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一听到有人反驳鬼故事,就有张口反驳道:“那也有可能是天气太冷了,尸体冻住了,蛆就没爬出来,但是就在尸体里面爬。” “呕。”这个形容的太恶心了,旁边一个带着红色头花的小姑娘听完,受不了,扭头跑了。 这时候旁边的孩子又插了句嘴:“对了,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我在黄大爷门前经过的时候,看见黄大爷的门缝里面有什么东西,像蛆一样。” “真的假的?”大家都围了上来。 这时候又有一个孩子反驳道:“我觉得那应该不是蛆吧?那是一种虫子。” 黄佳明知道有几个男孩子是故意的说,气死了,但是他的手被彦文.强拉住了,彦文.强道:“我们去别处玩,别理他们。” 小孩子正热火朝天讨论时,大人们早就知道了这事。 这所学校只有一个教师办公室,李校长刚上完三年级的英语课,整个人又瘦又高,像一根干棒子撺进了屋,夹带了一身的寒冷气。 教师办公室没有安空调,大冷天的,早早就安排了一盆碳火,把办公室烘的暖暖和和。 傅时宴就坐在火盆上烤火,李校长的媳妇端来一盘炒板栗给办公室的老师们吃。 李校长也坐在了火盆旁边烤火,他媳妇忽然出声道:“老李,明天要去黄家赶礼了,村头的黄老大走了。” 李校长也知道了这事,点点头,道:“去随礼钱,不在那里吃饭,中午学校食堂做饭可能忙不过来。” 校长媳妇点点头:“我懂,本来就是这么打算。” 办公室只有校长、校长媳妇、傅时宴,还有一个本地的女老师姓徐,叫徐华。 徐华从盘子里捞起一个板栗,食指和拇指一按,脆脆的板栗壳就碎了,她捏着热乎乎板栗送到口中:“那黄老大是怎么走的,我记得他才刚五十出头。” “好像是忽然心肌梗塞了,倒在地上,就没起来了。”校长媳妇唏嘘道,“以前看他那么健壮的人,说走就走了。当时病发了,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也喊不了人来帮帮忙。” 徐老师叹了口气,道:“可怜人。” 李校长还有一节课,无声地离开了办公室。李校长媳妇正说在兴头上,都没有注意:“可不是嘛,家里也没有一个人,葬礼都是族里人*办的。” 徐老师又捏开了一个板栗,接话道:“我记得他好像不是一直当单身汉吧,他好像有个媳妇。” 李校长媳妇点点头:“他之前有个媳妇,长的干干净净,就是个子不高。原本是个正常人,之前还怀了一个孩子,结果有一天,他喝醉酒回家打老婆,打的可狠了,孩子就没保住。他那媳妇天天被他打,打的脑袋都不正常了,后来那媳妇又怀了孕,在家找了一根麻绳子上吊了。” 徐华惊讶道:“不是吧?竟然还有人能做出这种事情禽兽不如何事,打老婆算什么本事。“ “是啊,摊上这样一个男人还真是够惨了,他老婆也不知道当初怎么看上他的。他结婚的时候都三四十岁了,那姑娘才二十多。” “我的天呐。”徐老师小声惊呼,“那媳妇没有娘家撑腰吗?” 李校长媳妇道:“不知道,好像没有。这就是因果报应啊,年轻的时候拼命地打媳妇,老了病了,倒在家里几天都没有人知道。” “可不是嘛,人在做天在看,因果报应。” 两个女人边吃板栗边聊八卦,傅时宴闷不作声吃瓜。 没过了多久,上午最后一节课上完,校长媳妇早就跑去食堂忙碌了。 阮走到傅时宴旁边,四下望了一下没有人,凑过头来,偷偷在傅时宴脸上亲了一口,装作若无其事地问:“还冷吗?” “不冷,在这里烤火挺暖和的。”傅时宴伸手摸摸阮的手心,居然比他的手还暖和,傅时宴简直羡慕了阮的体质。 傅时宴把自己剥好的一堆板栗推给了阮,垂眸道:“我的年假快完了,我估计就要走了。” “什么时候走?” “星期四。” 阮停顿了一秒,轻轻出声道:“这么快?” 傅时宴无奈点了点头,他的确很想留在这里陪阮一起回去,可是他的假都完了,妖管局那边天天嚎着让他回去,说最近案子多喘不过气,傅时宴还有兴趣出去浪,和男朋友甜甜蜜蜜,引起公愤。 傅时宴也没辙,只能答应回去。 阮浅浅一笑,体贴地安慰道:“你先回去,我也快回湘宁了,那时候天天能见了。” 说个大实话,傅时宴接触阮,习惯了阮的无理取闹,胡搅蛮缠。忽然阮这么体贴人,傅时宴感觉有点不习惯,傅时宴望着阮的脸庞,试图从阮老师身上找到少年阮的模样,他对阮的定义好像还停留在古代。 阮对着傅时宴不好意思一笑,睫毛纤长,温其如玉。 傅时宴愣了愣,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嘛,伸手摸了摸阮的头顶,没有说话。 因为昨天晚上彦文.强迷路那件事情,学校开始决定中午休息时间不放学,在学校休息。 一年级班里只有十一个小孩子,怕小孩子在教室睡着凉了,李校长媳妇把那些孩子引到自己家里的两张大床上睡,傅时宴正好没有事,就帮李校长媳妇一起照顾孩子睡觉。 小孩子们都脱了鞋袜躺在床上,眼巴巴盯着傅时宴掏出一本童话书。 傅时宴知道李校长媳妇在午后,还要去食堂洗碗,就对李校长媳妇说:“阿姐,你去忙你的事吧,这些孩子我看着睡觉。” 李校长媳妇本来要推辞一下,但是看到傅时宴真诚的目光,点点头,感激道:“好,麻烦您啦。” 说完就离开了。 等李校长媳妇走远之后,傅时宴看了看躺在大床上的小孩儿们,一个个精神的不得了,这个女孩子还在扒拉那个女孩子说话,那个男孩子忽然打这个男孩子的手臂,然后就得到了疯狂的报复。 