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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稍稍侧身扭头朝自己的老大淫笑道“这张脸是真的漂亮。” 男人的视线随之落在那张被人扣在手里的脸上，他抬眸看向小弟嗤笑一声说道“知道什么是无声狗吗？他到现在叫过一声吗？你想被咬就尽管试试。” “你不想死就别碰他。”一旁的小弟好心地提醒道。 那人似不屑般轻笑一声说道“碰了又能怎样？他还能把我咬断了？” 另一个小弟不禁垂头吐笑道“别人是精虫上脑，他是精虫住脑子里了。” “喂…”那人不爽地看着自己的兄弟吐道。 那小弟似看傻子般看着那人摇头笑道“你碰了他，你觉得等白二少把他带回去之后他不会叫白二少把你弄死？” 那人合眸深吸一气就似恼怒般吐出一声不满，五指随之用力地甩开潘成的脸，身体也跟着从潘成身边离开。 潘成合了合眸便摆正自己的脑袋，视线依旧落在下方，他仍一声不吭地藏起自己所有的情绪，只有被绑在椅后的双手透露着他的忍耐。 安静的潘成就像仍处于昏迷般，只有那不再低垂的脑袋告诉着这些人他是醒的。 夜晚是那般安静，潘成能够清楚地听见地面被鞋底带出的摩擦声。 “老大，大哥叫我们把人绑了，如果白二少秋后算账怎么办？”立在窗边的小弟忽然扭头问道。 男人轻笑一声便挑眼看着小弟说道“你想得明白这些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放风了。” 那小弟吸着脸肉垂眸看向一旁说道“我去那边看看。” 男人随意地应一声便垂脸继续滑屏，无声的潘成悄然地抬眸又转眸，此处只一侧是墙壁与窗户，窗外便是室外的景象，其余的地面尽头皆是空气，没有墙壁亦无任何围挡之物，人一旦失足便会直接掉落。 微黄的灯光打在此处，其余的地面染上些许灯光亦沾着些许月光，地面的楼梯口在昏暗的光线里就像一个无尽的深渊般。 男人握着手机忽然无声地咧笑，他挑眼看了看潘成便轻触屏幕将手机放到耳边，身体随之往后靠去，他似大爷般敞着双腿靠在椅背上，又勾着玩味的笑容稍稍歪头注视潘成。 “疯子，把你好大哥叫来了吗？”男人似小人得志般朝通话的另一边问道。 潘成听不到藏在手机里的声音却能看到那男人的神情，那得意的模样落进他眼里是那般刺眼。 “说这些，都是道上混的，谁给我的胆你还不知道吗？反正我烂命一条，大哥看得起我，我难道不做吗？”男人垂眸轻笑道。 男人沉默几息便盯着潘成缓缓勾起抹笑，他似颇为开心般说道“叫你好大哥把那批货还给我们，人自然就还给你们啦。” 通话另一边似乎在说些什么，男人勾着玩味的笑抬身站起缓步到潘成面前又将手机放到其脸前，他看着潘成扬了扬下巴说道“说话。” 潘成面无表情地与那男人对视，紧闭的双唇毫无张开的意思。 一旁的小弟见状便快步朝潘成走来，拳头直接落在潘成的腹部，一拳打得潘成垂下头亦打得他吐出一声闷哼。 男人的眉心随着潘成张嘴喘气却仍不说话而稍稍皱起，沉默的不止是潘成，还有此处的所有人与那个通话。 男人黑着脸看了看自己的小弟又用扬了扬下巴，小弟顿时抓住潘成后脑的发丝又将拳头落在其腹部。 闷哼随着落下的拳头吐出，吐息声亦随着落下的拳头而变得更为清晰。 拳头在沉默里接连落下，直到一句毫无感情的‘说话’从手机里传出。 男人稍稍转脸示意自己的小弟，潘成后脑的发丝随之被松开，他无力地垂下脑袋又在吐息间缓缓抬头轻声唤道“先生。” 男人黑沉的神情随之被欣喜的笑容替代，只因那句‘说话’并不是疯子的声音，他似胜券在握般轻笑道“听到了吧？人还活着。白二少，你不把那批货吐出来就再也听不到他说话咯…” 通话的另一边传出一声轻笑，白博含笑道“是吗？” 男人垂眸无声吐笑又道“你试试。” “奴隶，你觉得你和那批货谁更值钱一点？”白博含笑轻问道。 “不知道。”潘成随即轻声回道。 “如果我选钱不选你，你知道你自己会怎样吗？”白博仍似玩味般笑问道。 “知道。”潘成似心如止水般轻吐道，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淡然又无甚表情。 “听到了吗？人随便你们怎么样，要货？没有。”白博似讥讽般笑道。 男人刚想说话通话就被无情地挂断，他看着屏幕嗤笑一声就抬眸看向潘成说道“看他收到你的手手脚脚的时候还会不会这么嘴硬。” 那抹不屑的笑容随之出现在男人脸上，他勾了勾嘴角便转身垂脸滑屏继而说道“准备走了，把人绑好。” 两个小弟顿时齐齐走向潘成，那被绑在椅后的双手被解开又被重新绑在身体两侧，双臂被身上的绳索紧紧固定在身侧动弹不得，即便双脚重获自由也无法从两人的手中逃脱。 男人点起烟又转身看向潘成，他就似盯猎物般看着潘成，眸里满是阴狠。 直升机的声音出现在香烟被踩熄后，潘成下意识朝外看去就见直升机缓缓地在那楼层的天花与地面间经过。 过大的声音让男人的话传不进任何人耳里，他转着脑袋挥动手臂，身边的人纷纷抬脚往楼梯口走去，潘成亦在二人的推搡下抬脚迈步。 无声的子弹来得让人无法闪躲，正在迈步的两个小弟突然倒地，未击中目标的子弹纷纷划破空气或撞进水泥里。 几人顿时弯腰抬脚，亦快速地寻找遮挡物，潘成也被压着脑袋弯腰跟随着他们的步伐。 他们无法分辨子弹从何处而来，只能远离楼梯口又紧贴柱子蹲下，所幸无声的子弹并没有继续出现，取而代之的则是带着烟火的枪响与频频响起的脚步。 