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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西经·卜居

时间:2024-05-26 22:00:05  状态:完结  作者:不借东风

  忽见眼前闪过一个人影, 彩面僵硬如陶俑。穗安眉头微皱,惊恐地盯着这煞白的面孔, 呼吸急促。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忽见千百根丝线齐喷涌而出,又倏忽收回,不见一滴鲜血。

  最后一口气从穗安口中吐出,摇晃着脑袋死死盯着那彩面,目光忽得柔和下来,渐渐没了生气,倏忽耷拉下脑袋,蜷缩在地上。

  只听那天曦在卧房内自语道,“现如今正闹人命,多死一个人不妨事呢。”

  日头已经偏出了花厅,从墨山房中搬来的檀木茶几、圈椅愈发黒哑下去。紧闭的飞凤金漆门锁背着光,映上去一块光斑,明晃晃的。

  天曦从穗安身上翻出房契,又狡黠地微微一笑道,“果然在身上呢。”

  待到将穗安尸身盛至陶俑之中,天曦这便操纵着傀儡出了凤凰台,一路往房管司的方向去,关于李星禾的事情,天曦一刻都不想等。

  因负责凤凰台的这个案子的董元已经散值,房管司叫天曦明日再来。天曦与那负责接待的人好生商量了许久,仍旧无果。

  天曦无奈,与那接待的人员各自负阴抱阳,微笑着佯装告辞,私底下却又操纵傀儡术,叫穗安将接待室的桌子掀了,又瘫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叫嚣道,“我不管,今天必须给我办了呢!”

  那接待的人怔了半晌,稍稍露了胆怯道,“我,我帮您请示请示上级。”

  “不必麻烦了呢,明日再来即可。”天曦客套道,只也并不过去阻拦,由着那人出去了。

  那董元接到房管司的消息后先是发了一番牢骚,抱怨这穗安生事。董元妻子倒很看得开,开脱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只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好歹也先与我商量了才好。这穗安是什么人,向来贪得无厌,你收她一两钱财,必得还她十两,就这她都未必能够满足!”董元裹着外套,并不去看妻子脸,只又继续嘟囔道,“这天曦还年轻,自是不知道师婆的职权,若是哪一天有人提点了去,岂不找我们董家的麻烦。不过穗安倒是很会坐收渔利,谁知道这家伙私底下又昧了多少钱财去。”

  董元妻子并不搭话,只坐在茶桌旁举着杯子,嘴角微微上翘,很是贤惠的样子。

  等这董元换上鞋子,开了门把手再去看一眼自己的妻子,又道,“女人掌权,皆是妇人之仁,凤凰台连任了这许多年,长乐坊乌烟瘴气,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似女人。”

  “你莫言再说这些没用的,凤凰台里哪个能听见?到头来只白白惹自己生气。”董元妻子将茶盏置于桌面,冷笑道,董元听罢苦笑,阖门而去。

  听闻厚重的阖门声,董元的妻子先是沉默半晌,忽得将茶桌上的木盒推倒在地,哐当之响顿起,明晃晃的金片撒了一地。

  董乾在阁楼上看着父亲急色匆匆而去,窃以为自己的检举信奏效,忽得紧张起来。

  遥遥望见房管司的马车下了桥,正朝自己家方向过来,董乾便换到客厅中,俯视着楼下的一切。

  在马车停稳之前,他幻想过许多可能出现的情况,想这马车中可能会下来几个锦衣,手持拷链牵制住父亲,又或者是房管司的监理将父亲押进马车里,再者只是房管司的人在马车中,车只停稳,父亲会自己上车。

  董乾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这一切。忽见那马车停了下来,门帘打开的那一刻董乾屏住呼吸,眼睛瞪得浑圆。

  待到那人露出侧脸来,董乾忽得微皱眉头,嘟囔一句,“怎会是他?”脸上尽是失望的神色。

  董乾自是认得那人,父亲为数不多的好友——王叔。父亲轮休时,常邀他来家里喝茶,两人聊至夜深时,便又常常邀他歇在自己家里。想这次他来接父亲,自己那封信必定没有引起什么轩然大波,想及此处,心有不甘。

