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笑非笑:“水银能是什么好东西呢?” 苏延枝肃然起敬:“你连这都知道?” “看书的时候,好奇疯帽子是怎么疯的,所以去查了下。”容卡随口瞎编,其实都是木无秋透露的。 “果然人要多读书啊。”苏延枝感慨,自己看电影那会儿,只顾着安妮海瑟薇的盛世美颜。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到了石拱桥。 所有人照例从坡上翻过去,苏延枝却突然听到马晨意发出一声尖叫,只见她脚下的泥土突然急速下陷,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洞,瞬间将她吞没! 苏延枝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眼前,原本还打算伸手去抓,却被容卡拽住了:“别乱动!” 其他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吓了一跳,纷纷跑下了小土坡。 只有白弥皱着眉过去,站在洞口边缘小心探了一眼。 可就在她探头的瞬间,脚下的泥土竟也开始往下塌陷,她脸色一变,迅速后退。 可泥土下陷的速度实在太快,白弥还是掉了下去,但她身体素质惊人,竟然单手扣住了洞口,惊险地悬在空中,脚下碎泥唰唰下落,直掉入深不见底的黑洞,没激起半点回响。 苏延枝原本是被容卡推着往前走,却没想到白弥出这个意外,更让他意外的是容卡,后者没有任何迟疑,立马冲过去抓住了白弥,一把将人拽了上来。 ……容卡会救人已经很神奇了,竟然还救的白弥? 他相当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俩,白弥脸色比他更复杂,死死盯着容卡,也没道谢,警惕地走了。 “看我干什么。”容卡斜了苏延枝一眼,细细弹去手上的泥土。 “容哥,你真的太难懂了。”苏延枝直言不讳。 容卡轻笑了声:“以后你就懂了。” 等到这个世界收尾时,他将难以避免地在苏延枝面前暴露身份。 ……还真有点期待。
第23章 16种红色7 疯帽子的房屋,里外一样破旧,各种制作帽子的工具摆了满满一屋,几乎站不下脚。 中央摆着个大缸,里面装满了银色的液体,旁边还有一竹筐的动物皮毛,正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 杨税天微微皱眉,忍不住抬手挡在鼻腔前。 疯帽子从角落找出了两双厚厚的手套,递给他和向清:“这些河狸皮都要清洗,记得用手搓。洗干净后就可以拿糖了!我在外边等你们。” 杨税天和向清接过,看着疯帽子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眼。 “那糖,你知道怎么用吗?”向清问。 杨税天摇头,别说他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可能告诉向清。 他拉了张小凳子,坐在了清洗缸前,边戴手套边说:“总归是有用的,不然不会让容卡白弥去争抢。”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向清微微翻了个白眼,认命地坐在杨税天对面,拿起块皮开始刷洗。 杨税天细细地刷掉手中河狸皮上的杂质,这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银光闪闪,凑近也闻不见怪味,翻洗皮毛时荡起一圈圈水波,看着还挺漂亮。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洗起了河狸皮。俩人动作都挺快,毕竟完事儿才能拿到糖,何况耽搁久了,要是天黑还不能回去,指不定出什么岔子。 杨税天看了看筐里,拿起最后一块河狸皮,放回缸里清洗时,眼睛蓦地一抽! 水缸里,向清那两截没在银水里的手腕,竟是断开的! 像是木偶相连处脱了节,漏出中间黑黝黝的骨架,在银水水波里极其显眼。 杨税天心如擂鼓,慢慢放下了手里的河狸皮,将脚边一把裁刀攥在了手里。 “向清,”他尽量放缓声音,“你看背后是什么。” 向清啊了一声,转过头去:“哪儿呢?” 他头发短,这么一扯,后颈处的关节也拉开了深深一条裂缝。 “没看——呃啊!”向清刚回头,杨税天突然暴起,将手里的裁刀狠狠刺进了他喉咙! 杨税天双目赤红,下手极重,几乎剜断他脖子。拔出刀后向清便倒了下去,捂着喉咙,发出濒死的嗬嗬声,抽搐了片刻,不动了。 杨税天喘着气,看着缸里向清的鲜血,突然从极度癫狂的状态清醒—— 木偶人怎么会流血?! 向清躺在地上,手搭着颈项,眼珠子还朝向杨税天,写满难以置信。 杨税天双手发抖,看着自己沾满血液的鲜红双手,猛地把刀丢出去! “You killed him.” 正在他胸膛剧烈起伏时,背后突然响起一个阴冷沙哑的声音。 杨税天吓得回头,见一个银发老妇站在他身后,清瘦的面孔有着好几处腐烂的皮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杨税天目眦尽裂,看着老妇森森一笑,皮肉扭曲着缓缓变成了向清的模样,颈间的伤口还在汩汩地流着血。 “You killed me?!” 杨税天看着“向清”朝他伸出骨瘦如柴的双手,终于抑制不住地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 直到晚餐吃完,杨税天和向清也没有回来。 苏延枝关窗时看了眼漆黑静谧的外面,连丝星光都没有。 “我觉得他们可能,”苏延枝啧了一声,“回不来了。” 容卡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不用可能,就是回不来。 “就剩七个人了。”苏延枝躺上床,双手枕在脑后,“唉。” 容卡瞥了他一眼,喉咙动了动,突然道:“离罗青青远一点。” 苏延枝:“啊?为什么?” 容卡抿抿嘴,还是没把罗青青就是玛丽肖的事讲出来。 她还得靠“罗青青”杀人,只要不殃及苏延枝,容卡就暂时不能挡她的道。给苏延枝说,他要再脑子抽风告诉其他人,那还怎么玩。 “她老想套我的话,给我的感觉也很不好。”容卡敷衍道,“还有白弥,也离远点儿。” 这苏延枝倒是和容卡有同感,点点头:“行,我记住了。” 容卡满意地关了灯:“睡吧。” 第二天醒来,苏延枝去检查杨税天向清的房间,依旧没人。进餐厅时他问了一句有没有见到这两个人? 李派略带焦躁地揉了揉头:“死了吧。就没见过彻夜未归还能活着的……现在想想多亏老子嘴慢。早餐什么时候能端上来?” 另一个男性玩家何来道:“我也更关心这个,八点了怎么还没饭,往常不是七点过就端上桌了么?” 罗青青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走了进来,因为昨晚容卡的提醒,苏延枝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惊讶地发现她竟然化了妆。 罗青青注意到他那探究的视线,略有些不好意思:“气色太差了,借演出团的粉底用了用,很奇怪吗?” “没有,挺漂亮的。”苏延枝绅士一笑,不再看她。 “去厨房看看吧。”还是白弥开了口,“总得垫点儿东西再走,不然脏东西撵上来,跑都跑不动。” 昨天掉坑的小插曲似乎并未对她产生更深远的影响,白弥又恢复成滴水不漏的模样。 容卡和罗青青以及另外一个女生朱黎都没动,只有他们四个去了厨房。 在这里,苏延枝终于看到了新面孔,一个厨师面无表情地揉搓着手里的面团,动作机械而僵硬,听到动静也不抬头,只沉默地重复手上的动作。 团长也站在他旁边,在他们表面来意后抱歉地说:“今天的餐点是馅饼,如客人所见,并不曾做好。” “要等多久?”李派皱眉道。 “啪”地一声,厨师将面团重重摔在砧板上,僵硬地抬头,说话跟卡带一样:“晚上……就可以了。” 何来啧了一声:“搓个饼要搓一天?有其他吃的吗?” 团长抱歉地摇头。 白弥耸耸肩:“走吧,去疯帽子那儿蹭饭。” 疯帽子的餐桌上除了蜜糖糖浆和茶,也有些其他小点心,但今天的餐桌却空空如也,每个人的面前都只剩了装茶和糖浆的两个杯子。 “很高兴见到你们!”疯帽子扬起笑脸,“我真是迫不及待地要向你们展示我的帽子了!” 说着,他从帽箱里拿出道具帽,上面的红色已经占据大半面积,苏延枝在他转帽子时数了数,正好是十道红。 果然,杨税天和向清凉了。 众人都意识到这个事实,却没有一个人提出疑问。 朱黎道:“疯帽子先生,今天能通过问答游戏从你这里拿糖吗?” 疯帽子拍着手:“当然可以!” 几乎所有人都紧盯着他——苏延枝余光瞥了一眼,发现容卡和白弥巍然不动。 “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 疯帽子问出了昨天问过的问题,众人都是一愣。 “你昨天问过了。”苏延枝提醒,“有没有可能换个问题呢?” 疯帽子不高兴地摇头:“回答不出来就没有糖!” 说着生气地抱起糖罐和帽箱,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关门时力气过大,破风车都颤巍巍地晃了晃。 苏延枝:“…………” 他看着众人一言难尽的目光,摊手:“我哪儿知道他这么玻璃心?” 苏延枝偏头看容卡,后者沉默地搅着碗里的糖浆,舀了一勺进嘴里。又像被齁到,眉毛骤然聚拢,随即端起茶杯灌了一口。 苏延枝险些闷笑出声——笑到一半又赶紧收住,心想苏延枝你他妈疯了吧,竟然会觉得一个大老爷们可爱。 单身太久,看兄弟都眉清目秀。 苏延枝被自己恶心得一身鸡皮疙瘩。 “你又发什么疯?”容卡皱眉,看着苏延枝在一旁突然搓手臂,“不想一会儿饿死,就把糖喝了。” 苏延枝不解:“晚上不能吃饭吗?” 容卡垂着脸:“如果有东西给你吃的话。”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没饭吃,但苏延枝还是就这一壶茶把那杯齁甜的糖浆灌了下去。 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也真的有点饿。 没想到容卡果然有远见,晚上回到剧院,餐桌依旧空空如也。 几人催了半天,团长才姗姗来迟。 “晚餐做好了,让各位久等。” 说着,他拉开门,白日里见过的厨师端着一个大盘子走了进来,他将托盘放上餐桌,揭开了盖子。 让人惊讶的是,偌大的餐盘并没有摆太多东西,两瓣苹果,两扇柚子,两个馅饼。 都是双份的。 何来和李派手最快,率先捞走了最饱腹的馅饼。 也不知是水喝多了,还是糖浆真的管饱,苏延枝肚子撑得厉害,完全没有吃东西的欲望。 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目光瞥到安静站在一旁的厨师身上,对方虚虚地看着李派和何来,神色有种压抑的癫狂。 他的双手在身前交握,漏出一截粗壮的手腕,上头有着极深极细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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