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尧真说:“若遇鬼魂作祟,二位可以亮出手掌之印,诸鬼皆会听命。”
宁玄从袖中拿出一把金色剪刀,呈于二人面前:“此法器名为金蛟剪,原为三霄娘娘所有,现暂交于二位,若遇冥顽不灵者,可用此法器将其就地正法。”
李苏呀皱眉问道:“土地神?土地公公?”
宋尧真解释道:“是的,土地神为主神,住宅神为土地神辅神,方才送二位上岸的河神长若便是此地水神之辅神。”
“这么说,我是你的上级了。”,李苏呀望着诸葛知了得意地笑着。
诸葛知了噘着嘴轻哼了一声。
宋尧真拱手行礼道:“既如此,我二人的使命便已完成,愿二位珍重。”
宋尧真和宁玄旋即转身离去,灯笼的火光晃晃悠悠地被浓雾所笼罩,宁玄离去时,嘴里念着:“满眼不知春色,一笔无余残墨。又是年年肠断时,却要我望天望地望来人。狠心肝,把诸事全抛;苦命人,受万般欺扰。只此寂夜,星火引路,且问离人,你可来否?”
随着他们的足迹渐行渐远,声音也渐行渐弱。
突然天降重任,被迷雾包围而踌躇不前的二人不知如何是好。一阵风吹过,他们面前的浓雾被吹散,地上露出一条小路来,路旁每隔几米便有一座路灯,昏暗的灯光像是指引二人的灯塔,二人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跟随着路灯的指引,走上了那条小路。
李苏呀看了一眼没有信号的手机,此时正好是半夜零点,一天过去了,新的轮回开始了。 ----
第18章 第17天
两人走在小路上,地面的影子被路灯照得一会长一会短,乌黑的天穹上,月光被云层遮挡,路旁的草丛里传来窸窣虫鸣,气温在雾气中变得低调,两人穿着短袖短裤在这静静的夜里感到略微清冷,李苏呀不禁打了个寒颤。
路的尽头是一个破旧的公交车站,这个车站只有一路公交车,残破的贴纸上已经看不清每个站的站名,连始发站和终点站也没有找到,唯一能看到的只有公交车的编号——375。
两人相拥着以抵挡深夜的寒气,雾中两团黄色的光芒渐渐逼近,他们察觉到有东西在接近,两人立即躲到了站台后面。
一辆白色的公交车缓缓驶来,黄色光芒原来是车头灯,两人这才放心从站台后面走了出来。
“上车往车厢后面走啊,刷卡投币快点啊!”
公交司机是位中年女人,她有点不耐烦地吆喝着,她眼睛看着前方,说话时都没有侧眼看向二人。
李苏呀摸了摸裤兜,竟摸到四枚硬币,但是他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放在裤兜里的了。
“绿码打开。”,司机转过头命令般的语气说道。
两人乖乖地拿出手机打开了绿码,幸好这里有信号,否则他们连车都坐不了。
“下去!”,司机皱眉驱赶道。
诸葛知了有些生气,反问说:“有什么问题吗?”
“这不是给你们坐的车,快点走!”
两人交换了眼神,李苏呀凑到诸葛知了耳边小声说:“难道是给鬼坐的?”
诸葛知了抬起手,手掌的“敕令”二字闪着光芒。
司机看到后瞪大了双眼,她迟疑了一秒钟瞬间站起身,赔笑着向李苏呀和诸葛知了鞠躬道歉。
司机将二人恭敬地请下车,她拱手赔礼道:“两位大人真是抱歉,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两位大人,小的该死……”
诸葛知了说:“好了好了,我有件事要问问你。”
司机说道:“大人请说。”
“为什么刚刚看了我们的绿码后就不让我们上车?”
司机谄笑道:“大人不知道吗?”
诸葛知了略显心虚地说:“我们……刚刚上任,有些事情没有交接清楚。”
司机阴冷的视线在诸葛知了和李苏呀身上来回打量,看得两人背后发凉。
看了几圈之后,司机又笑道:“两位大人有所不知,方才两位大人出示的绿码是人间的绿码,不是我们地府的绿码,小的以为两位大人是误闯进阴间的活人,所以小的才会驱赶……这也是小的职责所在,还望两位大人谅解。”
李苏呀不解地问道:“地府也有绿码?你们也有病毒吗?”
司机拍手叹道:“是啊大人,这病毒可厉害了,府君有命令,所有人要持有48小时核酸证明才能出入鬼门关,要是变黄了变红了,也不管你有没有感染,只要有过接触的,什么都不论,通通拉去……”
李苏呀抢着说:“要去隔离?”
司机悄声说:“通通杀掉,宁杀错,不放过。”
一个醉汉摇摇晃晃地上了公交车,聊得兴起的三人完全没有注意到。
李苏呀又问:“要是那些大人的码变色了怎么办?”
