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不让我进去…直到遇到了寻音。” “他听到我说仰慕不许仙君,问了我剑和姓,然后便拿着剑离开了。” “后来为什么…”陈时错愕抬头,这把剑他一直拿着,一直在他的储物袋,但他在约定日下山就再也没见到那位沈姓弟子。 沈卿池不知想到了什么,只是抬起头,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都过去了…我也忘记了。” 好在遇到了,所以都不重要了。 陈时觉得自己也说不出话来,他本想问沈卿池:如果那天没有回头多看他一眼呢?又或者是如果他把剑丢了怎么办? 可是又好像没有那么多可是,冥冥中他觉得那位沈姓弟子很重要,所以一直留了这把剑,又或是,沈卿池从来不是表面上那般冰冷,所以不会对一个普通弟子视而不见。 陈时面上忽地笑着,抱着沈卿池,额头抵在沈卿池的额头,两人呼吸咫尺,沈卿池回抱着陈时。 这一霎那,什么都不重要了。 陈时本还想问天峰顶冷不冷,又想问天罚痛不痛,还想问这一路来到底苦不苦。从一个普通人到人人敬仰的沈仙君,是不是很辛苦?被人拒之门外,带着所有记忆乞求却阴差阳错见不到的那一面,是不是很遗憾? 但他什么都没问,他抖着身子捧着沈卿池的脸落下一个吻。 他吻了沈卿池的眼,又吻了沈卿池的额头,轻轻地,安抚地,像是沈卿池曾情不自禁吻在他的眼角额头时那样。 陈时心想:沈仙君怎地这么招人喜欢呢? 分明没有言语,沈卿池却心领神会般将陈时抱得更紧了些,他开口,声音带着些许不易察觉地轻颤,“双莲化珠是不是很辛苦?” 两人的修为境界差那么远,虽他们结契,如果衡越的境界差距,陈时都不会容易。 他又拉着陈时开口,“我们去虞渊后再去钟山一趟吧。” “为何?”陈时看向沈卿池,总觉得沈卿池的面上有几分难言的情绪。但沈卿池只是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侧,“钟山有烛阴残魂。” “如果你得到了真神残魂的祝福,日后修炼必然顺遂。” 陈时想看着沈卿池,沈卿池却下意识错开了眼。 陈时思索片刻觉得也有道理,沈卿池的症状没准也会得到缓和。 两人各怀心事,都没再开口。 * 寒灯被安置在房内,霍梅初才进房间就发觉有些不对劲。 屋内实在是太安静了…… 他将房门关上,有些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身后忽然起了凉风。 直到一直微凉的手摸到他的脖子,整个人被嵌入到身后高大的男人胸膛。 “梅初……” 带着寒凉意味的吻落在他颈侧,梅初感到脚底寒凉一下窜上,僵硬的手却被牵住。 他傻愣愣地被人拉着回过身子,目光对上了那双妖艳深幽地红色瞳孔。
第76章 青莲岛 “若是好起来,我们便两不相欠了。”梅初克制着颤抖的躯体,抖着手推了一下寒灯。但没推动,寒灯作为鲛人,深邃瞳孔几分不解,宛若兽类懵懂的目光,看着霍梅初,垂头蹭了蹭他,又低低地叫了一句:“梅初。” 霍梅初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推拒的动作又小了下来,好半响,垂下头,有些挫败地开口,“是啊,你怎么会知道呢……” 现在的寒灯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神志只有五六岁的孩子。他怎么会明白呢? 面上泄露几分苦涩的笑意,本想问他记不记得,又想问他究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但寒灯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妖艳若红宝石的眼睛干净到只剩下他,什么都没有了。好似没有那日他们对峙决裂的冷寒,也没有他看不懂的深渊复杂。 眼下他的眼中只剩下霍梅初,也只有霍梅初。 梅初扯了扯嘴角,面上漏出一个苦笑,“你……你走吧……” 话音刚落,梅初便感到自己的脸上砸下无数的珠,圆润血红的珍珠落在他脸上,将他砸得不知所措。他错愕地抬头,看见寒灯漂亮的眼睛落下散发着淡淡光泽的艳红珍珠,那珍珠落下,生生地砸在地上,梅初却觉得这珍珠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口。 良久,他感到寒灯紧紧地抱住他,月白般的肌肤都哭得红润了不少,他本想替人接着那珠泪,无奈叹气后,最终还是抱住了面前人。 呢喃般,他几不可闻地开口,“你究竟什么时候想起来呢?” 这样的话,想起来,就可能再不会跟着他了。他是鲛人一族的背叛者,他和寒灯本就势不两立。他永远无法玩却的噩梦,却也无法释怀寒灯替他挡下的天劫。 人总是这般犹豫不决,一旦心软,便不可避免地次次心软,无法拒绝也无法推开。 直到养出了些感情,梅初心想:要让寒灯离开,恐怕日后是自己不愿罢了。 但一想到他们接下来要去虞渊,梅初面上又露出一个释怀的表情,他抱着寒灯,吻落在梅初的脸颊上,缱绻般的吻,一点点,吻在寒灯眼尾的红痕。 寒灯却难以明白梅初的难过,只是将人抱起来,像抱着自己的孩子般,将人抱在床边,吻一点点落下,蹭着梅初的颈窝,清润蛊惑的声音传来,“梅初……梅初,不要离开我……” 梅初忍不住透露一个苦涩的笑意,抱着寒灯,宛若沉寂在睡梦中,“你我……本不该相遇。” 南海云荒就是一场梦,梦碎了。他本应该和寒灯分道扬镳,只是出了意外,各取所需的利用衍生了别的情绪,于是剪不断,再难割舍。 