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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ycho顿时敛了笑抬起掌心快声说道“呐呐呐…我对这个癖好没有任何看法啊…这对我来说就像有人喜欢喝酒，有人喜欢抽烟一样，我只是觉得你不像那种喜欢看着尸体怎么一点点消失的人，我没别的意思。” 潘成依旧无甚表情地稍稍提眉缓缓点了点头，那稍陷的嘴角依旧稳稳地画着弧度。 “他下来了，东西你要是不急着要我等下再送过去给你，他车钥匙在车上。”Psycho看了看烂尾楼便看向潘成说道，他没能得到潘成的回应，只看见那根本没等他把话说话就转向他的后脑勺，他无声地垂眸提眉吐出一息，似无奈又似恼怒。 潘成快步地走到白博身边便带着一惯的笑容注视对方，白博随手接过旁人递来的水就送进口里。 “手机在做检查？”白博边拧上瓶盖边问道。 潘成抿着笑点头应声就见白博侧脸看向一旁说道“我跟车走，你跟我还是先回去？” “跟您。”潘成含笑轻吐道。 白博轻应一声说道“我车钥匙在车上，你等手机弄好就把车开到养殖场去。” “我不能和您同车吗？”潘成略带迟疑地轻声问道。 “听话。”白博平缓地吐道，脸上虽带着柔意却难掩残留在身上的戾气。 潘成抿了抿嘴角便点头应声，白博随之勾着嘴角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脑轻吐道“乖。” 五指里的脑袋似贪恋般轻轻蹭过掌心，潘成抿着笑在白博的注视下转身迈步，继而停步在黑色轿车旁。 “别跟太紧，这个时间路上车少。”一旁的Psycho开口提醒道。 潘成抿笑轻吐道“我等手机弄好再走，你不走吗？” 那停在黑色轿车旁的双脚随着话语迈步，继而停在另一边。 潘成倚站在车门旁，亦站在Psycho对面，二人之间隔着些许距离亦隔着些许空气。 Psycho闷应一声说道“我等堆填区的人来。” “堆填区？”潘成稍稍歪头轻吐道，脸上带着些许不解与困惑。 Psycho转头看了看烂尾楼又看向潘成吐笑道“不然你把直升机开走？” 潘成顿时垂眸失笑便听到Psycho嗤笑道“也不知道说他们蠢还是聪明好，说他们蠢吧…他们知道要绑了你之后再让直升机过来，说他们聪明吧…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觉得能带走你。” 那随着话语吐笑轻摇的脑袋让潘成不禁勾起抹浅笑，Psycho敛了敛笑便看着潘成说道“下次有这种东西你就开口提醒我们一下，你要是没问题就让他们先带你走，我们再去找你，处理这种东西真的太麻烦了。” 那一脸烦躁又无奈的模样惹得潘成哑声笑得连肩膀都随之颤动，他夹着眼角含笑吐道“好。” Psycho似不解自己的话哪里好笑般提眉动了动下颚，随即就见潘成敛了笑朝他问道“离开城中也没关系？” “你出境了都没关系，只要你还活着。”Psycho似颇为嚣张又底气十足般扬起下巴说道。 潘成带着浅显的笑意缓缓点了点头便朝Psycho扯出抹惯用的笑容，不想Psycho却稍稍皱眉勾笑说道“不是说太像的人反而不适合在一起吗？你是跟他跟久了才这样还是本来就这样？” “哪样？你觉得我和他很像？”潘成挑眼含笑轻问道。 Psycho垂眸吐出一声轻笑说道“不像吗？他天天板着个死人脸，我每次看到你你都是笑着的，他笑我还能知道他在笑什么，你笑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笑什么。” 潘成顿时笑得连眼角都紧紧夹起，脑袋也随着吐笑而点落在空气里。 “呐呐呐…就是这样！”Psycho似激动般连声吐道，随即说道“不过这个笑我知道，你不是在笑我说的话，就是觉得我这个人好笑，对吧？” 潘成勾着笑连连点头肯定道“对。” Psycho似获得胜利般得意地勾笑挑了挑眉。 “我本来就这样。”潘成抿着笑朝Psycho缓声说道。 Psycho似不在意般耸了耸肩就开口说道“怎样都好，没事就好。” 潘成抿着笑学着他们的样子扬起下巴闷应一声，随即便听到Psycho略显嫌弃地说道“很奇怪，不像你。” 轻笑声随之出现在空气里，潘成挂着敛不下去的笑容稍稍歪头轻应一声说道“知道了。” Psycho似无奈般合眸吐笑缓缓摇了摇头，货车移动在他的余光里，他转眸去看潘成就见对方脸上已然毫无笑意，其视线正紧紧跟着那平缓离开的货车，他知道白博在车箱里也知道潘成的变化因为什么，只因他不止一次见过潘成眼下的这幅模样，他刚想说些什么分散潘成的注意力就见对方抿笑朝他说道“我去看看手机弄好没有。” Psycho略显迟缓地闷应一声，那张漂亮脸蛋已然从他眼前离开。 那双脚踩过大地又停在保姆车附近，那女士没等潘成停稳双脚就匆匆开口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看您的手机没什么电了就想给您充下电先，手机没问题，卡已经挂好了，消过毒了，都干干净净的。” 手机和白卡顺着话语被那双手递到潘成面前，潘成合了合眸便扯出笑容边道谢边抬手接过东西。 “客气，我叫林妙，有什么问题的话你打去E区说找我就可以。”林妙笑着朝潘成说道，脸上的口罩与头上的发帽随着话语被摘掉，一张素颜又显年轻的脸随之出现在潘成眼前，那模样说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也不为过。 潘成抿着笑礼貌性点头便轻吐道“好，谢谢你，林妙。” 林妙的笑容顿时染上两分无奈，她笑着缩了缩肩膀便抬手朝潘成频频挥手，潘成垂眸一笑便转身离开。 那黑色的轿车随着潘成的脚步被打开车门，又随着交谈声的消失而平缓地驶离此处。
