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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殓

时间:2024-07-15 14:00:04  状态:完结  作者:四维棱镜

  不仅与自己不相类似,与木相、土相也相差甚远。

  燕北声心里突然有了个极其大胆的猜测。

  他将人抱到床上,堪堪稳住灵识,等待蒲炀的神识缓慢清醒过来,自己则翻阅了几乎所有的史册,才终于确定,蒲炀确实是当前提行使中凤毛麟角的水相。

  冥域提行使根据属相不同,共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相,其中土相人数最多,木相次之,最少为金相,除了阴司先祖华光再无他人,除此之外,再为稀少的,便是水相之人。

  这类阴官人数实在太少,史册记载也寥寥无几,若不是那一阵冰天雪地的刺骨恶寒,燕北声也不会想到这处去。

  只是难怪不得蒲炀会走火入魔,这不正如将水架在火上烘烤,水火不容,哪怕不死也能脱层皮,好在燕北声回来得还不算晚,才能及时制止情况的恶化。

  如此一来,自己那写的秘法记要都不再适用于蒲炀,燕始祖心里叹了口气,感慨自己衣钵无人可继,有些悲凉。

  蒲炀醒来听到的就是这一声真情实感的悲叹,下意识以为自己又死了一回,看着燕北声颇有些不安:“我方才是……”

  “差点死了,我又给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了一次,”燕北声收了竹册,准备让蒲炀自己琢磨,“这册子不适合你,你平日里自己看着办就行。”

  蒲炀正欲开口,被燕北声打断,这人散漫地“哎”了一声:“别说多谢,师弟你若是心诚呢,就叫我一声师哥,我比较想听这个。”

  这姓燕的最近不知有什么毛病,自己名字不叫,偏爱称他师弟,他叫了不算完,还要强盗行径,礼尚往来,蒲炀被这人磨得不行,嘴上却比什么都硬。

  心情好了燕公子,若是心情不好,开口就是一声硬邦邦的燕北声。

  正如此时,蒲炀抬眼静静地看着这人,淡淡的眉眼是遮不住的病气,开口便直呼燕始祖名讳:“燕北声。”

  燕北声便知,这是逗得快生气了。

  他也不在意,生气了就慢吞吞哄,叫不上名字的小玩意往蒲炀房间里送,日复一日,把那书桌上摆满了才算完。

  蒲炀手里拎着把剑,也不知是燕北声从哪处寻来的,柄端看似普通,实则大有玄机,只需轻轻一转,“吭嚓”一声,蒲炀看见了里面藏着的一个木雕小人。

  他垂眸看着那粗鼻大小眼,长短手,眉毛还只有一边的丑娃娃,艰难辨认出这画的约莫是自己。

  他们燕始祖大概真的是闲得慌。

  蒲炀提着利剑就找燕北声去了。

  此时的燕始祖正坐在楼顶瓦檐,手边放着壶酒,静静看着灰沉沉的夜空。

  今夜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到这时,蒲炀已来到阴司半年有余,同他捉过几只煞物,面色也比之前好了不少,蒲炀的的确确是个聪明人,悟性很高,现在已经能驭水如常、滴水液符了。

  那是不是说明,自己也该是时候兑现他的承诺了?

  蒲炀上了楼顶,并未开口,抬手把手里的东西扔了过去。

  那人好似背后有双眼睛,扬手懒散往后一捞,牢牢握住剑柄,也没回头,像是习以为常:“这个也不喜欢?”

  蒲炀都不愿开口说话,这么个磕碜玩意,位高权重的燕始祖也拿得出手。

  燕北声听着脚步声渐近,拇指松松一转,果然,那个小人已经没了踪影。

  他轻笑了声,把酒坛放到另一边,试图为自己正名:“其实我觉得我画得还挺标志。”

  蒲炀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是我长得太寒碜。”

  燕北声索性偏过头笑开。

  “你符纸就画完了?”燕北声随口道,“若是待我发现有人偷懒——”

  “画完了,”蒲炀打断他,斜斜睨了燕北声一眼,“你检查便是。”

  论偷懒谁能比得过燕始祖?

