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誉习惯伊瑟尔这种生气话。他舒服时对伊瑟尔还有点好脸色,虽也是下床不认的程度,但也逐渐会说点场面话,“你当然没见过。这些天他太把这屋子当自己家了,我都没地方使力气了。” 伊瑟尔恼得要踹郝誉,“你当然没地方使力气,你都往我身上使力气。” 郝誉:“那没办法,睡觉前不用完力气,我心里不舒服。” 伊瑟尔觉得郝誉有点大病。不过在他心里郝誉生气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更在乎那个雌虫有没有把他过去的所作所为捅出来,又怕对方还没说,郝誉从自己这看出端倪。 当下,他也只能勉强自己做出过去那种娇嗔的姿态,转过身,汗津津两条胳膊挂住郝誉,“你要不舒服,把那个雌虫赶出去就好了。” 郝誉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人家是你?说赶走就赶走吗?” “你不没赶走我吗?”伊瑟尔顺着杆子往上爬,谄媚郝誉,“郝誉。雄主。我的好雄主。留下我你不也舒服吗?” 郝誉眯着眼,笑着看伊瑟尔。 “你是不是认识亚岱尔?” “……不认识。” 郝誉索性抬手,钳制住伊瑟尔的下巴,将他躲开的目光拧回来,无不怜悯道:“伊瑟尔,下次别故意说那么烂的谎。” 躲是躲不过去的。 伊瑟尔是不会自爆自己之前那些破烂事情的,他闹着要从郝誉身上起来去冲澡。他这几日仗着郝誉无所事事,和郝誉有所腻歪多要了几件日常白服,又换了一条新浴袍。 “郝誉,我想修克了。” “哦。” “郝誉。雄主~雄主。你让修克回来怎么样。”伊瑟尔围着郝誉,试图勾搭雄虫和自己一并共浴,“修克一个孩子在外面住,吃得住得肯定没有你这里舒服。这么重要的考学期,我也怕他被我牵连。” “哦。” “你哦什么,有没有个准头嘛。”伊瑟尔还要纠缠。可他继续说下去察觉无论多少甜言蜜语,多少撒娇发癫,郝誉都是一个字。 “哦。” 军雄果然是一脉相承的睡完翻脸。伊瑟尔半天都没有要到什么好,气得扯过郝誉最贵的衣服去洗澡。他不光要去洗澡,泡最贵的浴,还要故意晃荡到白宣良和白岁安可能出没的地方,隐晦的扎心的刺这对父子两下。 说真的,被郝誉一直拘束在房里,伊瑟尔也就这点本事。 他拿捏不住这个雄虫,只能转而欺负曾经拿捏过的白宣良父子两。他就喜欢欣赏那个大的因自己怯弱战栗的废物样子,他也喜欢看那个小的隐晦又不能动弹的恨意。 对,不管郝誉怎么拘束自己。 但他只会到自己房间过夜不是吗? 他的心不属于任何一位,但身体永远属于伊瑟尔。如果不是怕被郝誉发现,伊瑟尔恨不得趴在白宣良耳边,将郝誉身体的每一处细节详细告诉对方,他要说郝誉如何的凶猛,每一次喘息带来的爽快,每一次抓住自己手臂与腰肢的力度……多么疼,又多么爽。 至于白岁安,伊瑟尔更期待自己怀上郝誉孩子那一天。 他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最好是在白岁安重要考试前一天。他要让白岁安自己猜出这个结果,然后百爪挠心走向考场——哈哈哈,这孩子不是一直针对修克吗?那伊瑟尔就要用他最爱小叔的孩子去折磨他! 这类阴私的小手段,伊瑟尔不用动脑子就能想出一把大把。 每次结束欢愉,前往浴室的短短数步中,他都会期盼遇到这栋疗养别墅中任何一个雌虫。每当意识到自己所遭受的,是这些雌虫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伊瑟尔都感觉自己又一次成为社交场的中心,他迫不及待用最低劣最无可指摘的手段获得快乐。 今夜,也是月光。 伊瑟尔快步向前,他迫不得已畅享自己会遇到谁。紧接着,他在门口停下脚步,良久,踉跄着向后退一步。 摘除杂草的院落,以成年雌虫的步频伐戮出一条小道。沐浴结束的亚岱尔背对着月光走来,他周身还环绕着水雾,蝎尾自然垂落在小腿边,随沙沙步行与衣物摩挲前行。 漆黑夜色,那头鲜明的热烈的红发,火炬一样燃烧着伊瑟尔。 “亚。” 亚岱尔穿过伊瑟尔身边,径直往前走。 好似,伊瑟尔只是个空气,是个无关紧要,不值得他浪费一秒钟的存在。 ——事实上,亚岱尔也确实这么做。他消失在门内,既没有回头看追逐自己的伊瑟尔,也不在意伊瑟尔折返尾随自己,更不关心伊瑟尔要窥看到什么时候。 弱者无法让他浪费时间。 亚岱尔就这么走上楼,走到走廊尽头,郝誉躺着的那间房间,扣响房门。 “郝誉阁下。”他拧动手把,“我进来了。” 继而。 他进入了伊瑟尔最自豪的领土,一片能够与郝誉欢愉的国度。
