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脱节的木偶。 苏延枝静静看了一眼,随后把脸别开了。 差点忘了,《爱丽丝梦游仙境》能拍两部,就是因为白皇后偷吃馅饼,却让红皇后背了黑锅。 怪不得今天端上来的东西都是双份的。 …………可是七个人,六份食物。苏延枝又不由得想起了伦敦桥世界里的钥匙,没吃到的人会不会也出意外? 但盘子上的果子还剩了三份,不光是他,容卡白弥罗青青都没动。 …………那应该就是馅饼了。 苏延枝望着何李二人空着的座位,抿抿嘴,在心里叹了口气。 算了。
第24章 16种红色8 大概是饿了太久,何来总觉得今天晚上的馅饼好吃到了极点,囫囵下了肚,饱腹感便强烈到不行,以至于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何来摸着肚子,感觉它变大了点。 何来掀开被子,撩起衣服下摆一看,顿时吓得一激灵——原本平坦的小腹此刻微微鼓起,那一块皮肤白净得吓人,像一个发光的灯泡,而且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何来把手覆盖在上面,几乎能感受到皮肉鼓胀撑开的动静。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的肚子已然大得像个即将临盆的孕妇。何来腹痛难忍,强压下心头骇然,环视四周,并不曾发现木偶。 他看过《死寂》,早在第一天晚上,那个盒子回到房间时,何来就把它烧了的。 别慌,玛丽肖杀人的触发条件是尖叫,这些都是幻觉,只要我不叫,她杀不了我。 何来满头冷汗,哆嗦着手拉过枕巾,准备塞嘴里去,却在低头的瞬间看到自己高高耸起的肚皮愈发透明,甚至可以窥见里面的现状——一个穿西装的木偶正以婴儿姿态蜷缩在他的肚子里,头颅微偏,正好面对着何来。 何来目眦尽裂——西装比利! 他看到比利脸上缓缓扯出一个阴森的微笑,缩在怀中的手指动了动,亮出一把近20厘米长的尖刀。 “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派脚猛地一抽,从睡梦中惊醒,隐隐听到有谁惨叫的声音。 …………又死了一个。 尽管他早已烧了木偶礼物盒,但还是觉得不放心,爬起来将房间角落都搜了个遍,都没见到木偶,这才略微放心。 他跪在地上,把头从床底缩回来,起身的瞬间就觉得脑袋昏沉,肚子里也翻江倒海,无比想吐。 李派赶紧冲到洗手间,干呕了一阵,只吐了点酸水出来。 但肚子里那股不适感不仅没散去,反而更强烈了。 李派平复了一下呼吸,拧开水龙头,看着秽物一点点被冲掉。 耳边的水流唰唰响了一阵,由大到小,淅淅沥沥滴了会儿,又恢复了寂静。 在几乎能听到呼吸的沉寂中,李派突然听到了点别的动静。 噗哧——像是皮肉受到压迫时发出的黏腻声响,李派看到瓷白水池的出水口缓缓往外挤出红白混杂的血肉,血水一缕缕铺开,肉泥顷刻间便溢满洗手池,甚至堆积在了洗手台上。 李派惊恐地瞪大了眼,台面上的那一摊血肉开始缓缓蠕动,聚拢拼凑慢慢立起,李派甚至看到两颗眼球一点一点挪到了最上方,最后凝聚成一个人的模样——正是白日里见过的厨师! 他高大的身子赤裸着,浑身都是血糊,还有不少地方没长拢,白花花的脂肪淋着血丝,爆裂了出来。 李派吓得跌坐在地,厨师满是血污的脸上展开一个阴森至极的笑。 “你偷吃了馅饼。” 生硬的字节一个一个往外蹦,厨师左手握上右手小臂,往下狠狠一剐——肉块哗哗下落,本该是骨架的地方漏出一把森白的砍刀。 “现在——该还回来了。” 李派瞳孔里倒射出厨师螳螂般高高抬起的手,喉咙里溢出极度恐惧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延枝听到第一声尖叫时就冲了出去,何来的房间大开着,白弥捂着鼻子,面色微菜地从里走出来,见了苏延枝就笑:“还好我晚上没吃东西。” 说罢轻飘飘地走了,苏延枝闻到空气中浓烈到极致的血腥味,进门一看,何来仰躺在床上,整个肚腹部位空空如也,脏器和皮肉像炸裂般四散在周围,甚至可以看到肋骨和后腰脊柱。 白弥来过,拼图肯定是没有的,苏延枝四下看了看,也没有发现木偶。 而在他找木偶的同时,又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嚎,破门声随即响起,等到苏延枝进去看时,白弥已经站在了李派房间的浴室外,做了个揣东西的动作。 磨砂玻璃门上满是血渍,苏延枝在和白弥错身时抿了抿嘴,还是让开了道。 把玻璃门完全推开,可以看到李派四肢扭曲着躺在地面,脸上表情极度惊恐,而肚腹已经被剖开,内脏散落在外,肠子被拖拽了满地,连胃也被撕扯开—— 今晚的两个,死状都异常惨烈。 苏延枝看了会儿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只好回房。容卡开着壁灯倚在床头假寐,听到苏延枝进来的动静后往旁边挪了挪。 这个动作做得太过自然,苏延枝莫名生出一种对方是自己热炕头的老婆的错觉。 ……苏延枝差点被自己的联想恶心得掉了一身鸡皮疙瘩,哆嗦了一下,默默上了床,简单聊了几句两人的死状。 “是,”容卡淡淡道,“就是馅饼。” 怪不得刚刚叫不动他去看看,感情早知道这俩人要凉。 苏延枝虽然也有这猜想,但终究不如容卡般笃定。 