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宴干笑了一声,嘴角上扬,面如冠玉,一时分不清是真诚的还是讥讽:“那不行的,首先一点,引哪里的粮米?附近官仓哪里还有这么多粮食支持崇槐两个大州做这么大的局?再者平洲太守所为是为了防止李氏在平洲布铺一家独大的手段,但崇槐两地粮价并不一定是人为因素。强行降价,会让崇槐的水更浑。在三,这也要考虑因为叛军原因,粮食能不能进崇槐。” 太子道:“我担心也是这些,不过没太傅思考周到。” 傅时宴稳定太子道:“殿下不必太过于担心,等到刘文庸将军的兵马到崇槐两地,粮商进崇槐就容易一些。这些钱总会有商贾挣。” 太子点头认同道:“也是这个道理,太傅字字珠玑,学生佩服。” 小公主在旁边以手托腮,认真的听着自己皇兄和太傅话语你来我往,说的热闹。 太子把笔递给小公主,让她挂好,伸手摸了摸小公主头顶,温和道:“小暄和,听懂没?” 小公主重重点头,笑道:“听懂了!” 傅时宴见状,对小姑娘道:“那就好,今天的作业是把这些事整理出来,最后还要写上自己的见解。” “啊?”小公主傻眼了,“太傅,怎么还有作业啊?” 傅时宴悠悠道:“上我的课,都要写作业的。” “不是,这作业也太多了吧,能不能少一点啊~”小公主哀求道,古灵精怪。 “不能。”傅时宴正色回答,严师本色。 小公主一下子扑在自家皇兄怀中,哼唧地哭了,“皇兄,我能不能反悔啊~”
第24章 长长见识 卫籍逍遥地带阮出了宫。 卫籍向来欣赏美人,阮的颜值让他转身把阮身份抛之脑后,还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和阮称兄道弟。 阮对外人话不多,更有冰美人味道,俊秀的脸庞对着卫籍,即使话少,也让人生不起气来,更得卫籍欣赏。 卫籍带他去护城河看龙舟比赛,去放火树银花给龙舟助力。 也带他去玉龙酒馆吃水晶包子,也遵循阮的意思买了糖人,也走过他和傅时宴一起穿过的街道。 是不一样的,这些和傅时宴带他一起时是不一样的感觉。 阮心里渐渐清晰明白。 阮心底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他想和傅时宴一起,和去哪里看什么的东西无关。 傅时宴说错了,无论看过多少风景,他还是想和傅时宴一起。 这些曾经见过的东西,没见过的东西,和傅时宴比起来,都变无关紧要了。 卫籍看见护城河远处有一条大型的花船,上面歌舞笙箫,热闹非凡,便想带阮也上去坐坐。 卫籍带阮穿过一条街往里走,在一个小巷子里迎面撞上一个女人。 那女人一见卫籍眼睛就亮了起来,伸手虚拦住卫籍,笑靥如花地福身道:“奴家见过二殿下,二殿下万福金安。” 那女人大约三四十岁,笑时眼角有些细纹,半老徐娘,风姿犹在,暗香浮动盈袖。如云的墨发松松垮垮绾着,眉眼间透露出几丝慵懒和随性,媚眼如丝。 卫籍停步,把那女人扶起:“银桑姐。” 那位唤银桑的女子点头笑道:“前些天殿下送了一些药给阿僢,阿僢托奴家向殿下道谢。可惜殿下好久没来了,就一直没机会说。” 卫籍道:“那方僢病好了没?” 银桑笑了笑:“殿下送的是上好的药,自然是好了,殿下可要上去见见阿僢?” 卫籍踟躇了一下:“这……” 银桑温柔又解人意道:“殿下从这后门近来,不会被人撞见的。” “不是这缘由……算了,还是上去看看吧。”卫籍最终带阮踏进了后院,把自己的几个侍卫丢在后门守着。 穿过一件件晾晒的彩衣,一重重颜色艳丽的花盏,被银桑领进了一个房间,看装扮像是少女闺房,里面香气扑鼻。 里面已有一少女在抚琴,穿着淡紫色的烟纱裙,披散着长发,低眉顺眼。 银桑道:“小霏,来见过官人。”因为二皇子嘱咐了别声张他身份不,要是这事不小心传到他父皇那,未免又是一顿打,所以银桑只称二皇子为官人,不点身份。 那位唤小霏的姑娘走过来福身:“见过官人。” 银桑便退了出去,道:“奴家去叫方僢过来,顺便再叫几个唱歌跳舞助乐。” 卫籍带着阮坐了上座,那姑娘低眉在旁边侍奉卫籍。 卫籍问姑娘:“你唤什么名?今年多大了?” 姑娘一一回答:“奴家叫玉霏,今年十七了。”她长相清丽却寡淡了些,不符合卫籍胃口。 卫籍道:“会弹些曲子吗?” 姑娘颔首:“会。” 卫籍伸手递了一片金叶放入玉霏手中,轻车熟路吩咐道:“去弹两首听听。” 玉霏还没弹完一曲,房门便被人推开,几位妙龄姑娘鱼贯而入,端着果盘,笑面盈盈。 为首的穿着一身红衣,眉眼清丽,走起路来风情万种。腰间挂了一串银铃,走着叮叮当当,一步一响。她似乎与卫籍相识,弯着嘴角:“官人,好久都没来了。” 说着,已经走到卫籍身前,身子细若无骨,早就窝进了卫籍宽阔的怀里,眼神勾着人心。 阮以为她就是银桑口中的方僢,不由看了两眼。他经过傅时宴那个颜控的潜移默化,已经有了自己的审美标准,他觉得那女子三庭五眼还叫周正,只是给他的感觉很不喜欢。 卫籍接过那红衣女子纤手中捧着的果盘,剥葡萄皮拿着喂那女人:“最近在忙功课,被人盯的紧,没时间来。”