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怎样都是你的理。”苏尧尧无情嘲他。 荀锦尧拿手指指他示意噤声,转移话题道:“我来之前,巡夜弟子死活找不着你,当你是被人拖去卖了。” 苏尧尧抿唇:“赖那几个同窗,他们好生过分,竟也不等一等我。反是我在那儿候了他们许久,直到食客快要走空,那老板娘是再也忍不得我了,我一抬头,就望见她快要喷火的双眼。啧啧……她认准我是个吃白饭的,对我可凶了!” 夜风寒凉,一阵阵地迎面吹来。荀锦尧捏了捏领口,认真道:“你信我的,若是别的弟子被留下结账,你跑得一样快。” 他话落没等来反驳或是认同的回应,反是他一侧的手冷不丁被人牵住。指尖紧接着传来融融暖意,他有些惊诧,怔在原地斜过了视线。 身侧人的眼神有些闪躲,隔了好一会,才像下定某种决心似的扯了扯他的手臂,同时向他仰起面来:“师兄,今夜多谢你来接我啊,我是想……你对我一个普普通通小师弟这样好,我总要好好答谢你才行。” 他顿了顿,以那种像无辜又像感激不尽的眼神望荀锦尧,恳切道:“这样,我给你暖暖手好吧?” 荀锦尧垂睫与他相望。 少年人有一双极美的眼,眸色幽深,在黯淡夜色里盈着远处灯火的微光,一眨不眨看人时,带着种专注与摄人心魄的吸引力。 “……” 荀锦尧半晌没能移开视线。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辨不清他是在看这双眼,还是透过这双眼看什么人…… 对着这样一双熟悉的眼,他真能说得出拒绝的婉辞吗? 他不作声,也没有动作,苏尧尧便静静等他回应。 无知觉间像是过了许久,荀锦尧微微启唇,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融成一片白雾,唇齿间压着将出不出的一个字节。 恰巧,苏尧尧嘴角漾开一抹浅淡的笑:“师兄,还不走吗?” 少年轻柔的嗓音伴夜风一并入耳,荀锦尧眼眸微微睁大,竟觉得如雷贯耳。 师兄…… 对方唤自己的,分明是师兄。 他如从一场大梦惊醒,心尖剧颤,不受控制向后退后一步,一个“好”字就这样被扼杀在喉咙间。 不是的……不是一个人,他怎么能?他怎么能执迷不悟,在一个毫不相干的小师弟身上寻找那个人的影子?! 两个人年岁不同,相貌不同,出身来历亦是不同,他就算想凭一双眼睛相认,眸色一黑一红,也是截然不同两个人……过去一年了,有些事情,他还想不通吗? 他急慌抽回自己的手臂,近乎是落荒而逃,一句话也没有丢下,竟就这样一个人迈大步匆匆走开了。 他身后,苏尧尧望他的背影,眼底刻意捏出来的无辜与热情慢慢收敛,回归平淡,望向自己空荡的掌心。 “……” ---- 之前我手机坏掉换了新手机,前两天放假想起去微博看看,发现我长佩微博号登不上了(坏掉的旧手机能登,新手机登不上)我不太会用微博,也不知道咋回事儿。我想,既然那个号只能旧手机登,万一哪天我旧手机真连开机都开不了就啥也莫得了,所以我注册了新号,新号还是叫@晒月亮的翎翎,但皮下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号了,有兴趣的宝宝可以来找我玩(不过我应该发不了多少动态哈哈哈
第191章 阿尧,我要闹了! 早在数日之前,往飞鸿宗交流观摩的名额就已选定。从前没得过机会的弟子优先,再综合长老评价,统共选出二十人,聚在一块不大不小一支队伍,一大早便在长老师兄带领下,御剑赶往八达城。 眼看安逸堂长老一骑绝尘,转瞬便在众人视野里余一个小点儿,众弟子顿觉松了口气:“安逸堂长老定是嫌咱们人多吵嚷了。” “嘿,讲句不好听的,他不愿随咱们,咱们也不愿随他一道呢!” “嘘——大师兄,大师兄还在呢!” “瞅你那样儿,大师兄又不吃人……” 耳畔听他们悄声议论,荀锦尧忍着笑,刻意放慢了些速度,目光往人群中侧了侧。 弟子们穿着清一色的青蓝道袍,一眼望去整整齐齐又潇洒干练。苏尧尧正处于其中,据说是大早上被谭辞舟从被子里硬扯出来的,一路上没精打采,坐在飞剑一头直打哈欠,很偶尔才接一嘴身旁几个弟子的话。 荀锦尧稍作犹豫,还是驱剑至苏尧尧身侧。 他脾性好,比安逸堂长老不知好相处多少倍。附近的几个弟子见他过来,纷纷笑呵呵地唤他师兄。 他应下,让几个弟子先行,瞥了眼还在打呵欠的苏尧尧:“昨夜睡很晚?” “没办法啊,”苏尧尧懒懒道,“想师兄缘何抛我而去,越想越是难过得睡不着。” “昨夜……”荀锦尧面上浮现些许的不自然,偏过视线,“抱歉,昨夜突然想起些事情,只得抛下你提前走了。” ——当然,这话讲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苏尧尧两手撑在剑边缘,仰脸看他,闷闷地笑了:“哦,没事。我见师兄走得急,一句话也不肯交代,还当是师兄心生反感,不肯与我多做接触。” 荀锦尧心情复杂:“没有。” “是吗师兄?”苏尧尧掀起唇角,迎着初晨日光眯起眼眸,“我怎么……听过一些不太好的传闻呢?” 荀锦尧隐有所觉:“你指什么?” 