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伸出舌头在自己脖子上舔来舔去了。唉,灵鹫摁住他的脑袋往外推,他上辈子怕不是颗珠子,是条狗罢! 灵鹫无奈叹息:“擅长甚么?” 珠碧咯咯地笑,握住他的手,亦张开了自己的手指头,绞缠上去与他十指相扣,道:“珠儿擅长的,自然是艳诗……淫词……光是写着,就要闹洪灾了……” 珠碧难耐地扭动着腰肢,像三月春风里随风款摆的细柳,妖娇妩媚,婀娜多姿。 而后,他带着灵鹫的手缓缓摸到自己陷下去的腰窝上,难耐地发出一声喘息。 “……”灵鹫忍无可忍,最后只化作气冲冲的两个字:“珠儿!” 凶又凶不得,打又舍不得,上一回威胁了他一顿,他的小珠儿难过了一天。这回,帝君也只好包容他。而珠碧一向惯会得寸进尺,见灵鹫没有要生气的势头,于是色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将整个脑袋贴上去。 那作乱的手偷偷摸摸地来到灵鹫身下:“帝君冷不冷?珠儿帮你暖暖啊~” 太猝不及防,灵鹫倒吸一口气,又羞又怒,怒斥一声:“不冷!” 珠碧可怜巴巴地抬头瞧他,魅惑地舔了舔唇:“可是我冷。” “冷就多穿衣服。” “不是外头冷,是里头冷。想要帝君填进来暖暖……” 珠碧一边说着,一边将人抱着就往榻上滚,粗鲁地扯下床帏帘钩,那账上就影影幢幢映出两道上下贴合的人影来。 灵鹫的气息已然有些粗嘎,压着嗓子似在忍耐:“珠儿别闹,听话。” 一件衣裳从床帏缝隙中掉出来,委在地上带出半分旖旎幽香。 此时帐内正是鸳鸯交颈,被翻红浪。 两道人影一上一下绞缠在一处。 “帝君……你喜不喜欢我?若干年后我要是死了,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灵鹫的喘息声有些粗,而后攥住他一只手,缓缓贴在了心口:“珠儿,我心可鉴。” 指尖触碰到的,是从皮肉里头传来的有力而炙热的心跳,有力到几乎要冲破血肉而出。 谁能想到,半月之前这颗心还如死人一般,动也不会动一下。 汗水从鬓发、额角流下来,汇聚在下巴,一滴滴落在灵鹫腹间肌肉上。他气息都有些乱了,出言断断续续:“真的?你不能骗我……谁骗我都无所谓,唯你不能……因为我也是真的喜欢你……” 速度渐渐缓了,珠碧显然没了力气。倒在灵鹫的身上。 灵鹫叹了口气,抱住他猛地一翻,道:“骗你作甚么?佛珠都给你了,还不肯信么。” 上下倒转,又是一烧冲天。 灵鹫像他撩拨自己那样,将蜻蜓点水般细碎的吻洒落在他脸颊,脖颈,胸膛之上。 一场疾风劲雨停驻之时,两人滚在一起喘着粗气,忽地一张皱巴巴湿漉漉的纸从灵鹫心口掉下来,珠碧拾起一瞧,上头墨迹都洇了。 展开一看,那上头模模糊糊地,十六个字已看不清了。 珠碧撇撇嘴,轻轻道:“弄坏了。” 薄薄的一张纸,的确很脆弱。 “坏了就坏了,珠儿再写一幅给我,好么?”灵鹫拂去他鬓边发丝,温柔道。 珠碧却摇摇头,道:“纸墨太脆弱,承托不住我对帝君的爱意。你看,这么轻易就坏了。” 灵鹫猝不及防被他揽着整个人一翻,便颠倒了上下位置。 只见珠碧咬破食指,血珠一串串落下来,他倾身,贴着灵鹫的心口,以指为笔,以血为墨,灵鹫看不清他在写甚么,只能凭着感觉,一笔一划地用心感知。 他写字时心无旁骛,极其认真,灵鹫爱怜地看着他,竟沉醉其中。 