司机笑着说:“大人在和小人逗乐子呢,自古以来表面上说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实际上都是刑不上大夫的。”
李苏呀无奈笑着,小声说着:“连鬼都要用绿码做核酸了。”
“两位大人,车到点要出发了,请两位上车吧。”,司机躬身说道。
两人上车投了币,往车后走了去,车上“人”不多,爱心座位上瘫倒着一个醉汉,车后门边站着一位穿着翠绿色旗袍的短发女子,后座上坐了两位满眼慈爱的老奶奶,李苏呀和诸葛知了就坐在两位老奶奶后面。
车缓缓开动,司机的技术很好,即使再不平的地面,她都开得很平稳。
经过几站之后,爱心座位上的醉汉似乎清醒了一点,他坐起身朝四周看了看,最后视线落在了站在车门边的旗袍女身上。醉汉颤巍巍地走到旗袍女身边,他眼睛将那女人打量了十几遍,眼神中的色意愈来愈浓,李苏呀看着很是反感。
醉汉向旗袍女越靠越近,直至和她紧紧贴在一起,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时不时碰一下女人的手臂、肩膀、腰肢甚至臀部……
女人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甚至都没有转头看过醉汉一眼。
诸葛知了终于看不下去,正当他起身准备去教训醉汉时,车到站了,诸葛知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李苏呀在他身后拉了一把。
车门开后,旗袍女向醉汉抛了个媚眼,随即面带羞色地下了车。醉汉看到了她的回应,瞬间满身通红,上头的他立马追了上去。
李苏呀直觉告诉他有些不对,于是拉着诸葛知了也下了车,悄悄跟在那对“痴男怨女”身后。
旗袍女将醉汉引到一条窄巷子里,两人进去没多久就传来了醉汉大喊救命的声音。
李苏呀和诸葛知了赶到时,只见旗袍女死死掐着醉汉的脖颈,她的面容也不似在车上那般姣好,仿佛变成了一个怪物,面目可憎的怪物。
“住手!”,诸葛知了亮出手掌。
旗袍女一见到“敕令”立马收了手,可怕的模样也变了回去。
“大人,求大人饶了我吧,是这个活人先骚扰我的,我不过想让他吃点苦头而已,好让他以后长点记性,不要去欺负其他的姐妹,我真的知错了,放过我吧……”,旗袍女连忙磕头恳求道。
“他是个活人?”,诸葛知了有些惊讶。
女人说:“他上车的时候两位大人正巧在车下和司机聊天,所以才没被发现。”
李苏呀说:“你知不知道要是你把他掐死了,你也是要赔命的。”
女人哀求道:“大人饶命,我真没想要他的性命,我只是想吓吓他,为这种人赔命一点都不值得,这我是知道的,求大人明鉴。”
诸葛知了说道:“行吧,你走吧,记住以后不要乱来!”
旗袍女趴在地上又磕了几个头,起身后连连鞠躬道谢。
旗袍女走后,两人望着昏死在地上的醉汉,不知道如何处理。
“就把他丢在这里算了,谁让他起歹心的,给他的教训。”,诸葛知了指着醉汉说道。
李苏呀认可了这个办法,两人没有再管那醉汉,一起走出了窄巷子。两人出了巷口,沿着一堵新砌的墙走着,这墙叫遮羞墙,墙的另一边是待改造的老旧棚户区。
两人走进了棚户区,眼神锐利的李苏呀瞬间锁定了一只到处乱窜的鬼。那是个男人,他穿着一套干净利索的西装,戴了一副金框眼睛,头发梳的整齐锃亮,看起来很有修养。只是令李苏呀不解的是,这样的人为什么像做贼一样挨家挨户地乱窜呢?
两人见那鬼又溜进一家,于是悄悄走到窗户边想一探究竟,没想到那鬼竟是在吸取活人的精气,而他的目标还都是小孩子。他专挑小孩下手,吸完精气后,立马跑到下一家,小孩的精气被吸走之后,灵魂所散发出的光芒都变得黯淡,看见此景的两人怒火中烧。
那西装革履的男人刚吸完另一个小孩的精气,从一个屋子里出来,诸葛知了一把将他架起,把他拖到遮羞墙边。
“你们谁呀,你们要干什么?”,男人嘶吼道。
诸葛知了一把将他扔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白了他一眼。
李苏呀冷漠地说道:“你吸取活人精气,在人间作恶,这里留不得你了。”
男人站起身,拍净身上的泥土,抬了抬镜框,不屑地说道:“你们有证据吗?你们这是在诽谤,我要去府君面前告你们!”
李苏呀抬起手,冷笑道:“不需要证据。”
男人看见“敕令”,态度稍微软和一点,但是仍旧嘴硬:“大人,凡事都要讲证据,就算你有敕令,没证据的话,府君来了都奈何不了我!”
“我说了,不需要证据。”,李苏呀拿出金蛟剪,朝诸葛知了使了个眼色,诸葛知了心领神会,从背后锁住男人的双手。
男人拼命呼喊:“你们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李苏呀快准狠地剪断了男人的下面,男人像一头发疯的驴子在死命地哀嚎,将他下面剪断后,那些小孩的精气从他体内逃了出来,飞回了各自的本体中,只是暗淡的灵魂再无法恢复到往日的光辉了。
解决完那个男人,立马又来了个差事,还是在那片棚户区里,又是一个男人,他闯进一户人家,死死掐住一个妇人的脖子,嘴里还念叨着:“去死去死去死……”,两人闯进屋子将那人抓出来审问,男人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她是我婆娘,我一死她就在外面找男人,还没一年就改嫁了,我才是她男人……”
诸葛知了训斥说:“你都死了,改不改嫁是她的自由,人家凭什么要为你守孝守节守寡?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还讲三从四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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