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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略显呆滞地立在车旁目送二人的背影，他始终没想明白能让白博着急的那份紧张到底所因为何，但他却看见了白博对潘成的在意与爱护，即便二人间无甚交谈他仍能从二人的相处里窥见一二。 他一直都有听那些关于潘成的言论，眼下的他不禁垂眸一笑，暗叹着定是大家所见不同才导致了各不相同的言论出现，所有对潘成的言论不管是褒是贬，是喜或恶，是恋人还是玩物，皆不能改变潘成是银镯主人这一事实，或许下次再见时他再也不会不屑于朝潘成吐出那一声‘您’。 青年抬起眸便转身离开，而潘成与白博也迈出电梯又跨过门槛继而从玄关踩上地面。 白博牵起潘成便往浴室走，衣物相继入篓，水声亦出现在浴室里。 水声似不会停歇般持续出现在浴室里，只是那些水声不再不停地发生变化，而是平缓地流淌着又不时出现些许变化。 潘成带着还在滴水的身体折腿坐在温热的地面上，双眸略显无神地不知落在哪里，相同滴水的另一具身体双腿一直一弯地倚坐在浴缸上，双眼似发呆般停留在那一点点涨高的水面上。 浴缸里的水面终是停止涨高，白博收回关水的手便转头去看潘成，潘成顿时抿出一个浅笑，白博扯了扯笑容就起身走去拿浴巾。 浴巾随着双手被摁在头上揉搓，白博在那浴巾下合了合眸便闭上双眼，他没有要潘成做体内清洁，但他看到潘成去拿器具时亦没有阻止对方，只因他清楚此时的潘成需要这一点时间。 白博睁眼便捻着浴巾走到潘成身边蹲下，那半干不湿的浴巾随之落在潘成头上，伴着那双给他擦头的手。 “还要多久？”白博轻声问道。 “很快，马上就好。”潘成低声回道，双手随之触上地面，腰臀亦随之抬起两分。 浴巾仍在潘成脑袋上揉搓，他不得不轻唤道“主人。” 白博闷应一声便抓着浴巾站起随即移步远离潘成两分，潘成没有抬头反而深深地垂下脸，他还是没办法习惯在这种时候被人注视。 清水断断续续地从潘成股间掉落，淋浴用的热水随之出现在他臀上，热水伴着那从股间掉落的清水一同落于地面。 潘成握着白博的手站起，他在对方手里冲了冲身体便被牵到浴缸旁，双脚随之踩进浴缸又顺着坐下的身体放松于温度略高的水里。 “要我进来吗？”白博立在浴缸旁垂脸问道。 “要。”潘成仰脸轻吐道。 那背光的双眼倒映着那写满喜悦的笑容，白博合眸勾了勾笑便抬脚踩进浴缸里。 热水随着挤进浴缸的身体荡动又落于地面，水面随着那圈抱潘成的双臂而归于平静。 无窗的浴室处处都是无温度的科技光，伴着从门缝透进来的阳光，水雾早已化成水珠，或挂于墙壁上，或挂于镜面上，一室安静又无雾。 “还紧张吗？”白博忽然哑声问道。 “一点点…”潘成喃声回道，指尖不自觉地在水中划动两分。 “先起来，水凉了。”白博柔声说道，浴缸里的水随之波动。 潘成仍垂着眸似有若无地应一声便在白博的双手里站起身。 那背对白博的身体带起断断续续的水帘，水珠落于水面亦落在白博的身上，那张仰起的厌世脸任由温凉的水珠落于其上又任其顺着脸部线条滴落。 潘成还是那个潘成，不管在什么状态里都尽可能避免俯视对方的潘成，他垂着脸稍稍侧身便抬腿跨出浴缸。 那仍抵在浴缸壁上的背部随着弯曲的膝盖而抬起，排水口随着水中的五指得以发挥其本来的作用。 漩涡出现在那敞口的双腿间，直到浴缸里再无水面，排水口再次被堵住，热水再一次涌进浴缸。 “来。”白博侧身伸手吐道，他的双眸倒映着那滴水的背影。 潘成是清醒的，亦是失魂的，但他仍应声转身将自己的手放进那掌心里，亦任由自己被那五指牵进浴缸里又重新倚在那温暖的胸膛上。 热水随着时间而涨高，但却不见停滞的迹象，水面持续上升直到溢出浴缸。 一缸热水始终保持注入与溢出，就像白博与潘成，始终保持拥住与被拥。 浴室不再安静却听不到除水声外的声音，就像那既放松又拘谨的身体。 白博终是在不停歇的水流间似不耐烦般抬手扣住潘成的下颚，那始终与他保持距离的后脑勺终是在五指的牵制下贴上他的肩膀，那张略显失神的漂亮脸蛋终是落进他的眼里，他垂脸合了合眸便垂头抵上潘成的肩骨，对方的双眼随之闭起。 此刻的潘成才算真正的放松下来，那置在热水里的双手随之下沉两分。 平缓的呼吸落于耳垂边，落于锁骨侧。 二人皆无言，亦无声。 两具彻底放松的身体似彼此依偎，又似彼此支撑。 热水以不变的速度流淌，就像那不变的呼吸。 “主人，对不起。”潘成忽然低声喃道。 一声轻笑随之冒出，白博缓缓睁眼便抬起头看向潘成，那略显呆滞的双眸正倒映着他勾笑的厌世脸。 “对不起什么？想听什么？”白博勾着笑说道，话里带着两分不屑又掺着些许嘲弄。 潘成抿出一抹无力又浅薄的笑容，双眸自然闭合又睁，瞳面仍倒映着那带着玩味笑容的厌世脸。 白博合了合眸便垂头轻轻地在潘成脸颊上落下一吻，随即脸贴脸地在潘成耳边哑声吐道“还是说你想要这个？还想要什么？”话里道不清轻蔑说不明戏谑。 