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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自力更生，一个继承家业，他不知谁比谁更优秀，他只知自己并不想和对方有任何牵扯，不想和那一家有任何关系，可偏生他不能，他姓潘，对方亦姓潘，他叫那个人‘父亲’，对方亦叫那个人‘爸’，私生与名正言顺之分注定了他从出生开始就要低对方一头，可他从来都不愿向这个姓氏低头，能让他低头的只有自己。 电梯无声到达，门开了，他走了。 他还是那个他，迈出电梯的那一刻他还是那个一如往常的潘成，面带柔和地回应每一个与他打招呼的人。 当他坐进椅里惯性抬眸时就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推门而入，他不免愣了愣神，轻喃道“主人…” 前后脚，哪有这么巧。 对方怕不是在楼下看完戏就跟着上来，只不过刚好错开了同一趟电梯。 白博照常闷应一声就往沙发里坐，就像平常一样般，似乎只是想上来坐坐，并没有想要打扰潘成工作。 潘成如常看向屏幕，捻动纸张与笔，但他却无法专心，他不知该想自己刚刚在楼下的模样还是该想自己的主人。 时间在沉默里无声流逝，他已经在同一页纸上停留许久，他不知该想其上的内容还是该想白博给出的那份无言尊重。 “想喝水，不想动。”白博忽然开口说道。 一句话让潘成听得差点反应不过来，不过眼皮一落一抬他就应声站起。 清水置桌，潘成轻声问道“您还需要其他吗？” “不用。”白博随口回道，抬身就捻起杯，双眼看桌看杯看手机就是不看潘成。 潘成抿着嘴角合了合眸，无声又回到椅里。 对方似乎并不好奇，又似根本不想了解他，些许苦涩出现在他心里。 可转念一想，他的那点破事根本没办法由自己诉说，他也没多想告诉对方自己的过往，他已经开始分不清对方的那些不闻不问到底是出于尊重还是不在乎。 叹息藏在呼吸里被吐出，镯面藏在动作里被抚过。 潘成即便近乎肯定地怀疑自己身上戴有定位器，对方却几乎不过问些什么，更别提致电询问他在干嘛。 如果不是在意，那为何要这般大费周章。 那双眸不自觉地停在桌面的腕上。 “不想工作就起来，公司少了你一时半会也不会倒。” 白博的声音突兀响起，平淡得就像那句理直气壮的口渴般。 确实不会。 潘成缓缓勾起抹淡然的笑。 椅里的身影应声站起，透明盒子随之变得不再透明。 潘成不是第一次在没有指令下跪在白博脚边，于他而言没有角色的切换，只有主人许可下的直立行走与正常生活，他不想成为潘成，他只想做主人的奴隶。 那带着细小旧伤疤的五指轻覆在发顶，缓缓抚过又穿进发里攥起青丝。 潘成顺着那不重的力道扬起下巴，视线惯性停在白博胸下。 那个不会去猜主人意思的人还是那个人，白博对此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他冷冷吐道“说话。” 潘成应声抬眸，细声说道“想待在您身边。” 那双眸里带着白博看惯的依恋，眼下却掺着些许委屈。 白博一手攥着潘成后脑的发丝一手握住那截脖颈，他捏着对方的喉就起身将人带起。 那力道之重让潘成不自觉地闭眼，身体却无比顺从地任由对方从自己喉间抽走氧气。 濒临窒息让他无力的大脑微微泛白，氧气终是如那小溪流水般一点点进入他的身体。 那乏力的双眼在眼帘挣扎的一抬一落后呈半睁的状态，待潘成回过神来时他已然被对方抱到腿上，正跨坐在对方身上，双臂安静地挂在对方自然微弓的背上。 他要的不多，从来都只是一个拥抱而已。 对方给的不多，却从来都没少给过任何一份。 那温暖的掌心钻进衣里轻缓地由下而上抚过一节又一节脊椎骨，安分地没往其他地方去。 “醒了吗？”白博柔声问道。 “嗯…醒了。”潘成轻应道。 “有什么想说的吗？”白博抚着手里的背又问道。 “没有…”潘成轻微摇着头喃道，脸颊贪恋地停留在对方颈后。 掌心从脊骨尾滑出，那肩上的双臂随之缓缓拥紧，那掌心转而落在衣上又压在背上。 “如果你想的是我有没有看到，我可以告诉你我都看见了，也都听见了，如果你不说我就不问。”白博轻声说道，手随之滑落搭在对方腰上，双臂自然地环抱对方，不带半点用力。 “嗯…”潘成含糊地低喃道，双臂又拥紧两分，脸颊稍稍用力压上对方的肌肤。 ‘跪地为奴起身为友’这八字似乎不存在于他们的这份关系里，他们从未以平等的状态聊过天，两人从一开始便是不对等的，而潘成想要的向来都不是一段可切换角色的友谊，白博要的更不是一份朋友间的情谊。 谁都没有打算在这段关系里隐瞒些什么，却也都没打算主动告知对方些什么，在这点上两人倒是不谋而合，只是潘成没有朝对方发问的资格，他亦不打算主动去获知些什么。 玻璃门不适时地响起，潘成蹭着白博的后颈似撒娇般嘟囔一声并不打算抬起头。 白博无声吐出一道带有宠溺的叹笑，随即扬声问道“什么事？” 门外站着的那人脸上出现诧异与愕然，大脑在一瞬间闪过无数的猜想或判断。 白博沉默地斜眼看那人呆站在门外，他不再出声亦不询问潘成。 那人呆站半晌，终是无声地抬脚离去。 