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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蓂

时间:2023-08-20 02:01:31  状态:完结  作者:挺木牙交

  最后两个字咬得不甚清晰,好像有点儿断气。

  管岫忙道:“好,好。我知道了,您不亲自给他们么?”

  林檀脸上的肌肉略微抽动,好像在犹豫,但很快又放弃了,摇摇头:“不了,我等不了了,要闭关。”

  同样是从笅台来的蒙面女子拦住管岫,身上是浓厚的药香,管岫道:“轻筠君。”

  姜聆点头,眼角眉梢都盈满温和的、好像永远不会消散的笑意,道:“无妨,让他去吧。”

  林檀轻轻叫了一声“师姐”,好像是在谢谢她。

  管岫于是退开一步,让林檀离去。

  管岫看着林檀快速离开的脚步,突然神使鬼差般问了一句:“您,还有什么话要带到吗?”

  林檀的脚步因此急停,在觥筹交错里,一言不发,没有回头。

  柳霜怀好不容易得了喘口气的时间,走过来时恰好听到管岫的话,笑:“多稀奇呐,紫栴君兄妹有话自然会自己说。”

  管岫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打哈哈:“我多嘴问一句,多嘴而已。”

  但林檀却没有离开,他在原地停顿了一会,没有回头,但随即他继续往前走,走了两步还是停下,背对着管岫,却对她说:“那麻烦你带句话。”

  管岫道:“您说。”

  林檀的话同他的脚步声同时响起:“我嘴笨,就祝他们,一双两好,白头偕老。”

  管岫愣愣地应了声好,就见林檀的脚步越来越快,一路穿过长席和传杯换盏,穿过室内的温暖如春,“嘭”一声推开大门。风雪倒灌,外头的大雪像撕下来的云,已然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冻得刺骨,门外一只高大的白虎早已久候,呲牙地舔了舔爪子,林檀跨坐上去,白虎长长地咆哮一声,载着林檀跑远了,肉爪踩在雪地里寂静无声。

  宴席上不过匆匆一静,又很快喧闹起来:

  “紫栴君怎么就走了,不多留留?”

  管岫才从紫檀木匣子上收回目光,听柳霜怀笑道:“紫栴君快破镜了,须得闭关,已经等不得了。”

  提问的男子了然:“原来如此,我说呢,不过紫栴君也算是用心良苦,这闭关原本是一刻都等不了的。”

  “紫栴君已经是玄心巅峰了吧。这回闭关不知道要多久。”

  “至少得一甲子。”这男子竖起一根手指,“这也就是修行人子孙缘稀薄,不然如此,待紫栴君出来,林仙子与凝云君怕是已经子孙满堂、儿女成行了。”

  柳霜怀还想说什么,肩上忽然一沉,没来得及回头,归长羡醉醺醺的声音已然在他耳侧响起:“谁说不是呢?这有些事要是不做,可不就等不得了,不过话说回来,有些事情做了,也没什么结果,又何必做呢。”

  管岫秀眉一拧:“泊萍君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归长羡又喝了一大口,擦擦嘴角,满脸绯红,“当醉话就好啦——哎呀这,没有开始,自然就没有结果了,这不是明明显显的事情么?”

  柳霜怀真觉得这昧洞尊主在说醉话,陪着笑把归长羡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扒下来,奈何这归长羡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光是扒下来就扒得柳霜怀表情扭曲,柳霜怀好不容易扒下来,扶着归长羡要往席位上走:“是,是,泊萍君,还要继续喝吗?”

  “当然要了!”归长羡不走,称赞,“哎呀,你们翥宗就这点好,酒好喝!”