寒灯不明白梅初的意思,一个劲地抱着人,“不离开……和梅初生生世世……” “都要一起……” 梅初抚摸着寒灯的脸,好半响放弃般,将人推开倒伏在床上。 这些日子奔波,他有些累了,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沉睡过去。 好半天,方才目光游离的寒灯目光忽然变得深幽冷寒,目光死死盯着梅初,满是占有欲地将人抱进怀中,他忍不住呢喃:“是我的,梅初。” 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歉意,他抱着人,吻落在梅初的额头,“对不起……骗了你。” “日后,你会明白的。” 于是他将人拥入怀中,以一个嵌入的姿势,将人死死抱进自己的怀中。 * 皓文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床上,他感到手上有些刺痛,不一会便撑坐起来,抬起手看到自己的手腕处,出现了一个红色的痕迹。 这个痕迹和陈时手上的傀儡线一模一样,他几乎瞬间惊醒般捂住自己手上的傀儡线,惊讶抬头,对上了站在门口的骨生。 皓文发觉自己有些说不出话,久久地看着骨生没开口。 骨生却垂头将自己晦涩的目光遮掩,声音低低地开口,“对不起…皓文哥哥……” 皓文心中本来有气,但对上骨生只剩下的那只眼睛,心中有软了几分,他又想到骨生曾经的经历,缩头乌龟般垂下头,闷闷地开口。“没事……” 因着垂下头,他错过了骨生眼中一闪而过的兴奋和惊讶,再对上骨生的眼睛,只看到骨生那只圆润的眼珠盛满泪水般。 骨生知道皓文最见不得自己这般样子,面上又装得更可怜了些,皓文本想呵斥教训的话语全部都堵住了,眼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本想教训骨生,莫要乱开玩笑,可皓腕上那条殷红的傀儡线意味着昨晚发生了什么。骨生强迫地在他身上种下了傀儡线,甚至还过分地哄着他打开神识。 最后的事情,他便忘记了,只知道受不住这般刺激彻底晕死过去。 他嗫嚅着唇,本想说些什么,但不知道自己现在躺在床上,面上染了红晕,让骨生心中多了几分捉弄的心思。但到底是忍住了,骨生踱步在他面前,轻轻开口,“原谅我吧,皓文哥哥。” 这是骨生少见地喊他哥哥,他莫名其妙,脑袋晕乎乎地,等回神时已经拉住骨生,将人抱在了怀里。而骨生埋在他怀中,侧过的那张脸闪过一丝狡黠。 好似这类的事情就是天生的,皓文天生就比较笨一点,而他更聪明一点,所以他要尽快强大起来,保护他的小傀儡,让皓文不受伤害。 最好是,一直在他身边。 骨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生出这样的念头,只是他贪恋地埋在骨生怀中,彻底沉浸在这温暖中。这是陈时作为他的哥哥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温暖,是骨生贪恋地想要余生都在一起的疯狂。 偏执扭曲的心理占了上分,他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不知怎地自嘲般笑了下。是啊,他心中贪恋着的一直以来都是不能分离的东西。 所以他亲自放了姐姐离开,一个人孤身躲着那些人的追杀,成了个疯疯癫癫没人要也长不大的孩子。 他忽地抬起头,只一颗星子在皓文眼中,皓文被引得将人抱紧了些,低声询问,“怎么了?” 骨生抬起头,闷声开口,“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皓文被这话惊地半响说不出话,指尖摸了摸骨生的脸,呢喃般开口,“如果骨生愿意的话……”说到这他猛地一顿,想起什么似的,昨夜好似骨生就是这般问他的。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记忆中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不停,还有骨生留下的泪,他好像心疼地将人抱在怀中,应下了。 记忆接踵而至,他错愕地看着骨生,对上骨生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只听见骨生说,“你答应我了。” 皓文耳根子都红了个透,呐呐道,“如果骨生你……再长大些。” 皓文忽然想起,他师叔那般对待陈时,他也要尽快强大起来保护骨生,这样才不负师叔的教诲。只是眼下骨生还有些太小了,怎么说都有种拐卖小孩的错觉,特别是骨生长得特别小。 骨生不知道他什么想法,眼下被人抱着,总觉得皓文看他的眼神有点怪怪的。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 中洲,天微宗。 “喂!站住,为什么你可以去东洲?” 余寻音抬头,看向拦住去路的南家姐弟,眸光闪烁了些,目光蓦地冷了下来。 “竟然你们对这个决定这般又异议,不如去问掌门和鹤一长老。”余寻音声音冷冽,不怒自威,释放了威压。 此行去南坞,她的修为更为精进,眼下已经是元婴初期。而南家姐妹仅仅是金丹中期,压根无法抗衡。 两人的气势一下被撵了下去,不可置信地看着余寻音,“你的修为为何?” 但那话还没问完,就被打断了。 “师兄师姐这是为何挡住余师姐?”是周辛昂。 周辛昂站在余寻音背后,不知何时竟是比余寻音还要高一些,只是看着无害,漆黑的瞳孔却见不到底。 南家姐妹不由得噤声,错愕地看向周辛昂。
93 首页 上一页 71 72 73 74 75 7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