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提着剑,在空地处对峙而立,四周的达官贵人便将目光都投了过来。 有人道,“盛丰长老真是虎父无犬子啊,郁禾小小年纪就能与清和君一较高低。” 盛丰摸着胡须,“都是小孩子胡闹,随他去吧。” 这里的人虽尊称他一声清和君,但大家心知肚明,他不过是无忧城的一个俘虏而已,仅剩的作用,大概也只是讨锦悦欢心,而这个中缘由,他们不需要知道。 郁禾听着周围议论纷纷,兴致高昂,“清和君,请吧!” 瑶华也不客套,左手捏起一个剑诀,长剑凌空划过,一道剑气贯穿而去。 郁禾听闻他被去了几成灵力,已是强弩之末,却未想此剑气来得如此凌厉,赶紧后撤几步。 瑶华丝毫不退让,脚下一点,腾空跃出,剑如疾风,带起一道残影,剑尖快急准地指向郁禾,郁禾还未来得及防备,退得踉跄。 可这剑风点到即止,并不带杀气,郁禾才狼狈接住。 锦悦在席间脸色铁青,明明跟他说了此次比试只是让他做个样子,给大家助助兴,让郁禾胜,皆大欢喜,可这人偏偏就是非要出风头,连一个毛头小子也不肯让步?这心胸气度,真是狭隘,妄想成神? 是的,要他故意输在这种三脚猫功夫上,他的确一步也不肯让。 果不其然,短短几招内,郁禾便已招架不住,草草地分出了胜负。 他瑶华就算还剩两成功力,也不是拿给这些人做茶余饭后笑料的。 底下的人赶紧找台阶下,“不愧是名震四方的清和君啊,郁禾公子小小年纪,也有如此造诣,也是难得,难得!” “是啊,是啊!” 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郁禾自然是不悦,他瞟了一眼主位上的锦悦,冷笑着用只有他和瑶华听得见的声音道,“呵,某人告诉我你不过是个绣花枕头,随随便便打几招便支撑不了,现在看来,倒是某人在寻我开心了。” 他一口一个某人,说得跟锦悦关系非同寻常,眼里都是傲慢和不屑,他抬起头,气恼地瞥了锦悦一眼,好似在埋怨,又道,“清和君果真不同凡响,郁禾受教了。” 锦悦安慰道,“清和君长你千岁,阅历自然是多一些,郁禾不必放在心上。” 二人散场,瑶华提着剑回锦悦身边,刚把长剑还给侍卫,转身面对锦悦时,“啪”一声脆响,锦悦一个巴掌打得瑶华偏过了头。 侍女们一阵惊呼,各做各事的诸位又把目光都投了过来。 瑶华脸颊火辣辣的,才消下去的五指印又肿了上来。 在场的人都在看他,他知道锦悦是要在众人面前显露威严,也知道锦悦是故意要羞辱他。 锦悦低沉着声音道,“是阿河没有跟你说清楚吗?” “……” 锦悦咬着牙,“说话。” “说了。” “那是你听不懂吗?” “……” “滚回去!”锦悦一声呵斥,在场的人都惊了一跳,眼见那玉浮山来的,高高在上的谪仙就这样在他们面前灰溜溜地退出了华苑。 ---- 不想写打斗......八倍速快进......
第24章 === 刚出华苑,瑶华便有些踉跄,方才分明是在硬撑。 他缓步走到墙边,左肩的伤口作疼,蔓延至整条手臂来,四肢也开始无力,要靠右手撑着墙才能让他站起。 刚才那一方比试,牵动了肩头的伤口,他本来也只是草草包扎,勉强止住了血,现下该是伤口再度裂开,疼得要命。 他和锦悦的灵力,原来是如此地不契合,互相都排斥得要命。 瑶华伸手一摸,粘稠的血液渗出,浸湿了他的手掌。 或许他得感谢锦悦,若是继续留在华苑,他就要在万众瞩目下狼狈至此了。 他扶着墙,缓缓走动,尽量不要再牵动伤口,可没过多时,浸出的血液已经顺着手臂流下,滴落在了地面,像一朵朵娇艳的花。 他从衣摆上扯下一段布料,从肩头到手臂包裹起来,好让血液流得慢些。可回房的这段路,在他眼中变得好长好长。 步履虚浮地行了许久,终于行至偏殿,一路上星星点点的血迹。 刚回到屋,他就匆匆地找出草药和布料,只是能找到的东西太过简陋,也只能暂缓一缓。 瑶华慢慢将衣物褪到肩头,侧过头看向铜镜,那被咬过的伤口鲜血淋漓,狰狞可怖。 他赶紧打来清水,咬着牙把伤口清理干净,再单手摏好仅找到的药材,往伤口抹了上去,草草包扎结束。 只是这一会的功夫,他已觉得筋疲力尽,伤痛从肩头出散开,好像要蔓延至五脏六腑,哪里都不舒服,最后就着光裸着肩背的模样,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 再醒来的时候,不知过了多久。 模糊中,瑶华瞧见身边站着个人影。 又过了半晌,瑶华才彻底清醒过来,他已躺在了床上,周身似被换了干净的衣物,伤口也没了刺骨的疼。 床边站着一位青衣男子,凛若秋霜,脸色阴沉,见他睁了眼,冷冰冰道,“醒了?” 瑶华努力撑起身,点点头。 那人端详着他,又道,“清和君?” 瑶华倚坐在床头,“是。” “我叫玄澈,是这里的医师。” 瑶华点头。 玄澈又道,“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是南轩叫我来的。” “多谢。” “我想你应该清楚自己的情况,你身上多是皮肉之伤,再过几日就会痊愈,而肩头这处,还需细致调养,你要知道,以你现在的体质,若是放任不管,这伤口怕是永远也愈合不了。” 瑶华点头。 玄澈指指案机上的汤药,“喝了。” 带着伤的左手完全使不上力,只得另一只手端起碗,一饮而尽。 