想起那二人被开肠破肚的场面,苏延枝叹了口气,伸手关了壁灯。 第二天的餐桌空旷无比,苏延枝数了圈,容卡,白弥,罗青青,朱黎和他。 就剩了五个人。 这里面又要数朱黎和罗青青脸色最差,估计是才看到李派何来的死状,面前的早餐都没怎么动。 容卡和白弥最为淡定,在其他人的等待中慢条斯理地吃完东西,这才一齐动身前往疯帽子的家。 还是那张长桌,只是凳子少了许多,苏延枝数了数,正好五张。 疯帽子坐在主位上,兴奋地展示那未完工的帽子:“还差四种红色,帽子就完工了!” 白弥随手把外套搭在椅背上,笑道:“那真的太好了,我迫不及待看到它完工的样子。” 几乎所有人在听到这话的时候,都抬头看向了白弥,容卡低头搅着糖浆,极浅地略微嘲弄地勾了勾嘴角。 而疯帽子以一种近乎痴迷的目光看着白弥——或者说是看着她的裙子,笃定道:“只要你想,我都会为你做到。” 白弥的笑意更深,主动给疯帽子倒满了茶,不再说话。 苏延枝感觉她整个人的状态都相当轻松自在,前几天还遮遮掩掩生怕有人注意到疯帽子对她的特殊,现在则完全不避讳。 甚至有点乐在其中。 也不奇怪,苏延枝想,现在就剩五个人,估计除了容卡,白弥并不会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朱黎看了白弥一眼,轻声问疯帽子:“请问,我能要一点蜜糖吗?” “当然可以!”疯帽子道,“但你得先回答我,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 又是这个问题。 朱黎秀眉微皱,有些勉强地笑:“可以换一个问题吗?”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疯帽子摇头,“只有这一个问题。” 他抱着帽盒和糖罐子离去,朱黎轻轻叹了口气。 她只过了三个世界,并没有那么高的熟练度。现在活着的人里,白弥显然是有底牌的,容卡看着也很深不可测,苏延枝精明有余经验不足,但跟着容卡应该也不会先挂——朱黎并不觉得容卡是真心要罩苏延枝,只不过是养个替死鬼,真遇到危机管关头可以拉出来挡刀。 如果她也想要个替死鬼——朱黎把视线慢慢转移到了罗青青身上。 那只能是这个人了。 白弥离开得最早,等到罗青青起身时,朱黎热情地叫上了她:“青青,一起回去吧。” 罗青青先是一愣,随即绽开笑容:“好啊。” 苏延枝看着二人相伴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间又想不出来。 虽然罗青青给人感觉内敛温和,但苏延枝莫名地,对她感觉并不好。 像刚刚那个笑,看着温婉,却让苏延枝心底一寒。 “容哥,你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吗?” 苏延枝按下心中那隐约的不安,问起了另一个他更关心的话题。 不出所料,容卡点头:“知道。” 苏延枝哦了一声。 容卡瞥他一眼:“不好奇?” “好奇,但我觉得你不会告诉我。”苏延枝一笑。 容卡也勾勾嘴角:“苏延枝,那你好奇我为什么一直带着你吗?” 苏延枝愣了下:“因为我……长得像嫂子?” 容卡这种深情挂玩家,想来都是通过他睹人思人吧。 容卡又笑了一声,神色有些意味不明:“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是同一个。” 他抬手,揉了揉苏延枝的头发:“等我告诉你的时候,就是这场游戏结束的时候。” 苏延枝看着容卡挺拔瘦削的背影,心里升腾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直觉,问题的答案,大概并不那么好听。
第25章 16种红色9 朱黎敲开罗青青的房门,后者已经换上了睡袍。 “你已经洗过澡了吗?”朱黎有点诧异。 罗青青点头,侧开身子让她进来:“你说要过来睡嘛,总不能和你挤一块……怎么现在才过来,都快十一点了。” 朱黎温柔一笑:“找了点夜宵吃。” 不知道白弥会不会上套,朱黎钻进浴室,心想今晚得睡警惕点儿,白弥要是死了,她手里的拼图糖果和裙子,都不能让其他人钻了空。 朱黎这么想着,脱下衣服拧开了喷头。 紧接着,门突然被敲响,朱黎警觉关水。 “我的手表好像落里面了,你能帮我递出来吗?不防水的。”是罗青青。 朱黎应了一声,抹了把脸上的水看去,洗手台上果然放着块腕表。 …………不过说起来,罗青青刚刚洗过澡,浴室怎么会这么干。 朱黎疑惑地拿起了表,触摸到金属表带时脑子蓦地一昏,眼前的场景迅速变换。 她看到自己站在繁华街头,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百货大楼的牌匾正在更换,铁梯之下,衣着华美的妇人叉腰破口大骂。 “你又看不上!这你也看不上那你也看不上!我白养你个畜生三十年,你和你的工作过一辈子吧,别再叫我妈!老朱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朱黎顶着围观人群看好戏的目光,心中满是惊骇。 上辈子,她就是因为相亲失败,在被母亲当街大骂羞愤逃离时撞倒了货梯,被坠落的牌匾砸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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