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日的一大早,贺兰熹在自己仙舍门口送宋玄机去关禁闭,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贺兰熹:“你关完禁闭回来,还会记得我吗?” 宋玄机:“……我只是去禁闭一日而已。” 一日,整整一日,一共十二个时辰,他都要见不到宋玄机了…… “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心痛!”贺兰熹崩溃得快要哭了,好似一个送夫君去战场的新婚小美人一般:“我会想你的!你也要想我,千万不要忘了我呀!” 宋玄机熟练抬手,轻轻按住贺兰熹的脑袋:“别发疯。” 被戳穿的贺兰熹弯起眼睛笑了起来,笑容宛若春光骤然映现:“那我先回去睡个回笼觉,然后找祝云他们玩,可以吗可以吗?” 宋玄机:“可以。” 这么甜,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第86章 宋玄机不在,贺兰熹无须考虑他们的奸情被月桂树识破,便和祝如霜一同去了合欢道院找白观宁玩。 尽管有好友相伴,贺兰熹还是觉得少了些乐趣,空虚无聊了好一阵,决定变几条尾巴来玩。在灵囊里一顿埋头苦找,找到了他和祝如霜从无尽之森偷来的灵泉水。 贺兰熹想玩什么祝如霜都愿意陪他玩。白观宁则对头上长鸡毛没兴趣,友情为两人提供了一个大浴桶就坐回书桌前看书了。 不多时,萧问鹤和长孙策姗姗来迟。长孙策推开门就道:“话不多说,今日你们说什么都要陪我打牌……”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合欢道的仙舍犹如一副绮丽甜美,岁月静好的云端梦境,红炉点香,帷幔轻摇,好似美人轻盈的裙摆。 帷幔后的软榻上,两个刚出浴的无情道小美人已经在灵泉的帮助下完成了化形。 小美人们一袭白衣,长发微湿,脸颊带着被热水熏出来的微红,赤着脚身陷柔软好似云朵的毯子里,一个长着冠冕般的鹿角,另一个顶着一对狐狸耳朵,被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团团包围。 他们是最亲密的朋友,一个主动低下头,方便另一个去摸他的鹿角;另一个惊叹地摸完鹿角后,投桃报李地竖起了尾巴们,在好朋友面前晃个不停,大大方方地随便对方撸…… 这画面过于让人血脉喷张,若是被合欢道的弟子们看到,怕是抄十遍《谢尘缘》也无法让他们平静下来。好在来人只是一个混天道和一个万兽道—— “经略兄?”萧问鹤大惊失色,“你、你流鼻血了!” 小狐狸和小鹿闻言,同时刷地抬起头,朝长孙策投来好奇的目光。 长孙策如梦初醒,赶紧若无其事地从小鹿身上收回视线,手往鼻子上一摸:“……是合欢道院的空气太干燥了!” “我上回就不该阻止你帮无情道三美抄《谢尘缘》,”白观宁冷嘲热讽道,“你的确该多抄几遍。” 萧问鹤递给白观宁一封信,道:“观宁,我方才遇见合欢道院的信差,瞧见有你的家书,顺便给你带来了。” “家书?从楼兰寄来的?”贺兰熹跪坐在软榻上,从祝如霜身后探出脑袋:“小白,你家人不用传音符吗?” 白观宁道:“我的母亲和侍从只是普通人,不会用这些。” 言下之意,只有母亲和侍从算得上他的家人。 白观宁一目十行地看完家书,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我要回楼兰一趟。” 长孙策仰着头,不让鼻血留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白观宁沉声道:“楼兰发生了宫变,我父亲被逼退位,我那只知道沉迷美色的废物大哥成为了新一任的楼兰王。” 众人:“!” 楼兰虽不比中原,只有区区数万人,但在西域诸国中也算泱泱大国了。宫变一事非同小可,白观宁身为楼兰年纪最小的王子,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贺兰熹试探地问白观宁:“你父母还好吗?” “我父王死了活该。”白观宁烦躁道,“我只担心我母亲。” 白观宁的母亲并非老楼兰王原配,两人相差了三十岁。新楼兰王掌权后会如何对待这位年轻貌美的继母,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白观宁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十分冷静地分析着局势。 “这份信是我侍从的笔迹和口吻。信上说,母亲一切安好,我不必担心,继续留在太华宗修行即可。”白观宁紧紧捏着家书,指尖因太过用力而发着白:“但我和我的侍从曾经有过约定的暗号,我在信中没有见到暗号,足以证明写这封信非他自愿——逼他写信的人,不希望我回楼兰。” 萧问鹤问:“可如果他们不想你回楼兰,大可将宫变之事隐瞒下来,为什么还要逼你的侍从写这封信呢。” “因为楼兰易主的消息不可能瞒得过太华宗,就算不告诉小白,小白也迟早会知道。”贺兰熹从软榻下跳了下来,差点踩到自己的尾巴。他问白观宁:“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白观宁毫不犹豫道:“现在,劳烦你帮我向院长请假。” “让宋浔帮你请吧。”