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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别□□塌之前

时间:2024-05-08 08:00:04  状态:完结  作者:77不吃辣

“我只愿像这样———直抱着她冰冷的身躯!”表演者用悲怆嘶哑的调子将这些话语喊出来,本该震耳欲聋的话语被人群的欢笑交谈声淹没,像巨浪将越出海面的小鱼拍落,表演者旋转着,像只哭泣的火烈鸟,折着颈子起舞。

“可是—她已经开始腐烂……”

“很快!很快!”

“就只剩下骨头……”

伊卡洛斯跟在加西维亚的身后,他四处张望着,企图看见某个熟悉的身影—不过他自己也的确清楚,这是典型的自我安慰,痴心妄想。

“代达罗斯阁下,”加西维亚忽然转过身,伊卡洛斯正看向别处——那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穿着束身裹胸的红裙子,头上戴着朵红玫瑰当发饰,身材丰满,皮肤白皙,让人移不开眼。

她正眯着眼睛向自己对面的一个身形枯瘦的男人笑着说些什么,“……代达罗斯阁下?”

伊卡洛斯回过神来,说实话,短短三天,他还没适应来这个属于别人的名字。

“那位是莉莉安,可不知多少人明里暗里死在她手里,”加西维亚凑在伊卡洛斯耳边,故意把这话音随着难以忽视的气息留在他耳朵里,“看久了,可是会被她盯上的。”

伊卡洛斯被激出一身鸡皮疙瘩,他往后退了一步,鬼使神差地用余光瞥了一眼莉莉安的方向,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验证一般,他果真对上了一双深红色的眼睛—哦,她真的看过来了。

加西维亚今天的话语和动作都变得不怎么像他,这和之前与他见面的加西维亚,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伊卡洛斯没法形容,这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但他总有点自己的想法,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

“莉莉安和玛格丽特很像,”加西维亚眯着眼睛翘起唇角—哦,老天,他第一次在伊卡洛斯面前做出这样一副谈得上轻佻的表情,“两朵带刺的玫瑰。”

“代达罗斯阁下,”加西维亚随手从恰巧路过的仆从端着的托盘里拿了一块缀满了草莓碎块的小蛋糕,“张嘴。”

伊卡洛斯的嘴角抽了几下,他下意识想回绝这有些突然的命令,但他的肚子正饿着,加西维亚手里那块小蛋糕看起来似乎不差,于是他犹豫片刻,还是张开了嘴。

意料之外,加西维亚倒是没为难他,那草莓蛋糕也格外顺利地进了他的嘴里。

好吧,好吧,现下,除了那个在加西维亚进门前被自己藏进柜子里的埃德蒙让他有点担忧外,伊卡洛斯真真觉得这草莓蛋糕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要是埃德蒙也能吃到就更好了,那家伙受着伤,现在肯定还饿着肚子。

伊卡洛斯想起他,联想到以前在草地里看到的流浪猫—它们也总没什么表情,受伤了不哭不叫,伤了腿仍照样四处奔跑,它们也藏着戒备的心思,武器不是迷药,不是致幻粉,而是那些藏在绒毛下的利爪。

那家伙,真的像个猫一样。

伊卡洛斯本对埃德蒙没什么好印象,现在却不知怎么回事,想起他,只觉得他可爱得很。

——————

谢霍尔,你要当个好孩子。

自小时候起,路威达?谢霍尔便常常能在耳边听见这句话。

父亲是个冷漠的人,谢霍尔对他的印象停留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背对着他站着,挡住那些明亮的、炙热的光亮,在他的眼睛里印下一个高大板正的、过度曝光的背影。

一直以来,是母亲,在他的耳边反复重复着这句话。

谢霍尔,你要当个好孩子。

母亲从来不叫他写在姓氏前的名字。

她是个漂亮瘦弱的女人,整日里对着镜子浓妆艳抹,喜欢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哭过之后又买来很多酒,一边尖笑着,一边孤身一人进行没有来由的狂欢。

路威达。

谢霍尔。

他就快忘了自己姓氏之前的名字,他害怕自己会忘掉,于是他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像是逃离着什么一般,听着母亲的尖笑,他的牙无意识地打颤,手腕处的骨缝仿佛将感知也分离,他看着自己的右手,那似乎是别人的右手,抓紧那金色的门栓,代替他一下子抬上去—门被锁上了,现在安全了。

“谢霍尔先生!您不该去!”

路威达?谢霍尔听见窗外的吵嚷声,他的注意力被引过去,右手扒着玻璃窗,安静地向外看—他看见一个人正对父亲说着什么,眉头皱着,嘴奋力地一张一合,路威达?谢霍尔忍不住笑出来,他想到了青蛙,在他妹妹给他寄来的癞蛤蟆简笔画上。

除了那一声用力过猛的叫喊,窗外两人谈话的声音再不能隔着玻璃窗清晰地传进路威达?谢霍尔的耳朵里。

那两个面对面神色焦躁不断张合着嘴角的人像是陷入一场激烈的交谈,他静静地看着,看了有一会儿,忽然感到微弱的恐惧心理像涡旋一般向着心脏内部一圈一圈地深入。

视野模糊,手脚发颤,冷汗像野芽从皮下钻出来,胃和腿一阵阵发酸。

他抓着窗帘,瞪大眼睛,神色惊恐地靠在墙上,张着嘴喘息。

“谢霍尔先生!”

“谢霍尔先生!”

“谢霍尔先生!”

