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洲听人说,当年常慕远被逐出常家,万分狼狈被追杀,孤身一人逃到沙岛绿洲,又饿又冷晕倒在路边,是这老人救了他。常慕远便隐姓埋名在沙岛绿洲内活了下来,如今他势力逐渐壮大,依旧将老人当成至亲侍奉。 叶长洲和薛凌云坐在常慕远右侧,每个人面前都摆着庆安国的美食美酒。叶长洲不食荤腥,常慕远特地命人给他准备了美味的奶干、鲜果和蔬菜面食。叶文月则巴巴贴着叶长洲,恨不得把自己粘在她十六皇兄身上。 常慕远见状,笑道:“小舅爷,月儿还真是粘你呀。” 叶文月听着脸一红,干脆用背对着常慕远,不理会他。叶长洲见叶文月脸红了,笑道:“王爷见笑了,我们兄妹一路历经千难万险,遇到许多凶险事,月儿女孩家难免胆怯。” “我又不是坏人。”常慕远饮了一杯酒,一双蓝色眼睛若有似无地往叶文月身上看,“我可没欺负过她,她倒是经常用东西砸我。”他满眼都是叶文月,这废皇叔是真的看上这小丫头了。 叶文月更是羞怯,噘着嘴背对着他佯怒道:“我……我那是害怕,谁叫你老没个正经样。” “哈哈哈……”叶长洲见两人拌嘴,笑得开怀,拍拍叶文月胳膊道,“好了,你呀,王爷若正要对我们不利,何必千里迢迢冒险进京。” 叶文月见叶长洲帮常慕远说话,羞怯地撒娇:“皇兄!”顿时惹得众人开怀大笑。 篝火映在众人脸上,皆喜笑颜开。常慕远神秘地对叶长洲道:“小舅爷,我还有个礼物要送你。” “什么礼物?”叶长洲好奇地问道。 常慕远却不说话,只是冲身后侍卫一挥手,侍卫立即从后面带着一个孩子出来。那半大孩子噘着嘴一脸不悦地被侍卫推着走,猛然抬头看见叶长洲等人,“哇”一声哭出来了,激动地冲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叶长洲面前,痛哭喊道:“殿下……” 这孩子,竟是失踪多日的杨不易! 叶长洲见杨不易也是满脸惊诧,见杨不易跪在面前哭得泣不成声,清瘦的后背不断耸动,又是伤心又是欣喜。他为了找杨不易的下落,差点冻毙街头。原以为这可怜的孩子定是命丧在京城暴丨乱之中了,没想到他竟真的找到常慕远了,只是不知他这些日子为何没有回去复命? 叶长洲连忙拉着杨不易胳膊,惊诧地抬头用目光询问常慕远。常慕远欣慰地看着他们主仆重逢,解释道:“那夜暴雨,这孩子独自冒雨找到我,那时我还在洛桑家。他将小舅爷你教他的话告诉我,便急着要赶回雁鸣城,没成想却因淋了雨发起高烧,一病不起,直到今天方才好些。” 听着常慕远的话,看着眼前蒙着病气的少年,叶长洲一阵心酸,喉头更得剧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薛凌云见状连忙用身子挡住他,替他搀扶起杨不易,洒脱一笑:“你这小子命大,若你真回到雁鸣城,只怕早就没命了。” 杨不易“呜呜”哭着,抹泪抽泣:“世子爷,你终于来了……殿下想你想得好苦……” 薛凌云生怕这口不择言的小子说出什么,徒惹人笑话,连忙道:“哎哟,你少说两句,去吧,跟你的殿下叙叙旧。”说完将杨不易往身后一推,让他贴身跟着他的殿下去。 杨不易一见到叶长洲,恨不得时刻贴在他身边。他见叶长洲脸色不好,比起自己离开那天气色更差,又是一阵伤心,眼巴巴望着他:“殿下,你是不是又被欺负了……” “没有。”叶长洲凄然一笑,红着眼睛看着眼前少年。没想到杨不易竟为完成自己交代的事,连夜跑出这么远。那夜暴风骤雨闪电交加,不知他一人摸黑赶路,心里该如何害怕?这孩子,不枉自己如此倚重他。 