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草木灰。 乔小姐:“……” “眼睛要瞎了。”乔小姐擦掉眼里的生理性泪水,爆出了今晚的第二句粗语,她脱掉高跟皮鞋,紧跟着那个人影跳下楼,追了上去。 . 土地庙里,陈仰举着手机照了照四周,这里没有菩萨的石像。 他的余光发现了什么,快速走到一个角落,伸脚踢了踢随意堆积的杂草。 “那什么?”向东伸头。 “石像的碎块。”陈仰的视线瞥了瞥旁边,杂草上面有睡过的痕迹。 周寡妇的其中一个叮嘱是,东边枫树林的土地庙有个女疯子,她会咬年轻的男性,这是她的地盘。 现在她不在。 “从乱石谷回来还会经过这儿,到时候我们再探查探查。”陈仰走到朝简身边,“走吧,去乱石谷,得快点了。” 朝简让陈仰带上石像的碎块。 陈仰二话不说就捡起来,塞进了背包里。 向东见怪不怪。 尽管他理解不了陈白菜对那小子的信任,过了,太过了。 夫妻之间的信任都很难堆到那个份上。 最离谱的是,陈白菜竟然不觉得他对朝简的信任程度有问题,他的适应能力什么时候那么强过。 向东并不清楚,陈仰最初是稀奇的,也很疑惑,甚至会去防备,但慢慢的,他还是不知不觉继续信任。 在意识到那一点之后,陈仰经过一番挣扎就选择了接受,他不是不想去探究,可他世界里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并且还在不断增加。 陈仰的精力有限,有些只能暂时放在一边。 凌晨三点半左右,陈仰三人找到了镇外东南边的乱石谷,他们找了个藏身地,只能容纳两人。 向东翻着白眼去别的地方。 陈仰躲在怪石后面,小心打探乱石堆里的情况。 四个灯笼摆在四个角,中间站着两个人,衣着打扮表明了他们的身份,一主一仆。 主是中年男性,扑是老年男性。 中年人手里拿着一把伞,颜色鲜红,它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尤其醒目。 老仆则是攥着一个手电筒,焦急又认真的找着什么。 陈仰凑到朝简耳边:“那主仆是朱家的,还是云家的?” “朱家。”朝简背对着乱石堆,两只手抚着湿热的额头,气息略躁,“灯笼上有字,你眼睛呢。” 陈仰:“……问完就发现了。” 他还要说什么,那老仆朝他们这边走来,脸上的皮肤好像被烫伤过。 是不是多年前镇子里也下过开水雨?陈仰的心底生出一个猜测,他想起了抱着哥哥尸体哭的女孩,她说是自己把哥哥叫起来,让他出去给她收衣服,还说不知道雨是烫的。 女孩并没有提起雨里的惨叫。 陈仰推断,下雨的时候,镇上的人听不见那些嘶喊。 只有外来人才能听得见。 老仆离陈仰的藏身地更近了,他屏息观察对方,试图找出更多的烫伤痕迹,却发现对方的眼睛是鱼眼。 一缕鱼腥味钻入陈仰鼻息里,那味道是从老仆身上散发出来的,他就站在嶙峋的怪石旁。 只要老仆从一边伸脖子往怪石后面看看,就会看见坐在地上的陈仰跟朝简。 陈仰警惕的绷着手脚,手抓住一块石头,指尖摸索到尖锐的部分,他把石头调整了位置,将尖锐的那端对着外面。 怪石另一端的鱼腥味还在,老仆没走。 陈仰浑身血液流动的速度慢了下来,他无声的戳戳朝简,在对方看过来时,他用眼神说:我把人引开? 朝简按着陈仰的手,微凉的掌心箍住。 “老爷,这里没有。”怪石后响起苍老的声音。 不远处的朱老爷中气十足,语态粗恶,毫无大家族当家主的教养:“那就找其他地方,快点找!他娘的,到底在哪!” “你说他们在找什么。”陈仰动了动被朝简箍住的手腕。 朝简撤回手,答非所问:“往我这边来点。” 陈仰挪了挪身子,听他低语:“这里没有遮雨的地方,如果再下雨,你去抢那把伞。” “好。”陈仰没细问。 “老吴是在变异成猫的时候来的这里,无意识的行为,这里一定有跟任务紧密相关的信息。”陈仰跪趴在怪石上面,歪着头留意主仆二人的进展,“既然是乱石谷,那他们应该是找石头,我们先按兵不动,让他们找,等他们找到了,我们再行动。” 朝简看天色。 陈仰也看了两眼,现在是夏天,天光来得比较早。 要是天亮的时候,那主仆二人还没找到东西,他们两拨人马就会打照面。 . 乱石谷不时有石头翻动的声音,掺杂着朱老爷的谩骂,他给人的感觉像是后面有厉鬼在追,精神状态直线下降。 陈仰摸着脖子,捏死一只喝晕了的蚊子,指尖上多了滩血迹,他随便在衣服上抹掉,发酸的眼睛往朝简那瞥。 朝简闭着眼帘,犹如老僧入定。 陈仰又往向东那看,向东指指翻找的主仆,手在自己脖子上虚虚一划。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人干倒,向东用手势说。 陈仰让他耐心点。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出现了一丝白线,陈仰的眼皮跳了跳,完了,天要亮了。 黑暗一退散,他们就会暴露。 