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松曼往下看了看,里面很黑,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应该是通往地下室的。” 柳卿指着一旁的升降按钮:“要按吗?” “等会儿,还不确定005在不在升降机里,万一一半在里面一半在外面……” 柳卿想象了下拦腰截断的场面,嘶了声:“005,你现在在升降机里面吗?” “等、等会儿——”吕想的声音慌极了,大概过了十秒,他们明显听到了铁皮磕碰声,吕想叫道,“拉我上去,快,快!!” 柳卿按下升降按钮,随着铁链的咯吱声,蜷在升降机里的吕想渐渐被拉了上来。 他爬出升降机,哆哆嗦嗦地给自己倒了杯水:“我,我……下面有个小孩。” “……你也出幻觉了?” “幻,幻觉吗?”吕想咕噜咕噜喝完一整杯水,才勉强冷静下来,整个人都汗透了。 “你自己看看身上的灰尘,就知道下方那地方有多久没人去过了。” 吕想一怔,低头看看病号服,已经脏得不行了,全是厚得发油的灰。 柳卿一语道破:“你是不是有幽闭恐惧症?” 吕想显然不想坦白这个弱点,但已经被揭穿了,撒谎也没意义:“是有……” “你有幽闭恐惧症还往里面爬?” “我不知道……我本来是在搞卫生的,不知道怎么了,再回过神就发现自己在升降机里面……” “你看见鬼了吗?” “如果那个小孩不是幻觉的话……算是见鬼了吧。” …… 即便处于昏迷,眉头也紧紧皱着,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中,额头冒了许多虚汗。 聂松曼说:“好像发烧了。” 这个席问归有经验。 闻酌小时候经常发烧,席问归从一开始的懵圈无比到后面的习以为常,也就花了一年。 他拿了条毛巾,用冷水打湿后敷在闻酌的额头上。 可能是烧得很难受,闻酌碰到他的手后就抓着不放了。 席问归反握住闻酌骨节分明的四根手指,光是看看都赏心悦目。 “嗬——” 不知道过了多久,闻酌终于从梦魇中惊醒,猛得睁开眼睛。 和床边的席问归对视片刻,闻酌突然伸手,拉住席问归的衣领一扯,吻了上来。 闻酌主动的时候总是很强势,给人一种不容置喙的感觉。 嗯…… 席问归拉过闻酌修长的手指,按在耳边,化被动为主动:“病鱼要乖一点。” 嘴唇被鱼咬了下,有点疼。 席问归干脆堵了回去,让人没处咬,气息交织四唇交缠的感觉实在太好,席问归没忍住,亲得有些久。 肩膀被小鱼崽拍了几下他才松开:“我睡多久了?” “半小时。” 闻酌皱着眉起身:“那不是还有几分钟就吃中饭了。” “他们都在餐厅了。” 闻酌下床,头晕了一下。 一边下楼,席问归一边问:“之前那个房间你看到什么了?” 闻酌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反问:“我当时怎么了?” 席问归:“你站在窗台上,想跳下去。” 闻酌蹙了下眉,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席问归停下脚步,闻酌回首道:“真不记得了。” 进餐厅之前,席问归搂过闻酌亲了下,才放人进门。 其他人都在各自的餐位上坐好了,过了一分钟,欧文医生才端着餐盘姗姗来迟。他把一盘不明切片食物放在长桌左侧的空位上,才回到长桌右侧。 中餐比早餐丰盛一些,众人食欲都不高,欧文医生依然不紧不慢地用餐,然后等所有人都吃完,再离开位置。 柳卿这才指了指长桌左侧的盘子:“里面是什么?” 闻酌声音微低:“早上放的是胰脏,现在是肺。” “会不会是季账的内脏……” 闻酌否定了:“刚刚经过大厅的时候看了眼,他的尸体不像是被剖过内脏的样子。” “下午应该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了。”许之涟说,“我们分组探索一下?”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虽然罪者就在他们当中,也没人愿意自由活动。 除了吕想和一直阴沉着脸的刘雅民略有意见,他们对彼此的信任没有另外两组高。 聂松曼想了想,对柳卿和许之涟说:“不如我们先把餐桌洗碗解决,让他们先去烘焙房看看。” “可以。”柳卿没什么意见,还有意无意地对着刘雅民笑了声。 刘雅民捏起了刀叉。 去烘焙房的路上,闻酌听闻了吕想这边发生的事。他问:“你看到的是男孩女孩,多大年纪?” “女孩,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 “穿着?” “穿着吊带睡裙,金色卷发,怀里还抱着一个洋娃娃。” 吕想描述得很具体,不像是单纯幽闭恐惧症臆想出的幻觉,应该和这个副本的故事线有关。 