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桓直接把沈夜惟送到了他之前住的房间外面,他自己则是坐着电梯上了楼,去了顶层的办公室。 接下来的三日,沈夜惟在酒店里的食宿一切照旧,工作人员照顾的非常到位,小诗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唯独没有再见到阎桓。 沈夜惟本想问问颜逸,阎桓这几天都在干嘛,怎么都没见他从办公室里出来。 可转念一想,沈夜惟觉得自己有手有腿的,也不是没有长嘴巴,为什么不亲自上去问呢? 想法归想法,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是沈夜惟都已经站在阎桓的办公室门口了,却无法下定决心伸手敲门。 他不出来的原因,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 阎桓只是不想再见到自己了,就这样而已。 到了第四日,沈夜惟终于下定了决心,让小诗和小朝收拾一下随身的衣物,准备一起回别墅。 沈夜惟到前台结清了过年以来在酒店里的住宿、消费等各项费用,并没有用阎桓给的那张黑卡。 临走前,沈夜惟那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之前白婉给他的门票,交给了颜逸。 “请你帮我把票交给你们首领。” 沈夜惟叮嘱道,“日期和地点上面都有写,这是他师妹白婉的演出。到时候来与不来,随他。” “好的好的,一定带到,请放心。”颜逸双手捧着门票,点点头。
第57章 破冰与约会 刚踏入酒店顶层的办公室,颜逸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气。 “谁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 阎桓散乱着头发,光着脚焦虑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他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原先的腰带也不知所踪,浑身上下看起来松垮垮的,非常糟糕。 颜逸扫了一眼地上倒着的空酒坛子,有五、六个,是他们酒店地窖里放着的陈酿,每坛里面有十升左右的酒。 “首领,我进来是有重要的事想说。但既然首领现在不方便,那我还是……”颜逸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阎桓的反应。 “有重要的事你就说,别卖关子。” 阎桓说着,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个酒坛。 他倚在老板桌旁,张着嘴将整个酒坛都倒了过来,里面却连一滴酒都没剩下。 “是。” 颜逸默默道:“沈大师已经离开了,他还……到前台去结了账。” “连同前些日子的医药费……呃,前台也是不懂事,我过去的时候,她们已经把之前小诗还有白婉他们,所有的帐都算在他头上了,一共收了他……将近一百二十万……” 越说声音越小。说完之后,屋内安静到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 收了沈夜惟将近一百二十万…… “咣!” 阎桓胳膊一扬,酒坛子径直飞过颜逸的头顶,重重地砸在了颜逸身后不远处的墙壁上,被摔了个稀碎。 首领发起飙来是什么样子,颜逸以前也不是没见识过。他的大脑快速地运转着,又问了一句:“要把钱退回去吗?” “你说呢?”阎桓阴沉着脸,反问道。 颜逸做了个请的手势,“钱已经入了酒店的公共账户,这种巨额的账单,只能您亲自来退。” 此话一出,阎桓看上去明显比刚刚更加烦躁,按着桌子的那只手也比原先更加用力。 接着,只听“咔嚓”一声,支撑桌子右侧的木板断裂,桌子上的东西开始向右边倾斜,呼呼啦啦掉落在地。 “还有一件事。”颜逸却像是没看见一样,从口袋里拿出了沈夜惟交给他的那张门票,“这是他嘱咐我交给你的。” 阎桓不耐烦地问:“什么东西?” “他说,是你师妹白婉的演出。日期和地点,都写在票上了。” 颜逸把票交给他,并指了下票上写的信息。 阎桓捧着票看了半天,又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颜逸。 他到底是跟着自己多年的弟兄,什么时候该怎么说话,他真的太了解了。 有了这张门票,自己的心情确实会比刚才平静许多,因为这也是他和沈夜惟破冰的契机。 也因此,他也许就不会过于计较前台收了沈夜惟一百万的事了。 “颜逸,你去找两个负责清洁的,把这里的碎碴收拾一下。” 阎桓盯着颜逸,一字一句地说道:“至于前台那两个姑娘,不用扣工资。你去给她们重新培训,三天后我亲自考核。三次机会,如果她们考核不过,就让她们走人。以后就由你负责坐在前台,接待客人。” 颜逸被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赶忙认错:“是……是我之前培训的不到位,这次一定好好给她们培训!” …… 从办公室出来后,守在外面的弟兄都悄悄地围了上来。刚刚他们听到了里面的动静,都忍不住替颜逸捏了把汗。 “怎么回事啊?”几个人把颜逸拉到远处,小声问他。 “还能怎么回事?你看不出来?” 颜逸一边比划,一边低声说道,“我特意数了数,这么大的酒坛,首领喝了六坛……你们谁见过这阵仗?反正我是没见过。” 包括池复在内,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问道:“首领现在怎么样了?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了……” “对,这是我想说的。” 