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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西经·卜居

时间:2024-05-26 22:00:05  状态:完结  作者:不借东风

  花钿换下鞋子,由花清洛引着去了三楼客房,“你先休息一会,晚饭时我来喊你。你也可以在院子里逛逛。”花清洛说罢,正欲帮花钿阖上房门,这便见那花钿急问去,“你去哪里?”

  “我约了朋友。”话是被隔在门外的,花钿只呆呆地望着那白漆木门发呆。

  “我约了朋友。”诸如此类的话,花钿在天民国时从未听说过,距离感正被自己与花清洛的格格不入洗涤地透彻明了。她不清楚,于花清洛而言,自己又算是什么身份,她会如何向自己的朋友解释自己的到来,是有朋友来还是有客人来?又或者其他什么别的陌生称呼。其实花钿也明白,当花清洛向旁人开口提自己时,自己便已成了花清洛的故人了,而故人是最不应该相见的。

  拉开了印着牡丹花的色织布窗帘,后院又是一个偌大的园子,有佣人在给挂着红果的树浇水,花钿认不清楚,她只记得自己听花清洛讲过,自家院里种了好些红豆杉,如此眼前的便是红豆杉了。

  花钿想下去走走,自顾周身的绫罗绸缎,皆与这边人有异,又想着花清洛方才的做派,便也没了胆量,只坐在榻上呆呆地愣神。

  日光澄明,游离窗台上的飞尘,若自在落雪。有只蚊虫卡在窗间缝隙中,振翅挣扎,花钿起身打开窗子,只见流萤小虫逆风去,再闻新柿陈桂迎面来。

  凤凰台中穗安正亲自选了桂花交予琳琅,正多嘱咐上两句做桂花糕时少放些糖,便见天曦拾级而上,到正堂来。

  琳琅负阴抱阳,招呼两个粉衣小厮与自己一齐抱着竹蔑出去了。

  “做什么又这么晚?”穗安去洗了手,言语抱怨道。并不见天曦回应,这便坐过去她对面,正见这天曦眼角含情,腮颊泛粉浮羞。这才又道,“你以后少往成衣局跑。”

  “你与李星禾哥哥家议的亲事如何呢?”天曦问道。

  穗安忽愣住,思忖片刻佯装着笑意道,“老太太中意你,就等李星禾那小子的话。”

  “既如此,何时准备婚礼呢?”天曦又问。

  “待这凤凰台的琐事都处理完成,我们寻个好价变卖了,回永宁坊替你们操办婚礼,岂不热闹。”穗安拉起天曦的手,慈笑着。

  “我要留在凤凰台呢。”天曦低头含糊道,自不敢去看那穗安的眼睛。穗安听这话,先是一愣,继而放开她的手站过去了花厅中央,踱步些许才小声嗔怪道,“说什么疯话!”

  天曦侧脸,余光瞧着穗安,眼神忽生出坚定的邪魅之气来,虽仍有些游离闪躲,但仍旧逞强地再说道,“我要了这凤凰台呢。”

  穗安被天曦这举止惊得迟迟答不上话来,支吾半天方才道,“想都别想!”

  天曦见穗安怒气横生,自己也拍案而起,只怒视穗安一眼,再不言语其他,径直回自己卧房去了。

  檀香升腾,从香炉中翻涌,破碎在空气中,被穗安猛吸一口,险些呛到。正瞧着眼前茶几上的青花瓷盏,穗安忽抬手愤慨掷地,这便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花钿并没有等到中午,匆匆用过早餐便要告别。

  因花清洛的父亲在忙脱不开身,因与码头相距不是太远,两人便溜达着过去了。

  花钿着得仍旧是那青衣罗裙,簪着崖柏簪子,因着装奇特,所以在大街小巷里格外惹眼,不过这引人注目大半是花钿自己加注上的,众人只顾忙自己的事情,只有穷奇无聊者方去盯着她看一眼。虽然就只有一眼两眼,可这花钿便私下以为,众人皆在看自己,所以一路上皆低着头不言语。

