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谁让你这么干的？ 庆典会是全公司实时直播的，演播厅坐不下全部门的人，只有公司部门核心成员在现场。 会议正式开始前十分钟，会循环播放预热视频。 视频是早就准备好的，里面插播了这次新项目的宣传，刚好选用的就是学生一起参与讨论的片段，和网络上疯传打假的那一段一模一样。 这次的直播团队是找的外部人员，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按照原定步骤直接播放。 穆瑞所有多媒体显示屏上全都是同步播放的视频，现场的各位合作方大佬看得一脸尴尬。 许白苏在过道的显示屏上看到视频，迅速联系现场工作人员，让他们换成了公司宣传短片。 许白苏到会场后，马不停蹄地拉着主持人修改开场串词，直到开场前30秒，主持人才拿着热乎修改的台本上场。 互联网时期，信息的传播速度不可想象，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方面对，主持人自我介绍和欢迎语完毕后，接上许白苏刚加的串词：“相信网上的舆论大家也已经看到了哈，也由衷地感谢在场的各位领导愿意相信穆瑞，穆瑞也不会辜负大家的信任，请大家放宽心，接下来……” 简单两句话，迅速表明穆瑞的立场，四两拨千斤。 庆典会在外界的狂风暴雨中顺利进行，结束后，许白苏把收尾工作全都委托给了行政同事和小组组员，自己打车往南大赶。 刚系好安全带，许白苏就赶紧拿出手机给言澈拨了过去：“言老师，参与项目的学生都在学校吗？” 他们系的学生今晚正好有晚课，言澈答了一句：“在。” 许白苏回道：“好，我马上过来，你觉得是他们六个中的谁？” 对方停顿片刻，才继续道：“你这么问，肯定是有答案了。” “他们所有人的资料我都看过，”许白苏紧皱的眉头就没舒展过，“南大的入学资格十分珍贵，合同细则和注意事项你们也宣读过，搞事的人一旦被查出来，面临的只有退学这一条路。” “六个学生的家庭出身各不一样，但对于南大的入学资格肯定都是十分看重的，只有一个人，无论是从在校履历，还是家庭出身来看，他都更像是那一个无所畏惧的例外。” 出事之后，言澈做的第一件事情，也是重新查看了参加项目的学生资料，他和许白苏的思路一致，“我在校门口等你。” 两人径直往教室去，刚到门口没两分钟，晚课结束。 学生们三三两两拿着书出来，小声和门口的言澈打招呼。 许白苏视线一直在学生们的脸上扫视，直到吴滔出现在门口，他眸底一暗，沉声道：“吴滔？” 被点到名字的吴滔如同惊弓之鸟，瞬间瑟缩，条件反射性地望向许白苏。 言澈和他站得更近，直接握住他的胳膊把人带进了对面的教室，等许白苏进来后，关上了教室的门。 许白苏按亮教室的灯，眉心紧蹙，他盯着眼神闪躲的吴滔，语气不善：“谁让你这么干的？” “什……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白苏声音陡然提高，几乎是吼出来的：“我问你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吴滔吓得浑身一抖，强行镇定，“我做什么了？” 许白苏被气得微微转身，仰头翻了个白眼，叹气的动作压抑着心中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 言澈一直在门边靠墙站着，看着许白苏的动作轻轻咳了一声，随后开口道：“吴滔，我们和穆瑞合作是签了合同的，你知道，如果你一直不承认，学校最终查不出来的话，那参与项目的六位同学全都会被记大过，此后所有的奖学金、各级奖项、包括以后的保研推免资格，全部都别想了。” 言澈声音平稳，但又不容拒绝，“你们都是经常出入辅导员办公室的几个学生，想必他们这么努力的目的，你也很清楚，抛开学校的声誉不谈，你可知，如今你这一个莫名其妙的举动，毁了5个人的人生，你担得起吗？” “与我无关。” 这四个字一下就把许白苏引爆了，“你知道南大的录取分数对南林市的学生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他们为了进这个学校经历过什么吗？他们都是奔着名校推免去的，你毁了别人的前途，你说与你无关？” “是，你出身好，你不在乎，南大对你来说，可能还是屈就了，就算被开除了，你还可以留学或是靠家里进另一所名校，但他们其他人没机会了，而你，就是毁掉别人人生的罪魁祸首！” 刚刚还唯唯诺诺的吴滔，听完这两段话后，突然对着许白苏怒目而视，“你口口声声说我毁了别人的人生，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也是毁掉别人人生的那一个人呢？喜欢你我能控制吗？喜欢你是我的错吗？