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手里或许有你通敌叛国的证据,这么多年你不可能什么把柄都没留下,所以你不敢违逆他。”云泆下了论断,他不想听邓兴废话,直言到:“你们搭上线多久了?” 邓兴的脸憋得通红,这二人完全没给他辩解的机会,他抵死不认道:“我没有叛国!我只不过让他给我在帝国境内的生意行方便,我真的没有泄露国家机密。你们可以去查!” 云泆说:“你有没有做过自然会有人去查,你让修顿给你行了什么方便?” 邓兴瞬间哑火,他低头躲开云泆的视线不愿回话。 云泆也不恼,他向前一步,邓兴一个哆嗦打翻了警员放在桌上的杯子,一瞬之间,水液飞溅,邓兴的衣服被完全打湿,狼狈万分。 云泆不紧不慢地拿出刚才问人顺手要的手套戴上,随后伸手猛然扼住邓兴的咽喉。 联盟是一个文明的国度,但为了这份文明,人们默许一些暴力的存在。 窒息的感觉飞快上涌,邓兴的嘴唇逐渐变得青紫。但云泆把一切都控制的分毫不差,他放开手,冷眼看着邓兴急促喘气咳嗽的丑态。 “我在这对你做什么都是被默许的。” “你说,我的手段比起青山监狱,谁更胜一筹?”云泆面上是一如既往地温和,嘴角甚至带着笑,但他出口的话语确令邓兴不寒而栗。 眩晕还没过去,邓兴又感受到另一份威胁。 高阶信息素的味道并不浓郁,但只需要一点就能让他产生下跪的欲望。闻牧远留在他身上的痕迹还未散去,两重压迫加深了那股迫使人屈服的力量。 云泆并不打算在这杀了他,但对这样的恶人施以惩戒也无伤大雅。 邓兴年纪不小,被压得鼻涕眼泪都快淌下来了。他只是个低阶alpha,在这两股信息素下毫无还手之力。 他生怕云泆再动手连忙缩紧脖子大声道:“我说!就是一些医药产业,没有、没有别的了!” 云泆皱眉,他现在对医药二字十分敏感,厉声道:“说清楚,不准含糊。” 邓兴见他停手,咽了一口唾沫:“就是一些联盟过不了审的药,我、我卖过去,赚点小钱。” 云泆闻言对这人的厌恶更胜,杀他简直是脏了自己的手。想来邓兴在联盟有自己的工厂,通过倒卖一些药品到帝国非法牟利。 只是云泆没想到修顿竟会同意这样的事,但此事不能完全听信邓兴的一家之言,还是得等具体查证后再下定论。 “没了,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邓兴打着抖看向云泆,满眼求饶。 一直沉默的闻牧远开口道:“那个记者,是你的人?” 邓兴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他没参加云泆的婚礼,更不知道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今天下午他刚迈出家门就被警署关押收监,这期间一片混乱,他知道的消息十分有限。 他垂眼,方才的惶恐被思量所替代,闪过狡黠的光。 闻牧远的足尖在他的视野里更进一步,邓兴连忙抬头,欲哭无泪般否认:“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该说的我都说了啊。” 云泆抬手压住闻牧远的肩,轻轻摇头。闻牧远听话地止步,等待他的指示。 “我们走吧。”云泆摘下手套塞回口袋里,没有再多看邓兴一眼。 邓兴见二人终于要离开,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只是这气才喘到一半,他听见云泆的声音悠悠传来。 “很得意吧,没人可以现在就杀了你。但你放心,未来不论是枪决还是如何,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我会让你下地狱的,我保证。” 那扇厚重的门打开又合上,悄无声息,金属银光闪动。 邓兴目眦尽裂,他不加掩饰地死死盯着云泆离开的方向。 刚才收集到的信息够多,外头监狱的负责人神色都轻松不少。 云泆没有久留,监狱外天色已陷入黑沉,他让闻牧远驾车,自己靠在副驾上凝神沉思。 “你觉得他的话有多少可信。”云泆问。 闻牧远看着路况,回道:“五成,我虽然没和修顿正面对抗过,但我以前执行任务去过帝国。当时需要取得一些赫尔家的信息,从那些消息看,修顿做不出这种事。” 秘密任务都要求保密,具体消息不能过多透露,云泆没有追问,他说:“他想让我死是真的,这次的行动确实有可能是他所为,但其余的么,有待商榷。” “当务之急是剪除邓兴的羽翼,他面对死刑都有恃无恐,直到听到青山监狱才变了脸色,想来是有后手的。” 闻牧远问他准备怎么做,这会是红灯的间隙,他偏头时却捕捉到一股陌生的信息素。 黏腻清苦,很淡,不经闻牧远细闻便悄然消散。 这是alpha留下的信息素,对他而言简直是明晃晃的挑衅。闻牧远没有任何犹豫马上想到了那个人,席任。 云泆正说着接下来要做的事,突然发现闻牧远没了动静,侧目一瞥才看见alpha轻动的下颌。 “怎么了?”云泆问他。 闻牧远暗自压下浮动的心绪,恰逢此时信号灯变化,他直视着前方状似不经意问:“你和席任熟吗?” 云泆诧异,没搞明白这个问题的由来,他说:“打个照面的关系。” 云家和席家都是中心城的大势力,二人是同辈,从小到大这么多场宴会总会见上几面。或许当时还能笑谈两句,但现在远没有那时融洽。 “他好像在你身上留了点信息素。”闻牧远简短道。 