第六十四章 伊瑟尔去洗漱时,往往是郝誉享受独处的时光。 要说这是雄虫享受欢愉后的余味,那也不至于。郝誉更多享受雌虫离开臂膀与被褥的余温,战争与任务中为追求这种接近生命的温感,他会将一部分织物浸泡在死者的鲜血中,确保吸饱血液后,将织物披在身上,感受血水流淌带来的残存热量。 凝固的褐色血液会像血管一样遍布郝誉的身体。 他会重新怀念起与自己爱过的滋味,无论是长久的,短暂的,在意的,还是不在意的,郝誉会在深呼吸中,追溯织物上雌虫的味道,然后丢掉,前行,继续深入,继续独行。 每一场爱事,都像是他点燃他的回忆与血。 郝誉今日点燃过一次了,他正扒拉那堆心灵上的灰烬,哪怕听到亚岱尔的脚步声,看见对方□□的双足踩在地上,也没有抬头。 “你来干什么。” 亚岱尔蹲下,他撩起自己的红发——他总是把头发打理成短发的样子,叫人以为都是随意的一把抓。只有真的放下时,旁人才明白亚岱尔也有一头及肩红发。 他的头发还带着沐浴的香味,以及一路走来沾染上的草木本味。 “学习您和雌奴的行为。”亚岱尔点明道:“他一个能满足阁下吗?” 郝誉恢复闲聊的口吻,“我已经不打那种针了。九……我朋友给我找了新的药。亚岱尔,你不会失望吧。” “听说是一种毒。”亚岱尔有所耳闻,“郝誉阁下,我的知情权足够知道这些事情。您不需要掩饰。我们之间应该更开诚布公一些。” 他坐下,像是谈论公事一样直起腰。 郝誉的双眼几乎离不开他自脖颈到胸膛的v形雪白。恍惚中,他察觉面前不是雌虫,而是工艺品中最极致的反差。 “穿好衣服。”郝誉全*裸,说着这样的话,“处子……说明,你有野心做雌君。要做雌君的雌虫,别和我这种军雄掺和到一起。” 亚岱尔在黑暗中低声笑起来。 “您果然有灵活的道德底线。” 郝誉懒洋洋接受这种夸奖与讥讽,“军雄没必要耽误你这种好雌虫。亚岱尔,出去吧。伊瑟尔和我在一起就好了。你也知道他最终还是要去实验室,他怎么样我都无所谓。” 门外,追上来的伊瑟尔停下脚步。 他站在门缝处,冷风吹得瑟瑟发抖,没有月光照耀到走廊上,他的全身都淹没在漆黑中,看不到影子。 亚岱尔:“阁下,不会考虑您哥哥的感受吗?” 郝誉错愕这个愚蠢的问题。一时间,他不知道是亚岱尔脑子出问题,还是自己听觉出问题。他道:“亚岱尔,我哥死了。” 死了,就是死了。 死去的人留下的财产就是他给家属最大的慰藉。其余什么人脉、什么情感都随着死亡烟灰云散。 亚岱尔却似乎就在等待这个问题,他久久地看着郝誉,连额角的长发掉落都没有撩起。 “是啊。”良久,这个雌虫才呓语道:“死了就是死了。” 他们两个何其相似,不过他们的哥哥一个是哀莫大于心死,一个是真真身消玉损。亚岱尔甚至意识到自己将双生哥哥的事情告诉郝誉,也只能得到一句“哦”的点评。 哪怕他本来就不计划将这件事情告诉郝誉,内心还是骤然起了几分怅然。 “您会和我做吗?” “不会。” “因为我是您眼中的好雌虫?”亚岱尔移动手,他先是压住郝誉的蝎尾,还没有开始下一步,便被郝誉轻轻抽打下手背。他疼也不气馁,反而嘲笑自己,“没想到还有这种理由。” 郝誉:“你来就是为了找我说这些事情吗?” 亚岱尔看过去。 郝誉却直接将雌虫轰出房间。他翻身躺在地上,卷起伊瑟尔留下的被褥,“亚岱尔,我要睡觉了。” “好的。”亚岱尔解开身上的睡衣。他的身影倒影在墙壁上,郝誉半眯着的眼骤然睁大,接着月光的剪影,他明确看到雌虫身体每一道线条,以及私密位置的留痕。 黑的明明是影,郝誉眼中却恍惚什么都是雪白的。 他屏住呼吸,感受雌虫蹲下来,头发上的香味越发逼近,直至那柔软的睡袍带着点温热盖在自己身体上,“晚安。阁下。” 亚岱尔不着寸缕起身,温和对郝誉道别,“请不要再睡在地上了。夜露也深。” 他说完,推开门。 赤条条的身体惊得伊瑟尔几乎要尖叫起来,而亚岱尔只是一个目光扫视过,伊瑟尔一切呐喊都堵在嗓子眼,嘴巴咬着脸皮延展到最大,僵硬靠在墙壁上。 亚岱尔对他笑笑,那种不屑地蔑视的笑,什么都不需要说,伴随象征荣誉与力量的身体碾压过伊瑟尔最后的尊严。 他继续向前。 直到伊瑟尔在短而尖的咒骂声,重新呼唤出家族名,“亚岱尔!你。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还不是。雄虫还不是没有碰你。” 亚岱尔停下。 到这一步,他依旧保持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转过身近乎标准的看着伊瑟尔:那种注视小丑的目光再一次将伊瑟尔逼疯。 这个雌虫像是回到向上爬的宴会上,歇斯底里展示自己最好的东西,“你这个饥渴的贱/虫。郝誉不喜欢你。郝誉根本没有碰你。你脱光了,郝誉也不会碰你。他。他只会碰我。在这个房子里。你。” “说完了吗?”亚岱尔微笑着询问,“去洗澡吧。” 他短短两句话掐住伊瑟尔的脖颈。伊瑟尔混乱的语言,高昂的头颅,哽住的脖颈都一点一点的垂落下来。他直视着自己的胸口,直视着自己的肚子,直视着自己身体上不多的衣物,接着是鞋子与地面。 “忙了一晚上,你也辛苦了。”亚岱尔继续说道:“去洗澡吧。不要让郝誉等你。” 伊瑟尔嘴唇蠕动着,自己都无法控制地挤出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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