  “那回头给您包点带走。”柳霜怀咬牙切齿。

  归长羡摇头:“不要,酒就要在它的故乡喝,不然就不香,就没有意思了……酒亦如此啊……”

  柳霜怀:“……”

  归长羡瞟到一直当作自己不存在的荆苔,嘴角上扬:“纤……纤鳞君,好久不见,还要多谢你……们帮忙找到的《微阳经》第一本,它在红尘之外,惭愧,我这个昧洞人都算不出来。”

  王灼冷冷道:“这与小师弟没有关系,是禹域弟子误入挽水流域,被路过的小师弟所救,本尊让徐师弟赶到的时候无意发现的。”

  “自然,炬明君说什么就是什么。”归长羡哈哈大笑,“我完全同意,毕竟我是昧洞的人。”

  王灼冷笑了一声,不接话了,抿一口酒。

  管岫心道这昧洞尊主一喝酒,净说些让大家不舒服的话,又是林檀又是禹域,就不能消停会,这话说得,还能再阴阳怪气一点么?就算知道炬明君不是个冲动人,但也实在不想闹得难看,忙道:“柳霜怀你发什么愣,还不快把泊萍君扶回去,再端几坛‘春转碧’。”

  柳霜怀这才回过神,忙“欸”了几声,着急忙慌地扶归长羡。

  归长羡这回没拒绝他,哼唧着,最后含笑看一眼闭口不言的荆苔,蹒跚地回去了。

  他们的谈话虽然说的与荆苔有关,但他完全没有插话的余地,默默地叹口气,垂眸不经意间扫过他放在桌上的、甘蕲递给他的布包,他想了想,伸手解开,一捧洁白如玉的生栗子肉出现在他眼前。荆苔原本有些猜到,并没有太多意外,他伸手捻起来一粒,仔细看了看,却没有吃,又照原样包好,塞进自己的乾坤袋里去。

  徐风檐朝他使了个眼色,道:“我们去同轻筠君说说话。”

  荆苔点点头,于是徐风檐与王灼起开身向蒙面女子走过去。

  不料甘蕲趁此机会,拎着杯子溜达了来,把杯子轻轻地放在荆苔面前的小桌上,用指尖拨到荆苔面前,含笑道:“不喜欢喝酒?”

  “不太喜欢。”

  “那小师叔怎么抱着酒杯不放?”

  荆苔抬眼瞅他,复又垂下去,保持沉默,余光瞧见当归那小孩还在桌上,吹胡子瞪眼,半晌又生气又委屈地趴下去了。

  甘蕲注意到他的眼神,笑意未变,语气却有轻微的差别:“小师叔喜欢小孩子?”

  “不太喜欢。”荆苔用一模一样的话回答他。

  甘蕲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微的异色,瞬间又调整过来,俯下|身子,宽大的衣摆因而坠到了木几上,投下一片阴影,挡住了重重人群,那些喧嚣和欢闹。那一瞬间,荆苔仿佛都觉得一些混杂的东西被甘蕲挡在了世界的那一边。

  “你相信……”荆苔忽然突兀地问。

  “什么?”甘蕲侧下一边耳朵,但什么也没听着。

  荆苔摇摇头:“没什么。你来做什么?”

  “大雪封山,雾凇沆砀,上下一白。”甘蕲投在桌上的阴影变大,吐出的气息温热而带有酒香,好像一个梦,好像凡人戏词的最后一个咿咿呀呀,“小师叔,我请你喝酒,去不去?”


第26章 倾金壘(六)

  雪后初晴,鲜白的雪层把阳光反射,明晃晃地要迷了人眼。

  荆苔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屋外的院子里玩闹声不断,好似是那几个小崽子在嘻嘻闹闹,其中,江逾白的声音分外明显。

  “姐!我叫你姐还不成吗?别只逮着我砸啊!”