潘成不禁屏息一瞬，随即哑声喃道“对不起…” 白博轻笑一声说道“你连生死都敢交给我，却在这种事上不敢信我，该说你聪明还是蠢？” 潘成顿时露出抹释然又欣喜的笑容，他合了合眸便抬头弯腿转身跪于白博双腿间，腰背随着攀上对方肩背的双臂塌陷，脑袋随之抵在其肩上。 “蠢死了。”白博含笑轻吐道，话里说不明嫌弃道不清宠溺，掌心随之覆上潘成的后颈，五指在其上不轻不重地揉捏。 那安定又欢喜的笑容出现在半露于空气的漂亮脸蛋上，潘成合了合眸便闭眼将脸埋进白博的肩窝里，任由那五指轻揉他的颈部，任水里的手掌似随意般抚过他的背脊。 是啊，蠢死了，是蠢的，亦是聪明的。 一人抱着不安的心在不确定性里试探性地想要确定那份不确定性是否仍存在，一人在无奈里不得不用自己的方式回应着这一份试探。 或许是白博太了解潘成，又或许是他太清楚对方想要的是什么，哪怕只是一声听到耳朵起茧的道歉他仍能敏锐地在第一时间里想到对方意欲何为，对方不过是想知道他有没有动心，又有没有因为对方所经历的事情而对其产生不一样的态度，他太了解对方，亦清楚对方需要的是什么，仿佛那双眼被眼帘遮盖时看见的不是黑暗而是潘成的心一般。 “还紧张吗？”白博柔声在潘成耳边问道。 潘成轻轻蹭过白博喃声吐道“不紧张了。” 白博动了动嘴角轻应一声便让潘成起身离开浴缸，热水随着白博站起的身体渐渐停止流淌。 干燥的浴巾拭净滴水的身体，扰人的风筒带走残留的水份。 潘成在白博归置风筒的空隙里不禁垂眸去看自己被热水泡皱的双手，双眸随着白博的转身重新落在镜面上。 白博立于潘成身后看向镜面，五指随之触上潘成的后颈。 “下次回家，你的浴缸太小了。”白博面带笑意地轻吐道。 潘成抿着笑轻轻点头应出一声清晰的肯定。 谁都没去谈及那无声无息出现在深夜里的绑架事件，这件事没有交谈的必要，所有的一切皆清清楚楚地展露在所有的举动里。 一人以冷静的表现诉说着那些信任与依恋，一人以及时的救援吐露着那些责任与照顾。 一人用平静的状态面对那些残暴与狠戾以诉说自己对此的态度，一人用沉默与温柔以阐明自己对其的心态。 潘成不知倘若再有一次绑架他将面对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一样会在白博吐出选钱不选他的回答时做到波澜不惊，仍会在对方要求他放弃获救那刻的拥抱时果断松手，仍会背负由自己的选择而带来的一切可能性，他早已在做出选择的那刻做好一切的准备，在选择那位温柔的绅士时，在选择那位不知姓名的陌生人时，在选择那位冷戾的暴徒时，在选择那位被称之为恶魔的白二少时，在选择面对自己对其的感情时，在选择不选择时。 那是潘成为自己选的救赎，亦是为自己选的深渊。 白博一直很清楚潘成想要的是什么，也一直都做得很好，给的不曾多亦不曾少，他曾说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掌控者，却不知于潘成而言他已经是其心中最接近完美的主人。 正如潘成所觉得的那般，那个托着他背的人一直在陪他自由落体，起因不过是因为一句询问，一句央求，一句哭诉。 潘成很清楚自己早已把自己困住，却不知原来还有一人甘愿被他困住，或许是因为责任，或许是因为情感，又或许只是因为想为而为之，但他仍忍不住为此而感到欢喜，欢喜于这份独留给他的甘愿，欢喜于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那张喜笑颜开的漂亮脸蛋终是忍不住转向白博，潘成还没站稳脚跟就迫不及待般抬手抱住白博的肩背，整个人扑进对方怀中。 那展开又抬起的手臂却没有回拥潘成，手掌划过空气便落在其臀部击出一声脆响。 “对不起。”潘成顿时轻吐道，那抱着白博肩背的双手却不见丝毫松动，反而更用力两分。 啪—— 清脆的巴掌再次响在这挂着水珠的四壁里。 “对不起。”潘成再次轻吐道，话里不见麻木，不见刻板，不见委屈，不见兴奋，只是像寻常又平静地吐出一声轻唤般。 白博无声地合了合眸便轻勾嘴角，那半藏在眼帘下的双眸似乎透着些许无奈又带着两分愉悦。 手掌再次划过空气却没带出脆响，白博轻拍潘成臀侧便伸手将人抱到自己身上，那双腿随即自觉地盘住他的腰肢。 笑容皆稳稳地挂在脸上，就像那有力的双臂，就像那牢扣的双脚。
第135章 125｜过往 潘成的家门出现声响，响在二人站在衣帽间后，响在他们穿好衣物前。 当二人走出衣帽间时白管家正在厨房不知忙于什么，器皿或与彼此或与桌面接触而发出些许声响。 “叔？”潘成停步在厨房边缘轻唤道。 白管家扭头带笑应去一声便回头继续手上的事情，潘成略显茫然地转身用视线寻找白博，对方正缓步停于阳台，阳光将那件白色上衣衬得分外干净，亦将那飘动的烟雾照得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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