  而这花清洛更是换了这方地界传统服饰的,混杂在人群中,与周遭很是和谐。她身上那种奇特的香味更是叫花钿既喜欢又难过。喜欢的是周遭的空气尽是香甜,难受是这不同于檀香的怡人气息叫她也为之着迷。

  在花清洛的指引下,花钿随着穿过大街,又上小巷,拐了几个街口后才至码头。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些时候,自家的船仍然拴在木桩上,只那黑衣小厮不见踪迹。

  “我等等他,他这就来。”花钿笑道,挥手与花清洛告别。

  “我陪你等他。”花清洛道,便去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垂脚坐下。见花钿痴傻地呆立在原地,花清洛招手,示意她坐过自己身边来。

  江面上虽是风平浪静,脚下仍有惊涛拍岸。只有气无力的,发出沉闷的拍打声。花钿坐过去,与她一样将脚垂下,静静地遥望着江水滔滔。

  秋风有些凉意,渔夫与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借风游走,两人齐垂脚看天,就像是当初在天枢桥上一样。恍惚间,花钿觉得两人此刻正是在天民国,就在那新修缮的天枢桥上。


第46章 天曦穗安反目

  “你有些变得不一样了。”花钿望着正前方缓慢移动的云, 深吐一口气,讲得轻描淡写,似是说给这江水涛声听的, 并不急着得到回复。

  “也对,长乐坊都变了, 更何况你。”花钿又道, 仍旧挺直了腰板端坐着,那花清洛却躺倒下去,闭着眼睛, 似是睡着一般。头发鼓动一番,遮住了右边的半只眼睛。

  日升云走, 浪涌船开, 只两人这便似是定住般, 任凭嘈杂声弥漫一阵。

  “李星禾也是来接你回去?”花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只眼睛不敢看去花清洛那边, 扭头看着码头对面的货船与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来告诉我,天曦要与他议亲。”花清洛讲得云淡风轻,语气中甚至带了些不屑的口吻。

  花钿听这话心头一紧, 想着这也正是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 遂急拉起花清洛,慌张地问道, “他没叫你回去?”

  “是我执意留下来的。”花清洛轻哼一声,继续笑道, “他告诉我,我叫他留下来, 他便会为了我离开天民国。”

  “那你赢得胜算很大,为什么不肯回去, 认输可不是你的性格。”

  花清洛并不急着作答,沉默半晌方开口道,“这天民国,在墨山为师婆时,坊间皆是墨山一样的人,很有礼仪之邦的样子。可现如今,改弦更张,皆是天曦一般的人。比起鲁莽粗俗的人群,无知和愚昧在人之间更容易被感染,且一旦传播开来,众人皆信奉无知愚昧便是真理。”说罢,花清洛收回脚站了起来,拍拍裙子上的尘土往拴船的方向去了,花钿也跟着起身,小步追过去。

  花清洛没有再往下讲,花钿也不必再问。她知道无论再说什么,花清洛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去了。

  两人皆不告别,各自往两个方向走着,只又各自频频回头,终于花清洛在即将拐入街道时立住,笑着与花钿讲道,“你这身衣服真好看。”说罢便转弯疾行而去,再不见其踪影。

  且说那前天夜里,李星禾漏夜前来,在秋风萧瑟的夜里跑湿了衣襟。他站在花清洛家门前,语气坚定地告诉花清洛,“我可以为你而死。”

  路灯昏暗寂静,家门口的桂花落了一地,被微弱的光映衬着,似是这昏昏沉沉地月亮抖下的光芒,又似是这黑夜遗漏在尘土中的星星。

  花清洛穿着自己最爱的深蓝色交领襦裙,裙摆上的白色牡丹一刹那在深秋时节盛放,又一刹那的在北风中凋谢,黑云遮月时,死寂一片。

  “死是最容易的事。”花清洛望着李星禾,借着黑夜隐藏自己夹着怨恨、痛心、暴躁又失望的情绪。

  李星禾呆立片刻,忽然从花清洛眼神中读懂了她的决绝,瞬间红了眼眶,慌张道,“我来,就是为了留下来。”

