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房子内的目光聚焦在两人模样上。 宋阮皮肤和白瓷似的,长睫细密,一双眼眸乌黑清透,虽没任何修饰,但远远看过去,气质温和像一团白雪。路垚长相偏锐利,留着精心打理的长发,一身潮牌打扮时尚又贵气。 后面一伙人面对与帅哥的对比,心里不由得生了些许羞赧,大声密谋,“我感觉戴耳机那小子看起来更好看。” 红毛质疑,“我觉着长头发那个更好看。” 有人不屑:“长发像男同。” 红毛:“男同怎么了,你拍gay片你不是男同?你昨儿还和那谁干一炮,第二天又变直了啊,真要脸。” 对方梗脖子狡辩,“谁他妈跟你一样喜欢男的,我是为了挣钱。” 红毛:““我呸!!”” 半分钟不到内部开始吵起来,黄三恶狠狠一拍桌,众人噤声。 宋阮被盯得一阵恶寒,天老爷,他今天这是闯进了什么妖精洞,一群人头顶花花绿绿估计干着什么违法擦边的营生。 他强撑着恶心质疑,“我们要的是陈九签的合同,合同藏着掖着不合法你知道吗?” 黄三听完心下有些虚,他本来就打算骗个长期傻子拍小视频,这会儿陈九喊来的两个人说话有条有理还懂法,他有些坐不住了,气势不减,手指头往下点,“他妈的,看上你们俩是瞧得上你们,既然自己不想干就滚蛋,陈九这小子无论如何也得呆在这儿!” 宋阮彻底看清对面人就是一伙儿地痞无赖加骗子,一点也不想再纠缠,连合同都不敢拿出来的骗子还怕什么,直接报警得了。 心里怎么想,宋阮就怎么做。 黄三身后的绿毛视力好,一眼瞄到宋阮手机的110。 宋阮眼前横空窜出来一只手,眼疾手快猴子一般灵活把手机顺走。 这时,被夺走的手机突然响铃来电话,绿毛瞧了眼不认识,“勒越舟。” 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下,路垚突然被逗乐了,忍不住“噗嗤”笑。 没等宋阮抢回手机,绿毛手指一滑,挂断了。 宋阮脾气上来了,这群文盲法盲还敢抢东西,不管不顾冲上前要把手机抢回来,对面一堆黄绿红毛拦着不给,几乎集齐了彩虹七色,就等着召唤一齐拍社会摇小视频的精神小伙。 被挂断的手机坚持不懈十分执着多次打过来,绿毛躲在彩虹七色后疑惑,“这姓勒的还挺执着。” 宋阮心知是靳越舟找他,语气着急,“绿毛,还我手机!” 绿毛瞬间大眼瞪小眼,“你小子喊谁绿毛呢!”被宋阮这么一刺激,他倒不挂了,拽的二八五万样,接通了电话,大咧咧开口,“喂?!姓勒的?!别打电话过来了,用手机这小子,对!带俩不同耳机装逼的不识相正找死呢——” 宋阮忍不住爆粗口,“艹,神经病吧你!绿毛你还我手机!”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什么。 绿毛听见声音愣了下,冲着黄三等人惊异地笑,“哎,这姓勒的男的声音还怪好听的嘞。” 宋阮简直要被绿毛气死,一心要把手机抢回来。 路垚二话不说冲进人群作势帮他。 陈九也不闲着紧护宋阮,心里憋了气,现在一齐释放,看见谁碰宋阮就一大巴掌甩过去,他从小做惯了种地的农活,身板看起来小,两臂力气猛地打人劲儿可足。 有人惨叫:“妈的,谁手劲儿这么大揪我耳朵!” 粉毛捂脸惊慌失措:“哪个不要脸的臭傻逼打我脸,尼玛我晚上直播还要露脸的!” 有人偷笑:“直播美颜把你整得亲妈亲爹都不认识,你还怕这一巴掌,笑死兄弟也要偿命的。” 粉毛:“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我被打你可高兴是吧?你个丑八怪丑人多作怪!” “说谁丑八怪,你个臭娘炮!” 粉毛脸上的巴掌印被气得更红,叉腰骂他:“臭娘炮怎么了?