  燕北声拎起酒坛喝了一口:“不用,我信你。”

  他抬头看着雾蒙蒙的天幕,冥域总是这样的,白日里没什么光亮,夜里如若没有星月,也还是一片灰暗。

  时日短了不习惯,时日长了又显得压抑。

  蒲炀察觉到他有话要讲,便侧头看着他。

  半晌,燕北声才收回目光,同他对视,那双黑沉沉的眼总是满含情绪,可偏偏藏得又深,叫人难以窥探,他叫了声“师弟”:“半年多了,你在这处会不会觉得有些无趣?”

  他每次叫师弟,总会把尾音扬得很轻,带着一点戏谑和逗弄的意味,蒲炀回回听到都觉得有些轻挑,可这次却难得没纠结。

  他在想燕北声问他的问题。

  无趣吗?

  听起来好像是的,他每日都是刻板而固定地重复画符,驭绳,研究术法,日复一日,好像没有尽头,自己很少出去,别人也极少到燕北声这处来,看起来着实有些无趣。

  所以燕北声才会不时逗他发点火,生些气,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同雾蒙蒙的冥域剥离开来,显得有点活气。

  可蒲炀在人界的二十年也是这样过去的,他习惯了,所以觉得也还好。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蒲炀察觉到燕北声话里没有说明的含义,应是一种明示,让蒲炀有些预料之中的紧张。

  他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手指,道了声“没有”。

  虽然自己应当回答“不会”。

  但他管不了这么多了,蒲炀只觉得心口像有一只横冲直撞的蛮物,让他一动不敢动。

  燕北声却弯了眼睛,靠近他一点,狭长地眼尾饶有兴味往上挑了些许:“你紧张什么?”

  蒲炀脸上还是平静,眨了眨眼:“我没有。”

  “手指都快磨破皮了吧?”燕北声不给他面子,冰凉的手指往他手背懒懒点了一下,“你以为我不知晓某人紧张的小动作?”

  他的话音不知不觉带了点温和,肯定了蒲炀的猜测:“若是无聊了,我便带你到人界逛逛。”

  蒲炀倏尔抬眼:“只是逛逛?”

  燕北声笑了下,漂亮的眼睛被虚空笼上一层薄雾,他看着蒲炀,简短而直接道:“不。”


第五十三章 了结

  “主要是了结前尘往事,”燕北声收回手,眼里盛着几分笑意,“顺便去逛逛。”

  蒲炀保持着姿势很轻地呼出一口气,良久,才闭了闭眼,说“好”。

  他等这一天太久了,桌旁堆叠成山的符纸,掌心生出的青茧,他从未问过燕北声这件事,可两人心知肚明。

  “宁都雨湖上近来放了许多湖灯,不少人都去看了,我们也去看看?”燕北声笑了笑,想到什么,“听说那湖灯还不能近观,需到街上的酒楼上才能赏得好景,也不知是真是假。”

  蒲炀不置可否地颔首,觉得莫名有些不太靠谱。

  燕北声心思活络了,连带着脸上的笑意也明显了不少,起身,朝他伸出手:“好好休息一日,明夜我们便出发。”

  蒲炀被他拉起,仰头无意识看了眼雾蒙蒙的夜,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看见有一抹模糊的光亮,飞速从头顶一闪而过。

  第二日入夜,两人便启程赶往安城,曾经的海隅国都,如今改名宁都。

  “此次的目的地是皇宫,”燕北声把手里的一件玄色长衫递给他,“听闻最近皇宫里夜夜闹鬼,有妃嫔离奇死亡,应是有凶煞出没。”

  蒲炀颔首,手却没动,看着那件长衫:“这是什么?”