少顷,珠碧停了手,望着自己的杰作颇有些得意洋洋,道:“帝君猜猜我写了甚么?” 灵鹫握住他还淌血的指头,再松开时,伤口已愈合了。 他写下了八个字,灵鹫眉目含笑,一字一句道:“珠明玉碧,云绮生辉。” 字迹比起纸上那十六字更加有力道,如银钩铁划,尤其是最后那一笔出锋,锋利如悬针垂露。 都说字能体现一个人的心境,珠碧此时的心境是怎样的呢? 短短八字传递出的,是誓要将一片爱意刻入眼前爱人心骨里的坚定。 那血是滚烫的,霸道得像是要直接融透皮肉,侵入到底下那颗只为他而跳动的道心里去。 听他一字不差地念了出来,珠碧喜笑颜开,道“猜对啦!”说完,俯身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帝君一片丹心赤诚,珠碧浑身蒙尘,别无他报。唯有此身热血还是干干净净的,用它向帝君朝奉。这样就算他日珠碧走了,你也不会将我忘了。” 灵鹫笑着,只见那心口的字泛起淡淡金光,不一会儿,竟真的融进皮肉里去了。 揽着他的后脖颈,灵鹫将他往胸口上带,使之紧紧贴着自己的心:“真到了那时,黄泉幽冥,我陪你走一遭就是了。” “若是地狱呢?” “奉陪到底。” 作者有话说: 小珠珠~自己拱起来的火要自己灭哦~
第41章 笔墨传情 翌日一早,二人依言早早就下了楼,今日阳光明媚,照耀在人间大地上,烤得人暖洋洋地。 珠碧捧着一只路边才买的烤白薯啃得起劲,那父子五人见他二人来了,便将昨日扎好骨架糊好宣纸的龙腰灯架扛出来,上头糊了浆糊的宣纸已经干了,珠碧戳了戳,纸张微微发硬,此时作画正是最好时机。 大儿子提出一只木桶来,里头泡着大大小小各样的笔,见两位公子已在门口等着了,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嘿,二位贵人起得够早,有劳您二位记挂着,且先进来喝碗热汤再画也不迟。天寒地冻地冻着二位可不好了。” 进了主人家,里头飘着满屋香气,一丰腴的妇人正在灶边忙碌着,见儿子们口中的贵人来了,忙转身相迎,一双布满茧的双手在粗布围裙上擦了又擦,才热情地招呼珠碧二人落座,一开口难免要说上几句吉祥话,一阵互相贺喜之后,婆婆才道:“贵客来得正巧!正好来尝尝老婆子亲手做的珍珠丸子,在别的地儿可吃不到这些!” 那蒸笼一掀开,香气顿时飘进珠碧的鼻子里,手中烤白薯瞬间就如同嚼蜡。将手中白薯塞进灵鹫怀里,呶呶道:“甚么嘛,早知道有好吃的我就不买了,吃了一大半儿呢,都快饱了。” 灵鹫将他咬了一半的烤白薯包起来放进怀里,低低责备了一句:“浪费。” 那白瓷盘中摆满了圆溜溜的如鸽子蛋般大小的糯米丸子,刚端出来还冒着热气,上头撒着绿莹莹的葱花儿。除了这一道,还有一碗精致的酒糟蛋花小圆子,点缀几颗红艳艳的枸杞,满屋子香气。 珠碧也不客气,抄起汤匙就吃起来,那米酒香气淡淡萦绕在舌尖,许是糯米揉成的小丸子,入口即化,吃进肚里通体都暖和起来。 妇人见他爱喝,脸上笑眯眯地:“二位贵人也是前来观赏游龙的外乡人罢?嘿,我们这儿就属这两样最出名,喜欢就多吃些,不用拘束。二位光临寒舍,是我们一家的荣幸。昨夜听我儿子说起你们来,今日得见果然丰神俊朗!” 珠碧吃得满嘴糯米粒,道:“多谢婆婆。” 那婆婆坐下来,道:“我们这儿游大龙可出名哩,年年都有许多外乡人来,把咱们镇挤得是水泄不通啊!十五那天晚上,两位跟着大龙从头游到尾,龙神保佑你们心想事成,无病无灾。” 