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听清,为什么要我长点心……” 戚容也终于自不切实际的思绪中抽离,他勾唇一笑,向后躲了躲,避开和魏弋的危险距离,“你现在是做什么?” 从对方身上不断发散出来的浅淡幽香随着热气蒸腾,争先恐后往魏弋鼻尖里钻,他吸了两下,只觉鼻头的痒沿着呼吸蔓延到了心里,他昏了头一般,像是饿到极致的猛兽,闻到一点肉味便忍不住凑上去急切地把肉叼进嘴里。 怎么能这么香。 简直像是被那股香味给腌入味了。 这个年纪的毛头小子最经不起撩拨,对情事浅尝即止让魏弋食髓知味,眼下只想缠着面前这个能解了他所有渴望的人尽情索取。 邪火将魏弋烧得只剩下冲动和本能,他撑在床边的上半身前倾,半眯着眼去寻戚容的嘴唇,嗓音沉幽,黏黏糊糊道:“嘴疼,再亲亲我就不疼了。” 戚容没来得及躲开,便被戚容“吧唧”一口亲在嘴上。 他正懵懂地瞪着双眼,意识到自己找对地方的魏弋已经反应过来,一手扶住他后颈,嘴唇再度迅猛地压了下来,舌尖狠狠刮过唇缝,就要撬开他的牙关将舌头伸进去。 戚容偏了下头,没躲开,后颈那只手紧紧按住他,身前人像一座小山压下来,身前贴着的触感又硬又热,戚容陷在这样深入霸道的亲吻中,毫无招架之力。 直到感觉到胸腔内的氧气都被另一条舌头掠夺走了,他才用力锤了锤魏弋的肩头,心里恼火得很了,连带着手肘也用力推他。 “唔……放、魏……” 魏弋从来不会循序渐进,在这种事上只会遵从本能。 戚容觉得自己不像在跟人接吻,而是跟一头狼接吻。 眼看魏弋无动于衷地压着他,戚容气极了,直接抓住他后脑的头发扯他的脑袋,魏弋被他扯痛了,终于放开了他的嘴唇,头向后仰起,退开一段距离。 还未说出什么,戚容喉咙一阵发痒,偏头咳了起来。 魏弋见状又急切去拍他的背,帮他顺气,手忙脚乱地,见他咳了半天停不下来,又想去按呼叫铃。 戚容拦下他的动作,握拳抵在唇边,止住了呛咳,嗓音沙哑地对他说:“只是喉咙不舒服。” 插管插了几天,受伤不可避免,从小到大进过医院无数次的戚容心里有数,也不想就因为这点事把医生叫来对他一通数落,况且医生也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两人刚才发生了什么。 魏弋不在意脸面,他还在意。 魏弋见他难受成这样,心疼坏了,又看了眼青年嘴上红艳艳的充血状,有些所贼心虚地移开视线,转而去倒了杯温水递给戚容。 看着戚容抿了两口水,魏弋刚接过水杯,房门在这时被人轻轻敲响。 戚容揉着因呛咳变得有些火辣辣的咽喉,朝魏弋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开门。 魏弋递给他一张纸,便一瘸一拐地走到门边,一声轻响,反锁的房门被拉开。 怀抱一束鲜花的姜启站在门外。 两人四目相对,姜启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变地有些难看。 “你怎么在这里?” 魏弋一时没想好如何解释这个问题,侧身刚想让开道路,便被等不及的姜启一把推开,因为腿受了伤,魏弋重心不稳地向后歪倒,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撞在了身后的置物柜上。 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响惊动了戚容,他坐直身子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姜启快步转过拐角的视线盲区,步入了病房。 猝不及防与好友对上视线,戚容反应慢了半拍,“姜启?” 而后,他看到了自姜启身后一瘸一拐走进来的魏弋,上下一扫,他一明白方才声响的源头就出在魏弋身上。 他几乎是当即拧起眉,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火气,甚至盖过了许久没见到好友的喜悦,他看着魏弋不知所措地停在姜启不远处,病号服领口歪到锁骨上也没来得及整理,整个人可怜兮兮地像受了欺负。 “过来。” 魏弋又看了眼来者不善的姜启,刚想往前走,就被姜启伸出一只手臂挡住。 姜启没看身后的魏弋,一双眼睛直直盯着病床上的戚容,一只手将怀中的花束包装纸攥得咔咔响。 他并非什么都不懂,他能看出这里发生了什么。 戚容向来唇色淡,自己根本咬不出那样的样子。 “阿容,我不过最近被家族内的事绊住,你怎么就和这个人这么亲近了?” 这话说的毫不委婉,戚容没法回答,只是沉默地看向姜启。 承认和解释都不适合,现在的他只能无话可说。 就这么默不作声对视了几秒,姜启眼中的情绪一点点变得阴沉可怖,像是终于露出獠牙的野兽,令人胆战心惊的氛围无声蔓延。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姜启再度掀开唇角,嗓音又低又缓地发问: “你告诉我,嗯?他算什么?” 魏弋想上前,再次被姜启不动声色地拦住,为避免刺激到姜启,他只好停在原地,顺着姜启的视线看向了始终默不作声的戚容。 心里很隐秘地提了起来,他本能地对戚容的答案产生了一些紧张和不合时宜的期待。 可戚容沉默半晌,只平静地喊了他一声:“姜启。” 姜启缓缓笑了起来,脸上的情绪不辨喜怒:“这就是你的答案了吗?” 戚容拧眉,心里明白姜启又在这时占有欲发作,为避免事情继续闹下去,现在当务之急是控制住姜启的情绪。 他紧盯着姜启的双眼,以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对他说:“就算有魏弋的存在,我们也是朋友……你知道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姜启无动于衷,只固执地盯着病床上的青年,红血丝悄无声息地爬满了他的眼球,让他的眼眶红得像是要哭出来了。 “如果我偏要你选呢?”
