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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西经·卜居

时间:2024-05-26 22:00:05  状态:完结  作者:不借东风

  原来这小子迟迟不见房管司有动静,以为是自己检举的证据不足,便暗自调查了许多时候,今晚偷偷潜进凤凰台,不料凤凰台各自的房间已经易主,误进赵斯年房中,一时不得脱身,正巧遇上了孤身闯来的琳琅。

  这董乾眉头一拧,问道,“你发现凤凰台的事有诈?”

  “穗安?你是来找穗安姥姥?”琳琅虽不知董乾意欲何为,总也觉得这冒失小子能帮上自己的忙。果不其然,董乾听这话似是见了亲人似的,将自己刚刚捡到的蜜蜡挂链拿出来给琳琅看。

  琳琅见状,一把夺了过来,细看一番,再给董乾一个坚定的眼神道,“这是穗安姥姥的。”

  “果然。”董乾再拧着眉头说道,“这蜜蜡珠子,与墨山的一模一样。她怎会有如此贵重的东西?蜜蜡是墨山做师婆时的法器,在这天民国难寻至极,若不是从官家那寻来,根本无法获得……”

  再转身时,这琳琅早已消失在回廊尽头。因是擅闯,董乾便也不好再追,只得悻悻回去,想着明日再来。

  因是荒草,易燃也是易灭,待这场地上的草皆燃烧殆尽,火势便控制下来。又是刮着西风,所以沉香苑并未有什么损失。

  墨山守在院中张望许久,便见天曦房里的钟灵过前院来回话,讲火已经灭了,听这话,一众方放下了心来。半夏才问,“可有伤着什么人?”

  钟灵摇头道,“师婆有本事,都架起冰墙来防着,只烧了一片草场,火也灭得快。”言语间尽是得意炫耀。

  “有引燃什么房子?”

  钟灵听罢再摇摇头回道,“不曾,只沉香苑的西墙烧黑了一块。”

  “叫人连夜粉刷了才好,毕竟大婚在即,一应都照新的来做。”墨山道,才问去,“师婆可有伤着?”

  “师婆一切安好。”钟灵负阴抱阳回道。

  “近来院里灯油香火颇多,你们也费心照看,比以往更要仔细些。莫再叫这骇人的事情发生。”墨山再看一眼赵斯年那边,便叫着半夏回房去了。

  “也罢,算是烧走些霉运,只没伤着人就好。”墨山自语道,被猛然蹿上房梁的影子夺去了注意,一时恍惚,驻足只凝望顷刻,这便又说与半夏道,“你去了沉香苑慰问慰问再睡罢。”

  半夏应着,帮墨山阖上便去了。


第53章 天曦的婚礼

  刚上回廊半夏便止住脚步, 朝赵斯年住所那凝望许久,想着大司命如今为猫身,自是没一点灵力妖术, 只不见其面,便无事。于是凝神半晌, 方新手抛出一朵熠熠流光的凌霄花, 在墨山房屋上方罩了薄薄一层结界,想着防备大司命足够。

  不曾聊想,这只馋嘴的猫半夜出来偷食, 恰被困在墨山房梁上了。

  大婚前一日,天曦便由喜娘带着, 并十一个未婚的富家女一齐住进兰花台, 临行前, 天曦忌惮着穗安那边, 遂命了八个大汉守门, 只许送饮食茶水,其余一概不许进门打扰。又叫自己心腹小厮钟灵并这八人留下看守,才放心去了。

  这兰花台在凤凰台东厢对面, 是历任师婆待嫁的地方, 只一间主卧并带两个暖阁,统共五十余平, 门窗皆由上等的降香黄檀所制,一应陈设皆是真金白银, 玉床金枕。

  最名贵要数那主卧床榻上刻有乾隆皇帝御笔的三彩银锭枕,灯光映衬之下, 色泽斑斓,如东海映日之霞;变幻万千, 若天涯极美之光,遥遥望去,便觉美不胜收。

  及至大婚那日从凌晨三点开始,各家女子、妇人身穿重大节庆的礼服,手提红纸糊得花灯至凤凰台去,将花灯交于主事的喜娘登记,再命未婚的小厮亲手挂去院子里。事毕这一应妇人便去后厨、前厅帮忙置办。

