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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别□□塌之前

时间:2024-05-08 08:00:04  状态:完结  作者:77不吃辣

我才与他一共认识了几天?我压根不了解他,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我竟然自作主张地妄想带着他“逃离”。

哦,我是多么愚蠢,竟然以为自己救了这个死囚一命,就能理所应当地与他建立抛肝涂胆的情谊,默认他会与自己同流合污。

好吧,那你去吧。

我没有勇气将这句话说出口,我能回应他的也只有沉默。

路威达?谢霍尔当真一个人走远了,他把我留在了原地。

我吸了下鼻子,这能缓解我的痛苦。

谁都没法明白我有多么难受,就像浑身都沉进没有温度的水里,和无数永远没法瞑目的死鱼泡在一起。

一切都好像变成了一场摸不到的梦,那些我所期盼的一切,妄想着逃离的一切,沉沦在黑暗中的岗位,死囚的哭声,罪人的尖叫,它们将我的光亮攒灰,死灰复燃,卷土重来。

我在街头四处张望,沿着一条陌生的长巷看见一家酒馆。

“来两杯苦艾酒……”

“啊?”

我焦躁不安地敲着柜台,一个蓄着白色长胡子的胖子站在棕褐色橡木的柜台后面,他看向我,灰白色的眉毛像是烟灰一样被弹在他的眼皮上面,乱糟糟地落成一片。

“两杯苦艾酒……”

我又低声重复了一遍,但他还是没回答我。

现在,我真觉得站在地底下听着死囚的歇斯底里也算是一门好活计了。

“……哈哈哈哈,这里没有苦艾酒,年轻人,”那胖子从黑色工装裤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坑坑巴巴的长烟斗,拿着它敲了敲我的脑袋,“放松点儿,祝你玩得开心。”

我躲开他,余光看见那胖子在我转身的一瞬间收起嘴角翻着嘴唇露出一个讥笑。

我当真焦躁得很,我的手快痒死了,我一定要打点儿什么东西来缓解这怪异的痒意!

于是我转过身,对着正把麻片装进烟斗里的胖子挥出了一拳———

胖子惊愕地睁大眼睛,他向后倒下去,头磕在一个酒桶的硬棱上,血花吗啦啦溅出一大片,飞散后垂直坠下去,像红色的死亡宣告书和罪证陈列,被无形的手狠狠地拍在地上。

我看见人们都聚过来,我站在胖子的尸体旁边,抑制不住地笑起来,我喘息着,汗从额角躺下来,麻酥酥的,兴奋得能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人们越来越多,都围过来,各自乱哄哄地说着什么,皱着眉头,还有人发笑。

官兵把我抓起来,把我押入地牢。

我死在城墙上头,就吊在那里,你不用走近就能看见我,我等在那里,等着有谁能请我喝两杯我一直想喝的苦艾酒。

巴哈的国王胖得连礼服也穿不进去了。

他愤怒地呵斥在一旁唯唯诺诺低着头的佣人,可是佣人做错了什么呢?

他们磕磕巴巴地哑语,额角滴着冷汗,连一句抱歉也说不出来。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来,那两扇黑色的长门像两个巨大的棺材板,一下子被翻开,不是死尸走进来,是个活人,捧着一堆白花花的信件,抬得高高的,递到国王的眼前。

国王瞥了一眼那些信件,又瞪了一眼佣人,用呵斥的音调让那些佣人都下去。

国王也是个可怜人。

他翻遍了那些送往各大公爵家中和王宫中的信件,也没翻到哪怕一封寄给自己的。

那些信件从国王的手心向下飞落,飘悠着坠下来,像无数从白鸽身上掉落的羽毛—那些象征着和平的白鸽。

国王愣了一下,那些信件堆叠看掩埋的最下面,他看到了一封没有署名和寄往地址的信件。

国王把它拿起来,发觉这封信就连用的纸张也是劣质易碎的哪一类,他用力地捏一下夹着信封的手指,那白花花的纸上浮现出老去一般的皱纹。

国王想起了什么,他的神情突然变得肃穆庄严,就像是一个好国王会有的表情。

他让送信来的人退下去,自己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环顾着自己的房间,他忽然觉得这房间着实空旷得很,但他向来不重视除了床与桌之外的摆设,他想到,自己如果躺进棺材里,周遭一定会热闹得很。

他低着头,忍受着赘肉带来的阻滞感,一点一点轻轻地拆开信封。

一朵干巴巴的黄雏菊放在信封里面,被压得很扁,国王愣了一会儿,他不敢把它拿起来,心里害怕它会因此而碎掉。

不过他还是把它拿出来了。

一朵黄雏菊,死掉的,枯干的,举起来,挡住窗户,看起来像个强撑着挂在天上的太阳。

国王将黄雏菊放在桌子上,他把被细心叠起来的信纸打开,视线落在第一行字上,然后一直往后,再向下———

我好想你!

你还待在巴哈吗?我听别人说,那里可是个好地方!

我没去过那儿,你知道的,我坏了腿,没法去很远的地方,不过,我要是真的过去了,你一定会被吓到吧,在看到我的时候,你一定会跳得比青蛙还高!

如果巴哈有什么好玩的,你一定要挑几样给我寄回来,你知道我喜欢什么!

一直到结尾,都是这样的流水账,信纸上的字迹没有勾抹涂改,自始至终没提到任何一个人的名字,没提到任何一个除了巴哈以外的地点,它到底是谁寄来的呢?