汀州府人对龙神格外崇拜,是以每年不论收成丰裕与否,都会大肆举办这样的盛会。原是县里人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后来发现每年因此而来的外乡人多了起来,竟也带来了一比不小的收入。是以这元宵的游龙盛会便越做越盛大起来了,游的大龙也越来越长,从开始的六七十节龙灯,一直拉成了现在的两百多节龙灯,延绵有数里之长。 这几年光是擎龙人都上千了,可想而知是怎样的盛况了。 “您二位可在出龙前向龙神许下愿望,点一盏天灯放飞,为大龙照亮前路,戌时出龙后紧跟着大龙从祠堂大院出发,最后游到小镇后头的山顶,龙神就会保佑你们啦。” 珠碧抬头唔一声,道:“真有这么神奇么?” “那是自然,不过游龙路程长远,要五六个时辰哩,到那时天都亮了,上山的路也不大好走,许多人连山都没上就累得走不动了,二位公子看着像高门大户里的公子,不知受不受得住这长途跋涉哩。” 珠碧笑:“当然能,我还要求龙神好多事呢,爬也得爬上去。他老人家要是不高兴了,不答应我求的事,那岂不是白费一番功夫。” 听他这么说,灵鹫心里暗笑,还真是个小贪心的,道:“心诚则灵,做神仙的大约没那么小肚鸡肠。” 珠碧一脸认真地看他,眨了眨眼,仿佛在说:没有吗? 嘿,某人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珠碧心想。 珠碧将那一盘珍珠丸吃了七七八八,又喝了两碗小丸子甜汤,肚皮都快要撑破了,这才扶着桌子站起身来,笑道:“多谢婆婆款待,我这便与……嗯……与哥哥出去画龙,保证画得精神抖擞,让村民们都羡慕你们。” 在别人面前,珠碧只好与灵鹫兄弟相称,毕竟男风总非世俗眼里的情爱之正道,世人如何看自己都不要紧,他却不愿意灵鹫受世人另眼相待。 婆婆没瞧出甚么异样来,道:“好好好,那老婆子我留在屋里做饭,中午好好犒劳二位!” 二人出了大门口,见父子五人已经在削撑龙杆,大约问过具体想要的颜色模样之后,二人便研磨起墨来,将那五颜六色的油彩调和好,灵鹫左手托盘,右手提笔,来到龙腰灯前,蘸饱青色油墨,娴熟地落笔描了上去。 珠碧从未见过帝君认真做一件事情的模样,只觉那专心致志的侧脸线条俊得触目惊心,他睡过无数男人,没有谁的脸能英俊成这样。神仙果然是神仙,无论从哪个方面都足够吊打一切凡人。 嘴里口干舌燥地,珠碧难耐地咽了口唾沫,恍然察觉到自己的脸都红了,赶忙佯咳一声,弯腰去挑了一只合适的笔,走到龙腰灯的横截面处,去问那大儿子要写着甚么。 那大儿子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咱俩都是农民粗人,大字不识几个,公子您看着写些甚么五谷丰登啊,长命百岁之类的吉祥话罢!其余的您看着发挥!” 因他二人帮了大忙,另一处横截面那父子五人便让他们也写上自己的心愿,权做报恩了。 珠碧满满当当地写了一箩筐吉祥话,直到那处都快要填不下了才堪堪挺手,来到另一处。 他提笔心思忖要写些甚么的时候总爱啃笔头,啃着啃着,灵感涌上心头,顿时笑逐颜开,抬手,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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