  花钿虽然内心极不情愿,但碍于镇上的规矩礼制,最终还是去了凤凰台参加天曦的婚礼。

  董元的妻子自是不肯插手粗活,亲率领几个青衣小厮在东厢后的兰苑里插花点香,指点着将婚房、礼堂打点到位。

  有粉面红衣的妇人洗了菜正擦手,凑过去那砧板处,小声嘀咕道,“看样子,沉香苑那位病得不轻。”再回头好生提防着萝依道,“师婆这婚礼是墨山一手操办,这三天我断断续续来凤凰台不下十回,一次都没瞧见过穗安的身影。”见那正切菜的黄衣妇人不答话,这妇人便回头瞅一眼忙碌的萝依,小声再问道,“真是奇了,你可有见过她?”

  “只见过一面,气色不太好。”黄衣妇人抬头看她一眼,笑着回应道。这银钿玉簪,黄衣罗裙的妇人正是碧春,经此一事,不但没有消沉堕落,倒更长几分风韵。

  “说是生病呢,不过谁知道呢。如此看来这墨山也是有手段的人。”那妇人笑道。

  “你可莫要胡说八道。”碧春突然停了手里的菜刀立在砧板上。那红衣妇人觉得没趣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府外的人只负责婚宴上的凉菜,什么傣味泡椒春笋、魔芋拌彩疏、腐皮什菜卷、西柠素鸭各样式的统共一百种,而萝依一众更是忙碌不堪,面食又从馒头、米饭到芋艿做得土芝单,再到各类鲜花做出的菊花糕、菊花金饭,凡此十余种;甜点也是从简单的芝麻饼到八珍、条头糕饼应有尽有;热菜更是有草堂八素、素锦祥云托、素鸡、素鸭、烧鹅数不胜数。所以也便没工夫理会这些闲言碎语。

  彩衣穿行,美食流转,琼浆玉露,彩灯通明。行走于这凤凰台中,除红彤彤喜庆一片,再不见天日。

  正是蛾儿雪柳黄金缕,又有天灯香烛仙子阁,火树银花不夜天,艳花香草不凛冬。

  前院中央架起一米高的台子,皆用金、红亮色装饰,三面编钟围绕,两端置鼓,刻有龙凤呈祥的玉罄,映着红光熠熠生辉。乐队在卯时便开始奏乐,钟磬交鸣,余音绕梁,时而潺潺若山涧流水,时而噌吰若高山飞瀑,时而叮咚似蚕丝击玉,时而铿锵若高山飞石,倏忽窾坎镗鞳,高山流水,再不辨宫商。

  赵斯年再睡不下去,虽知今日不必去成衣局,仍旧避开热闹,绕道从后门去了。

  墨山早已顾不上赵斯年这边,在人群间忙得不亦乐乎,举手投足间早就不见了病态。迎来送往皆是眉眼带笑,仿佛是自己亲嫁女儿一样。

  众人见墨山这般春风得意,也都换了嘴脸,言语中尽是奉承贺喜的话。

  吉时到时,先由那十一个未婚富家女着新娘妆,只不带任何发饰各乘坐四人抬的风头花轿出凤凰台正门,往东方喜神的方向行百余步方又绕回来,头朝李星禾家的方向候着。

  再由红一小厮们抬着披挂红色彩绸的器物,薰着檀香的礼服衣物,出正门候在轿子后面。

  乐队忽作变徵之声,宫商角徵,每个音符各自恭敬,众人负阴抱阳,恭请师婆出阁,只见那天曦凤冠霞披,巧施红妆,手持珊瑚如意,安步徐行。

  花钿在人群中行参拜礼,抬眼望着眼下正风光的天曦,忽得难过起来,想着这一切本该是花清洛的,这盛大的婚礼、这凤冠霞帔、这众人参拜甚至是这一举一动,都应是花清洛的。可现下除了心有不甘之外,只剩观礼参拜,再无其他。

  待到半夏率两个小厮以净茶、四色糕点供奉“轿神”后,便有人在轿子前面放了两铳炮仗,礼乐声再起,天曦进了轿门,由二十个小厮持大红灯笼开路,十六人抬龙头花轿,沿途吹吹打打,跟在行进在仪仗队的最后,朝着李星禾家去了。

