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想到,背上这个人也是对方的拥簇,在那男的转头的瞬间,苏延枝感受到张薇颤抖起来,惊声尖叫:“——” 苏延枝耳膜几乎破裂,没等张薇叫出小鲜肉的名字,苏延枝感到眼前迅速闪过一道人影,接着是响起皮肉被划破的声音,他的肩头一片温热。 苏延枝僵硬地扭头,看到张薇大张着嘴,鲜血不停从被割裂的舌根涌出,很快浸透他半边衣裳。 这狰狞的死状吓了苏延枝一跳,他赶紧松开手,张薇便无力地摔在了地上,滚到了湖边。 ……玛丽肖引诱人尖叫的方式,真是让他瞠目结舌。 苏延枝四下张望,没找到玛丽肖,却看到了容卡。 他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看着苏延枝。 “糖浪费了吧。”容卡道。 苏延枝猜他跟在后面看了一路,这会儿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道:“我……抱歉。” 容卡看了他一眼,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真能漠视生命,也不是苏延枝了。 他从兜里摸出另一颗萝卜糖:“这回别再给其他人用了。” 苏延枝张了张嘴,没接,喉咙有些酸:“哥,你不用……” 容卡上前两步,把糖揣他兜里。 “我希望你活着,”容卡道,“回去吧。” 苏延枝垂眼,看着张薇的尸体。 容卡取过船桨,毫不客气地把她踢下了湖。 血色晕开,很快被稀释在广阔的湖水中。
第22章 16种红色6 苏延枝一身的血,回去后先洗了个澡,上楼时正好看到罗青青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他时吓得一把捂住嘴。 “别怕,活的。”苏延枝赶紧道。 罗青青惊魂甫定,好一会儿才松开手,眼神复杂:“怎么每次看到你,你身上都会带点东西……” 苏延枝心累无比,他也不想的。 他摆摆手,转身进了房间。 等到收拾完毕出门时,原新正好吃完东西上楼,他冲苏延枝点头招呼,走到房门前掏出了钥匙。 苏延枝一愣,刚想说这不是罗青青的房间吗,就见罗青青也端着杯牛奶过来,进了原新隔壁的房。 记错了吧。 苏延枝没再多想,下楼吃饭去了。 原新进门后先去看了眼盒子,见依旧完好无损,略微安心。 他试过再次丢掉盒子,但盒子总能回来。原新也不敢毁掉它,谁知道能不能动。 无奈之下,只能留着它,每天观察着,生怕它被拆开。 洗漱完毕,原新躺回床上,倚在床头默默想着白弥容卡拿糖的原因。 他们吃的蜜糖是糖浆,又甜又齁,根本没什么人动。但即使这样,他们俩还是要找疯帽子讨糖……那糖好像是萝卜形状的,为什么是萝卜呢? 而且这糖肯定和桌上摆的不一样,不然容卡白弥直接端走就可以了,何必出声去讨。 其他人应该也知道这点,所以尽管眼红,但也没有人把餐桌上的蜜糖带走。 原新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身下的床有些不对劲。 很硬,而且凹凸不平,躺着硌得慌。 原新把手伸进被单下摸了摸,没摸到什么异物,只好翻身下床,掀开了床单被褥。 看清床具的瞬间,原新骇得说不出话来。 床的下半部分套着一套背带裤,上半部分雕绘着一张奇特的笑脸,凹凸有致,两个黑漆漆的眼珠子微微偏转,正盯着原新—— 这哪里是床,根本就是个方方正正的木偶! 床身是躯干,床腿是手脚! 原新惊惧之下,转身就要往外逃,却见上方的一个床脚忽地幻化成手,迅速探出抓住了原新的脚踝,猛地将人甩在了床上。 原新被砸得眼冒金星,捂着额抬头时,发现自己正好摔在了木偶床的脑袋位置,那张爬满森森獠牙的大口在他眼前展开,一条无比粗壮的舌头伸了出来,黏腻的涎水糊了他一脸。 冰凉湿润的触感传来,原新终于按捺不住恐惧,惊声尖嚎! 苏延枝听到动静时,还在楼下吃东西,餐桌上就他和杨税天两个人,他俩相视一眼,苏延枝叹了口气,转身上楼。 几个人围在原新的房间外,苏延枝进去一看,白弥一只手捧着原新的头颅,另一只手掰着他的下巴,淡淡道:“还是舌头没了。” 苏延枝看了一眼,原新的尸体倒在床上,尸首分离,血溅了小半个墙壁,把床板都浸湿得差不多了。 ……床单被套怎么不铺? 苏延枝隐隐觉得不对,在血泊中仔细观察床板,却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他视线转回原新颈项的伤口,边缘呈锯齿状,竟有点像被什么猛兽一口咬断的。 “有人见到盒子了吗?”苏延枝问。 杨税天指指茶几:“这儿呢,但没有被打开。” 苏延枝看着那个完好无损的盒子,走过去拿起来。 咣当——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偶掉在了地上。 苏延枝脸色一变。 这盒子早被拆开了,只不过倒扣着,不拿起来根本发现不了端倪。 “……套路太多了我艹。”苏延枝回房,对容卡感叹道。 