臭娘炮也比你这直男挣得多,瞧瞧你那穷酸样!” …… 场面一度混乱,绿毛躲人群后大咧咧打电话,音调高高扬起,气势可足,“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左二狗,姓勒的,你有种带人过来xxx区xxx街幸福小区!我老大是黄三,黄三你听说过没——” 黄三一巴掌削过左二狗的脑袋,咬牙切齿把手机抢过来挂断,紧接着将手里的烫人山芋给关机,“左二狗!你他丫的是不是傻逼啊!你让对面人过来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干什么?!!” 骂人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削脑袋的动作一下比一下重。 左二狗低头,结结实实挨了一顿削,嘟囔:“他就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呢,而且没说具体哪一栋呢……” 黄三气得急火攻心,骂得口干舌燥,“你爹妈取得什么破名儿?你就是头猪也没这么蠢吧,你这么威胁他,他不会报警?!!” 左二狗像是听明白了,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不吭声。 黄三舒畅气,也没有一点将手机物归原主的意思,使劲儿拍桌让吵架的几个人安静,忍着痛粗糙的手心拍得通红,随后拧出狰狞笑脸对着宋阮和路垚,“两位朋友,我们扯回正事,陈九就得在这儿先把钱挣回来,不然你报警也没用!你当我黄三出来混没点关系傍身吗?!” 陈九胆子大了些,硬气拒绝,“我不答应!你们就是一帮骗子!” 粉毛气死了,脸上的妆容因出汗脱妆,指着陈九鼻子一顿臭骂,“谁骗你了?!中介跟你说过躺着就能挣钱,你现在不是躺着就能挣?你自己不脱裤子关我们什么事儿,还敢说我们骗子!” 身后一众应和,“对啊,谁骗你了,咱们一分钱没拿,你过来包吃包住还得倒贴呢,上班还没到一天呢就想着做美梦旷工呢。” 对方的歪理振振有词,自有体系,乍一听还没毛病,陈九瞠目结舌,“我全部的钱都给你们了!!” 黄三一脸坦然,“包吃住不要钱,天上掉下来的?你那点三瓜俩枣我们还不惜得收呢,全被你亲戚给拿走了,蠢货。” 一提到二表舅,陈九脑袋像是遭受一道惊天雷劈,表情泫然欲泣。 粉毛瞄了眼,双手抱臂毫不客气,音调尖锐,“你干什一副吃亏了的丑样子,大男人哭什么哭,真丑!” 陈九听完想窝墙角的没出息念头强烈。 之前和粉毛争锋相对的蓝毛冲黄三埋怨,“谁让你收个农村来的,一点世面没见过,麻烦死人。” 一句话似长矛戳中粉毛心窝,“农村出来的怎么了?!林鹏你城里人不照样没我挣得多。” 陈鹏不屑地切了声,“那当然,你干的行当我们正常人干不了。” “别他妈吵架了!!”黄三刚平复的心情被他们俩左一句右一句闹得头痛。 他一声令下,“左二狗!给我关死门!” 绿毛应声,忙不迭去关大门,一声“咔哒”的清脆响,保险锁死。 黄三歪头冲他们三笑得极其难看,“不好意思,既然陈九不愿意干的事儿,你们作为他的朋友,这时候直接帮他做完,我们就此一笔勾销。” 这俩人的模样比房子里的演员加起来还要好看十倍不止,视频若是放在海外,一定能比现在大挣好几倍! 宋阮懵了慌了神,脑袋直发凉,脚步下意识后退半步。 路垚震惊三连,“你说什么玩意儿??”他没想到这一窝窝精神小伙真能闹这么大,看戏的心态逐渐转变严肃,放在裤兜的手偷摸动作。 绿毛眼睛比谁都尖,转身就发现路垚的小动作,猴子一般灵活的身影悄无声息往前一夺,正在报警的手机转眼间落在他手里。 