贺兰熹撕下一页白纸,飞快潦草地写下:宋浔,我们去楼兰了,你帮我们请个假。 写完之后,他又忍不住加了一句“想你想你”,接着把纸折成纸鹤,朝无情道院的方向投了出去。 祝如霜:“时雨,我们也去。” 萧问鹤:“对,观宁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长孙策:“去肯定要去,但你们两个的化形怎么办?被我们看到就算了,要是被其他男人……等等,白帷刚刚不是说他哥很好色吗?!” 祝如霜寒声道:“现在是在意这些小事的时候?” 长孙策没有底气地嘀咕:“不是,但这也不算小事吧。” 长孙策突然无比希望宋玄机在场。不知为何,他有种宋玄机一定会和他站在同一边的预感。 “准备好了吗,兄弟们?”贺兰熹一把抓住白观宁的手,又用三条尾巴的尾巴尖分别环住了其余三人的手腕:“长孙经略的鼻血也止住了?很好——缩地成寸!” 一口气带着四个人从太华宗来到楼兰,贺兰熹差不多已经是只废狐狸了。 烈日直射而下,无情地炙烤着沙丘,空气在热浪中变得扭曲。 贺兰熹眼前一片晕眩,喉间泛起鲜血的腥味,被他强行咽了下去。有祝如霜站在他身边,稳稳地揽着他的肩膀,他才勉强能在沙漠里站立。 贺兰熹从未来过楼兰,选择的落脚点却恰到好处。 五人站在楼兰王都城外的一座山丘上,刚好可以俯瞰城门口的情况。 楼兰的宫变发生于十日前,此时的都城依旧戒备森严,每一个进出城门的人都要遭受守卫严密的搜身。 白观宁对他母亲目前的情况一无所知。据他先前的判断,新的楼兰王不希望白观宁回来,那么这些守卫很可能就是为了白观宁而设的。 长孙策以为,如何悄无声息地潜入王都是他们当下面临的主要问题。为此,他想了一个妙计。 “我们可以采取声东击西的办法。”长孙策胸有经略道,“我们分成两组,一组这样这样,另一组那样那样……” 贺兰熹一言难尽地看着长孙策,很想骂一声“笨”,无奈缩地成寸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他累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还好,白观宁帮他骂了声:“你还记得自己是太华宗的高阶弟子吗?” 白观宁让众人在城外稍等,他先偷偷进城看看情况。 自毁容后,白观宁还未回过楼兰,楼兰人还不知道他们倾国倾城的小王子早已失去了他过人的美貌。 白观宁没有刻意乔装,只戴着他常戴的面具,使用缩地成寸之术进了城。 贺兰熹借机休息了许久,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两只狐耳也重新竖了起来。 望着不远处笼罩在宫变阴霾下的异域都城,贺兰熹连先前念念不忘的楼兰装和漂亮腰链都没心思去想。 楼兰的修士极少前往中原修行,白观宁算是独一份了。楼兰的修士虽然不多,却拥有一些从未外传的特殊秘法,这些人几乎都在为楼兰王室效力。 楼兰此次的宫变是单纯的子夺父权,亦或是另有秘辛? 大约半个时辰后,白观宁毫发无损地回来了,手里抱着一堆底层楼兰人才会穿的粗布麻衣。 太华宗的校服在楼兰算得上奇装异服,他们显然不能穿着校服进城。 “城中一片混乱,各大贵族的首领正大肆搜寻绝世美人献给新王,用于讨好。”白观宁皱着眉道,“我怕打草惊蛇,不敢随便进王宫,也不知母亲他们究竟怎么样了。” 贺兰熹用尾巴拍了拍白观宁的肩膀,安慰道:“别急,进城再说,总能找到线索的。” 白观宁点点头,挑出最烂最丑的一件衣服扔给贺兰熹:“你穿这个。” 贺兰熹看着那土一般的黄色,眨了眨眼:“……哦?” 白观宁找的落脚地是一处极为热闹的集市。集市上人头攒动,摩肩擦踵,突然多出五个人根本没人会察觉。 可长孙策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祝如霜走到哪他跟到哪,把祝如霜挡得严严实实。 “现在应该没人注意到我们。”贺兰熹脸上裹着破布般的头巾,尾巴藏在斗篷里,闷声道:“接下来,我大致有个计划。小白,你的母亲她……” 贺兰熹的话被人群中突如其来的骚乱打断。 几个贵族守卫装扮的男子手持长矛朝他们冲了过来,为首之人指着贺兰熹道:“就是他!我刚刚从风吹起头巾的缝隙里瞥见他的脸了!” “抓住他!” 长孙策最先反应过来,声音中满是之前不被重视的悲愤:“我说什么来着?你们两个长成这样很危险,你们怎么就不听呢!” “这这这……这也太快了吧?”萧问鹤目瞪口呆,“我们进城才多久啊!贺兰熹一句话都没说完呢!” 几个贵族守卫还不够贺兰熹放在眼里,他动两个手指头就能在弹指之间将他们利落解决。 可白观宁说不想打草惊蛇……那好办。 贺兰熹拿定主意,见兄弟们要来救自己,连忙抬起手,做出一个“嘘”的手势,随后一把推开身边的路人,转头就跑。 白观宁立即明白了贺兰熹的意图,拦下欲跟上去的萧问鹤等人:“不用去了,贺兰熹想故意被他们抓住,以便潜入王宫刺探情况。” “站住,别动!” “追,快给我追!” 祝如霜望着贵族守卫追着贺兰熹离去的方向,担忧道:“事情不太妙。” 长孙策对贺兰熹是一百个放心:“哪里不妙了?贺兰熹都出马了,事情肯定能搞定啊。” 祝如霜转向长孙策,意味深长地问:“你一点都不担心?你以为我只是担心时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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