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护法又去看鬼兵,道:“那其他人呢?” “白护法死了,我们便都逃了,属下逃脱不及被岁云暮困在这儿,他还要属下给宴堂主带一句话,他说......他说.......”后头的话,鬼兵却是不敢说下去了。 “他说什么?”右护法皱着眉出声。 鬼兵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后头才又道:“他说他会亲自去取宴堂主的头,白护法是送给宴堂主的回礼。” 这话一落,它便直接缩了回去。 谁不知道白护法是宴堂主最得意的弟子,甚至于两人私下里的那些关系它们也都知晓,现在岁云暮杀了白护法且如此挑衅,唯恐殃及池鱼。 所以当时听到岁云暮要它带话时,它根本就不敢,但为了活命也只能如实说。 右护法听闻也知意思,对于岁云暮同宴痕两人之间的事,底下那些可能不知道,但他们却是清楚。 宴痕杀了那个凡人,岁云暮对他恨之入骨,为了给那个凡人报仇一直逗留在鬼道内。 左护法当年会死便是因为岁云暮发疯闯入鬼道来寻宴痕报仇的,可宴痕那时重伤早已逃离,左护法授命镇压却不想自己死在他的手中。 白淳是宴痕的弟子,两人关系更是不一般,他们鬼道的人都知道,岁云暮自然也知道。 现在白淳自己送上门去,岁云暮怎可能不杀他。 “我知道了。”他说着转过身去。 坐在地上的人见此点了点头,然后才踉跄着站起来。 但也是在同时,右护法却是再次转过身猛地掐住它的喉咙。 这一幕来的太快,它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而后只闻一声脆响,脖颈已被掐断。 倒下时,它眼中的震惊还未散。 右护法看了一眼,然后才道:“逃兵一个不留!”话落瞥了身侧几名鬼兵一眼,随后才走。 正是如此,几名鬼兵又哪里不知意思,点头跟上。 驿道前再次静了下来,只余下满地鬼兵尸躯,风沙飞舞,最后全数被掩盖。 * 沙地上,行来两人。 岁云暮提剑走在前头,至于后头则跟着醉惟桑,手上还抱着个包袱,里边儿塞得鼓鼓囊囊,都是儒林几人走之前给他的。 他轻轻拍了拍确定东西还都在,他才又继续去看岁云暮。 虽然被答应继续跟着,但从离开驿道到现在,这一路上以来他都不曾听到岁云暮出声。 不知道岁云暮为何突然又同意让他留下,毕竟之前可是才惹恼了他,依着他的性子应该早弃了他。 结果没有,反而还让他跟着。 有些想问,但又不敢,怕自己一出声岁云暮就反悔了。 以至于跟随着到了一处废弃营地歇息,他仍然是紧盯着岁云暮,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 又见岁云暮已经坐下歇息,他终于是没忍住,出了声,“我......我真的不用走了吗?” 这一路上他的举动,岁云暮是瞧的清楚。 他抬眸看了一眼,然后道:“你很想走?” “没有!”醉惟桑一听这话当即就反驳,同时也知道这是真的不用离开,顿时就笑了起来。 后头也不再询问,忙坐在他的边上,接着又从包袱中掏出颗果子给他,“他们给的,你吃。” 儒林给的东西都奇奇怪怪的,除了几样吃食是他见过的,其余的一些他都没见过,尤其是那些丹药。 不过想着是儒林给的,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没有用的东西,他也就都收着了。 而这果子模样生的极好,味道定也不会差,他想岁云暮定是会喜欢,所以他一个也没吃全给他留着。 岁云暮瞧着递过来的白碧果,雪色的果子上还涌现着淡淡仙息。 百年才得一颗,寻常人吃了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但对他们这些仙者却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不过味道还是不错,至少一些仙者都喜欢。 他没有去接,只将目光放在醉惟桑拿着白碧果的手上,修长纤细,指骨分明,上头未染一丝伤痕,不似寻常凡人。 这双手若是放在人境的官宦人家怕也是难做到不染一丝伤痕,更别提醉惟桑现在还在鬼道内,即使再小心也绝不可能一点伤痕都没有。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些伤愈合的速度极快,就同他们这些仙者一样。 因为洗髓伐骨后,一些小伤很快就能痊愈,甚至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之前他从未去注意过醉惟桑,自然也就未去在意他手上是否有伤,只除了上回这人臂弯处的伤。 若真的如他猜想的那般,那儿的伤应该也已经痊愈。 于是他又去看醉惟桑受伤的位置,道:“你手上的伤,如何了?” “恩?”醉惟桑这正等着他接过去,没来由突然问起自己的伤。 不过他也没多想,甚至还有些高兴,因为这是岁云暮第一次主动问他的伤势。 嘿嘿笑了笑后,他才摇了摇头,“早没事了,就是个小伤而已。”边说还边去撩自己的衣裳,就见手臂内侧留着一道极浅的疤痕。 “你瞧,都好了。”他笑着又出声。 岁云暮的目光落在上头,果真见那伤痕已经结了疤。 不过比他预想的要慢些,但也能肯定醉惟桑的体质与寻常凡人的不一样,还有他身上的仙风之息。 看来他应该是与仙境有什么关系,尤其是那位剑仙,就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他抬眸再次去看醉惟桑,然后道:“你这伤好的有些快,以前也是这样?” 这话一落,正傻笑的醉惟桑却是猛地一愣,下一刻忙将衣裳给扯了回去。 他摇了摇头,道:“没有啊,我这伤本来就不重,就是不知道被什么给划了一下,哪里快了,不快不快。”说着讪笑了笑。