玄澈摇摇头,“这药是要慢慢下咽的,你以为是喝酒啊?” “……” “转过去,我给你换药。” “不必,我自己来。” “以你现在的伤势,自己处理不了。” 瑶华沉默半晌,仍是没有动作。 玄澈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你周身的衣物都是我换的,还有什么看不得的。” “……” 玄澈把他扶了过来,边换药边道,“锦悦并无施虐的嗜好,我头一次见伤成你这样的。” “……” “锦悦以前常说你是他同修,我以为那家伙在吹牛。” “我与他早就没有了同修的情谊。” “虽然不知道你们的过节,但我劝你最好顺着他一些。” “……” “他的习性,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若忤逆他,受伤的是你自己。”换完药,玄澈拿出几副膏药,在案机上堆叠整齐,“这药每半日换一次,每次要将这三副融合在一起,对滋养伤口生新肉有奇效,每日更换时要洗净伤口,切勿感染。每日戌时我会派人给你送来第二日的膏药,过几日你再来我那边查看。” “多谢。” “锦悦这一口非同寻常撕咬,你要近日里注意不可太疲惫,那家伙若是来强的,你得告诉他,这种程度的房事,你在恢复之前都做不了了。” “……”瑶华紧闭着唇,脸色刷地一红。 “好好养着,七八日即可恢复,到那时,那家伙注入在你体内的灵力也差不多消散了。”说着他又拿出一盒软膏,“这个拿着。” 瑶华不明所以,接过的瞬间,忽然明白是这是什么,脸又烧了起来。 “知道是做什么的吧?” 瑶华垂着眼,又把软膏推回给玄澈,“不需要。” “我这是为你好,有些事如果不能避免,你得想想怎么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玄澈又将那方小木盒推给了瑶华。 瑶华低着头,这次没再拒绝。 *** 金银大殿内,两个纨绔子弟面对面地坐在太师椅上,皆翘着二郎腿,一手支着下巴,相互对峙着,谁也不让着谁。 半晌,其中一人道,“借了这么久,琴音该还来了吧?”说话之人剑眉星目,俊美非凡,身着华丽的黑纱玄袍,只是看起来同锦悦一个调调,阴森冰冷,一点温度都没有。 坐在另一边的,当然是画风一样的无忧城主锦悦。“急什么,又不会给你弄丢。” “你把他放在那种地方,他身体出了差子怎么办?” 锦悦瞟了他一眼,“死都死了,还能出什么差子。” “他没死,只是睡着了,若是他醒来,发现我给他落下个什么病根,我怎么解释得清楚?” 锦悦奇怪地打量着他,“你不是恨他得要命吗?还要解释什么?” 那人突然气急道,“你少管!叫你拿你就拿。” “再借我用几日。” “休想!” 锦悦眯着眼,“景行,当日擒拿琴音,我也帮了你大忙,说到底,这尸首我也有一份。” 景行也不示弱,“又不是没给过你好处,说好了琴音归我,你拿去有什么用?还有,这不是尸首,是躯体!” “随便了,我这不是要对付瑶华嘛。” “呵,你把人家灵力也抽了,灵骨也锁了,如今坐拥美人在怀,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锦悦不屑,“瑶华算哪门子的美人?”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琴音用完了,该还了。” “这个嘛……” 景行打断他,“当日你找到我的时候,只说借七日,骗瑶华相信琴音被你囚困在此处便行,如今时日早过了,瑶华也傻不拉叽地信了,你却次次推诿,七日之后又七日,七日之后又七日,现在都多少个七日了。” “我怕瑶华日后起疑,又来看嘛。” “人都被你折腾得半死不活了,还要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没了修为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锦悦也编不下去,讪讪道,“我跟瑶华做的交易,他把灵核给我后,我要把琴音的尸首完好无损地带回玉浮山。”说完自己也觉得别扭,他是什么身份,何须再看瑶华脸色,瑶华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他的资本,他又为什么要信守承诺。 果不其然,景行也道,“你一届卑鄙小人,还谈什么承诺?笑人大牙,琴音可是我千辛万苦才得到的,要把他还回玉浮山,想都不要想!”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在执念什么呢?一只老狐狸精也能把你迷得七晕八素的?” “不许你这样说他!你也配?” 锦悦嗤笑着,“他难道不是狐狸精吗?明明不是灵族人,却要跃居高位做什么长老。” “那也轮不到你来说!” “你把人杀了,又把人尸首存起来复活,是不是有毛病? “我再说一次,那不是尸首!要不是那蝶妖魂飞魄散,你也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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