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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剑修的饲鱼指南

时间:2024-07-30 14:00:07  状态:完结  作者:西卿落

  松风袅袅,花雨簌簌。

  华光洒在年轻人棱角分明的下颌,为其渡上温柔弧度。

  他的音色低沉醇和,好听极了。

  可是落在陈文耳边,却犹如暗夜里,勾魂索命的罗刹在宣告懿旨,拿起利刃,手起刀落地剁下他的头,绞碎他的魄。

  ‘罗刹’撕碎时空,把那些被刻意遗忘、被掩埋的画面扯出来,摆在自己面前。

  让他不得不直视。

  听到最后,陈文被抽干了力气,他靠在栏柱上,神态颓靡不堪,哑着喉咙开口,明知故问,“小江师兄,这些都是真的吗?”

  “你觉得呢?”江逾白勾勾嘴角,不答反问。

  “我......”陈文喃喃道,“我当真的杀了她。”

  江逾白道:“有时,人在极度哀伤的时候,确实会选择遗忘。”

  语毕,他沉默一瞬,脑子里浮现黎纤懵懂的脸;那鱼孤伶伶地跪伏在扶苍山顶时,定也是难过得要命。

  “不!”

  陈文的惨叫划破长空,在方才的须臾之间,悲伤冲击心脏,记忆的闸门被推开,关于丘棠的种种全部回颅,血淋淋地铺在自己眼前。

  他捂住脑袋,凄厉地喊叫,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不已。

  “小江师兄!我全都想起来了,我没有...没有要杀丘棠。”

  江逾白道,“难道那火不是你自愿放的?”

  “是我放的火。”陈文道,“可是,我只是想烧死陈文的大哥,和那些欺辱过我和我娘的畜生们!”

  陈文有些语无伦次,“我娘被他们气死后,我本也想跟着她去了。”

  “可是在成亲前天的夜里,有位修士潜进了我的院子,他给了我一张符篆,还说只要点燃便会引来大火,可以助我报仇。”

  “我放火的地方是专门挑好了的!但没想到火势竟那般猛烈。”

  “我真的没想把他们都杀了,更没有要杀丘棠!我被人骗了的!”

  闻言,江逾白呼吸一窒,拳头攥得发紧。

  “火种是何人给你的?”

  陈文努力回忆道,“那人身披黑斗篷,我看不清他的面貌。”

  “他翻墙而出的时候,风吹开小片斗篷,我只看到了他的衣摆。

  是......鸦青色的,底边有行卷云纹。”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江逾白沉声道。

  他走上前,眼底风雪积涌,面上绕了层阴霾,“你再说一遍。”


第98章

  ***

  面对江逾白的诘问, 陈文嘴唇打颤,抖得像筛子,“小江师兄, 是真的,我没骗你。”

  “逾白, 坐下。”晏凛之呵斥道。

  他边说边循序地释放灵压, 企图遏制江逾白紫府内真元的逸散倾泻。

  在水榭的明暗交界处, 江逾白动也不动,站得笔直挺拔。

  四溢的真元如寒潮霜降, 侵袭此间的云霞花疏, 湖面原本烟雾袅袅, 也骤时凝结出冰碴。

  好半晌, 弯月西移, 银辉滑落墨玉冠,黏上他的眼角眉梢,星点温暖让他微微平和下来。

  喉咙攒动,薄唇略启,江逾白道,“抱歉, 你继续说。”

  陈文道,“我在火灾过后成日浑噩消弭,发了一次高烧, 混沌中便将在流月城里,与丘棠有关之事忘得干净。”

  “我孤身来到永安郡经商,靠着编文作画的本事, 小有所成,买了这座府邸。”

  陈文脸上老泪纵横, 满是悔意,“我之前跟你们说过,曾在大门口看到了穿红嫁衣的鬼魅,可惜,那时我已忘记她就是丘棠……”

  “等等。”

  江逾白打断道,“那晚,救下你,又在府门匾额上刻优钵罗符篆的剑修是谁?”

