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离不仅耳根泛红,颈间与脸颊也泛着红,他干脆侧了过去,心道:这是风烟的分 身?还是他母亲的性格是如此?我竟反驳不回去! 红先生看着白君离那通红的后颈,童心泛起,想了想,便又凑得更近地说:“还有,别忘了,这里是千年前,你们的身体,没有到千年前来,所以,千年前所做的事,不会对千年后的身体造成影响。任,何,事。” 白君离想起了刚到千年前的世界时,原本应该已受了重伤的他们,却在这里张开眼时丝毫无损,他便猜想,是否只有‘意识’到了此处,而身体还留在千年后。白君离忽然想到了什么,惊讶地转过头来看着红先生,红先生近得几乎要与他的嘴唇贴上,他又错愕地向后退了一点,轻咳了一声说:“所以,你意思是,千年后的风烟,还是……?” 红先生坐起了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君离说:“不要再选择牢房,那个回忆不好。” 白君离尴尬地抓了脸别了过去,红先生微笑着说:“废话我不再多说,是时候离开此影像。有一事,你要知道,风烟知道的影像,只是画影死后的事,他并不知道異界那些,与你看到的那些。那些是凌沧笙为了保护风烟而设的谎言,你觉得妥与不妥,那都是一位父亲保护他儿子的方式。我不想你就此把这些破坏掉,但我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要让你知道这些。我只想说,出了这个影像,一切如常,我还是那个没有灵智的我,你也只知道风烟从西面回来后的事,如此便可。” 白君离坐直了身子,皱着眉说:“你相信我不会说?” 红先生微笑着说:“我只是相信你喜欢风烟这件事,如此足矣。” 白君离没有说话,只苦笑着看着眼前的红先生,感觉现在的红先生以是画影的身份在诉说着这些,让人看见了一位母亲的影子。红先生仰着头,看着穿不透的白霧说:“云云苍生,豈有不苦,苦之斯人,锻其心智,苦尽甘来,味更长。” 白君离轻叹了一声应道:“惜白剑入,红剑出,非肉身之苦而心受创。心已死,何来甘?苦到尽头皆是空。” 红先生欣然地看着白君离,浅浅地笑着说:“君离于风烟身旁,一切皆非空。只是,白君离,风烟他……算了,我再说下去怕是要消失殆尽。影像到此结束吧。” “等等!让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红先生淡淡地看着白君离,白君离闭了眼,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缓缓地睁开眼睛说:“红先生你,是何时不能伴在风烟身旁?” 红先生眼中透着悲凉,苦笑地说:“你们现世的五百年前。”红先生的红袖一挥,霧气便更加浓了起来,白君离闭上了眼,思考着“五百年前”这四个字。他猜得不错,自重遇凌风烟那一刻起,仿佛所有事情都围绕着“五百年前”四字,无论人,或事,偏偏所有事情自己却忘记得几乎一干二净。 他耳边慢慢地传来了渐渐清晰起来的声音,那些树叶的沙沙声,混杂着一把自己熟悉的声音:“回来了吗?”白君离慢慢地张开了眼睛,他记得进入影像时是接近黄昏的时间,但天不知何时已黑了下来,他原本站着的姿势却没有变过,脚边的圈子有烧焦的痕迹,身边还是站着那个他心系之人。他的脸容与影像中哭得撕心裂肺的人重叠着,让白君离不禁把他搂了过来,抚着他的头发。凌风烟被刚张开了眼便把自己搂过去的白君离弄得有点莫名奇妙地说:“你又见鬼了?” 白君离失笑地抚着凌风烟的头发说:“是啊,遇见爱哭鬼了,而且还捉不住,现在可是终于捉住了。” 凌风烟像是理解到白君离的意思般,脸上浮了一瞬的悲凉说:“红先生,给你看了?” “嗯,看见了,看得我心痛得要命。” 凌风烟失笑地说:“傻瓜。” 白君离把凌风烟捉得更紧,轻吻着他的头发说:“不要随便唤我作‘傻瓜’,这是咒文,是唤起我欲望的咒文。” 凌风烟把白君离推开,一脸怒容地说:“我怕是太惯你不成?” 白君离苦笑着说:“不敢,师傅不要生怒。” “不要唤我师傅!” 白君离想了想,把凌风烟重新搂进怀中,在他的耳边轻声地说:“那,哥哥?” “滚!” 白君离被凌风烟以灵力推开得几乎掉到地上,看着那一脸怒容进了屋子把门重重地关上的凌风烟,他默默地把目光投向了一副诡计得逞的红先生那,心中暗骂道:我被骗了吗!? ---- 为后面的刀而设的小甜文,看到后面不要打麻甩>0