第133章 123｜活人 当黑色轿车停稳在养殖场时天空已完全被太阳照亮，潘成下车后攥了攥车钥匙便踏上寻找白博的路。 清晨的阳光是那般温暖又不灼人，落在身上是那般舒服。 不知是因为置身于室外还是因为那阳光刺眼，白博视线里的潘成身上正带着些许朦胧感，他分不清那到底是因为双眼疲劳所致，还是因为那阳光让空气里的水雾得以被看见，他只觉得眼下向他走来的人是那般不真实。 白博合了合眸便垂脸移开视线，双眸顺着自己手里的动作转动。 噗嗒- 一块浸过水的骨肉落进桶里带起一声轻响。 长杆搅动水面又破开水面，那些被吃剩的骨肉随着长杆的一进一出被带离水池。 潘成缓步停在白博身边，停在水池边，亦停在那装着碎尸块的桶边。 一旁的青年见潘成停步只是扭头看了一眼便无声地回头继续手里的动作，他虽没有和白博站在同一池边，却也和白博一样看见那迈步走来的潘成，眼下距他上次见到潘成已过去许久，但他仍记得那一帧帧一幕幕。 潘成留给青年的和善与不寒而栗皆留在青年心里，他眼下的感觉与当时并无太大的差异，那个和善的人依旧和善，身上仍带着与当时一模一样的温和感，但那张漂亮脸蛋上的淡然与平静仍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中间隔着路的两池里皆是被吃剩的尸骨，而从两池间走过的潘成始终带着淡然与平静，脚下平缓的步伐丝毫没有因所见的一幕而变化半分，这让青年错觉潘成是那手刃数人又冷血的杀手，毫无感情又漠视一切，因为即便是他自己，到现在为止也无法做到完全的麻木不仁，不止是他，还有很多兄弟也一样，其中也有自家少爷，而潘成却似看不见这捞起的一块块尸碎，亦看不见漂浮在水面上的碎布料，他们在潘成眼里就好像只是在清理寻常的水池垃圾般。 清池被污秽与暗红搅浑，而混池亦被其兑得更加浑浊。 潘成无声地看着眼前被长杆搅了又搅的水池，看着那长杆带出尸碎或布料或杂物。 长杆不知在水池里已进出几次，直到被捧在手里的屏幕只显示池中所养之物。 一旁的青年也和白博一样扔了长杆放下手里的屏幕，他一边朝白博迈步一边摊开手心，另一个相同的屏幕随之落进他手里。 青年收好屏幕就转身往回走，他提起脚边的桶就朝白博问道“少爷，照旧？” 白博侧眸闷应一声也弯腰提起桶，视线寻常地从潘成脸上划过便跟着迈动的双脚落在前路上。 柔和的阳光落在大地上，亦落在陷进地里的一格又一格水池上，地面因那一格又一格而形成一条又一条路，道路或直或歪，或圆或折，其上承着正在迈步的三人，一人双手提桶快步在前，一人双手提桶隔着些许距离缓步在其后，还有一人迈步在缓步之人身后，那模样就像想躲进其影子里又迟迟不敢付诸行动般。 白博始终没有回头去看潘成，直到潘成跨步走在微微晃动的桶旁，白博侧头去看就收获一个惯见的笑容，那双眸里依旧存有独留给他的情愫，他合了合眸便将视线放在前路上。 “我可以帮您提一个桶吗？”潘成忽然轻声问道。 白博不禁垂眸一笑，他动了动嘴角便侧头垂脸看向自己腰侧的衣摆轻吐道“牵着吧。” 垂在身侧的五指随着一声欢快的轻应攥上白博的衣角，白博的双眸被阳光染上些许暖意亦倒映着潘成的笑脸，对方似乎很开心。 白博回正脑袋便无声地扯了扯嘴角，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极了这样的潘成，属于他的潘成，眼里只有他的潘成。 青年快二人一步走进建筑里，当二人踏进建筑时青年正将手里的长夹扔进桶里。 雾白的玻璃天花下满是植物，或在地面上，或在容器里，一室不刺眼的明亮让潘成将室内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亦将青年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 青年正立在二人附近，那朝桶里伸去的手略显紧张地收回一个长夹，他攥着手里的长夹略带不安地垂眸停在原地，直到白博挑眼闷吐一声他才抬脚离开。 白博不让潘成提桶潘成便空着手跟在白博身边，他无声地迈步亦无声动看着白博，看对方一手提着桶一手握着夹，看对方弯肘将那一块块尸碎夹放到植物上，看对方是如何让手里的桶随着步伐一点点变空。 植物消化食物的速度往往没有动物那般快，当白博将手里的长夹扔进其中一个空桶时那些植物仍努力地消化着到嘴的食物。 白博随意地停在空桶附近，亦停在那些植物旁，视线随着转动的鞋尖落在那些植物上，那张厌世脸如旧的无表情，但双眼却清晰地倒映着植物消化食物的一一帧帧，那模样就像是在观赏般。 潘成不知白博在想什么，更不知白博此举到底是为何，但他仍保持着安静待在白博身边，连那只攥衣的手也还停留在白博衣上。 一室的沉默伴着安静中的细响，掺着那温度一点点变高的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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