薛凌云见杨不易缠着叶长洲说话,俨然与亲人失散已久的孩子猛然与家人团聚,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他转头对常慕远道:“不知王爷可有认真考虑殿下的提议?” 一路上,他对常慕远细说了叶长洲的想法,劝他先隔岸观火,等常河山被各路部落首领和四方守军收拾得差不多了,再举灭贼大旗,一举将之剿灭,稳坐庆安国江山。 不过,薛凌云却没提要想办法让常河山杀掉常如松父子的事,他对常慕远不了解,不清楚此人对常如松父子是否还有些微亲情。毕竟常如松父子虽将常慕远赶出宗祠,却从未对他赶尽杀绝。 薛凌云决定亲自去做这件事,暗中推波助澜,一定要让常如松父子死在常河山手上,否则将影响常慕远顺利继承大统,也将影响到大盛的安危。 常慕远盯着杯中酒,深邃的眼眸透过酒杯看着篝火,意味深长一笑:“小舅爷的建议自然是极好的,我当然听。”他转头看着薛凌云,那双蓝色眼眸似要看透薛凌云内心,“不过要玉成此事,陛下需龙驭宾天,还要麻烦小舅爷和世子费心。” 这人真是绝顶聪明。常如松是皇帝,常远宏是太子,他如何能下弑君谋逆的令,此事也只有交由薛凌云和叶长洲去暗中操作。 他举起酒杯冲薛凌云一笑:“世子武功盖世,此事还需你多费心,只要能促成此事,世子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他这是将这事拜托薛凌云了。 薛凌云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站起来举着酒杯回应道:“王爷交代,我定全力以赴。不过,我还有个小小的请求。”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常慕远举杯一饮而尽,痛快地道:“世子请讲。” 薛凌云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拱手抱拳郑重地道:“士为知己者死,我千里迢迢追随殿下而来,想必王爷也明白煜王府向着谁。来年若大盛出现皇子夺嫡,还望王爷能支持十六殿下。”
第144章 鸳鸯两相依 这话说得够直白,常慕远看着薛凌云,眼中惊诧之色一闪而过。这废皇叔虽表面看着不着调,实际心思深沉不易猜透。他没想到薛凌云如此显赫尊贵的家世,会这般直白地表明自己的站队。 常慕远虽没去过大盛,但对大盛皇家几个皇子及派系比较清楚。都说薛凌云和煜王府都是太子的人,常慕远也这么认为,如今看来大有玄机。不过常慕远聪明绝顶,当即哈哈一笑,爽朗地道:“那必须呀,小舅爷一路冒着生命危险护送月儿到我身边,就凭这份恩情,我也永远支持小舅爷。” 薛凌云微微一笑,抱拳道:“多谢王爷!” 薛凌云从来不做无谓的事,他这般费尽心机,就是想为叶长洲将来夺嫡时多一个有力的靠山。 深蓝的天幕布洒漫天繁星,空旷幽远的天空下,广袤无垠的草原,微风一吹,便是清新的青草香,和篝火燃爆的微响。火光中,点点火星满天飞舞,照亮整个夜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夜深而静,许多人都喝醉了,三三两两搀扶着回营帐休息。常慕远也喝了不少,在篝火照耀下白皙的脸蔓上微红,一双眼睛总是若有似无地望向叶文月,幽怨中透着落寞。 叶长洲见夜深了,便对叶文月道:“月儿,你去歇着吧。那几个丫头以后就跟着你了,有贴身之人照顾,我也就放心了。” 那几个陪嫁宫人这些日子被叶长洲护着,没有受什么委屈,此刻听叶长洲这么说,纷纷跪倒叩首:“多谢殿下照拂。” 叶文月乖巧地贴过来,对叶长洲道:“那皇兄也去歇息吧,我明天来找你玩。” 以前在宫中,这兄妹俩一年也难得见几次面,更谈不上什么熟络。