第51章 最后一夜 脸皮薄如纸的剑尊大人把门重重地关上后,便摸着自己发得烫热的脸,心脏几乎要跳出来般,呼吸带着些许急促。 “叫什么哥哥,发什么疯!按年龄算,我都可以做他爹了!不不不,我可不是要他叫我干爹,不是,我在想什么!那个混帐!”他努力让自己的脑袋冷静下来,坐到了床上,扶着额,脸上挂着一丝甜,也挂着了一丝悲凉来。 “我这样是对吗?也不知道青夜给他看了多少,话说回来,青夜为何要带他到记忆里去?”他愣愣地惨笑了一下说:“五百年没叫青夜这名字,怪别扭的,好像在叫自己一样。” “会吗?”红先生不知何时进到屋里去,一脸淡然地坐在了凌风烟的身旁,把头放在了凌风烟的肩膀上说:“风烟变了,变得不需要青夜伴在左右。” 凌风烟苦笑了一下说:“怎么会,我不可能把你弃之不顾。” 红先生微笑着说:“风烟,其实我觉得我也蛮强的,只是可能比你弱那么一点而已,你信吗?” 凌风烟的表情像是有点落寞,轻轻地说:“信,你是我与母亲的分 身,能力不可置否,我当然信。” “风烟,你觉得白君离可以代替我守着你吗?” 凌风烟错愕地看着靠着自己肩上的红先生说:“你,是怎么了?” “嗯,我吃醋了,像白君离一样。他叫你哥哥,你就高兴得把我忘了,我吃醋了。” “我……我高兴?” “不是吗?你满脸通红,却在笑。” 凌风烟收回了向上微扬的嘴角,干咳了一声说:“哪有,不要乱说。” “我是画影,也是你自己,你骗不了我的,不要骗一个灵智不全的人,那样不好。” 凌风烟不自然地抓了抓头发说:“乘……白君离他,与你不同,他不能替代你,你便是你,他便是他,不一样的。” “你们真像,说的话几乎一样。” “什么?” “没事。” “你为何要让他看记忆影像?” “好玩。”红先生一脸天真的样子回答着,却让凌风烟哭笑不得,他心道:他为何要与一个灵智不全的人计较些什么,或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答案来?红先生离开了凌风烟的肩膀,躺在了床上,眼光看着顶上漆黑一片的屋樑说:“是明天吗?” 凌风烟缓缓地躺下了身子,躺在红先生的身侧,看着与红先生看着的同一片屋樑说:“嗯。” 红先生侧过身子,看着凌风烟的侧脸,他虽然与凌风烟的样子长得一模一样,但就这样看着凌风烟,总感觉眼前的这人有着不一样的脸,是那么的美,那么的想让人去保护。这或许是出自属于画影的思绪,也可能是不知不觉间红先生自己心中产生的一种思绪。他指间緾起了凌风烟的头发把玩着,心中却思考着明天将会发生的事情。他轻轻地挪动了身子,把自己向凌风烟的方向挪得更近,搂着了他的腰,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凌风烟有点错愕地僵住了身子,手也不知往哪放才好,想了想,还是把手放在了红先生的肩上,轻轻的搂着。 红先生忽然感觉自己既不是画影,也不是青夜,他此时此刻仅仅只是“红先生”而已。他想到了明天之后,便将与眼前这熟悉的身影分开,心中生了一丝不舍,便像孩童般搂着凌风烟的腰间,埋进了他的胸膛中。 他口中喃喃道:“不要让你徒弟看见,不然又拿剑斩我。” 凌风烟失笑着,没有说话,只轻轻地搂着红先生的肩膀,让他就这样靠着自己。凌风烟其实与红先生的感觉一样,想到了明天过后便要与红先生分开,心中便有着不舍。比起白君离,红先生于自己而言,是一种更特别的存在,是他与母亲唯一的联系。 他明天便要去把他的父母杀死,让母亲从这几百年间解放出来,让他的父亲以命来偿。既是凌沧笙送他们来到千年前,那他便借着这个机会把千年前办不成的事给办了。只是凌风烟不解为何凌沧笙要把他们送到千年前来,还要让他把自己杀死。凌风烟的手指不自觉地在红先生的肩膀处轻轻的敲打着,红先生便又微笑着说:“风烟在想什么吗?” “嗯,没什么。”凌风烟觉得,自己是千年后被凌沧笙送来的事情没有必要告诉红先生,也没必要告诉他之后他俩会分开的事情,便没有把自己思考的东西向红先生诉说。可思考时手指敲打的习惯还是出卖了他,这让红先生发现了他的小思绪。 红先生看着近在咫尺那让人垂涎的嘴唇,用手指轻轻地划过了那柔软之处说:“白君离他说,这里只有他可以亲,不让我亲。” 凌风烟捉着了红先生的手,脸上浮了薄红干咳了一声说:“不要听他瞎说。” 红先生双手支在凌风烟的耳侧,俯视着凌风烟说:“瞎说?所以我可以亲的意思?” 凌风烟愕然地看着红先生,仿佛眼前的红先生换了人般,有点陌生。他与红先生的距离极近,近得红先生只要向前一点,他们的双唇便会贴在一起。红先生看着愕然的凌风烟,一脸淡然地闭上了眼,却被凌风烟用手捂着了嘴唇微微地推开。 凌风烟脸色稍沉地说:“不要闹了,就告诉你离那厮远点,不要他干什么你就学什么。” 红先生微愣,却很快又回复了那冷冷的表情说:“为什么?” 凌风烟干咳了一声说:“这种事,咳,要和喜欢的人做。” “但我喜欢风烟。” “我也喜欢你,但这是不一样的。” “我不懂。” “遇到那人时,你便会懂。”凌风烟把红先生轻轻推开,扶着他的肩让他坐下。凌风烟站了起来,负着手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闭着的窗户,透过窗户看着依着月光打在上面的剪影。他稍皱的眉放松了下来,轻轻地呼了一气,像是此剪影在身边,便让他能安心般。 红先生从后搂着凌风烟的腰,埋在他的背上说:“风烟,不要像你爹一样,尽干些傻事,偶然也为自己想想。” 凌风烟的眼抺过了一丝悲凉,他轻握着红先生的手说:“太迟了,我已泥足深陷,明明是自己要离开,却又把自己往前推,我不知道,是对还是错。想说要离开前留点回忆,可,这对他来说太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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