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眼睛蒙着的纱布被解了下来。 眼睛还是很痛,已经进步疼到麻木的状态。他的睫毛微微颤动,还能看到细微的血迹,是稍稍触碰一下便疼痛的脆弱眼皮。 沈卿池当时给他擦拭血迹时没干用力,故而此番他的薄凉眼皮上还沾染着血迹。 那医仙倒是仔细地端详着陈时的眼睛,用温和的灵力替陈时扫去血污,继而尝试修复他眼睛的伤。 好在并不算很严重,那医仙倒也还能应对。 稍稍收手,那医仙说:“好啦。” “这位仙君伤的不算深,但毕竟伤到的是眼睛,还需养个几日,吃上几副药。” “我今日开些方子送到府上,仙君好好吃上几日药便好。” “只是最近几日切忌不可对光,还是需要委屈仙君几日,蒙上一段时间眼睛了。” 沈卿池闻言松了口气,陈时还坐在他身上,背脊紧紧贴合在他胸膛,这是一个环抱的姿势。他捏着陈时素白的指尖,那手掌宽厚,与陈时稍微纤细的手掌形成对比。 那医仙一把年纪也不好打扰人道侣相处,故而告退:“两位仙君好好歇息,我先去旁边的屋子看看另外几位仙君。” “如仙君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都可叫老夫来的。” 沈卿池:“多谢。” 陈时看不到,但还是诚恳答谢:“多谢。” 那医仙见两位感情和睦,看来都是良善之辈,哈哈一笑,倒是打趣道:“不多谢,不过老夫活了许久,倒是少见像仙君两位这般和睦的道侣。” “两位仙君感情甚好啊!” 这话说的陈时莫名一臊,白玉耳廓红了个透。 老医仙也不等陈时和沈卿池再多说什么,十分有眼力见地出门而去,还十分贴心地将房门关上。 屋内一时之间就剩下两人了。 陈时的眼睛被再次蒙上,五感十分敏感,很何况是眼睛看不到。 但眼下这般贴着沈卿池,陈时却莫名地,面上浮现红晕,倒还有些害羞。 沈卿池见状靠近他,呼吸灼热,贴在陈时耳廓:“小时。” 陈时的耳廓红得更厉害了,手也被沈卿池握住,这下顺着力道,被沈卿池强行插入指缝,十指相扣。 仿佛耳鬓厮磨,鸾凤和鸣。 陈时整个人都扣进了沈卿池的怀中,两人几乎严丝合缝,紧紧贴合。 隔着布料,身后人的温度都要烧在他身上了。 他红着耳廓,被那人一句小时说的莫名害羞了起来。“沈师兄。” 是不安,也是依赖,更是无措。 沈卿池垂着江色蒙蒙的眼睛,此番那双眼睛一闪而过戏谑,只压低声音,想要捉弄一下这般可爱的陈时。 “小时不觉得我们这样,就像凡间的夫妻吗?” “相濡以沫,白头相守。” 一字一句,字字情深。 陈时却乖得不行。 兴许是因为看不见,他的一切都交由给了沈卿池,故而放下心防,贴合着沈卿池的身体也软着,仍由那人故意用调侃的话语捉弄他。 以至于,他微微抬起光洁的下巴,如玉面庞在烛光下衬着暖融融的光,冷白面庞也柔和不少。 “沈师兄难道不喜欢我吗?” “沈师兄,不如就当我的道侣罢。” “青丝白头,共度余生。” 这话竟然是被陈时先说了出来。 沈卿池放声轻笑,轻轻在少年额头落下一吻。 “凡间夫妻,白头偕老。” “按照凡间的说话,小时应当唤我夫君。” 少年扬起脸蛋,三月红缨作唇色,红粉面,闻言笑道:“不应当叫郎君?” 沈卿池却收了言语,只是将少年拥得更紧一些,天旋地转,少年的眼睫被锦帕遮挡。 两人青丝交缠,隔着衣料相贴,呼吸交错。 下一瞬,沈卿池身上的冷香铺天盖地地袭来。 再次被天山峰顶那捧雪吻住。 冷香四溢,青年的唇清冷,呼吸却是滚烫的,陈时眼睛一片漆黑,感到被那人紧紧拥着。 明明那人看起来那么的冷淡,那么的冷清,好似只配高高在上站在云巅。(这里只是亲亲,受想的是攻平时冷淡的样子,没有脖子以下) 陈时脑中浮现那日他捉弄沈仙君的那日,仙君耳廓红得透彻。 也不知道,现在沈仙君还是玉面冷淡,一双无波无澜的双眼到底还维持着照常冷色,还是冷雪消融,泄露出满腔的情爱。 他不由得有些可惜,竟然看不到。 似乎察觉到少年的情绪,沈卿池收了力道,克制在那三月红缨般的唇上亲了一下。 只分离一刻,呼吸近的可怕。 那灼热滚烫的呼吸落在少年面上,蒸腾得少年面上愈发红润。 “不必可惜。” “日后青丝白发,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陈时“唔”地一声,却没回答。 少年仰起头,寻着本能去寻那冰冷的天山雪,却再次被青年摁住,狠狠地亲下。 冷香扑鼻,陈时被亲得迷迷糊糊,但心底却鼓着一口气,默默地容纳着沈卿池不可拒绝地强势。 直到那温热的手不知在何时松开他的手,微微下移,扣住了他的手腕。 才反应过来沈卿池要做什么。 但此时已经晚了。 宽厚衣袍中漏出一截白皙如玉的手腕,此时手腕被青年扣住,挣脱不得。 言语也被堵住,眼睫被遮挡。 触感十分明晰。 