陈仰撑着怪石站了起来,指甲刮到了那上面的小碎石粒,他注意到的时候,碎石粒已经掉了下去。 就在陈仰心惊肉跳之际,一只手接住了那颗石粒。 朝简抓住陈仰垂下来的手臂,食指屈起来,在他手臂上面点了点,让他坐好。 陈仰正要往下坐,老仆激动的叫声就从一个方位传了过来。 “老爷!”老仆的喊声里既有惊喜,也有对某种东西的恐慌,“你快看这个!这个是不是!” 陈仰弯下来的腰立即挺直,他接着黎明来临的光晕望去,朱老爷大概是太热了,袖子挽了起来。 右手的小臂上面有两处烫伤。 而那老仆不止脸上有烫伤,脖子上也有,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 主仆俩的烫伤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 陈仰打量朱老爷,四五十岁的面貌,是不是只活了四五十年就不一定了。 “咔” 突有一声轻响,陈仰飞快的循声看去,向东一脸脏话的对他耸肩,老子不小心踢到了石头,暴露了,上吧。 陈仰点点头,主仆俩已经找到了东西,是时候上了。 就在陈仰准备从怪石后面出来的时候,子弹上膛声穿透他的耳膜,他刹住车,眼角瞥到老仆手里多了一把枪。 陈仰:“……” 向东:“……” 他俩默默的退回藏身地。 老仆的警觉性不低,他拿着枪,小心翼翼接近向东躲藏的方向。 朱老爷撑开红伞,打在头顶。 一个大老爷们打红伞,此情此景下,不亚于是他头上趴着一只红衣女鬼。 “什么人!出来!”老仆没有莽撞的冲过去,而是警惕的大喊,“我数到五,不出来我就开枪了。” 他拿着抢的手很稳,数数也数的很认真:“五,四,三,二……” 陈仰:“……” 向东:“……” 老仆嘴里的“二”停顿了几秒,陈仰的后心滑下一滴冷汗,他盯着对方的嘴型,眼神跟向东配合。 陈仰打算制造响动,他要用自己吸引主仆俩的注意,趁他们分神的时候,再让向东出手。 不让老仆开枪,他们就安全了。 然而陈仰还没付诸行动,就被一个意外拦截。 “哐” 一根拐杖从陈仰身边飞出去,不偏不倚的砸在老仆拿着枪的腕部,那力道狠戾得可怕,他的手瞬间就软麻了起来,枪拿不稳的掉到地上。 “啊!”老仆惨叫着捂住手腕,“老爷,枪!快!” 朱老爷还没捡到枪,就见一块石头朝着自己砸来,他下意识的放弃捡枪的动作,举着伞挡石头。 “妈得,老子喂饱了一支蚊子大军。”向东咒骂着冲上来踹老仆,把人踹得起不来了就用脚踩住那把枪,胳膊腿上都是蚊子包。 “陈仰,还他妈不过来干什么?蹲那下蛋吗?”向东咆哮。 陈仰背着朝简过去,捡了拐杖给他。 “朱老爷,东西呢?”陈仰问躲在红伞下的中年人。 那伞是真的红,近看仿佛都能闻到血腥味。 陈仰正想摸一下伞面,朝简的拐杖就过来了,中年人惊恐的收起伞,他似乎想确认一下伞还是不是好的,下一秒就被向东踢晕在地。 向东在中年人的身上一通搜找:“妈得,没有。”他刚骂完就去掰对方的手。 一块石头掉了出来。 向东捡起石头,发现上面有一些抓痕,像是猫用爪子留下的。 他把石头拿近些,看清了抓痕里的字迹。 天命岁百,无亲而终。 贪心噬命,无心了生。
第84章 你有没有吃鱼啊 “这是什么意思?”向东的智力跟武力不对等, 他看不明白。 陈仰的智力原本在及格线以上,经过搭档的长期培训,现在上了一个很大的台阶, 他从向东手里拿走石头, 把抓痕底下的两句话念了两遍。 “天命岁百, 无亲而终的意思是,即便天注定能活一百岁,但家里没有了亲人,依旧会死。” 陈仰试着做阅读理解:“这是我们之前发现的规则, 夺取再多的寿命,是生是死还是由家人决定。” 向东瞥朝简, 对方竟然不表扬陈仰, 也没露出欣慰之色,怎么的,要求这么高? “第二句呢?”向东问, “贪心噬命,无心了生指的是什么?” 陈仰说:“还是规则。” “贪心的人吃鱼,会夺取别人的生命,而不贪心的人吃鱼,了却生死。”陈仰摩挲石头上的抓痕, “了却自己的生死, 也能了却别人的生死。” “就像那只猫,它不想吃名字鱼夺人寿命,葛飞强迫它吃了,它活了下来,被它吃掉名字鱼的老吴也活了下来。”陈仰把石头放进口袋里面。 向东说:“规则里面的规则是抓到名字鱼,让不贪念寿命的人吃下去, 就能化解?” 陈仰点头:“说白了,就是不贪图他人的寿命,从没动过那个念头,自己的名字便不会出现在鱼背上面,不会陷入这场诅咒。” “镇长连普通的鱼都不吃,他很忌惮,或许他知道这个规则,不能直说,只能劝阻。” “照这么说,那鱼背上不会有我的名字。”向东摸下巴上的胡渣,“河里有老吴的名字鱼,所以昨天下午鱼潮来的时候,他动了抢寿命的想法?” 陈仰迟疑道:“动了吧,人到中年,对寿命的长短比我们要在意,可能是下意识的想,要是抓到别人的名字鱼,吃下去也能增加寿命就好了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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