国王把信放下去,将那空白的信封放在手心里,那上面没像童话故事里一般再浮现出什么字迹,它自始至终都是苍白的颜色。

国王嗅着信纸上残余的雏菊香气,这一刻的他太想构思出一个幽灵了——一个真正爱着他、惦念他、给他寄信的幽灵。

在他看向窗外的时候,王城里的天空还是蓝色的,他忽然想着,自己也许能够做些什么,回想着小时候那个整日也安分不下来的自己,那个喜欢吃甜食的自己,那个喜欢帮弟弟抓蝴蝶的自己……

所有关于记忆的碎片都从他的眼睛里坠入空洞无边的天际,真的像蝴蝶一样消散了。

他抱着自己身上的赘肉站起来时,路威达?谢霍尔恰好敲响了那棺材板一样的黑门,他敲得很轻,在门后露出一个微笑,就像母亲曾经对他露出来的微笑一样,他觉得,这么笑着的母亲实在是美极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起来妹妹画上的癞蛤蟆。

那扇门打开之后,为了遏制征伐的继续,路威达?谢霍尔成了巴哈的使节,国王让他启程去兰揭,戴罪立功。

“陛下,我不喜欢吃甜食,”路威达?谢霍尔像他死去的母亲一样笑,咧着唇角露出惨白的牙,他一定要说出这句话,“我更喜欢喝苦艾酒!”

国王睁大眼睛看向他,他似乎不能理解路威达。谢霍尔的话,但也许他已经全然理解了,毕竟他是个聪明人。

可怜那吊在城墙上的守卫,没人能有机会请他喝一杯苦艾酒了。

----



第 51 章


51-

“可是,天神啊!”

“哪怕是骨头!只有骨头!”

“连骨头,您也不肯留给我吗?”

那红衣的表演者在台上离宴席不远的地方上演一支寂寞悲戚的独舞。

他抱着一具白骨,抱着它旋转,移步,与没有肉的手掌贴着掌心十指交握,闭着眼睛,隔着红色的流苏与头骨空洞漆黑的眼眸对视,轻轻地吻上随舞步摇摇晃晃的惨白头骨。

伊卡洛斯被大提琴悲戚的旋律吸引了注意力,他隔着摩肩接踵的宾客望向那冰冷又炙热的高台。

加西维亚饶有兴致地挑眉,目光顺着伊卡洛斯的视线移过去———

表演者向后折过身躯,又伸高与白骨相扣的右手,脚下的步调被红裙遮住,纤长的右臂如吹给爱人的风车。

轻轻地一吹,便重重地摆到另一侧,右臂下摆,左臂高抬,表演者变成低头弯腰的姿势,吻上白骨又变幻动作,为谁献上这一曲诡丽的独舞。

“在宴席上排这样一支舞么?”加西维亚嗤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在影射谁呢。”

伊卡洛斯没看他:“很多很多人,困在那些逝去的往日之中的,低着头也找不到白骨的,悲哀无奈的。”

“……”加西维亚有一会儿没说话,并着两根手指挑起伊卡洛斯的一缕头发,又突然咧着嘴笑了两声,一句道别语也没说就转身走开了。

他的动作明明优雅又轻慢,速度却快过一个幽魂,在表演者被荧幕扯碎的颂歌中,转瞬之间,他便走出很远,只留下一个飘忽的背影,似乎马上就要在人群中彻底消散。

伊卡洛斯望向加西维亚的背影,不论如何也不能将他刚刚诡笑的表情和自己与加西维亚第一次见面时看见的那张冰冷肃穆的脸重合。

他想到那个叫谢霍尔的守卫,想到他异于常人的举止,木偶一般僵硬的躯壳,又因而联想到加西维亚的异常——

伊卡洛斯盯着那个人群中形单影只的背影,也许是好奇心驱使,也许是妄图找寻真相,他跟着那个背影在众贵族间绕行,不时停下来装作把玩桌子上摆件的模样。

不过那个背影倒是没存什么戒备心理,一直也没有回头的举动,只是在路过一个托着盘子的佣人时抬手顺了一块草莓蛋糕。

加西维亚似乎压根没发现自己身后这个鬼鬼祟祟的跟踪者。

伊卡洛斯一路跟着他,周遭的嘈杂群声缓慢地在空气间消失,那些贵族的面目开始融化,记忆中只留存着千面如一的微笑,一切存在着的都模糊不清,未名的虚无随步调的蔓延逐渐从身体深处向外扩散。

头脑不知为何开始发热发晕,伊卡洛斯扶着猩红色的墙壁,躲在一个巨大的哭泣雕塑后面,那雕塑捂着脸,在他面前蜷成一团,并拢的手掌紧紧捂着眼睛,泪水从指缝间渗出来,化成大理石质的水滴样,永远地凝滞着。

空荡荡的长廊被橘红的烛光晕染,一声声沉重缓慢的脚步声刺破凌乱的呼吸,击碎视野中昏沉不清的暗影。

伊卡洛斯没想跑。

嘴唇发干,渴感折磨着他的神经,意识开始模糊,他努力睁大眼睛,视野被那哭泣的造像填满。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草莓黏腻的香气从他的舌尖向神经过电一般蔓延。

他顿时清醒不少,浑身一颤,想到加西维亚喂给他的那块草莓蛋糕。

脚步声越来越近,伊卡洛斯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躲在那哭泣造像的后面,捂着嘴努力抑制凌乱的喘息。

脚步声停下了,就在离他很近的地方。

“小猫咪,你怎么躲在这里啊呵……”

微哑的声音隔着那哭泣的造像响起来,紧接着,一只白猫从那造像的怀中跳了出来。

伊卡洛斯听见一声猫叫,眯着眼努力透过造像弯折的手臂缝隙看过去,男人低着头,微卷的褐色半长发垂下来,挡住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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