下一瞬,宛若山洪崩塌,脑海混沌如浆糊。 只记得那宽厚指尖狎昵地沿着眼红傀儡线往下,一把摁住。 深入骨髓的惊颤窜上,像是飘在了云端,落不下。 继而被再次坠入深海,宛若窒息。 少年几乎受不住这般的攻势,忍不住颤抖着躯体。 青年像在品尝夏日解腻的糕点,被青年一口一口咽下。 “沈……沈…卿…池!” 才松出一口气,那声音断断续续,还没来得及叫停。 沈卿池却意味不明地笑:“夫人刚刚傲娇的劲去哪里了?” “我们小时,才亲便受不住了吗?” “日后,可怎么办啊……” 话音刚落,又刻不容缓地将少年急促的呼吸堵了回去。 严丝合缝,呼吸交融,青年的舌尖舔着少年的口齿,狠狠地将红缨咬碎,那架势仿佛要将红缨彻底捣烂。 最好是沾染上他身上的冷香,少年肤色一点点洇出霞色,白玉被温度染上层层暖色,烫得惊人。 房内只听到几声急促呼吸,以及少年时不时难以忍耐的“唔”声,剩下地只剩下衣料摩擦的声音。 墨发交缠,严丝合缝,霜雪消融,屋外漫天雪色,屋内却暖香满是。 温香软玉,少年被扼住后颈,以一个被迫仰头的姿势,吃了一口又一口寒凉的雪。 直到少年受不住,面颊上满是暖意,洇出暧昧红痕,那吻才克制地落在劲侧。 感到身上人稍稍用力。 沈卿池眼睫遮挡住暗芒,意味不明地看着少年白玉脖颈上落下腊梅。 白雪当以腊梅配,冷香难挡温香玉。 头顶,沈卿池兀自发笑。 陈时被亲得一塌糊涂,像是被强行融了的雪,被把玩许久的冷玉。 暖意上身,久久未回神。 —————— 此番南坞一个洞穴,一个身穿破烂的少年正守着一口玉棺。 少年不过十六模样,皮肤白的惊人。一双黝黑透亮的眼睛,下巴很尖,唇色苍白,身姿消瘦。 不知是不是日夜操劳的缘故,少年眼下乌黑一片,分明憔悴,却给少年平添几分愁绪滋味。 那皮相细品之下觉出一股弱不禁风地病美人的风味,仿佛只需点绛唇色,那艳丽姿色便会惊坐四方。 只是那双漆黑圆润的眼睛总有几分可怜的意味,乍一看,竟是偏执地盯着玉棺当中若隐若现的青年修雅轮廓。 洞府内光线暗沉,几个魂四处飘荡,在夜色中呜呜叫喊。 若是在外头,行人必然见之色变。 但少年却面色无常,只是挥了挥衣袖,有些懊恼地说:“怎么还不醒来?” 那些鬼魂呜呜叫喊一顿,在夜色中,魂魄飘忽诡谲,只一刹那便又回到了少年旁边一面招魂幡内。 暗沉光线内,少年轮廓被洇出墨色,宛若一块墨翠。 表面质地暗沉如晦色,明光之下却可窥见内地颜色。 只惊觉,墨翠暗沉,迎光惊觉满目春色。 那些鬼魂被招魂幡召回,少年盘坐沉思片刻忽地惊起。 “哎!是不是要什么劳什子沧珠啊!” “可是,夏前辈去了这般久都未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左转右转,不能定夺。 溜圆的脑袋,面上隐约,眉宇拧出一块。 若是出走,他又带不走玉棺。 可是,他又不能放心将玉棺放在洞穴! 要是有人盗墓盗到这!那他的鬼奴就不是他的了! 越想越不可行,最终少年只得作罢。 只是想着又走回了玉棺旁,白皙的手气呼呼地拍在玉棺上,恶狠狠地说: “什么破鬼奴,要小爷这般照顾!” “这么久都不醒!” “是想我养你一个鬼生吗?!” 那声音余音绕梁,在山洞里回荡。 “养你一个鬼生!!” “鬼生~” “鬼生~” “……” 少年面上一僵,最终放弃,瘫倒在玉棺旁。 殊不知,玉棺绰约之下,紧闭双眼的青年唇角似乎扬了下。 但转瞬,那笑意又消失。 仿佛只是玉棺绰绰约约,只是错觉。 但少年却连那最后一点错觉都没抓住。
第23章 糖葫芦 翌日清晨,屋外又飘起了簌簌飞雪。 陈时是在一股暖洋洋的灵力中醒来的。 屋内全是灵力的灼热,只稍稍转身,鼻尖便碰到了一个硬挺的物品。 才回神,又被身边人揉着跌进青年的怀中。 沈卿池似乎少有这般姿态,明明已经是出窍期无需睡眠的仙君,却偏偏还是担心他,最终搂着他睡了一晚上。 看不见,嗅觉听觉以及触觉就格外的敏感。 鼻息间的冷香扑面,青年的温度蔓延到他身上。更遑论,青年紧紧扣住他的后腰。 力道是不容拒绝,像是要把他一直扣进怀中。 陈时的羽睫在锦帕下扑闪,抿了抿唇,也在沈卿池的颈窝处蹭了蹭。 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沈卿池无声勾了勾嘴角,故意道:“才醒来,小时便忍不住投怀送抱了?” 陈时动作蓦地一顿,脖颈都染上愠色,白玉面上又洇出斐然霞色。 他不由得无端气恼:“沈师兄当真倒打一耙!” 眉眼没遮住,气势汹汹也不见得凌厉,倒是觉得生出几分不同往常的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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