苏尧尧歉意笑笑,轻声地问:“你若避洪水猛兽,究竟是见我像谁啊,师兄?” “……”荀锦尧沉默了许久。 那双眼睛过于显眼,他本就不该是头一个注意到的,或许真的有人在私底下提醒过苏尧尧。只是自从他出事之后,宗内弟子便心照不宣,从不会在明面提及娄念的名字。 隔了好一会,他才道:“说了你也不认得。” 苏尧尧若有所思地看他一会:“指不定呢,万一是我哪位远房的亲戚?我也不瞒师兄,听说我有位素未谋面的兄长,他与我……” “素未谋面且无血缘关系。”荀锦尧截过他话,“你不瞒我,我也不瞒你,你与那人若真是沾亲搭故,你也不消在这儿待着了。” “什么嘛!”苏尧尧嚷他,“你连话都不准我讲全,我要闹了!我现在就从这儿跳下去!!” 荀锦尧不为所动:“你这是赖皮,我不惯着你。遑论你一介剑修,剑不该离身,若就那么跳了下去,我只当你修行不到家,回去之后,御剑法诀抄诵百遍。” 苏尧尧佯作后仰,满脸的不可置信:“你这块老姜滥用职权,辛辣得很!你就是因那人为难于我,他不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就逮着我狠穿小鞋,害我平白无故受他牵连,你俩都讨厌死了!” “你还没跳,我哪里用职权罚过你?”荀锦尧无奈道,“你也别胡说八道。你瞧瞧前边儿,你那些同窗都支耳朵听着呢。” 苏尧尧哂了声,倒是真的闭了嘴,却两腿一掀,直接在飞剑上转了个身子,背对他而坐。 “……”闹脾气呢? 荀锦尧无言,挨个唤小苏又唤尧尧,始终没把人哄过来看他一眼。 好罢,他没办法了。 先前是他因一双眼睛对苏尧尧有了不同于其他师弟妹的关注,若论根本,他也觉得有些冒犯——那是于他心怀憧憬向往的师弟啊,他非但没能端正对方在自己眼中的形象、将对方作为独立的人格看待,还擅自因一双眼睛将对方与娄念频频扯上关联,简直有愧于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 他轻叹,态度又软化不少:“昨夜多有失礼,你与那人是有相似之处,但真要说像,也没那么像,有些事情,你不要多想。” “此言说的不差,不懂事的师弟只会让师兄更为反感吧?”苏尧尧垂首支脸,仍留他个背影,“那人是那人,我是我,我自己心里清楚就是,与师兄能有什么干系?若觉得委屈难过,我忍忍也就过去了,要怪只怪我与那人有相似之处,惹得师兄偏见于我也是人之常情,我难道能因此胡思乱想,给师兄添麻烦吗?” 荀锦尧:“…………” —— 一行人不紧不慢,快晌午时抵达八达城外。这几日,八达城比清风城暖和了些,路边开了各色的玲珑野花,笼罩在灿金阳光之中娇媚可人。 梁弘毅携几个弟子前来接引众人入宗,一见面就上下打量荀锦尧一遍,皱着眉头:“你还真醒得过来?” 这人虽然语气不怎么好,但却是难得没有一上来就恶语相向。荀锦尧觉着稀奇:“刚醒不足半月,多谢梁道友关心了。” “关心?!”梁弘毅眼睛登时睁圆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谁吃饱了撑的要关心你啊?!” 荀锦尧:“……?” 行吧,不是就不是,这人还是老样子。 眼见一侧又有另一人挨近,荀锦尧不再与他辩什么关心不关心,转去作揖道:“清风宗荀锦尧,奉师命前来叨扰,这几日要给贵宗的诸位添麻烦了。” 来人目光似是先往梁弘毅身上飘了一眼,神色略有些阴沉,而后才与荀锦尧回了一礼,自报家门道:“当今飞鸿宗主岳盛亲传弟子,岳坤,久仰荀道友大名。” 荀锦尧一怔。当初险些顶替梁弘毅往灵雀山转移迷心镜碎片的……原来就是眼前这人? 此人与梁弘毅的关系可想而知,两人一块迎接清风宗弟子,怕也有些不能往外说的缘由。 荀锦尧不动声色,刚要把这茬揭过,就清楚听见梁弘毅轻哼一声,极尽轻蔑讽刺。 一众弟子见这场面不敢作声。而岳坤面色更为难看,没成想梁弘毅会当着外人面子于他不快,压着情绪道:“同为飞鸿宗子弟,却不知,梁师兄这是何意?” 梁弘毅冷笑一声,刚欲作声。 “有一事需得与二位相询。”荀锦尧上前道,“我宗安逸堂长老心系莫宗主伤势,唯恐此行缓慢耽搁,出发之际便与我等弟子分道而行,且不知他现下身在何处,可已顺利抵达了?” 他摆明了是给俩人找台阶下。岳坤扯起来个笑脸,语气稍缓:“之前我确实见过贵宗长老一面,这会他应是已赶去后山,为莫宗主查看魂魄罢。我代我宗弟子多谢长老费心了。” 身旁传来一声呵笑,梁弘毅偏不就着台阶下,奚落道:“你算什么东西,也能代宗内弟子说话?有些话我也不挑明了,只劝某些人行得正站得直,多做些上得来台面的事情吧。” 话落他一拂袖,不顾身后人欲要择人而噬的眼神,侧过身去,与荀锦尧指了指前路:“清风宗的诸位,随我来吧。” 荀锦尧不好再多出言。梁弘毅是个什么脾性,他心里一清二楚,可见这场面,岳坤怕也不是省油的灯。 入了飞鸿宗后,他领人随梁弘毅二人见过临时宗主岳盛,一番客套,按部就班带弟子一同熟悉飞鸿宗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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