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 what?”白博轻声说道,双眸仍停留在屏幕上。 潘成合眸将白博抱得更紧,他无法解释自己因何而道歉,他只是想安抚好对方,可笨拙的他只会道歉,只知道沉默。 如果自己没那么依恋对方,如果自己没不舍得放手,那对方眼下会不会是另一种状态。 他不知道,他只知对方的情绪或许是因他而起,那他便该道歉。 白博抚着潘成的腰柔声接着说道“你没做错什么。” 错的是他自己,那没控制好力度的巴掌,那说停就停的举动,那没处理好的情绪,没照顾好在身边的人。 身边那人轻轻用脸颊蹭过他后颈,惹得他轻笑出声,又抬手揉了揉对方的后脑。
第62章 057|改变 外卖是白博自己下去拿的,潘成只知带着乖巧的笑容应声目送对方离开,又迎自己的主人回来。 深夜的床被里,白博借着那点从窗户透进的微弱月光注视熟睡在自己怀里的人,指尖若有似无地触及对方的嘴角。 对方总不喜欢开口,不管是言语还是呻吟。 他到最后也没能知道那玻璃盒子与这间房的隔音效果如何。 “是想每晚都抱着我睡吗…”白博似自说自话般喃道,声音又小又糊。 白博胸前的那手似听见什么般下意识将他的衣物攥紧两分,一声如呓语般的轻唤随之冒出。 “主人…”潘成动了动双唇吐道,双眉微微缩动。 白博合了合眸无声吐出一笑,侧头用脸压上对方的发,动作又轻又小,却惹得潘成动了动脑袋用发丝挠上他口鼻。 “想…”潘成不清不楚地吐道,音节又糊又哑,让人听不真切,就像那囫囵冒出的哼唧般。 白博合眸无声勾起一笑,他拥紧怀里的人后便没再睁眼。 那微弱的月光终是被那耀眼的晨曦夺取其存在的意义。 尽管潘成知道自己每次睡醒时白博都必然是醒着的,但他还是蹑手蹑脚地从对方怀里离开。 没睁眼的白博依旧把潘成的动作听得清楚又感受得清晰,他抬手一下掀开被子让人不用像条虫子般在床上蠕动。 潘成因此直接干脆起身。 果然,对方没一次睡死在他身边,不知是那该死的习惯还是因为顾及他的存在。 站在床边的潘成见白博翻身背对他,心里那道叹息随之藏在呼吸里吐出。 他没再刻意放轻动作,自发现白博浅睡的毛病之后他就没再刻意降低自己洗漱的声音,与其为了避免制作声响而减慢速度,倒不如快速解决离开,好给对方留下一个安静的环境。 连带着那关门的声音都那般正常又清脆。 白博在忽然安静下来的房间里慢慢睁眼,房间的窗帘不知在什么时候被加了一层又一层,换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现在这般透不进一点光。 一人合眸再次踏上寻找周公的路,一人如常迈步走在一成不变的路线上。 “您…不舒服?”陈助理小心翼翼地问道,自从见过潘成脸上的红印后他再也没办法单凭那个口罩去判断其是不是身体不适。 那张只露出眉眼的脸上带着陈助理惯见的温和,潘成带着惯性的笑说道“没有。” 潘成罕见地独坐在玻璃盒子里却拉了帘,这让陈助理不得不去想那藏在口罩后面的脸到底有多无法让人直视。 坐进椅里的潘成在黑屏上看了看自己的脸,双眸里是难以言说的甘之如饴与欢喜。 茶水间如常或站或坐着几人待在一起忙里偷闲。 “你确定潘总不是不舒服?我听他声音好像不对劲。”一人挑眉朝陈助理问道,身边几人纷纷点头附和。 陈助理点头拉出抹干笑,不禁暗自埋怨起眼前这些一个接一个进去找潘成的人,不过是差了一天的进度,结果每个人一进去就是小半天,潘成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嗓子能好到哪去,偏偏一个两个都是赶着交差的人,搞得他也不好把人拦下来。 “那他怎么没去吃饭?”一人满觉奇怪地说道。 陈助理合眸在眼帘下翻了个白眼,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但潘成根本没给他机会,再睁眼时眸里满是担忧。 几人瞎猜着潘成为何一直戴着口罩又异常地让那玻璃盒子持续呈不透明的状态,但所有的猜测终是在陈助理的一问三不知与始终不吭声下无疾而终。 Elmo故意落在那些人后面将陈助理堵在茶水间里,他扭头看看外面又回头看向陈助理,压着声音说道“我昨晚看到了,路过安保休息室的时候听到一些话,你最好想想怎么堵住别人的嘴。” 陈助理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他冷冷地讥讽道“嘴长人身上,我拿什么堵?你真把我当他的私人助理了?你在想什么?” Elmo一听就知道陈助理不过是自暴自弃般地自嘲,想到对方怕是对此事一无所知,他眉心顿时皱起。 当今社会虽不是人人都那般腐朽,但终归不是每个人都对此持平常心。 偏生昨晚的潘总是被抱的那个而不是抱人的那个,这让Elmo的眉心又紧两分。 陈助理满心烦躁,无心与Elmo说话,他抬手一下就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往外走。 潘总的私事他管不来,亦轮不到旁人去关心,他只知这样的事轮不到自己多嘴去问。 