他相当不放心,把房间的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甚至连花瓶都翻过来倒了倒,确保没有哪里藏匿木偶,这才神经兮兮回到床上。 容卡一直躺床上看他忙活,悠闲地微阖着眼,姿态放松,像在出神。 苏延枝无比羡慕容卡这种大局在握的淡定感,道:“哥,你想什么呢?” 容卡道:“我在想,人还剩几个。” “十个。”苏延枝道,“算上刚刚的原新,死了七个人。” 容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差不多可以把玛丽肖找出来了。 第二天,苏延枝起床时不见容卡,等他洗漱完去了餐厅,容卡果然已经坐在了餐桌旁。 只是他坐的位置有点奇怪,正好在进门口,是摆餐点的地方,往常都空着,方便人们过去取餐。 但容卡把路这么一挡,再取东西就挺别扭的,苏延枝旁边的杨税天直接把碗递了过去:“容老师,能麻烦盛点儿汤吗?” 容卡点头,站起来接过碗,接了满满一碗,颤巍巍的,几乎要溢出来。 为了不让汤撒出来,容卡递得非常缓慢,杨税天小心翼翼接过,却还是撒了几滴在手上。 容卡瞥了一眼,手突然一抖,满满一大碗汤蓦地打翻,汤汁直接泼在了他隔壁的两个人身上。 “操!”男人猛地后退甩手,“你他妈瞎啊?!” 苏延枝皱了皱眉,抽了纸巾递过去:“擦一擦吧。” 容卡却一改冷漠疏离的大佬人设,赶紧弯腰道歉,抓起他俩的手:“对不起对不起,没烫伤吧?” 汤的温度并不高,苏延枝从对面瞥着,这两男人的手都没红。 他们不耐烦地甩开,面色不善:“看着点,妈的,吓得老子差点叫出来。” 容卡一副犯错学生样,连连点头受训。 苏延枝敲敲桌子,似笑非笑:“既然没事儿就赶紧吃吧,吃完好出发。” 男人忌惮地看了苏延枝一眼,心知对方在为容卡说话,冷哼一声,没说话了。 离开餐厅时,苏延枝问容卡:“容哥,没事儿吧?” 容卡摇摇头,突然道:“我今天状态不太好,你一会儿别和我一条船。” 苏延枝还没来得及多问,就看容卡走上已经有两个女生的船只,主动拿起了浆,将船划离岸边。 苏延枝只好自己划了一条,慢慢地跟在容卡后边。 容卡的第六感惊人的准,他们的船划到半路时,突然剧烈地晃荡起来,像有只无形大手在水底拉拽,转眼就倾覆在湖里! 苏延枝看到容卡落水,心里一紧,赶紧划过去,伸手去拉:“容哥!” 容卡这会儿突然绅士,先后把两个妹子扶上船,自己才撑着船侧利落地翻身上去。 “吓死我了!”马晨意瑟瑟发抖,“船怎么突然就荡起来了?” 罗青青嘴唇紧抿,低着头:“我要回去换衣服。你们不用等我。” 苏延枝觉得无可厚非,换了个方向划桨。 容卡关切地抓着马晨意的手:“你还好吗?” “没、没事儿。”这动作亲密了些,马晨意不自在地缩回手。 容卡只垂眸看了眼,也没强拉着她,转头去搭罗青青的肩:“你呢?” 罗青青背对着他们,轻微地摆了摆手,却没回头:“我还好。” 容卡紧紧盯着她颜色深浅不一的手掌,眉头忽地舒展开。 “那就好。” 船一靠岸,罗青青就迅速离开了。 “你呢?”苏延枝看着马晨意。 马晨意光棍地摊手:“我哪儿来衣服可换,总不能穿这里的吧。” “那就走吧。”容卡拿起了浆。 苏延枝愣了:“真不等她?” 容卡瞥他一眼:“对。” 苏延枝无话可说,和容卡一起把船划到对岸,其他人已经走出老远。 等他们赶到疯帽子的家时,野地又是荒芜破败的模样,昨天还开得绚烂的玫瑰花消失得干干净净。 “哟,大神来了。”白弥坐在疯帽子旁边,一见容卡就极富深意地笑了起来,“看看大神知不知道问题的答案呢。” 容卡没搭理她,最挨近疯帽子的位置已经被占了,他便和苏延枝一起坐在了最后。 不过疯帽子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今天的问题还没有人答出来,你来试试吧,我的朋友!” 容卡轻笑:“你问。” “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疯帽子缓慢地问。 容卡顶着所有人期待的目光,摇头:“不知道。” 苏延枝看到其他人微妙的神情,笑吟吟地问:“怎么,今天没人拿到糖吗?” 他毫不掩饰地看向白弥。 白弥兀自一笑:“没有呢,我也不知道问题答案。” 杨税天坐在白弥对面,突然问:“除了问答游戏,有没有其他方式拿到糖呢?” “当然有呀!”疯帽子笑着说。 苏延枝和其他人一样,眼睛瞬间就亮了。 可随后,他感觉到容卡伸手摁住了他的大腿,接着极轻地摇了摇头。 疯帽子道:“我刚刚拿到一筐河狸毛,可是还没清洗,需要两个人来帮忙——” “我来。”杨税天不假思索。 坐在他旁边的向清赶紧道:“还有我!” 疯帽子继续道:“好吧,你们帮我清洗干净之后,我就一人给一块糖。” 苏延枝看着他俩被疯帽子带进风车破屋,皱了皱眉。 “不能争?”他轻声问容卡。 容卡起身,跟着其他人往回走。 “不是好事。”他淡淡道。 苏延枝好奇:“你怎么知道?” 容卡顿了顿:“在疯帽子的这个年代,帽匠们清洗制作帽子的动物皮毛,都是用水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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