  王叔忽朝父亲伸手过去,似是挥拳,又似是推开,只屋檐遮住视线看不清楚,董乾张望一阵,这便转去阁楼,待到攀楼梯去了房顶时,那房管司的马车已扬尘而去。

  董元并没有与穗安多交涉什么宅子上的事情,关于当初为何一定要分清楚宅子的归属,现在为何又一定要将归属权让出去,董元一点都不关心,甚至问都没问,穗安叫如何更名,如何变更,他便如何操作,全程皆在强调自己并不知晓她与自己妻子的交易,一切都是按官家制定的程序来的。

  天曦在一旁瞧着董元面不改色地说谎,只觉得十分可笑。若不是傀儡术做了假簿子,那白纸黑字穗禾的名字是凭谁都抹不去的。

  只现在这些都不要紧,她并不去回董元的话,操纵着穗安坚定道,“毕竟血浓于水,都是至亲呢。当初也是我记错了,生出这许多事来,此次变更后,便不会再变卦了呢。”

  “家族里的事情,宣扬出来总归是要叫人看笑话的。”董元盖上官印后,将这纸崭新的房契,递过去穗安面前。

  那天曦扬着笑正双手接住时,董元忽又收回到自己跟前道,“我可要把话说清楚了,若你接了这房契,整个凤凰台可与你穗安无关了,到时候赵斯年要赶你们走,我们官家可是无法插手左右的。”

  “知道呢,正是这样。”天曦再伸出手去笑道。

  “凤凰台与官家向来各司其职,若是走动惯了,总归是会惹人生疑的。”董元仍旧不放心,再旁敲侧击地嘱托穗安莫要在生事才好。

  只这次穗安不再回话,耷拉着脑袋,与天曦拉着手疾行而去。

  上了天枢桥,过槐林至青石牌坊处时,天曦环顾左右,见四周不见行人踪影,只树忙着落叶,草忙着结籽,一味地苍茫下去。

  正是,听风翦叶迎秋,看花飞红辞夏。再看,枋额聚、月梁开遍,北风占住秦筝怨。已是牌坊挂夕阳,黄昏易晚。

  一挥手,那傀儡做得穗安倏忽不见了踪迹,手中的房契不小心飞出,缱绻在风中,正往南飞去。好在牌坊粗大的梁柱挡住,这才没被吹飞。

  天曦小步紧跑过来,小心取下揣进怀里,再仰头看时,正见“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两排大字在夕阳的余晖中分外明显。

  一路急奔,至成衣局时,门上已经上了锁。

  天曦弯腰扶膝盖,喘着粗气,虽是着了凉意,额前、鬓角仍渗出些许汗水来。鬓前的绒花被晚霞映照成了淡淡的红色,成了它本来的颜色。

  伴随着天曦急促的呼吸,这绒花微微抖着,似是活了一般。

  天曦坐过去月台上歇息,仰头看着眼前的槐树,似是看着那李星禾正倒挂在这树杈上逗弄乘黄。

  泛红的脸颊如这夕阳一般,沉默中渗透着些许妖艳。

  长乐坊的风水养人,这天曦出落的愈发的漂亮,又瘦了些许,腮颊渐有轮廓,鼻腻鹅脂见半显风骚。

  天曦行至李星禾家门前时,心头忽得发起紧来,思忖了半日,直到夜幕低垂,这才鼓起勇气上踏跺敲门。

  李星禾似是等在门口似的,刚敲了两下,便见那大门吱呀开了,李星禾穿黑色帖里服跃出门来。

  天曦微微一笑,下去踏跺,低头抬眼,小心瞧着他腰带上的饕餮纹饰。

  “你说的话可还作数呢?”天曦笑道,言语小心试探。

  “自然。”李星禾道。听罢,天曦便大喜着拿出房契举到李星禾面前,朱唇微启,皓齿半隐,甚是得意道,“你看呢,房契就在这里。”

