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 夕轻笑一声,舒莫重新站直,又抬起脸看着他,只过了几秒的时间后,夕抬起手看着他,说道:“再来一次……” 舒莫犹豫了一瞬。 美丽的庞然大物看着他,低声轻笑,眼中却划过一丝幽暗的颜色:“还是说,你不喜欢我?” “……别闹。” 舒莫踮起脚,吻上了那张淡色的唇。此时此刻,整个世界仿佛被掀开一角,一头黑发的青年亲吻着面前的白发男人,一切都显得是那样温馨。 但在风吹过的那一瞬间,地面上破碎的玻璃映出了眼前的一幕: 在玻璃的碎片之中,一头黑发、头生巨角,满头黑发缠绕在角上,同时披散在身后的庞然大物有着两双手,三只翅膀。 祂缓缓睁开眼睛,在祂的胸膛中,一只只骨手撕开了那处空间,在黑暗之中捧着什么东西来到了舒莫的面前,黑发青年犹如献祭一般被祂擒住,肌肤白皙,身后垂落着一对层层叠叠、梦幻般的蝉翼。 当着舒莫的面,那只骨手从夕的胸膛中捧出一个一头银发的头颅,那个头颅有着和祂一模一样的脸,舒莫踮起脚,在夕的注视下,和那个头颅吻在了一起。 “……乖孩子。” 夕伸出手,抚摸着黑发青年的头发,舒莫的呼吸急促了些,和男人深吻着,感到整个人似乎都即将窒息一般,无数的骨手低伏在夕的身下,也随之攀爬上来,握住了黑发青年的身躯。 在他们的前方,一群恐怖的怪物远远地停顿在原地,既不敢离开,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连视线和气息,都不敢投入另外一边分毫,仿佛只要落到那里,就会被绝对的黑暗吞没。 “就是这样。”夕说,舒莫被吻得狠了,声音就有些发抖,鼻息越来越重,几乎是颤颤巍巍地被迫接受,但他却仍然没有停下来,而是换着角度继续投入着。 甜蜜的爱意在他们之间涌动着,银发头颅伸出舌头,舔舐着舒莫脸上的泪水,发出一声和夕一样的轻笑:“好孩子。”
第100章 夜晚 审判所的祭坛上,一位身穿长袍的女人跪在地上,虔诚地祷告着。 新上任的圣女日夜祈祷,将手中的宝石捧起,按在额头上,等待着柱神的回应,然而在以往会回应历代圣女的柱神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作为联络道具的宝石在她的手中破碎开来,像一滴溅落开来的血水,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尝试联系柱神,然而无论是圣女还是教徒,都只能模糊地感应到柱神的存在。 仿佛他们已经被柱神抛弃一般。 “吾主下达了什么指令?”七诫之一,金发蓝眸的阿卡纳缓缓靠近圣女,他的面容温和完美,犹如一汪温泉般:“日冕的威胁迫在眉睫,圣女大人,我们必须得做出应对。” 圣女没有回答。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毕竟,她才刚上任一个星期。 而圣女在这个月,已经换了整整七任,上一任圣女死前,根本没有留给她任何有效的指导。 她有点慌,想起好友对她说的话和现在的局势,女人的眼神闪烁。 女猎人的声音似乎在耳边回响:“希大人一直都在我们身边,你们的柱神呢?” “梅尔,你得为自己打算。” 圣女拍开自己身上的宝石碎屑,并没有回答七诫的问题:“我会再尝试联络吾主。”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得到任何主的指示,也无法联系上柱神?” 圣女没有回答,她在思考如何回应,但就在这个时候,阿卡纳却说道:“实际上,我也没有感应到主的气息。” 圣女一惊,但七诫却面色如常,此时的房间里只有几位教徒,而他们却对七诫如此大不敬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圣女低下头的时候,站在下方的加里甚至抬起脸,接着直接走上了台阶。 “我和七诫大人,都尝试过联系吾主。”加里说道:“我们甚至联系上了神使大人,但你知道他对我们说了什么吗?” “柱神一直在看着我们,所以,我们只需要等待。” 悦耳的声音犹如一曲歌谣般,却给人带来微妙的触感,圣女光是听到他的话,就感觉心头一跳。 等待? 在日冕组织的希已经率领他的手下对审判所展开清算的时候,让他们等待吗? 等待什么。 等死? 就算是圣女,也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面色慈悲温和,仿佛没有被这番话影响任何思绪:“我们只需要相信吾主的……” “够了,别装了。”阿卡纳说:“你的前几任装得比你好多了,但是她们也被希捏死了。” 圣女的表情一顿,阿卡纳的笑意温柔,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你偷偷去联络日冕组织的女猎人了,是吗?” “她是你的朋友,我想,她应该在劝说里早日脱离教徒,你在寻找机会?也许你在想,你一个人离开不足以获得地位,你想要在离开之前从审判所内拿走一些东西?” “历代圣女的头颅?不好意思,第一任圣女和H-78-JI-光之女同归于尽前将自己的遗骸留给了审判所,希望我们可以借此净化更多污秽。” “她的遗骸只属于审判所,所以你是无法带走的。” 圣女有些气闷。 她知道自己是替补上位,死了好几个前任才轮到她,但是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办法触及第一任圣女的圣器,她这圣女当的,跟充话费送的一样。 