白博收回视线落在怀里那背部上，柔声问道“不问问？” “一时半会又不会倒…”潘成摇头轻吐道。 一声声轻笑从白博唇角冒出，那停在腰肢上的双手不带任何性质地轻抚两下。 阳光再刺目也总会暂逝，月光再微弱也能为世人照亮夜路。 不透明的玻璃盒子无人敢去敲响，办公区域的灯在无声中熄灭。 潘成在白博怀里待得舒适，又在对方身上挂得心安理得，他就这么被对方一言不发地往身上扛，被一路抱回楼上的房间里。 那只手似不舍般勾着对方的衣角迟迟不肯松开，似极了那不愿走进校门却又憋着不让自己流泪的孩子。 啪- 巴掌响得那般突然又那般理所当然。 潘成收回自己被打红的手，屁股顿时离了床沿，双膝随之落地，那放松不已的背脊瞬间绷直，他本能地屏息受下那落到脸上的巴掌。 一下接一下，颤的不止是他的呼吸，还有那藏在胸膛里的心脏、躲在眼帘下的双眸。 错就要认，打就要跪稳。 他承认他不该不愿松手，可明明对方是那般情愿抱着他，又那般放纵他肆意延长相拥的时间。 那一份份满分答卷终是被他自己亲手划出瑕疵来，眼帘下的双眸不再晃动，渐渐化为一滩死水，如旧透着麻木。 脑后被一只手拽住，下巴顿时上扬，那湿热的舌尖卷过溢血的嘴角又仔细地拭净那点鲜红。 白博单膝点地落在潘成面前，那只手轻而易举扯下潘成腰上的裤头，又握住半勃的性器撸动起来。 不需要多用心，白博太过清楚潘成的身体，在那玻璃盒子的一次次里，在眼前这张床上的一次次后，对其不管是边控还是强制高潮他都能信手拈来。 不需要借助外力，他单凭自己一双手就能在对方身上留下令人满意的痕迹。 只不过眼下他什么都不想做，糊满清液的指节推开微松的双唇就往里塞，搅出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亦捣出令人难受的哽咽。 指尖抽离，切断那跑出的银丝，又压在泛红的脸颊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起来，去洗。”白博冷声说道。 潘成应声而起，无声越过那仍半跪在地的小山朝浴室走去。 他在浴室里没等来白博，亦没等到其他指令。 当他赤裸地走出浴室时就见床上放着一身干净的衣物，对方正侧身倚在窗边吞吐烟雾，那只夹烟的手依旧挂在窗外，白雾也只会朝窗外跑。 对方那份不愿走出房门去往吸烟区的心在最开始时就化为最大限度的迁就，而对方在第一次发现他房间里没烟灰缸时就默默捻下含在唇间的那根未燃香烟，那份无声的尊重从来都没有任何变化。 一人不问，一人亦不说，那些默契总是建立在无言中。 白博迟钝地发现潘成站在光影里正看着他，他随即扭头勾起抹笑柔声说道“不冷吗？” 潘成迟缓地摇了摇头，他在对方温柔的注视下捻起衣物往身上套。 烟头被湿纸捏熄在窗外，潘成惯性从白博手里接过纸团。 对方鲜少有这样的模样，其dom drop来得那般突然又打得他那般措手不及。 他攥着手里的纸团只知抬眸注视对方，任由那手的指背摩挲着他浮肿的脸颊，对方那半垂的双眼里满是波澜。 他踌躇半晌，终是选择伸手勾住对方的指尖，低喃道“不疼…” 白博随之勾出抹浅笑，指腹压上那破损的嘴角说道“不饿吗？” 不知是在问身体饿还是肚子饿。 潘成抿出抹为难的笑又将手里的指尖攥紧两分。 白博垂眸伸手边拿走潘成手里的纸团边柔声问道“想吃什么？” “都可以。”潘成应声回道，及时松开自己的手，包括攥着指尖的五指。 亮起的不止房里的灯，还有白博的手机屏幕和潘成那淡然神情中的双眸。 “来。”白博边滑着屏幕边说道。 潘成应声走去，他还没走到白博身边就听对方说‘上来’。 那双膝没有落地，而是直接抬起压上沙发。 潘成顺着覆在他腰背上的手倾倒，慢慢地蜷在沙发上，脑袋窝在白博的腰胯前，双眸一动不动地落在眼前的腿膝上。 对方在意的点太多，他一时细数不过来。 他那不愿松开的手，不愿吐露心声的嘴，贪图相拥而不去吃饭的行为，那破损的嘴角，浮肿的脸颊，那刹那间抽离的双手，那骤然中断的惩罚，那一声声询问… 对方到公司找他那么多次，却没一次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眼下的他却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照常见人了。 比起自己能否如常示人，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主人。 那只乖乖置在沙发上的手缓缓攀上白博的衣襟，五指稍稍用力攥紧又转而落到他肩背上。 这份答卷已经不是满分，潘成不介意再错几题，他兀自攀着白博的肩坐在其身上，双臂揽抱着对方肩背，他将自己的下巴轻垫在对方颈后，低喃道“对不起…” 白博抬手压了压潘成的肩让自己的下巴放得更舒服些，掌心顺着怀里的背下滑虚置在其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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