  “他和给你燎原火种的人是同一个吗?”

  “是,是!”陈文一拍脑袋,道,“虽看不清这人的面相,但听声音,我确定他们是同一个。”

  “就是他骗了我!”

  而后,他又道:“晏掌院,小江师兄,我知我与丘棠尘缘渺茫,但我仍想再见她一面,求放了我的家人,我来给他们抵命!”

  他扑通跪了下来,以头抢地,“求你们,带我去找她!求你们!”

  他磕头哀恳的模样,与当年在百里长林祈求山匪时一般无二。

  可是这次,再也没有娇媚嚣张的姑娘来把他拉起来了。

  陈文到底上了年岁,在接二连三的情绪冲涌下,到最后径直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晏凛之捏指作诀,随意将他送入一间偏房休憩,而后坐下,冲江逾白道,“只是穿着卷云纹鸦青劲装而且,未必一定是归元剑修。”

  “不。”

  江逾白握紧杯盏,指骨发白,手腕青筋毕露。

  他道,“在惑心幻境里,我遇见过他。”

  眼前的年轻人向来澹泊通透,鲜少有情绪波动,此刻却一副‘天崩了’的模样。

  这让晏凛之徒生几分诧异。

  晏凛之试探道:“你认识那人?”

  江逾白眸色邃邃,“不只我认识,您也认识。”

  ***

  陈府后花园规模空阔,载满乔木青萝。

  晏凛之的衣摆摩擦在树杈灌草上,在寂静的夜里,蹭起阵阵诡异的沙簌声。

  “是我外公,是您师父。”

  江逾白的话萦在他耳边,似是把他架在火焰上灼烤般难受。

  给陈文燎原火种的斗篷客,借助凡人之手,干了灭门抄家的恶事。

  这种人无疑是个阴险鼠辈。

  他师父岑隐纵然行事虽风流乖张,可到底光明磊落。

  是一代剑圣,是归元掌门,是最接近‘天’的人。

  而今日,他的外孙亲眼所见,亲口说出,原来这位接近‘天’的人,竟做过鼠辈行当。

  晏凛之有些难以接受。

  所以,在听到那话时,他剑眉倒竖,摔碎一只瓷盏,留下句‘荒唐,竖子慎言’,便拂袖离去。

  踩在蓬松树影上,绕过一众阁宇,晏凛之回到陈文为他提供的屋舍里。

  甫一进门,便有大股白烟扑面而来,浓郁的雾气里坐着个人。

  尤符左手支棱着头,右手摇着蒲扇,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灶上的紫砂壶。

  晏凛之皱着眉,走到他身边,不悦道,“大晚上的,你在发什么疯?”

  “煮酒。”尤符道,“是师父喜欢喝的竹叶青,今日遇见了和师父有些相像的人,便想着烧壶酒去祭拜他老人家。”

  闻言,晏凛之沉默半晌,倏地道:“你觉得,师父是什么样的人?”

  尤符一顿,“大师兄入门比我早,不是比我更了解?”

  晏凛之道,“原先倒是了解,如今竟也不知道了。”