云泆看不清他的神情,听语气倒是正常,只是云泆本就是注重细节的人,这么久相处下来,闻牧远的小情绪他多少都能猜透。毕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很多事情上哪怕他竭力压制,仍是难免露出端倪。 “是吗,”云泆确实没发现这缕气息的存在,他笑着说:“我闻不到,你的信息素味道太浓了,其他味道都没存在感了。” 在alpha和omega之间,信息素是极为暧昧隐私的东西,很多人热衷于调情的时候夸赞伴侣的信息素。云泆自小算是清心寡欲,对这些事知道但不了解也不接触,他的夸赞威力不小,alpha的耳根瞬间沦陷。 “这、这样吗,”似乎是被调戏的闻牧远无措卡壳,“那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云泆见他轻轻松松就被哄好不禁失笑,小小波折后又将话题引了回来。 “当时科斯特认为我已身亡的误会还没弄清,这跟修顿邓兴之流脱不了干系。”云泆想起那次科斯特对北境的突袭和那通堪称荒谬的通讯。 “邓兴不会再开口了,他要是想活命,手里总要捏点秘密。”闻牧远喉结动了动,勉强冷静下来。 回到家里,云泆拿出当时从孟思兰那取来的手记。想到婚礼上的变故他颇感抱歉,补上了通讯向老师请罪。 从监狱回来时间不早,这个点老人兴许是睡了,云泆没有过多打扰,在位子上翻看起那本笔记来。 上面的内容详实,记录着孟思兰接手造神计划以来的一些研究情况和心得。 当时那六个孩子在云泆家待了半年后还去研究所住了一小段时间。那时他们的身体和心理状况均已稳定,对研究团队的态度也软化,倾向配合。因此研究进行的很顺利,得出不少数据。 云泆记性好,以前的知识还没忘,手记上的东西实验价值虽不如那些报告,但却以旁观者的视角清晰地记录了研究的全过程。 毫无疑问,造神计划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资金支持。这么多年过去,如果背后的人真的手脚干净到连云泆等人都无法察觉,那很难想象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股势力。 而这样的势力在两国战争下持续展开人体研究是何居心,令人细思极恐。 灯火橙黄亮眼,过了许久云泆眼睛有些酸涩,他合上书页,蓦然发现闻牧远站在门口,也不知过了多久。 竟将自己隐藏的这么好,云泆腹诽。 “怎么站在那不过来。”他问道。 闻牧远指了指墙上的老式挂钟,说:“很晚了,你的腺体不稳定要早点休息。” 许是看得太投入,云泆忘了时间。他熄灯向外走去,经过闻牧远时松了松腰背,他闻到alpha身上属于沐浴乳清香的味道,于是问:“你洗漱好了?” 闻牧远点点头,带着点羞赧开口道:“这是新婚夜,你以前和我说要认真对待。” 云泆怔愣一瞬,看着闻牧远认真却羞涩的神情,竟意外想起自己许多年前说过的话来。
第29章 混沌 那六个小孩最初了解的常识知识都来自云泆,正常情况下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在学校里,而他们却不幸沦落到命运的对立面,日复一日被困在实验室中,对外界其他一概不知。 闻牧远年纪最大,且身体各项数值远超实验的预期,根据云泆后来了解到的消息,他已进入下一个培育阶段。 那时,他被引导着开始杀戮战斗,学习血腥的技巧。而那些行为施加的对象则从动物开始,最后再发展到人。 孩子的天性向往自由,兽的本能渴望嗜血。满目的红和痛很难不让走在混沌中的他痛苦。 幸好在坠落深渊的最后一线,他们逃了出来,一路流窜全凭本能意志驱使,最后被执行任务的云泆遇见救下。 云泆至今忘不了雨林初见时闻牧远的模样。那个拖着蛇尾的小alpha鲜血满身,狠厉执拗,小兽般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或许是因为那一幕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后来再给那些孩子授课,云泆总会描述许多美好的温暖的东西,譬如人们都爱听的童话。 五个小不点和一个闻牧远围在云泆身边听他讲故事,他们坐在木桌的一侧,窗外光晕柔和洒落再阁楼的一角。 当那五个孩子眼里流露出憧憬时,闻牧远却难免茫然,他呆呆看着云泆有些放空。 云泆瞥见他的神色,仿佛与另外的同伴处在两个世界,像是不愿接受那些话语的哄骗,还未逃脱曾经赤色疼痛的现实。 心里酸软难受,他让闻牧远坐近些,闻牧远听话地靠过来,和云泆紧紧挨在一起。 这样的氛围很有安全感,闻牧远抱住膝盖眯了眯眼,谁知谢一淮突然像个小子弹一样扑到云泆的膝上。 “老师,我有个问题!”他大声说。 云泆让他别急,角雕的翅膀尺寸不小,彻底展开时颇为可观,甚至飞到了闻牧远脸上。 闻牧远的茫然被打断,小脸一冷,他忿忿拔下谢一淮两根羽毛,不顾他的痛呼将他往外推。 云泆将这一切收入眼底,闻牧远同别人打闹起来倒是活力多了:“你要说什么?” 谢一淮睁大眼睛,他说:“为什么其他人的信息素闻起来都臭臭的,但是老师是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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