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欧阳恨玉转过身来,微笑着走到魏政清的身侧说:“走吧,我们起行。” 魏政清看着凌风烟的方向,凌风烟微笑地转了身,便与白君离往山下走去,去牵回他们的马。 凌风烟使了死灵契,以灵识向白君离传着话说:“创造幻景之人必须进入幻景的事,你如何看待?” 白君离轻叹一声说:“我与你想的一样,但毫无头绪。” “躲起来了?” “或许是,或许,从一开始我们便错了方向,只是无凭无据,我也不好猜想对与错。” 凌风烟把手指收紧说:“不论如何,我们先提防着。” “嗯。” “还有,”他把白君离的手捉得更紧说:“你还没告诉我在白霧之中发生了什么事。” 白君离几乎驻了脚步,凌风烟牵着他的手往前带去说:“继续走,不要让人生疑。” 白君离只道凌风烟把方才的事淡忘,没想到凌风烟还是记挂着。他寻思如何把凌风烟蒙骗过去,但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一个能把聪明绝顶的凌风烟骗过去的方法,只轻叹一声像交待罪状般说:“我,遇到了那千年幻景的白衣人。” 这次驻足的人换成了凌风烟,他被白君离轻轻地牵着往前带走说:“来,继续走,不要让人生疑。” 凌风烟把错愕的表情收了回来,继续往前走着说:“他,对你做了什么?” 白君离笑着说:“说得他对我有着某种兴趣般,没事,就聊了天。他说我与他是旧识,但我对他毫无印象。” 凌风烟皱着眉说:“只与你叙旧?” 白君离此时真想凌风烟是一个白痴,一个傻子,那总比现在好,要他自己这个傻子把所有事情交待出来。 他缓缓道:“不是,他说,要我把你看好,他看上你了。” “什……!”凌风烟彻底停在了原地,跟在后面的魏政清与欧阳恨玉也一同停了脚步疑惑地问:“剑尊大人?” 凌风烟把惊愕的表情收了回来,轻咳了一些道:“没事,继续走。不,你们先走,我们随后再来。” 魏政清与同样一脸疑惑的欧阳恨玉对看了一眼,应了声,便带着满脑子疑问向着马匹的方向,渐渐消失在凌风烟的视线之中。 凌风烟看着白君离以灵识说着:“给我说清楚。” 白君离苦笑地摇着头说:“就是如此,他看上了你,我要把你看好。”白君离心道,这答案其实也八九不离十,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说出来罢了。难道他要告诉凌风烟,三个月后那神秘人便要来要了凌风烟吗?他的要是怎样的要?最坏的打算便是要了凌风烟的性命,那他便要把凌风烟看得好好的。 凌风烟轻哼了一声道:“实话?” 白君离把凌风烟推到了身旁的树身上,把他锁在了手臂中,与他的双眼对看着说:“你啊,可不可以有一点自觉?” 凌风烟的喉咙滚动了一下说:“什么?” 白君离轻轻托着他的下巴说:“让人沉迷的自觉。” 凌风烟的脸上泛着薄红,白君离暗自好笑,他的剑尊大人虽这些天以来是放开了不少,但那脸皮薄如纸的个性看来一时三刻也改变不了。他的母指指腹抺过了凌风烟的嘴唇说:“怎么办,你这种样子,我想就在此把你就地正法。” 凌风烟的耳根也泛起红来,干咳了一些说:“不要胡闹,回,回到无人的地方再……再那个。” 白君离心中的燥火像是点燃了般,他吻上了凌风烟那柔软的嘴唇,尝着他的味道,手轻轻地扶着他那发着烫的脸,他轻喘着在凌风烟的耳边说:“不行!” “白君……!”凌风烟的嘴唇再次被白君离封住。他边吻着凌风烟,边在他们的身侧下了一道障眼的屏障,让他们没入了屏障之中。凌风烟轻喘着推开了白君离,轻声道:“此刻我才后悔让你修咒术。” 白君离的手没有停止,他轻笑着说:“此刻我才知道鬼杀的好处。”他抱起了凌风烟,把他的背部靠在树上,带着沉重的呼吸说:“谁若再对我说,他要你,或是对你有兴趣,我便把他碎了。” 凌风烟闷哼了一声,伏在白君离的肩上,低声说:“关我,屁事!” 白君离带着有节奏的轻喘说:“关,师傅便是自己没有随便一句话一个眼神便能把人深深地吸引住的自觉,才招来那些狂蜂浪蝶,都是师傅的错。” “白君离!” 白君离笑道:“每次师傅发怒时都唤我作白君离,你看,这又是一种不自觉。” 凌风烟眼角泛着泪,哑声说:“闭嘴!” 白君离窃笑着说:“这姿势,闭不了,回头再闭。”
第68章 残破庙宇 魏政清与欧阳恨玉回到马匹的地方,百无了赖地等待着凌风烟他们的到来,但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影,他们也不懂得如何解除落在马匹周围的障眼法,便在一棵树下坐了下来。 欧阳恨玉淡淡地说:“魏哥哥,剑尊哥哥说,春秋堂的人会在九月初三取我性命,但我还没死,我的家人却死了,你说,我的家人是替我死去的吗?” 魏政清轻叹了一声道:“不知道,非亲眼所见,不为实。” 欧阳恨玉苦笑地说:“魏哥哥,你就不能偶尔说一次谎,哄我一下吗?说,‘哦,不是’什么的,骗骗我也行。” 魏政清看着欧阳恨玉那笑中带着哀伤的神情,淡淡地说:“抱歉,在下不想骗你。” 欧阳恨玉靠在了魏政清的肩上,闭上眼轻轻地说:“嗯,我知道,谢谢你。” 