  ***

  流水浮云灯的芯子烧到末尾,火光逐渐黯淡。蜡泪滴在灯罩底部,剩下几只傻飞蛾展着翅,扑棱棱地撞击灯罩。

  江逾白曲着一条腿,靠坐在水榭的廊椅上,月白袍角被浓茶洇湿,晕开大片的渍迹。

  他闭了闭眼,看似神色平静,可识海里却浪潮汹涌。

  忽而是在桃花林里,岑隐笑着削枝做剑,教导他先有剑修后有剑的道理。

  忽而又是惑心幻境里,黑衣人恶劣地说要杀了他,把他的尸体扔进护城河里。

  两者对冲,拉扯着他的意识,江逾白突然就有些思念黎纤。

  想去捏捏大傻鱼的软绵脸蛋,把头埋进他柔软的颈窝,告诉他,自己很烦。

  可江逾白又很庆幸黎纤不在此处。

  回陈府后,他便哄着黎纤先回屋睡觉。

  他可以把烦恼讲给黎纤听,可却不希望把焦躁的情绪带给他。

  他想把所有的和善疏朗留给黎纤,把阴郁留给自己。

  有夜风拂过,卷了片片枯叶,落他满身,有些许皎月蒙尘的意味。

  此番景象均被一只小妖怪给瞧了去。

  黎选蹲在不远处的树丛里,桃花眸眨也不眨地盯着江逾白。

  他手心里攥着个莲花纸灯笼,脚边趴着一只鸟。

  方才,大傻鱼歪在榻上,眯了一小会儿,左等右等也不见江逾白回来,便蹬上鞋子,捧了桌角纸灯出来寻人。

  谁知竟在草丛里看见了一只‘大白鸡’。

  黎纤揉揉眼眶,仔细一瞧发现鸡不是鸡,是丘寻越的四翅雪羽鸟。

  雪羽鸟被丘寻越放出来,吸取月之精华,以便增长本体,提升战力。

  它本来雄赳赳地卧趴在草堆里,昂着鸟头张着鸟嘴,吸纳月华,可一见黎纤过来,便‘腾地站了起来。

  它不敢打,更不敢跑,圆溜溜的眼珠里盛满恐惧,瑟瑟发抖,浑身的白羽也霎时支了起来。生怕这只大妖会活活吞了他。

  黎纤走过去,摸摸它的头,给它顺毛,友善道:“别怕,我不吃你。”

  黎纤记得上古时期时,这类鸟有八只翅膀,想不到,如今斗转星移,日月盈仄,竟退化至此。

  黎纤问道:“你见到过白白吗”

  雪羽鸟晃脑袋。

  黎纤抿抿嘴,“白白就是江逾白。”

  这回,雪羽鸟点点头。

  兴许是因为逃离妖口白捡一条鸟命,亦或是因为被大妖摸了毛而感到荣幸。

  雪羽鸟非常开心,它缩成公鸡模样,乐颠颠地领着黎纤去临湖水榭。

  **

  黎纤见江逾白一动不动地靠着柱子,以为他睡着了,便蹑手蹑脚地从草丛里钻出来。

  他走到江逾白身边,伸着小爪子摘掉月白袍上的枯叶碎花。

  掸干净以后,黎纤坐在长凳的小边边上,用手指轻戳江逾白的脸。

  边戳边寻思白白为何生得这般的好看,还很香,有股湛冽的竹木味。

  伴着丝缕竹香,欢愉野蛮生长,如藤蔓一样缠上黎纤的心脏。

  ——我好想亲白白,可是我的聘礼还未攒够,

  ——也不知道白白会不会再使劲地把我推开。

  ——那...我我飞快地啾一下,然后赶紧逃跑。

  ——我只欺负白白这一次,绝对不会有下次。

  打定注意后,大傻鱼舔舔唇,又迅速地像四周瞅了瞅。

  喧嚣散尽,夜色浓稠寂静,此间唯余他二人。

  黎纤俯下身子,悄咪咪地凑近江逾白,将温甜的气息喷入对方唇角。


第99章 渡厄城·一

  ***

  唇与唇碰撞的刹那, 闷雷砸进识海,无声无响,荡起圈圈涟漪。

  江逾白其实一直没睡, 起初他只是想知道黎纤靠近他做什么。

  此刻,触感软润, 像是梨花翩跹, 带着丝清甜。

  他怔在原处, 惊与喜爬上心口,攀登到顶峰, 之后, 便是不解。

  黎纤这傻鱼曾经亲过他, 理由简单:他想知道自己的嘴巴是什么味道的。

  所以, 这次是又犯老毛病了?准备回味一下?看看变味了没?

  见江逾白‘按兵不动’, 黎纤反而‘得寸进尺’。

  他捧住江逾白的脸,伸出一小截舌尖,探进人家嘴巴里,轻轻地舔了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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