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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外放的手机传出一声寻常的男音。 “最近很忙？”白博开口问道，话里带着些打趣，似好友间的问候。 “我什么时候不忙？”对方反问道，话里满是自嘲与叹息。 “人手够用吗？”白博又问道，似那贴心的上级般。 “够用。”对方回道，语调轻快又肯定。 “不够用就开口。”白博轻吐道，听上去似在照顾不好意思开口的下属般。 “你怎么回事？不够用我会不说吗？”对方带着些困惑嗔怪道。 “这个人你认识吗？”白博沉声问道，指尖顺着话音从屏幕上拿开，照片随之送达另一边。 外放的通话沉默几息，凝重的气氛哪怕隔着电波也能同频，对方那与刚才截然不同的状态哪怕隔着屏幕也能够让人窥见一二。 “认识。”对方闷声回道，话里满是僵硬。 “什么关系？”白博又问道，话里全然不见刚刚那副关心的模样，只剩严厉。 “我学弟。”对方如实回道，生硬又没感情，似失了魂般。 “你带进来的？”白博接着问道。 “是。”对方回道，听上去已然冷静下来，毫无情绪亦冷酷无情。 “自己处理掉，天黑之后我不要再见到这个人。”白博冷声吐道，话语就像他那没表情的脸一样让人倍感压迫。 “是。”对方似机器人般应道。 “如果你要保他，最好做得够干净，后果你清楚。”白博扯动嘴角说道，勾出几分嘲弄的语气。 “是。”对方应道，干脆又决绝，却透着些许无力感。 通话随即被白博挂断。 “就这样？”老先生一脸不敢置信地说道。 “你在担心什么？”白博不以为然地挑眼问道。 “怕不止一个啊…”老先生皱着眉叹道。 “还有其他人找你借人吗？”白博动了动眉骨问道。 “没有。”老先生摇头回道。 “其他区？”白博又问道。 “没收到风。”老先生思索道。 “全部？”白博老神在在地吐道。 “全部。”老先生肯定地回道。 “你和疯子说一声，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种人身上，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背后最好是有人，手要是伸进来了，人也别想出去了。”白博勾着冷笑吐道，眼里满是轻蔑。 “要是还有呢？”老先生满脸担忧地问道。 白博哼笑一声说道“想在我名字下面混口饭吃就要跟我的规矩，做不到那饭也不用吃了。”话落他就垂眸拍了拍潘成示意对方起来，他一边挂着柔和的笑看潘成，一边开口讥讽道“就这点事还真有事，不爽我规矩大的可以走，也不想想有没有这个本事走得出去。” “你该不会忘了多少人想碰你这里吧？”老先生歪了歪头说道，指尖顺着话音轻点在自己脖间。 白博抬眸就见老先生一副担心的模样，指尖正一下一下落在颈上，他合了合眸扯出抹淡笑，轻声吐道“要是有人碰得到我，我今天也不会坐在这里和你说这么多废话了。” 老先生不予回应，只是扯着牵强的笑目送二人离开。 两人牵着手招摇过市，潘成坦然地接下路人投来的每一种目光，双眸来来回回地打量周遭的事物，似好奇似觉新奇，双眸在阳光下不时闪着亮光，脚步仍紧跟着白博走，丝毫不被眼里的事物所影响。 两人一同坐进车里，安全带被扯动的细响在封闭的车内是那般清晰。 白博一边扯着安全带一边滑着手机，眼也不抬地说道“报告发你了，老头没说什么那就是没事。” 手机随着安全带入扣被丢进那黑色的敞口里，一声轻响被砸起，白博平淡的那句‘处理一下’伴着另一台手机砸在潘成腿上，那双手匆匆摁住跳动的手机，潘成耳边随即响起白博略带嫌弃的一句’震个不停‘。 “对不起…”潘成喃声说道，双眸都没能转去看白博就被那满屏的通知淹没。 白博似没听到般启动座驾就踩下油门，转着方向盘将车驶离此处。 潘成安静地盯着手里的屏幕看，指尖不时在其上滑动，无声的环境令他更为专注，当耳上的耳绳被挑起时他不禁愣了愣，反应过来时那只手已经离开了他，口罩半挂在他另一边耳上。 “你时不时去的那个地方是因为约了理疗不是因为健身？”白博似随口问道。 “是的。”潘成轻声回道，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在屏幕上滑动。 “我之前怎么不知道？”白博又问道。 “您没问。”潘成合了合眸回道，视线始终停留在屏幕上。 “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说？”白博平淡地吐道。 “没有不舒服。”潘成合眸回道，他抬起双眸看向挡风玻璃外又道“照顾好自己、保持良好的身体状态是基本，主人，我有在好好照顾自己。” 白博抿了抿嘴角，似听不见般没有给去回应。 他们的关系确实没到需要谁在生活里照顾谁的程度，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建立在主奴关系上，又或者说所有的行为都基于主奴关系，脱离对方的所及范围就不再存在谁照顾谁。 黑色轿车漫无目的地行驶在城中的道路上。 “昨天有空，今天有空，明天也有空，对吗？”