颜逸小声吩咐,“去弄点首领爱吃的东西,先给他送过去。我现在去找清洁人员,打扫一下办公室。你们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先别去打扰他了。” …… 别墅的地窖里。 沈夜惟从中间的柱子里捞出了一块新的银色牌子,上面写着两个人的名字: 展御,慕天泽。 这是第一块写着双人名字的牌子。沈夜惟选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将牌子挂在“王秀芬”的牌子旁边。 直到正月十五前夜,沈夜惟几乎都躲在房里打坐。 期间小诗和小朝各过来敲过一次门,一方面是他们离开别墅养伤期间,有一大堆委托消息进来。有哪些能接,哪些不能接,小诗、小朝和沈夜惟一起讨论了半个钟头,才全部讨论完毕。 另一方面,是一笔巨额的退费,退款方是阎桓的酒店。 对于这件事,沈夜惟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说了句:“知道了。” 正月十五当天早晨,沈夜惟亲自到厨房和两个徒弟一起包了许多元宵,三人简单地喝了个元宵汤,这节日就算是过了。 傍晚时分,沈夜惟梳洗完毕,换了身衣服,从屋里走了出来。 今晚就是白婉演出的日子了。虽说凡人无法看透他平日的那层障眼法,但毕竟是比较隆重的场合,衣着得体也是对他人最基本的尊重。 小诗和小朝正围在电脑前看节目,看到师父出来,小诗笑着说道:“呀~师父,打扮的这么好看,你是要去约会吗?” 沈夜惟的脸一瞬间涨的通红,解释道:“今日是你们白师姐的演出,我去给她撑撑场面。” 小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一旁吐槽小诗,“就你话多。师父,你手上的发簪挺漂亮的,要戴吗?” 沈夜惟的头发是散着的,就像往日那样。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银色簪子,笑道:“这是女款,是要送给你们白师姐的。” 虽然他回答的滴水不漏,但小诗和小朝早就知道白师姐只给了师父两张门票;而今晚与师父一同前去的,是师兄阎桓。 毕竟阎桓也是白师姐的师兄,师父带他一起同去也合情合理;更何况白师姐的演出在网上也有现场直播,两个人可以猫在别墅里一边吃零食一边观看。 沈夜惟出门后,小诗忍不住说了句:“我说是约会,师父他居然还不承认!你有没有注意到,师父全身上下都打扮的一丝不苟?百来年前,他进宫见皇帝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隆重。” “他那身长袍可是专门请人订做的,料子贵的吓人。” 小朝说道,“不过我总感觉这段时间师父和师兄一直都怪怪的,年前便是如此了。也不知道在咱们看不见的地方,他俩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事。” “嘘,等会再说。看完这个节目,白师姐那边的现场直播应该就要开始了。” “我的瓜子呢?你别整袋都拿走啊,给我抓一把。” …… 这里规模比沈夜惟想象中还要庞大。 今晚来现场的人非常多,个个都穿着正装,堪比之前的火车站。 过了广场正门的安检,沈夜惟一边朝会场方向走,一边四处张望——他还不知道今晚阎桓会不会来。 从广场到会场之间大约一百多米的距离,沈夜惟都走到会场正门的台阶下方了,也没有发现阎桓的踪迹。而且因为人太多的缘故,沈夜惟也无法从气味上来判断,他到底来了没有。 会不会是,他还没到? 沈夜惟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会场开幕还有将近一个小时。 他站在入口下方的石狮子旁,目光几乎扫遍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也时不时望向广场入口的安检处,试图寻找那个在人群中总是特别显眼的狼王。 几分钟后,沈夜惟感觉身后有股……异样的感觉。 他转过身,仰起头朝阶梯上看去。 阎桓正站在阶梯的最上方,俯视着自己。 狼王换了一身白色的长衣,外面披着深蓝色带白毛领的披风,两只手揣进了袖子,一双白色的尖耳还是像以前那样竖在头顶,脸上没什么表情。 与往日不同的是……阎桓的头发上插了一根非常纤细的发簪,是古时候的那种男性专用的款式,发簪上垂下来的是一颗小小的宝石。 他看着好像……比之前消瘦了些。 沈夜惟走上了台阶,来到阎桓身边:“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阎桓没看他,垂着眼眸,语气平淡。 “那我们快进去吧,我想在开始前先见见白婉。”沈夜惟也没敢再看他,眼睛随便找了个落脚处——会场大门的金属扶手。 一进入会场,沈夜惟就在墙边发现了一条白色的,大约筷子那么长的小蛇。 无人注意到那条小蛇,沈夜惟走过去朝小蛇伸出了手,那条小白蛇便盘上了沈夜惟的手腕。 “她在等我们了。”沈夜惟用手指点了点小蛇的脑袋,“走吧,她应该在后台的化妆间。” 阎桓没有回应,只是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 沈夜惟心底有些空落落的——以前就算阎桓再生气,自己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也会有所回应,哪怕是愤怒的狼嚎。 后台的人也很多,两人找到了白婉所在的化妆间,她姐姐白忆正拿着化妆箱,亲自替妹妹上妆。 白婉没有用障眼法,今夜她是打算以原本的样貌来面对观众。她的障眼法沈夜惟也见过,和她原本的模样差不多,唯一的区别便是那双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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