第14章 他说完后又笑了片刻,然后低下头自顾自在包袱中翻找着,时不时还嘟囔两句,就是不去看岁云暮。 岁云暮见此也知他隐瞒了什么,不过他并不在意,此行会留下他也只是隐约觉得他与剑仙有什么关系。 怎么说都是他道门的事,自然是不会让儒门的人给带走了。 他没有再去看,而是闭眸歇息。 借故翻找东西的醉惟桑注意到岁云暮没有再询问,抬起头偷偷张望了一番。 见他闭眸歇息也知道这是真的不会再问,他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后头又去瞧自己手臂内侧的伤,只剩下个疤痕。 从以前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同别人有些不一样,受了伤,伤好的极快。 不敢告诉其他人,深怕被别人当作是鬼人亦或者什么妖的。 方才一时得意忘形,险些就暴露了。 又偷偷瞧了瞧岁云暮,他才扯下衣裳遮掩,可不敢再去看。 后头他将白碧果放回包袱中,然后从里边儿取了块面饼吃。 等到吃完后他才再次去看岁云暮,见他仍是闭着眸,大致也知道今日是要歇在这儿了。 看着他俊美的面庞,他不由得又忆起先前在驿道内的事,险些就被赶走。 下回还是不能再提那个君和,也不知道那人现在如何了,不知是生是死。 一想到这他便又想起那个挂在驿道门口的头颅,那个人是谁他不知道,只有些疑惑岁云暮的反应。 以往他杀的鬼兵有许多,但大多都由着它们曝尸荒野,不会做其他什么事,哪里同那个白淳那样被挂在驿道门口。 为何,他很是不解,还有岁云暮同鬼兵说的话,提到了宴痕。 上回鬼城时他隐约好似也听到了这个宴痕,那是谁? 他看着岁云暮,思绪有些飘散,同时搭在臂弯处的手虚空轻轻点着。 岁云暮此时也终于是睁开眼,察觉到他一直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微拧了眉。 侧眸看去时,这人并未躲闪仍仍是一直盯着他,且神色有些恍惚,俨然一副想事情想出神的模样。 余光瞥见他搭在臂弯处的手,又做了那个动作,想是与手上的伤有关。 他并未去多想,只道:“有事?” 都这么好一会儿这人都没醒,也不知想着什么,这么入神。 “啊?”醉惟桑被他这一声询问给惊醒了,见他看着自己才惊觉自己竟是想着白淳的事给想出神了。 只是他真是想不明白,但隐约觉得此事与那个君和有关,不过他又不敢确定,并且也不敢直接开口问。 稍稍收了收目光,他才道:“那个人是谁,就是挂在驿道门口的?” 不敢明着问,他也只敢偷偷地问。 “鬼道的第五位护法。”岁云暮说的淡漠,好似那人不是他杀的一般。 醉惟桑听闻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鬼道的护法,不过好似不怎么厉害。 确实不怎么厉害,头都挂在驿道门口,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也不知是要给谁看的。 猛地,他就想到了岁云暮口中那个宴痕,莫不是要给宴痕看的。 想到这儿,他倒也觉得是了,询问道:“你把他挂在驿道门口,是给那个宴痕看的吗?” “恩。”岁云暮轻应了一声,后头便没再出声。 他不仅仅是给宴痕看,还要逼他出来。 当初他敢动君和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那白淳就是他送给宴痕的回礼,要他痛不欲生。 醉惟桑见状知道他这是不打算再说,也就不再继续询问。 后头又注意到他心情不佳,多少能猜到一些,应该是同那个君和有关,也许那个君和就是让宴痕抓的。 侧眸瞧了瞧,他才忙转了话语,道:“方才我听你说道门,咱们道门在何处,离西北可远?” 若是岁云暮离开鬼道回道门,定然就不会让他跟着,得问问道门在哪儿。 要是能入道门去,那便更好了。 想着这,他不由得轻笑了一番,只觉得这主意不错,这样便能同岁云暮朝夕相处。 “你问这做什么?”岁云暮听着他的询问收回了思绪,同样的也有些疑惑这人怎么突然提到道门。 醉惟桑也没觉得哪里不对,点了点头,笑道:“我可以入道门吗?不用担心没有饭给我,我可以自己种。” 他知道岁云暮不需要吃东西,那道门的其他人定然也不用,所以他忙又补了个吃食,大不了就少吃些。 岁云暮被他的话给愣着,随后道:“你想入道门?” “恩。”醉惟桑点了点头,又道:“不可以吗?其实也可以不用给我准备睡觉的地方,随便给我个柴房就可以,我能入道门吗?”有些期待。 “柴房?”岁云暮此时有些跟不上这人的思维,更不明白这人为何突然想要入道门。 还有这奇奇怪怪的话,什么不用吃食,什么睡柴房的,简直就是胡言乱语了一通。 说来,君和好似也说过想入道门,不过他可没说不用管饭也没说睡柴房,只说给他个地方坐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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