  绯罗直笑,没说话,只能听到江逾白“哎呦哎呦”地直叫唤。

  荆苔披了衣服,趿着鞋走到窗边,把窗户轻轻推开。院子里堆了几个奇形怪状、高高低低的雪人,插着长短不一的树枝。

  江逾白被绯罗的雪球扔得满院子跑,一边跑一边告饶,朱氏姐妹在廊下看热闹,两个都笑得很开怀。荆苔经过观察,发现姐姐朱弦气势上更为凌厉一些,而此刻,他印象中一向腼腆的朱砂高兴得都跳了起来。

  朱弦边笑边说:“看,砂砂都在拍掌,为了博她一笑,师姐你还不大力点砸。”

  绯罗“哎”了一声,手下用力,一个雪球正正好好地砸到江逾白的后背心,江逾白凄凉地哀叫,他后边淅淅沥沥已经是沾满了雪。

  江逾白扶着腰转回身,笑嘻嘻道:“别!可以了!我要向师伯师叔他们告状,你们这叫欺凌同辈!”

  绯罗把掉下来的袖子撸上去:“他们都出去了!小师叔睡着呢!看你去向谁告状。”

  荆苔的手搭在窗棂下,后知后觉地感觉出唇齿间的药香,他拭了一下自己的唇角,蹙眉竭力回想昨晚的事情。

  昨晚发生了什么呢?

  他只记得甘蕲问他去不去喝酒,然后不喝酒的他莫名其妙地答应了,然后就出了门,然后在山林间走动,然后……

  然后什么来着?

  荆苔狠狠掐了一下眉心,也没想出这药香从何而来,倏地他叹口气,醉酒了吃药,可真是和那个长辈如出一辙。

  等等,哪个长辈?

  荆苔用食指尖在额角轻轻敲击,一些藏在深处的记忆随着这敲击显出模糊的影子,就好像在迷雾中看到了些微的光亮。

  那仿佛也是一场宴会,有很多人,很多吃食和酒水,自己乖乖地站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边的那位长辈说:“你怎么还喝酒了。”

  “是风檐,是么。”他肯定道,“你脸都红了……第一次的话,一会劲上来了怕是会不舒服。”

  迷迷糊糊中,荆苔感觉到这人掰开了自己的手掌,塞进来一枚药丹,然后说:“去外边转转吧,吹吹风醒醒酒,把这颗丹药含着,别急着吞。”

  那只把自己推开的手小指的部分光秃秃的,少了一根指头。

  江逾白正想找个人躲,冷不丁就看到倚在窗上的荆苔,大喜,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哪有!小师叔都醒了!”

  绯罗霎时动作一顿,手脚灵敏地把捏好的雪球弃在地上,恍若无事道:“小师叔,您终于醒了,需要我们把师伯师叔们叫回来吗?他们和凝云君什么的去说话了。”

  荆苔摇摇头,顿了顿,道:“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朱砂重新藏回姐姐的身后,只露出一双兔子似的眼睛,朱弦道:“您从宴上出去后,不知道去了哪,师尊还为此把我们骂了一通。”

  荆苔闻言咳了一声,眼神流露出“不好意思”。

  绯罗快人快语:“这有什么的。若是徐师叔一天不骂我们,不说他自己,我们都会浑身不自在。”

  “就是。”江逾白终于有机会收拾惨败的自己,一边抖雪一边道。

  朱弦继续说:“师尊一直等到深夜,才看见那位鱼……”

  朱砂弱弱地说:“鱼矶君。”

  “嗯,对,就是鱼矶君。”朱弦点点头,“他扶着您来的,您是醉了没看见,师尊差点要和鱼矶君打起来——也是幸亏尊主也在等您,见势给拦住了。”

  醉了?

  荆苔不敢置信,他知道自己是绝对不会碰酒的,这怎么还能醉呢?他严肃地皱着眉头,觉得这件事需要同甘蕲好好地聊一聊。于是他点了点头:“好了,没什么事了,你们继续。”

  说着他已经开始动手关窗,江逾白还在和身上的残雪做斗争,闻言整个人都在原地定住了,僵硬地扭头,难以相信:“……小师叔,继续?您就这样不管我了?”

  绯罗已经开始掩嘴笑,只见那几近完全阖上的窗子忽然停顿下来,江逾白满心欢喜,以为自己说动了荆苔:“说了吧?小师叔不会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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