过大的直升机声早已消失，出现在空气里的只有不停来回的枪响。 “黑豹！” Psycho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枪响间，枪声随之停歇。 被称为黑豹的男人正是那些人的老大，他躲在柱子后频频喘气，又在突来的安静里扬声说道“疯子！你发什么疯！人还在我手上！” Psycho轻笑一声说道“我怎么知道人死没死？” 黑豹随即朝一旁的小弟摆了摆脑袋，潘成随之被用力推出柱子，那踉跄的脚步还未停稳脚边的地面就被子弹击出碎石，潘成屏息一下停稳双脚保持静止，紧接着就听黑豹说道“过来！” 潘成不得不朝黑豹的方向走去，直到枪口贴上他的太阳穴。 “你他妈出来！”黑豹扬声说道，后脑依旧紧紧贴在柱上。 躲在柱子后的Psycho垂眸一笑便抬脚离开柱子，他看见活着的潘成，亦看到那个紧贴在潘成身后的黑豹。 黑豹一看见Psycho就激动地用枪口用力地抵住潘成的太阳穴说道“放我走。” Psycho轻笑一声说道“你傻还是我傻？怎么可能放你走嘛？” “不放我走你拿什么和你大哥交代？”黑豹恶狠狠地说道，手上又用力两分，潘成的脑袋因此倾斜两分，但黑豹的脸仍藏在其脑后，只露出些许额头与眉眼。 Psycho似听到什么笑话般频频发笑，连肩膀都随之颤动，他笑着说道“交代？有名你叫，我疯的啊…我要交代什么啊？他死不死我无所谓，但你今天必须给我死在这里。” “是吗？”黑豹忽然吐笑道，他转眸看了看潘成又看向Psycho说道“那你的人怎么还不开枪？啊？开枪啊！反正我有人陪葬。” Psycho持续勾着笑说道“不蠢嘛…”他扯了扯嘴角就抬起双手似无奈般吐道“走走走，放你走，你最好还有人会开直升机，下面那个应该没办法带你走了。” 黑豹无声又紧张地注视着Psycho，直到对方的人都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才开口让自己的兄弟离开柱子。 “你们先下去。”黑豹仍挟持着潘成朝Psycho说道。 “下下下…”Psycho频频点头连声吐道，随即抬脚第一个走下楼梯。 当黑豹最后一个走下楼梯时就见自己的小弟因突然出现的枪声而倒地，而Psycho手里的枪口正飘着烟。 Psycho似挑衅般朝黑豹挑眉勾起抹笑容，他稍仰下巴抬手扯了扯自己宽松的衣领，衣前的项链随之荡动几下，他又抬手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继而展开双臂又摊了摊手，手中的枪口随之垂向地面，他脸上写满猖狂，只因他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衣物，反观他带的人，无一不展露着那穿在身上的防弹衣。 挑衅来得那般嚣张，那狂傲的模样没惹动潘成太阳穴旁的枪口，而是让倒地之人的兄弟怒火中烧地将枪口移向Psycho，可惜他没能为自己的兄弟报仇就在扣动扳机前倒下。 人数上的压制往往来得那般让人无力，即便Psycho枪口朝地也没能伤到半分，反观黑豹的人即便没有放下手里的枪却也不敢随意开抢。 Psycho见黑豹无动于衷便挑眉抬手再次击落一人，身体因失力而落地的声音是那般沉闷，落进其兄弟耳里又是那般的沉重。 潘成明显感觉到黑豹的呼吸在加重，但那枪口却压得他太阳穴越来越痛，他眼前的Psycho正歪头看着黑豹，脸上是故作苦恼的模样，隐隐透着两分挑衅的幸灾乐祸。 嘭—— 又是一声枪响，黑豹的人再一次因为枪响而倒下。 “疯子！”黑豹怒吼道。 “嗯？”Psycho稍稍提眉应道，脸上满是茫然，似不解黑豹为何要吼他，又似在应一声寻常的呼唤。 “你说放我走的！”黑豹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对啊…是啊…放你走嘛…”Psycho一脸认真地说道，那模样看上既真诚又让人心生恨意。 嘭—— 枪响在黑豹的回应前，Psycho咧着开心极的笑容说道“走啊…怎么不走啊？放你走都不走吗？” 黑豹的小弟红着眼怒吼一声便扣动扳机，只可惜子弹随着他倒地的身体而未能命中目标。 黑豹硬着脖子死死地盯着Psycho，他想过无数次自己死亡的场景，他不是无法面对死亡，他只是无法面对自己的兄弟在无法做挣扎的情况下相继死去，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Psycho带着玩味的笑容击杀自己一个又一个兄弟，直到只剩那紧贴他背部的一个兄弟。 “哥，下辈子还见吗？”那兄弟抵着黑豹的后脑低声吐道。 “等我去找你。”黑豹红着眼哑声说道。 黑豹看不见自己兄弟的笑容，亦窥不见对方的情绪，他眼里只剩那歪着脑袋勾笑看着他的Psycho。 无声的对峙持续在月色下，沉默似会无限期的延长在此般。 空气被划破的声音突然出现潘成耳边，那抵在他太阳穴上的力度突然消失，那溅到他脸上的温热让他顿时愣住，两具身体倒地的声音砸在他耳里亦唤回他失神的双眸，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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