闻酌来到升降梯面前,问吕想:“你朝哪个方向坐在里面的?” “面朝右——” “下去后朝哪个方向看的?” 吕想尽可能回忆了下,指着烘焙房右侧斜角。 闻酌顺着这个方向走去,垂眸打量着:“能估算出女孩到你的位置有几米吗?” “大概……六七米?” 话音刚落,闻酌也停下了,他正处于烘焙台与杂物桌中间的过道上。 他推开杂物桌,蹲身敲了敲周围的地板,然后摸到桌上的刀,顿了顿又起身递给吕想:“翘最中间那块。” 头晕,不适干活。 至于为什么不给某人——实在是某人太废了,这也不会那也不会,闻酌怕他把刀撬断了崩着自己。 吕想:“……哦。”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话,反正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已经把地板撬开了——然后惊愕地发现,下面是空的。
第103章 山间疗养院 说是空的, 但也只有一个砖头大小的空洞,趴在地上往里看,什么都瞧不清。想下去还需要其他东西把其他石砖砸开。 “被医生知道会不会……” “他在书房。”闻酌清了下嗓子, 但还是很哑, “我看过他办公室门口的时间表, 这个点他会待在办公室审批病历本。” 收好餐桌的聂松曼走来:“腾一个人去大厅守着吧?万一他听到声音下来了。” 吕想迫不及待:“我去!” 闻酌否决, 言简意赅:“你不行。” 吕想一懵:“为什么?” 闻酌不说话了, 席问归猜到小鱼崽是嗓子疼不想说,便接话道:“你需要下去复原一下之前看到的东西。” “……”吕想皱眉,“没有照明的东西啊,手机在储物柜……能偷拿出来吗?” 闻酌:“蜡烛。” 席问归翻译道:“搞卫生用的蜡烛有很多。” 除了蜡烛, 他们还得找个锤子或铁镐过来, 刘雅民声音比闻酌这个病人还哑:“地下室门口的玄关有锤子, 昨晚跑上来的时候看到了。” 席问归说:“地下室的门锁了。” 他的卫生区域就在那边。 闻酌张了下嘴, 又闭上了。 席问归像个自动翻译机:“我们去拿锤子, 你们备好蜡烛, 顺便把周围地板先撬开。” 地下室门锁是常规的转动门把手,不是很难撬,但可能是发烧头晕,闻酌用的时间有点久。 他保持着弯腰的姿势, 病号服上衣有些短,闻酌清瘦的腰线若隐若现, 裤子对他来说应该大了点,宽松地卡在胯上。 席问归靠在走廊墙上,一直盯着那对时不时冒出来的腰窝, 伸手一戳——小鱼崽没反应。 席问归顿时笃定了心中想法,大胆起来, 撩起闻酌的后衣角玩儿似的勾来勾去。 “咔哒”一声,锁开了。 闻酌转开门,面无表情道:“以你现在的行为,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可处5日以上10日一下拘留,并处500元以下罚款。” “这个惩罚太轻了,那我有很多个五百。”席问归眨了下眼,“而且这项法条不是只适用于妇女吗?” 闻酌推门的动作一顿:“其实之前就想问,在我的记忆里,你从没有对法律感兴趣过,你离开之前,我也没说过大学想进法医学——” “嗯?” “我之前检查李家村那个站点挖出的白骨时,你好像对人体骨骼很了解。” 很多闻酌没问的事情,并不代表他忘记了或者没有怀疑,只是懒得宣之于口。 “……”席问归开始装死。 哪怕没有正常的情商——他也能猜到如果说出事实,小鱼崽恐怕会跟他翻脸,到时候就不是轻易能哄好的了。 闻酌也不逼问:“你还有六天时间准备回答。” 也就是到这个副本结束的时间。 席问归啊了声,转移话题:“你没有失去触觉?” 闻酌已经进了地下室玄关了,这里摆着很多工具,甚至还有一个探照灯。闻酌挑挑拣拣,拿起一个趁手的锤子。 想了想又放下了,拿起一个更重的——干活的又不是他。 把探照灯和锤子都扔给席问归,闻酌才问:“我准备跳楼的时候,san值多少?” “43。” 按照规则,这个数值应该会失去一项感官。 之前席问归离开更衣室的时候,就已经把手机放回储物柜了,因为闻酌醒的时候,席问归并不清楚闻酌san值多少。 闻酌听得见,也看得见,那就只剩下触觉嗅觉和味觉了。 吃饭的时候,席问归特地观察了下闻酌的表情,没有特别的反应,应该没有失去味觉和嗅觉。 那就只剩下触觉了。 但从刚刚来看,闻酌的触觉也仍有留存——这san值恢复得也太快了。 闻酌脚尖一转,走下楼梯:“你先走,我去地下室看看。” “一个人可以吗?” “我是发烧,不是残疾。” 席问归只好离开,闻酌扶着墙走进昏暗的地下室,倒不是一点光没有,左侧墙上有个正方形的天窗,透进了一点自然光。 闻酌不是真的非要下来探查情况,只是想一个人待会儿。
173 首页 上一页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