谢霍尔,你要当个好孩子。

他突然听见这些声音,真切地在他的耳边响着,一遍又一遍,一声叠一声。

像好多好多水灌入耳朵里,本来真切的一点点变得模糊。

有谁在砸他的门,一声又一声的巨像无雨的旱雷,他僵硬地转头,感到冷汗顺着头皮淌进衣服里———窗外的人仍在激烈地争辩看。

谢霍尔!你要当个好孩子!

----



第 50 章


50-

母亲恐惧的脸、大笑的脸、平静的脸、扭曲的脸在他的视野中重叠又融合,母亲的眼没看向他,而是看着父亲留给他们的背影。

“如果没有你!没有你!”母亲扯着刚刚亲手为他理好的衣领,“他不会爱上别人……”

“不,不,他还爱着我,他一定还爱着我!”

母亲裸着身躯趴在窗户上,右手扒着玻璃,眼珠快要从她的眼眶里弹到玻璃上,她盯着窗外的父亲,发出诡异的怪叫:“谢霍尔!你就像我妹妹画的癞蛤蟆!”

母亲注视着窗外与别的女人激吻的父亲,瞪着眼睛大笑。

“谢霍尔!你要当个好孩子!”

她看着父亲,父亲没看见她。

路威达看看母亲,母亲没看见他。

卡德罗。谢霍尔被处死后,他的妻子在他的房间里吊死了。

路威达?谢霍尔子承父位,顺理成章地坐上了巴哈侍爵的位子。

巴哈在与兰揭的战事中节节败退,王却仍能抽出时间来为新继任的侍爵想个冠冕堂皇的罪名。

“坏孩子,你吃甜食吃得太多了!”

于是,路威达?谢霍尔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押入了大牢。

他躺在牢里铺了几根干草的地上,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成了坏孩子。

“我吃了太多甜食吗?”

他选择反问自己,但他自己总没法给出答案。

他直直地盯着监牢漆黑潮湿的天花板,看守的侍卫待在铁栏外头,在自己新得到的岗位上面无表情地站着。

路威达。谢霍尔感觉右手突然变得很痒,于是他将右手猛地从身侧抬起来,看见一只蜊蛛急急忙忙地蹬着腿摇摇晃晃地拉出一根蛛丝,翘着几根腿顺着那近乎透明的丝线一点一点向上爬。

这东西险些没掉进他眼睛里,路威尔看着它拼尽全力的样子,不知怎的,又想起妹妹给他画的癞蛤蟆,咯咯地笑起来,伸出左手将那爬虫捏死。

路威达?谢霍尔翻身从地上爬起来,将脸半嵌在铁栏的缝隙里,右手紧紧地抓着铁栏,他叫那守卫到自己身边来——

“我想出去,我发誓,我再不会吃甜食了,你去告诉王,你告诉他,我会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新人守卫看着路威达。

谢霍尔脸上压出来的红痕,自额角淌下去一滴汗水。

谁知道这是为什么呢?

对于他站在这里的次数,只是掰着手指就能数过来。

他守在这里,日夜不曾褪下这坚重的盔甲;他是个内向懦弱的人,找的活计也阴暗又潮湿,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大家不能够和平相处。

他的姐姐总是斜着眼睛看他,她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他自己也认为自己是个傻子,他觉得自己是个顶顶傻的人,不会再有比自己更傻的人了。

即便周围没有嘶喊与炮火,没有白花花的瘴气和乌泱泱的人群,深灰色石墙铸成的牢狱,将他这个试用期的守墓人也困在里面,就着始终如一的水滴声和罪犯死囚的呼噜声,在寂静与耳鸣的交替间歇,他感受到了一股柔和的龙卷风,风将被裹藏的兵戈和文字都卷走,将战火和尸骨都清扫,所有的一切都近乎灭亡,唯独只剩地面之下冰冷寂静的监牢。

他知道巴哈快要完了,即便不是现在,现实中大概也只剩下那么零星的几个年头了。

不过几个年头,一眨眼就过去了——守卫看着路威达·谢霍尔的眼睛,他从那双黑色的眼睛里看见自己身后监牢天花板上,一点点聚落又缓慢下滴的浊水。

他隐约明白,根本上是国王不堪的行径间接导致了国家的危机。

他自心中憎恨着一切,憎恨着那个骂他傻子的姐姐,憎恨着将自己抛弃的父母,憎恨着那个坐在高高在上的王座上却闭着眼睛鄙笑万众的王。

于是他为路威达?谢霍尔解开挂在铁笼上被时间锈蚀得变形的锁头。

当他紧绷肌肉抑制住所有崩坏的表情,站在路威达?谢霍尔面前时,路威达?谢霍尔看着他的眼睛,露出一个温驯而扭曲的微笑。

路威达?谢霍尔,他当真是个傻子中的虔诚者,与他对视,看着他温驯又责备的眼睛,谁也难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对你说:“你为什么不爱我。”

——————

(守卫第一视角)

我想尽了办法带着路威达?谢霍尔逃离巴哈。

但他似乎并不想离开。

“我一定要去告诉国王,我必须让他知道,我根本不喜欢吃甜食。”

路威达?谢霍尔说,他歪头盯着自己手心里掉落的纽扣,我看着他,只觉得他当真是个可怜人。

我把我的两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个姿势与他说话,也许,我打心底里怕他趁着我的一个不注意,就会彻底不见踪影,像那些在地面上粘着的暗色,朦胧又脆弱,会跟着一阵风悄悄溜走的影子。

“……听我说,国王不知道这些,他根本不了解你,他也不会见你的——”

“你根本没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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