抱着一肚子懊火回到座位上的陈助理见那人出现顿时就扭开脸,一次又一次,他对其的礼貌性友善已经消磨殆尽,在那一次次目睹出现在潘成身上的痕迹后,在看见潘成的遮遮掩掩后,在意识到潘成甘愿遭其毒手后,他再也没办法对其有好脸色。 白博依旧目中无人地推开那道玻璃门。 插好吸管的冰美式被轻置在桌面上,白博的双眼随之落在一旁的手背上,那明显匆忙想要藏起什么却因为他的出现而滞停在原地的手,他抬眸看了看潘成又垂眸去看那只手。 潘成随之松开自己的五指又抬起,掌心下出现一支药膏。 “没不让你自己擦药,藏什么?”白博沉声说道。 “太专心了,怕自己没听到敲门声…”潘成边虚声回道,边将自己的手收到桌下。 红肿的半张脸和擦伤的嘴角并不丢人,丢人的是自己独自躲在办公室里舔伤口,好在进来的是白博而不是旁人,潘成那出现半瞬的不自然早已不见。 “一定要下来吗?”白博带着些不悦说道,他抬脚走到潘成身边又伸手捏起对方下巴查看那张脸。 “不想吵到您…”潘成盯着自己的鼻尖小声说道,任由对方转动他的脑袋。 红肿的脸早在睡前就处理过,潘成为了减少待在房间里的时间便带着药膏下来,只是上过药之后就被桌面上呈打开状态的文件引去注意力,一时间忘了将药膏放到桌下。 “走了。”白博边松开手里的下巴边转身道。 那双眸顿时落到白博背上,潘成略显着急地唤道“主人。” “嗯?”白博自然地扭头挑眉应道。 那双手不安地搭在一起,双眸随之垂落。 潘成略带迟疑地说道“您昨晚…是不是问过我什么,我没回答您?” 白博闷应一声便转回身正对潘成说道“要每晚都睡一起吗?” 潘成愣了愣便抬双眸,那双微晃的眸直直对上白博,双唇却嗫嚅半天说不出话来。 白博见状轻声道“不住一起。” 那双眸顿时染上些许不解。 白博勾笑又道“我住址发你,你还有其他睡觉的地方吗?” 潘成眨巴着那双水润的眸细声回道“没有了。” 他所能留宿的地方对方都知道,那个母亲所在的家他也鲜少选择留宿。 “每天告诉我你睡在哪。”白博应声说道。 那双眼又眨了眨,潘成呆呆地点头应是,手机随即收到一条新信息。 白博放好手机突然在潘成面前蹲下,惹得潘成匆匆收好自己的双脚,连手都不安起来,不知该往哪放,双眸更是来来回回动着不知该停落在哪。 那双手置在潘成腿两侧的椅沿上稍稍扯动椅轮。 “我需要让叔去你家和公司,可以吗?”白博柔声问道,他稍稍仰脸看向潘成。 潘成垂着头轻应一声,指尖拌着指尖略显局促地小声说道“公司的话…只能直接到楼上去…不能…” “嗯。”白博突然重声应道,他打断对方的话说道“门禁卡。” “要让陈助理去拿。”潘成捻着指尖说道。 “我等你。”白博边起身边说道。 从白博双臂里逃脱的潘成随即拎起电话。 命令是那般简洁又清晰。 陈助理挂断电话后连头都不转地起身离开。 他不知那张门禁卡最后落到谁手上,他只知潘成的公司房间里忽然多出些明显不属于潘成的衣物,还有那些从未见过的生活用品。 其实不难猜到,从那些两人份的生活用品里他其实已经能断定那两人怕是每晚都宿在一起,哪怕那个人近来并没有在办公室里露面。 独身多年的潘成忽然拥有伴侣,这让他一时间拿不好分寸,失措得不想再踏入潘成的私人空间。 当陈助理揣着复杂的心情照旧拎着东西出现在潘成家门口时,那只本该开门的手却迟迟没有动作。 他叹息半晌,终是打开了那道从未改过密码的门。 室内出现些细响,陈助理愣在原地,脑子里不停翻涌着思绪与猜想。 手里的物品被他无声放下,他伸手摸上玄关处常置的开箱刀,一步步悄无声息地往里走。 视野里忽然出现一个面带微笑的中年男子,看得他顿时滞在原地,脑里闪过那些一次次给潘成送文件的景象。 中年男子带着友善的笑容,自来熟般说道“你一定就是陈助理吧?” 陈助理愣愣地点了点头,他略带僵硬地扯出一个干笑,讪讪地放下手里开箱刀。 这场面实在太令人尴尬,一个心生警惕倍显防御,殊不知另一人早就听到动静,还要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走出来与之打招呼,臂弯里还挂着刚收拾出来的衣物。 陈助理不难看出对方身上的职务与自己类似,出于直觉或第六感,只是对方也太正经了,显得他格外业余,光是那身燕尾服他就望尘莫及。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只知呆站在原地。 管家十分好修养地忽略对方脸上僵硬的神情,和蔼又亲切地说道“我姓白,你可以叫我一声白叔或白管家,我们应该会常碰面。”话落就兀自轻笑两声。 白管家似乎看不见陈助理脸上的不自然,自顾自地忙起自己的事,又一边很是熟络般说道“房子很妥帖,平时没少下功夫吧?我这段时间也就是上来给自家少爷收收衣服、添点东西什么的,其他的一点都没敢动,好在今天碰到你了,你不能嫌我这个老人家啰嗦啊…你跟我说说潘少有没有什么忌讳,我不想…你们年轻人说什么…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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