靠!路垚暗道不好,三个人面面相觑,懊恼来之前就应该报警的。 陈九心里哭死又后悔,他的本意是让宋阮来救自己,结果变成把朋友一起拉下水。心里不断埋怨自己,想着便用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声音清脆有力。 小麦色的脸颊下是一个偏肉色的巴掌印,他打完自己一张脸比哭还难看,嗓音带着哭腔,“哥啊,是我我害了你。” 宋阮手心不停出汗,心里咚咚咚直打鼓,再急也不怪陈九,强行镇定安慰他,“跟你有个屁的关系。” 他比以往任何一刻都希望靳越舟在身边,巨大的紧张和危机感从脚底跟袭遍全身。 粉毛拧眉,“他俩又没签合同,这么干违法吧。” 视线欻欻欻射在他身上。 三个人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路垚心里总算有了点希望,“对啊,这犯法啊!” 黄三阴恻恻的眼神瞪了粉毛一眼,“有你说话的份儿?” 路垚深呼吸,趁他们又开始混乱,声音从齿缝发出,问宋阮和陈九,“你们俩打过架吗?” 宋阮大脑空白摇头,陈九使劲儿点头。 路垚接着说,视线紧紧放在对面一群人上,“钥匙在绿毛身上,等会儿我抓住他,宋阮负责接钥匙开门,陈九你跟我一起拦人。”起码三个大男人,面对他们的羞辱恨不得一拳一个。 “你硬抓着他们俩怎么拍,谁上谁下,强制爱床戏啊?我不愿意,你们自己折腾。”粉毛皱眉,不愿意掺和,“我晚上还有直播,你们自己拍。” 陈鹏嘁了声,“这会儿你又看不上了,平时不是挺嫌弃我们吗,那不让碰这不让摸的。现在来了俩模样不错的又不乐意,怎么,觉得自己配不上?终于知道自己就是个癞蛤蟆了?笑死。” 粉毛被他说得怒火上蹿,横眉一瞪,手上摸了个道具就使劲儿往陈鹏身上丢。 陈鹏没躲开,“草你妈,章桐你傻逼吧!” 粉毛章桐不惯他,手上有什么丢什么,其他人倒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 一小撮人早虎视眈眈,“你俩纯傻逼,我要戴耳机的那小子,都别跟我争。” 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全进了宋阮耳朵,心里反复循环骂脏话,拳头攥紧不由得发抖,发誓就算豁出去这条命也不能让对方占一点便宜。 倒计时三、二、一,路垚一声令下,“他娘的,上!” 宋阮闻声撤退,路垚和陈九死抓着绿毛左二狗不放。 左二狗一把头发被死命薅住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啊啊啊啊你们想干什么?!!痛啊啊啊!” 陈九一手死扣对方两只手,一手薅头发,路垚往左二狗裤兜一模,一串钥匙到手。“宋阮!接准!!!” 一群人没来得及反应,钥匙被路垚抛出一条弧线,稳稳落在宋阮手中。 宋阮转头就跑,两三步到门口,左二狗锁门时他看得清楚是哪一把钥匙,一秒找到。 待他正要插进锁孔,一股大力拽他胳膊,身后人正是黄三。 路垚和陈九两个人面对人群拦不住一分钟,十几个人反应过来时几乎不怎么费力气就将他们压制住。 绿毛从两人手中逃走,先是对掉落的一大把头发嚎叫,带生殖器的脏话从天骂到地,陈九的十八代祖宗都被他给问候了一遍。恶狠狠想报复回来时,发现陈九剃平头根本没几根毛,愤怒轻松转移至他的队友,毫不客气地薅住路垚乌黑深秀经过精心打理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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