  “出门在外,乔装打扮都是必要的,这是我从勾魂使那儿顺来的便衣,将就一下,别嫌弃。”燕北声自己飞快地换好衣裳,头上还戴了顶高帽,上面写着“天下太平”,配上寡淡无奇的五官,颇有些震慑人的作用。

  “没说嫌弃,”蒲炀无法,只得依言换上,可他这件长衫也不知是什么尺寸,活生生短了一大截,远远看着,十分不体面。

  向来注重仪表的人界太子秀美的眉毛不露声色地皱起一点,被燕北声察觉到,他也盯着那节腕骨沉吟片刻:“算了,不换了。”

  蒲炀立刻抬眼看他,眼里闪着细碎的光亮:“当真?”

  燕北声:“……你不是说你不嫌弃吗??”

  两人折腾半天,最终毫无变数,一红一蓝的两道身影缓慢消散与虚空,手里各提一盏灯,从漫漫长夜中信步而来,抵达宁都宫墙以外。

  正逢子时,除开守门士兵站立门前,不见他人身影。

  燕北声对蒲炀道:“两日前阴司有报称纯胭宫一妃子无故身亡,如何,先去纯胭宫瞧瞧?”

  蒲炀称“好”。

  两人悄声到达纯胭宫,那妃子的尸体早已被清理,只有一二丫鬟在擦洗打扫,整座寝殿里连半分凶煞的踪迹也无。

  “这地方煞物的痕迹早就没了,师弟,你怎么——”

  蒲炀食指立于唇间,朝燕北声做了个手势,指着手里的罗盘:“我知道它去哪儿了。”

  燕北声看着那块分外眼熟的罗盘,“哟”了一声:“可以啊,师弟,上手如此之快。”

  “……”蒲炀收起罗盘,冷冷看他一眼,“走了。”

  “出了纯胭宫,若是一直往这个方向走……”燕北声和蒲炀并肩,看着罗盘方位,不知想到什么,意味深长道,“前面可就是大昭皇后的寝宫了。”

  “皇后?”蒲炀闻言眉头皱起一点,“你的意思是……”

  “我都没说呢能有什么意思,”燕北声笑了笑,迈步向前走去,回头看他一眼,“不过这皇后应当是你的熟人。”

  蒲炀看见皇后时才明白燕北声说的“熟人”是什么意思。

  那位一身华服,端坐与桌前,同人窃窃私语的妇人,若是放到两三年往前,他还得称她一声“母妃”。

  这女子分明就是顺帝之妻,海隅皇后。

  蒲炀分外复杂地看着那言笑宴宴的皇后,良久,才把视线收回来,落到燕北声脸上,有些不解道:“这是如何一回事?”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打断两人交谈,他们迅速隐于黑暗,看着有三名身着玄衣身材精壮的男子飞速而进。

  蒲炀同燕北声对视一眼,沉默地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那三名暗卫围在皇后身旁,一人上前俯到她耳边轻声言语几句,不知说了什么,只见皇后脸色大变,猝然起身。

  那位坐在皇后面前的男子闻言也跟着起身,匆匆告别,从殿里出来,一个人从竹林小道悄然离开。

  燕北声液了张符,火光明灭之间,符纸飞快追上男子身影,无声无息地贴在了他背后。

  他正欲开口,便听远处又是一阵骚乱,灯笼火光隐约乍现,嘈杂声起,几名宫女急急忙忙从两人身边路过,交谈声传到他们耳边。

  这回他们听清楚了,不过方才,又一位妃嫔离奇身亡。

  “你以为如何,会是凶煞所为吗?”蒲炀看向他。

  “十之八九,”燕北声又往皇后寝宫扫了一眼,皇后方才便带着两名宫女离开寝殿,那三名暗卫却不知为何还留侯在此,他心里觉察出一点怪异,却未多想,拍了下蒲炀肩膀,“跟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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