葡萄已经抵在了那女人唇边,他又道,“你吃。” 那女子丹唇启开,张口含下,舌头却不安分的舔了一下卫籍的手。果盘已经推到旁边的小茶几上,那女子趴在卫籍胸口,手挑起卫籍胸口的小银饰把玩,嗓音比起之前的甜腻淡了些:“功课?什么功课?您在奴家这的功课还没交哩。”语调有点像南方人,吴侬软语。 卫籍听了,顿时笑的不得了,手欠的把那女人头发弄散,啐她:“亏得你能说出这番话。” 卫籍望着端坐着的阮,笑嘻嘻对那剩下几个女的道:“过来服侍我身边这爷。” 两个姑娘施施而行到卫籍身边,一个捶腿,一个捏肩,卫籍只顾侧头同那红衣女生调笑。 阮身边也坐了两个姑娘,一姑娘手刚要碰到阮衣角时,阮避开了。 从半开的木窗投进来的光影落在阮的袖角口,朦朦胧胧,阮的脸避开了光影,藏在昏暗暧昧的阴影中,话音如雪清冷:“别碰我。” 卫籍看阮那纯情小处男样子,吃吃地笑了:“阮弟莫不是柳下惠?怕什么?这账我都帮你结了。” 那个红衣女子坐在卫籍身侧,靠在卫籍身上,挑着细长的柳梢眉望阮,嘴角笑意越发深了。 阮不为所动,身旁的姑娘递了他一块果脯,阮伸手接下,竟在这种地方,专心正经吃起果子。 别一个姑娘更加无助了,端茶倒水都轮不上她,只能学阮端坐在一旁,当一个空气人。 卫籍嘲笑道:“呆木头,真真不解风情。” 卫籍嘲笑阮时,房间的木门被人轻轻叩响打断了卫籍,卫籍扬声道:“进来。” 木门“吱喳”被人轻轻推开,一个白色的身影走了进来,身量偏瘦,身上一股书生气,面容是病态白。 随着他推开门的动作,屋内的暖香袅袅淡了些。 红衣女子首先开口,懒洋洋道:“阿僢,来了啊。”说完就避开目光,垂眸捏着杏干吃。 卫籍也看清了来者,唇边露出温柔的笑:“阿僢,病好了?” 原来方僢是个男人。 方僢偏白的面容攒出了笑意,鼻尖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缓缓道:“我还要向您道谢,多谢您送的药。” 卫籍毫不在意:“多大点的事。”又对旁边捶腿捏肩的姑娘道:“下去吧,别挡住了我。” 方僢走了过来,卫籍拉住了他的手,让他坐到了自己右手边。 卫籍忽然兴头来了,对阮问道:“你看看他像谁?” 阮面色淡淡扫了方僢,摇头平静道:“不知道。” 卫籍道:“我第一眼见他时,觉得他眼睛挺像我大哥的,温温的,不容易动怒的样子像极了。我就点名留了他,不让他出去――”说到了这,含糊了过去。 “但今天,我见过了太傅,才发现他的下半张脸和太傅太像了,特别是这嘴唇。捂住眼睛看,哈哈,是不是像?”卫籍边说边凑近方僢,用手轻轻拢住方僢的眼眸。方僢呆在原地,乖乖让卫籍碰他,任卫籍摆弄。 阮好看的眉眼蹙成一团,刹那间冷意翩飞,他嗓音冷淡:“不像。” 卫籍倒是没多在意,本来就是随口一提,他虽混账,但毕竟傅时宴按辈分来说比他长一辈,编排不好。 而阮又是傅时宴的人,更不适合说这些话。 方僢听到这话,身体一僵,白衣袖中的手无意识捏成拳,脸色苍白。 方僢伸手按住卫籍,一字一句顿道:“你对我这么好,是把我当成他们的替身吗?” 那红衣女子听了,低头时嘴角不经意露出笑容,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 卫籍被这狗血的话整的一机灵,在醉生梦死中找回了一些清醒:“废话,怎么可能啊。” 他怎么可能把方僢当成大哥和傅时宴的替身,想想都玩不起来。而且这荒唐事和这想法让大哥知道,他保证被大哥削成刀削面。焉有命哉? 方僢手心在冒汗,听了这话,心里的话颠来过去说不出口。卫籍见他不开口,拎了一串葡萄给方僢,继续同阮说话。 “他是被人阴了才来了这,家里父母已经过世。我当初见他的时候是大冬天,他被人使唤着去打水给人洗衣服,素白的手生了红色的冻疮,特别显眼。我从后门进去找人,撞见了,就帮他打抱不平。我还没弱冠,没有自己的府邸,不敢带回去让大哥他们知道,就对银桑说照顾他一下。” 卫籍见阮认真眨着眼睛,听他拯救青楼落魄少年的故事,一定程度上满足他的英雄主义,兴趣更高:“后来有一次,我来这的时候,他被一个肥头大耳的男的抓着。那男的想买他睡,你不知道那男的有多恶心猥琐。我一看,火冒三丈,上前就给了他一脚,踹得他一时不知道天南地北。我一看他正脸,妈的,这不是那什么左右司郎中。怕被他认出来,乘着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拉着方僢跑了。哈哈,那鳖孙现在还不知道是我,我转头向大哥说他坏话,过了一段时间,他就因为贪污被撸了职。”
第25章 玄之又玄 卫籍得意道:“怎么样?我帅吧。” 阮直接问出来:“男的还能和男的睡?”平日所见,皆是女子男子一起做夫妻,从没有见过两个男的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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