵出了七弦宗,谢轻逢面无表情地回到房间,又冷漠无情地关上门,没有季则声,也没有叽叽喳喳的弟子,耳根终于得到清净。 今日发生的事太多,只有静下来时才能细细思考,他拿出以前整理的一大沓剧情,正打算研究,门外又响起敲门声。 他吸了口气,将书卷放回随身法器,面色不虞地打开了房门,冷冷垂视着眼前人:“做什么?” 门外,季则声正抱着借来的被子枕头和凉席:“我的屋子烧坏了,不能住人……” 谢轻逢:“……所以?” 见谢轻逢没被他烦到关门,季则声欣喜道:“我来找师兄一起睡!”
第21章 小师弟深夜爬床 季则声抱着被子,谢轻逢抱着手,两人在门口对峙,面面相觑。 半晌,谢轻逢终于发话了:“你有空找人借被子,没空找他一起睡吗?” 季则声道:“我初来剑宗,与其他师兄弟都不相熟,不好意思打扰。” 谢轻逢不懂这个脑回路:“我与你就很熟么?”怎么天天来打扰我? 他做势要关门,季则声却伸出一只脚挡住门,可怜巴巴道:“剑宗内我只与师兄相熟,况且接下来一个月我都要伺候师兄沐浴,给师兄做早点,睡近一些不正好方便么?我只睡地板就行!” 谢轻逢面不改色道:“你是方便了,我不方便。” 季则声心知谢轻逢嘴硬心软,跟个陀螺似地拄在门口,大有一副不让他进屋就睡谢轻逢门口的架势。 “师兄,我的屋子最多半月便能修好,我不想和别人住……” 谢轻逢没想到一句玩笑一语成谶,白天才亲完,晚上季则声就抱着被子过来找他一起睡了,为什么他读原著时,前期的季则声寡言少语偶尔装逼,被人欺负了也只会受气包似地躲在角落,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别人,怎么到了他这里,季则声就理所应当,不是让他打水洗澡,就是让他收留半个月? 他开始思考是不是读原著的姿势不太对,然而想回头再读已是无用了,既然季则声铁了心要让自己收留他,他自然也有办法让他知难而退。 想到此处,他后退一步:“想来就来,别后悔就行。” 季则声抱着被子冲进房门:“那是自然!” 谢轻逢此人,寡言疏冷,拒人千里,就连房间也同他本人一般刻薄,书架上的卷宗整整齐齐,换洗衣物也折得板正妥帖,桌面一尘不染,没有他物,只放了两盏灯做照明之用。虽然住对门,但季则声从未被师兄邀请进过房间,如今一见,深觉谢轻逢性情比戒堂的执事长老还孤僻些。 他见了房内场景,反而规矩下来,认认真真找地铺床。 房间里多了个人,谢轻逢也不舒服,更有种被侵入领地的感觉,他沉溺野心太久,物欲和情感需求极低,就算只有一隅天地,他也要绝对的掌控,绝对的计划,不能被意外打乱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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