傅时宴叹了一口气:“大家都安静下来,闭上眼睛,你们要听什么童话故事?” “迪迦奥特曼!” “白雪公主!” “公主都是骗傻小孩的。”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光!” 眼看情况早控制不住,傅时宴道:“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讲《小红帽与狼外婆的故事》,都闭上眼睛。” 傅时宴的声音刚落下,那些小孩子立刻乖乖地闭上眼睛,傅时宴满意的点点头,拿出书,轻声讲起了《小红帽与狼外婆的故事》。 “小红帽呀,你要去哪里?。” …… 阮吃完饭后就没看到傅时宴,进过大听后才知道傅时宴在哪里。阮推门而入时,傅时宴正在讲童话故事。 傅时宴镇定地把下一段读完,扫了一眼发现孩子们都睡着了,就轻脚走了出来。 阮在旁边,忽然出声道:“你喜欢小孩子吗?” 傅时宴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侧头去了阮一眼:“你喜欢吗?” “不太喜欢。” 阮忽然在傅时宴的脸上亲了一口,语气不是轻佻的,反而还带了一点慎重:“如果是我们的孩子,我会喜欢的。” 傅时宴松了一口气,他觉得孩子那种生物他是养不过来的,也不会养。 但是阮那句话有点离谱,就忍不住给他泼冷水:“我们的孩子,你会生还是我会生。” 阮凑到傅时宴旁边,笑容如春花:“不要孩子,那我们养一只猫吧。” 傅时宴想想自己天天上班忙,阮是高中老师也忙,猫的铲屎喂养什么的根本没精力去干,皱着眉:“猫我能接受,但是我不想养。要是同居了,猫进门了,你就别进我的门。”
第78章 彦文.强父亲死了 冬日里,天气终于放晴了一点,稀薄的日光从云层的缝隙中溜出来了。天气不再那么寒冷逼人,反而还有一点暖洋洋的意味。 育林小学中飘出了朗朗读书声,教室中的学生们一脸严肃认真的听着讲台上的老师们讲课,偶尔有一些同学忍不住偷偷抬起头来望向窗外,但是随即又迅速的低下头去,因为他们新来的数学老师,虽然长得帅,但是眼睛特别尖,经常能抓到他们上课开小差。 今天是星期三了,傅时宴明天才动身离开,所以没来帮学校带课,在教师宿舍待着。 上午的第二节 课后是一个眼保健*课间,教室里一片安静,阮站在讲台上监督。 忽然教室门口站着两个人形阴影,阮侧头一看,是李校长和一个陌生的女人。 阮抬腿走了出去,站在教室门旁边,温和问道:“校长,有什么事吗?” 李校长身子移了一下,露出身后的妇女:“你把彦文.强叫出来吧,彦文.强家里出了事,他姐姐要把他带回家去。” 阮也没有多想,直接把彦文.强叫了出来。 彦文.强有些疑惑,伸手拉着姐姐的手掌,问道:“怎么了?姐?家里出了什么事?” 彦文.强的姐姐却没有直接回答,阮这时候认真打量彦文.强姐姐,脸型是普遍的圆脸,眼睛是普普通通的内双,小鼻子,厚嘴唇,是一个纯朴姑娘老好人的长相,容易接触的感觉。她眼睛里面有红丝,看上去像是刚哭过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面容中有着坚毅的神色。 两个人身影渐渐走远,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牵着手走去学校。 李校长看着离去的身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阮并没有在意这件事,转身回了教室里面。 彦文.强和姐姐走了好远,站在山上,能看到他家的房顶,他身上全热乎了,额头上都开始冒汗了,他又想到了教室里面的同学,忍不住去问他姐:“姐,我上学上的好好的,突然叫我回家干嘛?” 他姐姐忽然回头,认真的对他说:“爸死了……”被人在家里害死的。 剩下的话她说不出口,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股酸劲直往头顶钻,还没缓过气来,眼泪就又掉了下来。 虽然她哭起来并不楚楚动人,但是总让人觉得她命苦,引发别人的同情心。 彦文.强呆在了原地,那些话一个字一个字他听清楚了,可是合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什么叫做他的爸爸死了。 他大脑接触到这个消息的第0.1秒,他觉得他姐在和他开玩笑。 但是他大姐是家里最老实听话的孩子,不会骗他捉弄他。 所以,他爸真的死了?他只感觉到了自己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要怎么走路。他爸爸怎么死的?到底怎么回事? 那以后就不会有人送他去上学了,就没有人带着他去田野里抓山鸡,他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没有爸的孩子了。 他的心被自己回忆掩埋,心里面传来了一阵难受的想要呕吐的感觉,意识模糊,胸口闷的喘不过气来,他捂住胸口蹲在地上,大颗大颗的眼泪流了下来,砸落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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