第64章 戚容知道这是无理取闹,脸色也已有些不好看。 可过多的情绪挤压着濒临爆发时,他又逐渐冷静下来,事情变成现在这样,怪不了任何人,是他的纵容滋养了姜启不正常的占有欲,是他一步步让两人的关系走到今天。 他早该让姜启明白,他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姜启会有自己的恋人,自己的生活,他也会有。 只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以至于让他们两人,甚至是魏弋都陷入了这样难堪尴尬的境地。 他做不到去指责姜启,也无法再对姜启作出什么承诺,戚容看着面前怀抱花束眼眶发红的发小,只觉得无可奈何。 姜启是陪伴了他十几年的朋友,在他短短的前半生中,占据了举足轻重的位置,可如今,这样的人却要和他走向决裂。 因为他喜欢的另一个人。 在戚容心里,魏弋很重要,可姜启同样是对他重要的朋友,他并不想作这种残忍的选择题,可命运却总是喜欢和他开玩笑。 “姜启……” 戚容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在这样的境地下,他失去了能言善辩的能力,什么话都变得不适合说出口,而他也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来面对情绪失控的朋友。 最让他他想不明白的是,姜启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此前他并没有任何情感经历,也无从判断姜启的异样行为源自何处,只是本能地判断眼下这种情况并不正常。 姜启的态度很奇怪。 戚容想不明白,本就受过重创的头又隐隐疼了起来,越想越混乱,过多的复杂思绪浆糊一样在脑海中翻涌搅动,他眼前有些发黑,手撑在身侧床板才稳住身形。 闹了一通,他已有些疲惫了,不想再这样无用的纠缠下去:“我想休息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一直看着病床方向的魏弋敏锐注意到他状态不对,情急之下忘了姜启还挡在他面前,脚步向前走了两步后姜启又将他推回了原处,这次魏弋没再由着他闹,神色急切,嗓音也冷了下来:“你没发现他不舒服吗?现在不是你发泄情绪的时候。” 经他提醒,姜启面上也有了些慌乱,转头朝病房看,而魏弋就趁着他失神时推开他,不顾自己还受伤的腿,大步朝病床走去,扶起垂眼的戚容附身询问他哪里难受。 戚容耳朵嗡嗡作响,只听到了一些模模糊糊的话,他抬起一只手搭上魏弋手臂,深吸了一口气,朝魏弋摇了摇头。 可魏弋却不放心,执意要叫医生来看看,不由分说地按了床头的呼叫铃,戚容拗不过他,抬起眼没什么气势地瞪了他一眼。 姜启向前的脚步微顿,而后彻底不动了。 两人的互动全被姜启尽收眼底,他默不作声地站着,抱着花束的手缓缓垂下。 “唰——” 包装精致的鲜花脱手落在了地板上,随着重力回弹两下,有绿叶花瓣散落而出。 声响引得戚容和魏弋同时去看。 姜启原地后退了两步,他依旧死死看着戚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对戚容说了最后一句话: “不要后悔,阿容。” 随后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房门合拢,回弹的门板砸出的声响后沉默寂静。 魏弋看了眼落在地上无人问津的花束,又去看姜启离开的方向,有些担忧:“没事吗?” 在听到那句后悔的言论时,戚容便感觉到一股淡淡的荒谬感涌上心头,此时回过味来更是火气上头,冷声回绝: “让他走。” 简直不可理喻。 姜启凭什么这么笃定他会后悔,明明他什么都不了解。 一时之间,戚容也说不清心里那淡淡被人戳中心事的恼羞成怒从何而来,就好似姜启精确无比地说中了他一直潜藏在心底深处从未设想过的一种情况。 一直的风平浪静让他淡忘了一件事,直到今日被人以这种方式披露在阳光下。 他和魏弋的相逢以及种种,不过是个弥天谎言,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 可戚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重来一次,他也会做出同样选择。 将真心抵押出去是其中唯一的例外,是不应该出现在他计划中的一环。 ——可它确确实实出现了。 在爱情到来时,戚容并没有拒之门外,而是自以为无所畏惧地敞开怀抱迎接。 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原来也会害怕,害怕到头来不过一场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也害怕自己选错了,落到满盘皆输。 所以姜启的话才会像是触到逆鳞一般让他恼火,他不愿承认,他也在害怕那个结果。 他怕自己真的会后悔。 戚容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一直到医生来到病房询问情况也一直面色不善,魏弋只当他难受,站在床边一直心疼担忧地看着他,那眼神看得戚容越发心烦意乱,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将他烧得心口发闷,眼下看哪哪都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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