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气?”醉须君听着此话微微挑眉,后头又道:“我身上有鬼气?” “是遇到什么人了吗?”岁云暮一听他这话也知何意,这是并未见到什么鬼兵。 可身上却是沾了鬼气,那也就是说去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人,而那个人的身上沾了鬼气。 醉须君听闻也没打算藏拙,点了点头,道:“是遇到了,他来寻白江陵汇报事情,那人也确实见过鬼兵。” “恩。”岁云暮听着也不再询问,低垂着头再次闭眸小憩。 这会儿天还早,近几日也没什么事做,身上的伤还未好全,倒也没急着起床。 醉须君见他睡下没再出声,只是眸色却是暗沉下来。 他知道岁云暮因本命体质原因,对于鬼气会比他们要敏感许多,一丝都能探出来。 而现在他从自己的身上察觉到了鬼气,除了白江陵以外见过的也就只有江夜停。 就像他说的,江夜停见过鬼兵,身上确实是会沾上鬼气。 而且沾上的鬼气也不会在少数,他们同在一处屋中,怎么也会有所察觉。 可方才在屋中待了那片刻,他与白江陵都未能从江夜停身上探到鬼气,为何,是故意瞒下还是真的稀薄。 那时的疏离,莫不是在隐瞒身上的鬼气。 这个江夜停,确实有问题。 “在想什么?”他的沉默岁云暮有所察觉,疑惑地抬头去看他。 醉须君此时也回过了神,低眸见怀中人疑惑地看着自己,轻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在想方才与白江陵的话,龙脉的事出结果了,我们入世时鬼道就已经在设法除掉龙脉,不过缘由还在查。” “你的意思是,千年前他们就已经有了动作,只是因为我们插手,所以他们拖了千年才又重新处理龙脉一事。”岁云暮说道间皱起眉,其实一番话已经算是清楚了,想要除掉龙脉并不是鬼道突然想要作为,而是千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看来这件事,对鬼道极为重要。 只是龙脉对于鬼道有什么威胁吗? 他微低着头思虑着,待片刻后才去看醉须君,道:“龙脉对鬼道可是有威胁?” “威胁吗?”醉须君应着他的话低念一声,但也是这时他想到了什么,眉宇一拧,然后道:“微云可知为何当初入人境时,明知人境已经难以翻身可还是入了境,那是因为道门几位曾替人境卜过一卦,说是人境还有一线生机。” 此话刚落,岁云暮便想通了他的话,道:“你的意思是龙脉就是人境的那一线生机,鬼道想要除掉龙脉就是为了毁掉人境的这一线生机?” “恩,若是这么猜想下来那便都合上了。”醉须君见他猜透其中奥妙点了点头,后头又道:“不过龙脉为何会成为这个一线生机还得再查,只有确定了才能有法子。” 就是最近鬼道的动作越来越频繁,岁云暮为了他在鬼道逗留这么久,体内还留下了暗伤,实在是不舍得让他这么快再去介入。 所以他也就没有再提,只抱着他靠在他的肩头,道:“身子可还有不适?”说着揽在他后背的手已经落在他的后腰。 岁云暮此时也就穿了一件里衣,随着他的手覆盖上来,只觉后腰处有暖意不断涌现。 他没有作声,只轻轻应了一声。 正是如此,醉须君也知道这是不舒服,手下力道微施帮他揉捏安抚。 * 鬼道。 一片沙土之地中,快步行来一道身影,头上还带着眼罩,面容狰狞。 右护法瘸着一条腿在沙地中,血水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裤,此时还在溢出来。 他一步步往前走,眼中布满戾气。 岁云暮,我一定会杀了你! 被岁云暮废了一只眼睛,现在又被他废了腿。 想到前头岁云暮察觉到他的动静时丢过来的暗器,虽然他已经躲开,但还是被伤到了。 果然他仙家的东西与他们鬼道就是相克,不过就是个小小暗器,竟也将他伤的如此厉害。 此时他对于岁云暮的恨意也是极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还以为紫衣道人能够杀了岁云暮,口气到是挺大,结果还是败在岁云暮手中。 不仅仅如此,还损失了他近百的凡人。 真是没用。 他阴沉着脸回了自己的行宫,腿上的伤有些厉害。 回了行宫后他便唤了医者给自己包扎,但也不知是不是医者手脚太笨,疼得他眼冒冷光。 他气愤的一脚踢在医者的胸口,然后道:“没用的东西,连包扎都不会,要你何用!”说着还将桌上的茶盏全数丢在医者的身上。 医者听闻被吓得低下头,不敢作为。 右护法看着也是愈发的心烦,本就因岁云暮心口郁气难散,现在连此等无用之人都来气他。 意识到这,他对着医者又是一脚,直踢的他吐出一口血来,郁气才稍稍散了些,然后道:“滚!” 医者被踢出去后只觉胸口一阵刺痛,不过他也不敢再此地多留,起身离开。 行宫外此时还候着几名鬼兵军将,见医者出来,嘴角还染了血,哪里不知怎么了。 它们互相看了看,也是无奈。 自从右护法的眼睛被废后,他的心情就愈发的阴晴不定,时不时还打骂下属,到是与之前的宴堂主有那么几分相似。 