  沉香苑中门可罗雀,冷冷清清的。自打入秋以来,院子中央的花坛便荒芜下去,比这长乐坊的任何一处都枯萎凋败。

  墨山来见过一次,觉得这花坛晦气,索性叫人全部铲平,只留灰漆漆的土石裸露着,因是入了秋,一时没有应季的花草树种,所以暂且荒废着。

  看门的八个大汉各自散落坐着,或倚着柱子愁眉苦脸,或坐在踏跺上垂头丧气,因都记挂着观礼,所以尽是极其不情愿。

  有两个大汉私下议论着,叫一并去前院观礼。钟灵听了自是不肯,以师婆的名义,好生相劝一番。便听一大汉抱怨道,“大家都只管着观礼,谁还会来这便看望病人,没得沾了晦气。”

  钟灵听了这话便也不再言语,听着院墙外分外热闹,一时动了贪玩的心思。

  待到礼炮声起,便知李星禾那边已经礼成,迎亲队伍开始返程。看门的那八个大汉愈发的不耐烦,眼瞧着院子里没人便又窃窃私语着硬要去观礼。

  那钟灵自然是年纪小些,不经事,所以这几个大汉三言两语地撩拨几下,便与他们一众溜进前院里观礼去了。

  一时间晴光初上,枯枝挂露凝霜,红绸彩灯,庭院寂寥生花。遍地的唢呐喇叭,一屋子钟磬锣鼓,都在这隔墙外喧闹。

  屋檐上垂下一只着牡丹绣花鞋的脚来,茭白的牡丹绣样在深色蓝交领襦裙下摆见若隐若现,手腕上系着的红若鲜血的丹砂仙索沾了露水,愈发红艳。

  花清洛侧坐在沉香苑的墙头,头上是涌出朝阳的万卷青云,身下是洋着喜气的万盏花灯,她目不转睛地傲视着穗安的卧房,似是一只伺机行事的猎豹。

  且说那赵斯年只身一人坐在成衣局的东厢中,红色的帐幔全都闭着透不进任何光来,只一味的,全是喜庆、鲜艳的红色。

  灯光如豆,熠熠微弱。只此一刻,忽地觉得这赵斯年渺小起来。

  白色竹节棉交领的上衣袖口,藏着银丝绣得牡丹,领口处银线绣得飞龙,正是出自花清洛之手。灰蓝色的下裳褶皱间,碧色的玉佩映着灯光若隐若现。

  盛大的红色东厢中盛着如此一抹微不足道的灰蓝色。乘黄似是读懂赵斯年的心思,依偎着它,一声不吭。乘黄硕大的躯体,丰厚的毛发,愈发地显得赵斯年渺小起来。

  再想第三声礼炮时,赵斯年忽停驻手里的剪刀,皱眉抬头,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呆呆傻傻的,木偶雕塑一般。

  虽是房门紧闭,黑檀窗格全遮着视线,可是赵斯年竟觉得,这喜庆乐事全然是发生在自己眼前似的,声音清晰明了,人群议论、欢呼,吵吵嚷嚷,避之不及,挥之不去。

  胸闷再一次袭来,只这次比以往更加强烈些。心脏像是要急着从胸腔中挤出来一样,头痛欲裂,顷刻间似是血液流经喉咙,一路淌进胃里似的,夹着淡淡的恶心。

  这是赵斯年第一次产生想哭的冲动,这感觉似曾相识,却又陌生得可怕,陌生到他只皱眉吸鼻,嘴角抽搐,其余一概不会。

  乘黄察觉出了不对,抬眼望着喘着粗气的赵斯年,哼唧一声,眼神中满是心疼。

  赵斯年埋进乘黄的身体里,抽搐得异常痛苦,明明是痛彻心扉的难过,却仍旧流不出一滴眼泪来。

  胸口愈发烦闷难受,恶心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赵斯年终于忍受不住,冲出去东厢,俯身在月台上一阵干呕。乘黄自是帮不上任何忙,只在其身后急得打转,间或长啸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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