而就在刚刚,圣女最重要也是最后的作用,联络柱神倾听神谕这个能力失去用处后,圣女突然发现,她好像没有手段了。 在日冕组织步步紧逼,而柱神却偏偏选择袖手旁观的这个时候,一丝丝跳槽的想法,就不可避免地让圣女的心开始动摇。 “柱神已经失去威仪。”阿卡纳突然说道,圣女吃了一惊,但见到往日里会随时降下神罚的惩戒之力没有降下时,女人的心跳才慢慢恢复平静,再然后,就又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就连作为七诫之一的阿卡纳,都表露出了这种态度,底下的教徒们又会怎么想? 一旁的加里同样露出微笑:“祂已不再是当初的柱神,在此时此刻都选择袖手旁观的祂,又有何资格再获得我们的信仰?” 加里轻声说道:“圣女大人,你还记得前几任圣女是怎么死的吗?” 她当然记得,但圣女能这么说吗。作为审判所明面上的代表,圣女垂下眼睛,目露坚定:“吾主会降下惩戒,危机自会接触。”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加里轻声说道,面对他的金眸,圣女眼角颤了颤,她张了张嘴,又飞速说道:“但柱神却并未降下神谕,我们……我们可能需要等待。 ” 就连作为七诫和教士的他们,都产生了这种想法,审判所的现状岌岌可危,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收到了消息:面对日冕的突然袭击,审判所的人展开反击,并质问他们为何如此。 日冕组织的猎人们说:为了复仇。 他们带来了F-36-I9-始祖,这个恐怖的污染物展开了自己的领域,并将成千上万人的恨和痛苦展露而出,它的存在就是最大的罪孽;猎人们冲进了生命工厂的支部,并将生命工厂的一切揭露而出,在这些年来,生命工厂一直被视为审判所的走狗,而他们所作的一切,自然也和审判所脱离不了干系。 当一项项罪证被揭露而出时,就犹如从天而降的铁拳一般,审判所被打得连连后退,差点当场跪下,但很快,他们便展开了反击,生命工厂的人声称他们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净化污秽,若不是他们的存在,那么高塔的一切早已被污秽污染。 日冕组织的猎人缓缓出现,脸上带着狰狞伤疤的男人说道:“所以你们拯救高塔的方式,就是给我们创造一堆污染物?” “真是别出心裁的方法。”男人说道:“让人耳目一新啊。” 见反击没有效果,审判所的人将矛头指向希本人:“你说你是为了那些亵神者复仇,那作为未来柱神的你,又是否会在之后做出和柱神一样的事?” “亵神者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神的亵渎,你不能否认这一点吧,日柱1大人。” 这一番话让日冕组织的人都沉默了,即使他们并不相信希会做出这样的事,但谁会知道真正成为柱神后,希又会做些什么? 那可是因为有人忤逆他,就近乎血洗了一座城市的暴君。 面对这样的问题,希并未做出什么应对,这让审判所有了喘息的余地,但就在他们刚刚准备还击的时候,希却突然出现,并当着所有人的面召开了会议,面对审判所的质疑,他并未辱骂审判所,又或是对其他人许诺他不会屠杀亵神者,男人只是站在那里对着镜头,然后,他摘下了自己的手套。 “我说过,我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复仇。” 高台上的男人轻声说道:“你们信不信任我,我都会这么做。” 他举起自己的右手,在日光下,那只缠绕着狰狞魔纹,拥有不祥气息的手掌缓缓抬起,让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寂。 “因为,我就是审判所口中的亵神者。”希轻声道:“同时也是一位为了复仇,可以不择手段的暴君。” “你们可以选择旁观,但我从最开始,便是你们中的一员。” 在那一瞬间,就算是日冕组织的人,都陷入了绝对的沉寂,他们仿佛被一种难以形容的、无法理解的荒谬事情所震撼,甚至于失去了理智。 开什么玩笑。 日柱希……是亵神者? 希说完这番话后便转身离开,在他的身后,日冕组织的猎人们跟随着他离去,所有人都接二连三地清醒了过来,在那之后,他们面面相觑,欢呼着希的名字,追随着他的脚步离开。 “希!”“希!” 他们高喊着希的名字,甚至于陷入了短暂的狂热之中,所有人的气势都陡然高涨了一截。 审判所的人远远望着这一幕,教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 这是审判所到目前为止,脑中出现的唯一想法。 在那之后,就是恐惧,无法理解的恐惧。 因为当希的身份被揭露而出后,审判所所要面对的就不是舆论危机,而是彻头彻尾的一边倒,希在那一瞬间,已经立于了不败之地,他们根本就没有其他办法,就算是有,那也得是在柱神降临给予神谕后才能使用。 但现在,柱神却始终没有回应。 日冕组织势不可挡,始祖的出现、生命工厂的爆发,以及希的身份揭露,这三连击犹如三计重拳,让审判所已经快要跪了,但最重要的问题是: 柱神迟迟不出现。 而希却带着猎人们展开围剿,他根本就毫不掩饰自己的暴君本质,只要是站在他面前的人,无论是谁,都会被他拧断脑袋,接着碾进土中、被他手中的权杖碾压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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