如今经过这么多的事,兄妹二人倒是感情益增,叶文月对叶长洲依赖程度不比对她娘亲曹妃低。 “嗯。”叶长洲笑了笑。瞥见常慕远眼巴巴地望着叶文月,叶长洲径直拉着叶文月的胳膊,两人站在离他们远一些的地方。 看着叶文月娇憨可人的脸,叶长洲腹中踌躇许久,才组织好语言:“月儿,你知道和亲,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叶文月没想到叶长洲会对她说这些,脸一红,低垂着头轻声“嗯”了一声。 叶长洲毕竟是男子,许多话不便对叶文月说,便道:“没想到常如松父子背信弃义,倒是让你捡了一条命。如今常河山造反,只怕那常宏远是没命活了,你若当初整成了太子妃,岂不是要冤枉陪葬。” 叶文月若有所思点点头,没吭声。 “所以,这废皇叔常慕远,是你的救命恩人。”叶长洲低声道。他不便说得太深入直接,只能点到为止。叶文月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叶长洲话里的意思。 叶文月抬头望着他,眼里星星点点,红了脸羞涩地道:“皇兄,我知道了。” 叶长洲莞尔一笑,对她轻声道:“去吧。” 叶文月期期艾艾转身,低垂着头走到常慕远面前。面对常慕远毫不掩饰的爱意,叶文月羞红了脸,矮身将他搀扶起来,低声道:“王爷,我扶您去歇息。” 绝色佳人如此贴近,常慕远心都快跳出胸腔了,脑子一懵,混混沌沌地就随着叶文月走了。篝火晚会谢幕,人也走得差不多了,薛凌云身上被烤得暖融融,伸了个懒腰慵懒地道:“我们也走吧,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 叶长洲尚未说话,便见杨不易像一只撒欢的兔子般蹦跳着过来了,笑嘻嘻地道:“殿下,小人把寝帐备好了!” 见他笑得一脸灿烂看着薛凌云和叶长洲,那笑容里透着几分期待和欣喜。叶长洲脸一红,佯怒低声斥道:“瞧你这莽撞的样子,一点也不稳重,去歇着吧!” 杨不易丝毫不觉得被骂,笑嘻嘻跟着二人跑前跑后引着他们去大帐歇息。薛凌云见杨不易欢快地跑在前面,心头畅快,一手悄悄伸到叶长洲背后揽过他的腰,凑过去轻声道:“看来常慕远是个上道的。” 叶长洲感受到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在不规矩地抚摸,生怕别人看见,局促地推开他,整理了下仪容,红着脸轻咳一声问道:“什么上道?你的营帐在另一边,你自己去歇着吧。” “想得美。”薛凌云不要脸地凑上来,也不怕旁人看了觉得他僭越,径直将胳膊搭在叶长洲肩上,搂着他就往叶长洲营帐而去。 叶长洲不习惯与人勾肩搭背,尴尬地试图推开他,薛凌云却偏又缠上来。两人就这么一路打闹着到了营帐,杨不易找将寝具热水备好了,识趣地退出去,坐在营帐门口守着不让人靠近。 许久没有与叶长洲亲热,待人一走,薛凌云便急不可耐地一把将人按在床边,抱着他亲吻起来。温热的唇相贴,触手绝美的肉感,两个温热的身体紧贴着,最原始的欲望脱笼而出,直冲天际。 叶长洲被他一亲,身子都软了,软绵绵生不出力气推开他,只是在他怀里小声说道:“先去洗浴。” 薛凌云胸腔内“咚咚咚”剧跳,血脉贲张哪还忍得住,径直弯腰,手臂穿过叶长洲膝弯,一把将人横抱起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往浴桶那走去:“小十六,我可太想你了,想得都要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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