白博轻声吐道，他侧眸去看后视镜，打着转向灯换了条车道，那模样看上去漫不经心。 潘成转眸点头回道“是的，主人。” “处理完了？”白博轻问道。 “主人，我可以打个电话吗？”潘成轻声反问道，脸上那点笑意顿时被疲乏取代。 “可以。”白博随即吐道。 潘成垂了垂眸便抬起手臂看向窗外。 待接听的等候音透过听筒出现在安静的车内。 “怎么了？” 听筒里冒出一道男声，带着点倦。 “我想放假。”潘成平淡地吐道，语调不似以往般那么轻柔，反倒有些冷硬。 “多久？”听筒另一边的Elmo睁眼问道。 “不确定。”潘成无神地盯着窗外吐道，似下一秒就会什么都听不见般。 “要外出？”Elom皱着眉问道。 “不确定…”潘成似走神般喃道。 “知道了，注意安全。”Elmo闷声吐道。 潘成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回应便挂断通话，手机顺着他无力的手臂落回大腿，被那失力的五指托在手心。 他身上透着低落，那些低落来自潘成，亦来自白博的奴隶。 沉默许久，白博忽然轻声问道“想去哪？” 一声轻问唤回潘成失焦的双眸，他眨了眨眼转头去看白博，细声吐道“主人，我能待在您身边吗？” 那双眸里带着央求，他身上透着些许慌乱，五指已然扣在椅座边沿，身体稍稍朝白博倾去，他见白博动了动嘴角却没有吐出回答不禁略显着急地说道“我可以在任何地方等您。” 那五指随之收紧，指尖一点点陷进椅座。 那声音听上去既急切又不安，话里的哀求被白博听得是那般清楚。 白博没能转眸去看潘成，他并不想知道自己对上那双眸后会给出什么答案，他侧眸看了看后视镜，脚下的油门被他踩深两分。潘成不得不摆正身体将背部贴回椅背上，双眸也随之转向正前方，失落感顿时出现在他身上，双眸也一点点垂落。 黑色轿车高速行驶在道路上。 白博沉声说道“你应该清楚我是什么人。” “我的主人。”潘成紧接着应道，双眸跟着话语转向白博，脸上浮现那抹淡然又安定的浅笑。 那眼里只容得下一个人的模样实在过于刺眼，白博单从余光里就能看见从那双眸里溢出来的所有情愫，对方是那般不畏惧、不在乎、不介意，又是那般坚定、信赖、执着，他合了合眸抚过方向盘，嘴角随之微微翘起。 他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掌控者，却是潘成不顾一切想要的那一个。 他或许不是一个满分的私有物，却是白博如愿以偿得到的那一个。
第79章 074｜养殖 黑色的轿车平稳且高速地行驶在路上，车内的二人无言却和睦。 潘成的双脚自然地放松伸直，鞋尖轻抵在前方所能触及的地方，看着窗外的双眸不时转动，似想抓住那一闪而过的风景般。 那模样看上去甚是轻松愉悦，只因他听见了白博的那声轻应，应得那般短促却又那般清晰。 他终是如愿地被白博带在身边，窗外的风景在他眼里是那般好看，天空变得格外明亮，花草变得分外艳丽，即便不知此路会通往何方，也不影响他此刻的心情。 “就这么喜欢我？”白博勾唇问道，话里满是调侃。 “喜欢。”潘成随即转头回道，下巴重重地往下点，脸上满是欢喜的笑容。 一声轻笑随之出现在车内，白博脸上勾起的嘴角迟迟落不下来。 “喜欢谁？”白博又问道，眉骨随之挑动。 “您，无论您是谁。”潘成应声回道，脸上的笑容更甚两分，连双眸都被藏起，他下意识地歪了歪脖子，试图让自己挤进白博的视线里。 白博合了合眸勾唇轻吐道“转过去。” 那挤进他视野里的脸庞随即转向窗外，他的五指随之落于潘成颈后，不轻不重地捏揉着脖部，指尖不时触过颈上发根。 潘成被摸得有些晃神，他早已猜到白博是何人，尤其是在得知其姓名后，在亲眼目睹诸多关于对方的人事物后。 但这些对他来说似乎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对方于他而言无论何时都是他的主人，只是他一个人的主人。 “主人？”潘成试探性唤道，他不知白博为什么突然回避与他对视，更不知对方眼下此举是为何。 那只手应声离了他，他不敢扭头，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一味地保持面向窗外的姿势。 白博透过车窗的倒影看见潘成的表情，不安与困惑都被其写在脸上，身体更是早已紧绷起来。 他扯了扯嘴角，五指随之落于潘成脑后，随意地揉了揉对方的头便收回。 潘成也得以呼出一气，整个人放松下来，脑袋随之摆正，双眸一点点朝白博转去。 “既然不在乎我是谁，那你在害怕什么？”白博稍稍侧脸问道，语调平和似寻常聊天般。 潘成愣了愣，所有的低落与不安顿时将他吞没。 原来他的害怕早就被对方窥见，对方看得那般仔细，又那般清楚。 他合了合眸，稍稍垂脸轻吐道“怕失去您。” 一声‘怕失去’让方向盘上的双手用力握紧两分。 白博清楚这一声意指何种失去，正是因为清楚，他才没办法回去任何一声半句。 他没办法阻止任何人产生任何要取他性命的想法，他也没办法保证自己不会突然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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