但是谁也不敢说,除了堂主之位便是他右护法,如今左护法一位迟迟没有定下,以至于右护法一人独大。 正是如此,愈发的没人敢反驳了。 也在这时,行宫外行来一名鬼兵。 它见几位军将站在外头,行礼道:“麻烦将军禀告,少主有事唤右护法。”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军将点头应了一声,而后才入行宫去。 右护法此时正坐在桌边,手上还持着已经碎裂的茶盏,至于腿上留了一条血痕。 这会儿已经处理过,不过还未来得及包扎,地上掉了几条纱布。 “什么事!”他看向入门的军将,冷喝出声。 军将听出了他心情不悦,也没多说其他的,只说了少主的事,道:“方才少主命人来唤右护法。” “少主?”右护法也随着他的一番话心中戾气收了些,可仍然是极其气恼。 不过他也没再出言辱骂,只沉眸看着手中茶杯碎片,好一会儿后道:“我知道了。”话落才起身。 稍微收拾了一番,将腿上的血痕遮去后,他就离开行宫寻去了少主的行宫。 行宫外几名侍女,在看到他前来时,纷纷行礼。 右护法没有去理会他只看着眼前行宫,不知道少主此行唤自己前来是为了何,眉宇紧拧着。 待到片刻后,他才入行宫去。 见行宫高位上坐着一名身着黑衣的俊美男子,金丝云纹嵌于衣衫之上,发丝柔软有发冠束着。 身子懒洋洋就这么歪在那儿,手中还握着一朵小小金莲。 他看着来人,薄唇一勾,漂亮的凤眸也随即染上了笑,让人根本看不出他此时心中之意。 右护法自然是看不出,他微微低身,行礼道:“属下见过少主。” “来啦。”云梦归看着底下的人轻笑出声,后头又稍稍坐正了些,然后道:“你可知本少主唤你来是为了何事。” 话音低沉,里边儿还带着笑。 右护法听闻只觉心头一怔,他不知云梦归此话意思。 微微低眸,然后他道:“请少主明示。” 正是此话,云梦归冷哼一声,同时指尖轻轻拨弄着掌心金莲花瓣,还有水珠落在上头。 随着他的拨弄,水珠黏在他的手指上,传来丝丝凉意。 他也在此时抬起头,道:“本少主前几日说了,暂时别去招惹岁云暮,此事你不知?” 话落,里头的笑意不减,可却也能从其中听出一丝怒意。 正是如此,右护法清楚云梦归这是已经知道他违抗命令动了岁云暮,心中郁气随即升起。 他实在是不明白,他们仙鬼两道本就是对立,那岁云暮更是杀了他鬼道如此多的鬼兵,为何不去动他。 只是此话他却是不敢提,低沉着眸片刻,他才道:“属下知罪。” 云梦归听着他说知罪冷笑一声,眼中笑意也随即散去,道:“你可知违抗命令是何下场。” “属下愿领罪。”从动手与紫衣道人做交易时,他就已经知道会被惩罚。 不过他对此并未放在心上,比起杀了岁云暮区区一次罚,他根本就不在意。 他如今只想杀了岁云暮,至于其他的他什么都不在乎,甚至觉得云梦归真是小题大做。 只是他这念想也才刚落,喉咙上涌来一阵剧痛,下一刻直接被拖攥着到了云梦归的身前。 此时云梦归的手就掐在他的喉咙上,剧痛使得他仰起头,然后就见云梦归冷眸看着他,那双凤眸中也都是杀意。 若说方才他还不知云梦归话中何意,那现在他便清楚了,这是要杀他。 他竟是忘了,眼前这位本就是喜怒无常,自己竟然还违抗他的命令。 下意识,他攥住云梦归的手,哑着音道:“少主,属下不会再犯,少主......”
第71章 “右护法是护法当久了,连自己是谁的狗都忘了。”云梦归听着他的求饶眼中冷意更甚,手中力道一施,似是要将右护法掐死。 正是如此,右护法只觉呼吸停滞,面色也是通红一片。 他看着云梦归想要出声,可被掐着喉咙却是什么都话都说不出。 直待片刻,云梦归才收手,他看着右护法犹如一条狗般跪在地上连连喘气,笑道:“你是我母后的心腹怎么说也该给母后一个面子,罢了,我也消了气,退下吧。”话落微微侧身倚在椅背上,眼眸半阖,到是有些乏了。 他也没再去看右护法,只轻轻抚着手中那朵金莲。 右护法此时终于是缓和了过来,此番也算是清楚告诉他,鬼道是何人做主。 云梦归是鬼道少主,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不是什么人都能忤逆。 这几日他让岁云暮给扰乱了心绪,竟是愚蠢到违背云梦归的意思。 此时一番警告下,他早已没了那个心思。 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当真是不打算动自己,这才低头,“属下告退。”嗓音有些哑。 他没有再停留,快步离开。 只是也才转身,便注意到胸膛传来一抹剧痛,鲜血随即涌来。 下意识他低下头,就见一只手刺穿他的胸膛,鲜红刺眼。 看着这,他又想转过头去。 可却被瞬间掐断脖颈,掉落之际呈现扭曲,双目大睁,里头也都是震惊。 云梦归也在此时收回手,上头染满鲜血,有些厌弃地甩了甩手,而后道:“拖下去喂狗,真脏!”话落皱着眉坐回原位。 不过就是他母后的一条狗,也敢违抗他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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