魏政清心中起了波澜,他忽然有种想把身旁这个弱小的身体搂进怀中的冲动,却捉紧了自己的手,心里暗骂着自己有这种想法,默不作声地让欧阳恨玉靠着。他除了觉得欧阳恨玉此刻的确需要一个被他依靠的肩膀外,还有私心,想让她这样靠近着自己。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白君离与凌风烟从远处慢慢地走来,魏政清便托着欧阳恨玉的手肘把她扶起来,欧阳恨玉看着走近的凌风烟脸上浮着红雲奇怪地说:“剑尊哥哥你的脸好红。” 凌风烟怒视了一眼白君离道:“热!” 魏政清不明所以,用着疑惑的语气说:“可天快要暗下来,此处也在林中,热吗?” 白君离轻咳了一声道:“是有点热,好吧,我们还是赶快离开林子,不然今夜便要在此处露宿。”他在马匹的位置解下了咒法,让那三匹马展现了出来。魏政清助欧阳恨玉上了马后,自己便上到自己的马匹中,等待着身旁的二人。 凌风烟看着那马鞍,脸上浮着为难之色。白君离大概猜到了凌风烟的想法,便双手架在凌风烟的腋下,看得身旁的二人目定口呆。凌风烟惊呼到:“你干嘛!?” “扶你上鞍啊。” “滚!我自己来!” “你确定?” 凌风烟滚动了喉咙,要是在两个小辈前这样被白君离架上马鞍,他的脸要往哪里搁?他把心一横,甩开了白君离的手,扶着马一跃而上坐到了马鞍上,那撕扯的痛让他几乎叫了出来,脸上却像是毫无波澜般,淡淡地看着前方。白君离暗笑道:这脸皮薄得,可恨。 一行人以极缓慢的速度走出了林子,向着下一城镇进发。白君离生怕马的颠覆会撕扯到凌风烟的痛处,便特意走在最前方,以缓慢的速度走着。凌风烟一直脸带怒容,也不去碰白君离,一直环着手怒视着前方,任白君离如何想把话题打开,凌风烟硬是完全不作回应,白君离心道,看来此次他是彻底惹怒了他的剑尊大人了,他试了几次后,便放弃了哄回剑尊大人想法,心道,还是让他消了气再算吧。 他们还没走到城镇,天色便完全暗了下来,幸好路中有一处小小的破旧庙宇,他们便试着询问里头的人是否能让他们歇上一晚。那庙宇虽然破旧,但香火还是不错,小道人打开了门,双手合十恭敬地说:“诸位有何要事?” 白君离怕现时的凌风烟吓着了庙内的人,便与他一同站在身后,魏政清上前拱了手,脸带着微笑着说:“我们一行人路经此处,夜已降下,也不好继续前进,便斗胆打扰小师父的安静,询问是否能让我们歇上一晚,明天天亮便离开。” 小道人目光扫过了四人,微笑着说:“无妨,此处也非何重地,各位若不嫌弃,便请内进歇息。”他侧身作了一个请的动作,魏政清便看向白君离,白君离微笑地点了头说:“有劳,打扰了。” 白君离想去牵凌风烟的手,凌风烟却一直面挂怒容地环着手,不让他碰自己半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在前头,向小道人作了了揖便进到庙内,凌风烟对魏政清说:“你俩先走,我走最后。” 魏政清尴尬地说:“好的。”他察觉到了白君离与凌风烟之间仿佛是闹着矛盾,猜想凌风烟许是不想接近白君离,便硬着头皮,由他这个后辈先走了进去,欧阳恨玉则跟在了魏政清的后面,自从由断魂荘出来后,欧阳恨玉便变得安静起来,走到此处前,也一直沉默着。魏政清本是一个清静之人,也感觉欧阳恨玉此刻是格外安静。他知道,此刻的欧阳恨玉需要一个人独处,也需陪伴,便默默地伴在她的左右。 凌风烟跨过了门槛,便感受到了这庙宇给他这个魔族带来的压迫感觉,但那感觉虽然不甚舒服,却还是在可接受范围中。他眉间轻轻地皱起,恒常的庙宇虽也供着神明,却不会如此对魔族有着抗拒之意,看来此处并非一般庙宇。 他默默地看着那有着一半魔族血统的白君离,却看不出他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便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自猜想白君离是半人半魔后,便一直寻思着要不要告知他本人此事,但有着魔族血统,便意味着这辈子都不可能飞升,也就是说,直到元寿终了,也都只会是这种状态,也不知道白君离心里是接受还是不接受,辗转下也就一直没有对白君离透露过半句。 不止白君离,现在人在灵心阁的另一位阁主白依离也是如此,他贵为众宗之首,修的便是飞升之道,若不能飞升,或连飞升的机会也没有,他也不知道作如何想。 凌风烟不自觉地轻叹了一声,让他这辈子最费心的二人,非这二位姓白的莫属,但现在这样,却是无可奈何。 白君离看着凌风烟若有所思轻皱着眉的样子,还道他是还生着闷气,便也不上前去自讨苦吃,跟随着小道人到了庙宇供奉着神像的地方,那神像右手执剑,摆着一副出鞘的姿态,威风凛凛,可白君离认不出这是哪位神的泥像,便脸带笑意向着那小师父讨教起来。小道人说这也可能不是神,而是几百年前曾经向当年的主持出手相助的一位道人,名字也没有留下,那主持便把这道人供了起来,做了他的泥像,供他为神。白君离心道这主持也随意得很,这便把一个活人供了起来,也有点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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