  “她看上的,我不要了。”说罢,花清洛便转身欲去,丝毫不带一丁点的留恋。李星禾想拦住她,却被冰冷的大门阻隔在外。

  李星禾盯着冰冷的大门愣神了半天,忽是失心疯似的大笑而去。花清洛在楼上望着李星禾疯疯癫癫的背影,眼神发狠。

  “命都不是自己的,哪有资格留你或是跟你走。”她思忖着,眸子将这黑夜中蛰伏的深沉心机吸收殆尽,在她的心中,对凤凰台的忠诚是注入进灵魂中去的,是流淌在身体里为之疯狂的血液。

  “赵斯年做不成师婆,天民国的人都得死。”没有人这样告诉过她,但这话却成了花清洛的信仰,仿佛自己出生便是为了捍卫这句话的尊严。

  她有时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是喜欢李星禾,还是喜欢李星禾对赵斯年的忠诚。

  花钿呆呆望着花清洛消失的巷口发了好大一会愣,直到那黑衣小厮回来码头,花钿仍旧呆傻。她何时上的船,何时进的长乐坊,这些花钿皆没有了印象。

  一路失魂落魄,不自觉地行至了成衣局的门口,有还奉的刚刚离去,花钿机械地负阴抱阳,回过礼,站在踏跺下怔怔的看着这肃穆的成衣局子。

  窗明几净,月台上仍不染一丝灰尘,削去芦花的芦苇屋顶,仍旧灰得庄重、肃穆,四角的凤凰在檀香味道里翱翔,垂带上的牛头马面精致得一如往昔。

  原来,成衣局也已习惯了没有花清洛。原来,无论是谁,无论多重要,离开或是留下,对一个地方对一群人而言并不是很有所谓,一切皆是习惯就好。

  且说天曦连着两日不曾到穗安房中用膳,穗安私下想着这天曦毕竟是年轻晚辈,难免会意气用事,这便差粉衣小厮去师婆房里请了来用中饭。

  饭桌上,穗安见天曦仍不言语,这便假笑一声,暂缓了尴尬的气氛道,“几时不见你这样生气,你且说一说你要这凤凰台做什么?要是说得在理,我依你就是。”

  天曦听这话觉得事有转机,遂有了大半的喜笑颜开,停了筷子方道,“自从我做了师婆呢,凤凰台里的大小事情皆是听从外祖母您的。你让我开坛呢,我便开坛,您让我接了应酬呢,我便也不怕祖制规矩,都依了您呢。眼下这短短几个月,银钱流水似的进了我们凤凰台的院子呢,而且永宁坊那边也借着这笔钱财暂缓危机呢。”穗安点头,算是会了天曦的意,这便左顾,对着那几个待侍的粉衣小厮讲道,“你们先都下去,这便不用你们伺候了。”

  待众小厮出了花厅,阖上房门,这便听穗安讲道,“你的意思是留着凤凰台,继续生财?”

  天曦点点头,道,“一来呢,这边足以做永宁坊的退路,分担危险呢。二来,”她思忖一阵,方继续讲道,“二来,李星禾怎么也不肯离开这里呢。”

  天曦自以为理由充分,言语间难免轻佻些,尽说些禁不住细细揣摩的话。

  果然这穗安听后轻蔑一笑,道,“你这话,假的很!”说罢,穗安并不去正眼瞧天曦,仍旧慢条斯理地吃饭夹菜,暂且将天曦撂在尴尬中待了些许时候。

  天曦眼神小心,虽强装淡定,迟迟不肯着菜的筷子却将她的心虚暴露无遗。几次偷偷瞥一眼穗安,再伸过去筷子夹一两根自己并不属意的菜,这些,穗安皆看在眼里。

  末了,便见穗安停下筷子,饮一口水才道,“我们运气好,都是些小打小闹,没遇着什么厉害货色。冥马这类中等级别的精怪亡魂你且应付不了,更别提林子中那些上古妖兽了。别说挣些金银钱财,就连保命,你都不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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