  李星禾先是一愣,继而忽转了面目,挑眉坏笑着道,“小爷我明日就去凤凰台说亲。”

  “你若是娶我,以后可要随我住在凤凰台呢。”天曦追问道,忽觉自己失了礼数,便慌忙低下头,言语含羞,再道,“我是说,天民国的规矩呢。”只再不敢去看李星禾灼热的目光。

  李星禾下了踏跺行至天曦面前,这天曦便愈发的紧张,低头遮羞,娇喘微微。李星禾越靠近她,她越是紧张,这紧张中忽又多出一分畏惧来,动情越深,越是容易胆怯。至于胆怯何事,天曦自己并不知晓。


第50章 傀儡穗安

  明知李星禾并不爱她, 却仍旧担心被李星禾看透而厌弃。

  她也是完全把自己对李星禾的感情嫁接到李星禾身上,才产生李星禾会因为与自己的进一步接触,而生出情感波澜的担忧。但是, 悉不知,她一开始便没打动李星禾的心, 无论再怎么接触下去, 李星禾皆不会因她变好或是变坏,对她有任何情感上的变化。

  她不在李星禾眼中,仅此而已。再多的顾忌, 无外皆是自作多情了。

  “我知道。”李星禾停到天曦跟前,只说此一句话, 便与她擦肩而过, 再没看她一眼。

  天曦低着头窃喜了半天, 再转身看他时, 那李星禾已经走出去好远了。

  “你去哪呢?”天曦急追上去问道。

  李星禾仿若没听见一般, 并不回话,一门心思的往前去了,行至天枢桥时忽纵身跃进丹河里去了。天曦惊忽一声, 急伏到桥墩上慌张问道, “你做什呢!”

  这声音皆是随风而去,注定得不到任何回应。影空濛似烟笼水, 余音徘徊,无言续约, 早是夕阳西下。

  再见,水迢迢江吞暮色, 金灿灿黄水接天。

  情切切似浪翻涌,心念念浩浩芦苇。天曦在桥墩间紧张奔跑寻着, 直至那李星禾游远些,再不见踪影。

  且说这天曦从李星禾家回至凤凰台时已是华灯初上。

  因近日连连闹出命案,所以各家门皆是大门紧锁,石板街上瞧不见一个人影。各家墙院上都点着麻油灯,星星点点,摇曳若银河流星。打从墙下过,噼啪爆灯花,才见青烟隐隐中婉转升腾,又闻灯火曈曈处百家生香,正是一副大节日的样子。

  天曦心底生喜,仍旧想着李星禾刚才说与自己的那些话,不禁喜上眉梢,亦有得意忘形之色。

  转进巷子,遥遥望见站在门口张望的琳琅,这才记起穗安的事情来,新手拈出傀儡,操纵其在前行走,自己紧随其后。

  琳琅负阴抱阳,迎着穗安上了踏跺,又回头看一眼天曦方笑道,“今儿是去哪了,怎这么晚回。您先回屋歇着,晚饭我这就去传来。”

  “都传至天曦屋里吧,我去那吃。”穗安开口道,推开琳琅的手,径直往天曦房中去了。琳琅一愣,不明所以,半晌方才叹口气,自己朝后厨方向去了。

  待传完晚饭,穗安叫琳琅带着各小厮早早的锁了门,又说自己今日困倦劳累,再三叮嘱莫叫人来打扰。琳琅一一应下,负阴抱阳,便出去张罗了。

  月至中天时,各看门小厮倚在门上打盹。

  天曦仍未入睡,只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很圆。

  夜沉下来,人心也便静了。白日里的冲动、愤怒、激动、大喜……所有暴躁的情绪刹那间偃旗息鼓,慌张的情绪借着北风明火执仗。

  这个年纪的她对于死亡并未有多深的感触,所以冲动与愤怒袭来时,她觉得杀死一个人无所谓,在动手杀人的那一刹,她甚至都未曾想到,人死了就不能再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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