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会对我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你他妈知道吗？！” 许白苏看着他，没说话。 “从小到大，我想要什么就会得到什么，对于那些得不到的东西，我宁愿毁掉，你只是穆瑞一个小小的职员，真不知道你在骄傲什么？在舞室拍视频博热度，不也是以色侍人吗？你有什么可高贵的，要那样羞辱我？” 许白苏一哂，“你看，效果显著，你现在倒是挺恨我的，不过，其他人并没惹你，你觉得这对他们公平吗？” “公平？”吴滔像是听了个笑话，“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强者说了算，哪来的什么公平？” “如果，”言澈缓缓道：“你爱的人是他们中的某一个呢？你也愿意让别人毁掉他们的人生吗？” 话音落下，吴滔登时定在原地，他慢慢转动眼珠，看向言澈，刚刚还盛气凌人的眼中霎时蓄满水雾。 言澈与他眼神相接，嗓音温沉，“你的事我无意间听说过几句，现下也是无意提起，只是想告诫你，你都觉得无法承受的痛苦，何苦要加诸在别人身上，他们何辜？” 白炽灯管下，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滚下，吴滔闭上了双眼。
第38章 大王 许白苏抬眸看向言澈，对方摇了摇头。 二人将吴滔送到宿舍楼下，上楼前，吴滔转身道：“需要我做什么，你们直接说吧。” “需要你录段视频澄清，可以不露脸，”言澈话语沉稳，“我会向学校特殊申请，你是特殊情况，保留你的学籍，但是记过是免不了的。” 吴滔点点头，“无所谓，本来也打算的毕业就去留学，只是因为想要在他待过的地方多待两年。”说完后，他看向许白苏，补充道：“你，以后说话别这么难听，还有，小心你们公司的人。” 穆瑞的声明肯定是要等到吴滔的澄清发了才能出，但现在已经比较晚了，连夜让一个学生发澄清观感也不好，所以索性等到第二天。 许白苏先把信息同步给了公司，公关部门提前开始拟声明，只等明天澄清出来，立马就出声明。 好在现在舆论的点大部分都集中在穆瑞虚假宣传这一块，关于市政的负面消息基本被压了下去，公司的压力也减小一些。 折腾到大半夜，许白苏坐言澈的车从学校回家，在车上，他问出心中的疑虑：“吴滔的事儿，很严重吗？” “他家里的关系在，不会很严重，顶多就是记个过，”言澈仔细看着前方，“我也是偶然听见学生聊起，他大一有个男朋友，两人好像感情不错，后来那孩子因为得罪了什么人，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后来没过自己那关，走了，因为双方家庭地位的悬殊，吴滔想做些什么也没办法，只能忍着。” 许白苏心里一空，“那他对我是……” “我前段时间整理学生的资料，看过一眼那孩子的照片，说实话，和你长得有七分像，特别是眼睛。” “啊……原来被人当替代品了。”许白苏也不生气，只觉得唏嘘。 言澈未置可否，“你上次的话确实说得太狠。” “我原本想着，与其让他在我这个不可能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不如说点狠话让他恨我，无非就是多骂我两句，但也不会再平白磋磨他的时间和精力，实在不知道还有这一层缘故，不然我是无论如何也干不出这么混账的事。” 次日一早，吴滔就以个人名义发了澄清，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其中隐情。 至于虚假爆料的原因，他说的是为了寻求关注度，博眼球，并未把穆瑞的内部纠葛公之于众。 许白苏看到时心底感情复杂，公关部已经出了声明。 附上了小组内一起吃饭私下拍的视频，以及项目群内大家平时互相玩笑的聊天记录，所有舆论又开始倒戈。 穆瑞的声明中，说明了因为情况特殊，所以不会对当事人追责，并对当事人和其他参与项目的同学一视同仁。 在网友心中又刷了一波好感。 当然也有部分人怀疑这是穆瑞的反向营销手段，毕竟这世上最难堵住的就是人的嘴。 经过这一番舆论发酵，穆瑞的新项目可以说是一炮而红，许多原本不玩游戏的人，都开始期待了。 许白苏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此刻比他心情更复杂的，还有乔逐。 各路网友吵吵嚷嚷好几天，终于等到游戏发布的日子。 当天晚上八点，游戏发布后，后台数据一路飙升。 主管在办公室喜笑颜开，他万万没想到，这项目居然能给公司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有人欢喜有人愁，乔逐在一旁看到主管的反应，心里十分不痛快，无论自己做过什么都不重要，在资本家眼里，谁能够创造价值，谁才是有用的。 他回工位时，遥遥朝许白苏的方向望了一眼，十分不屑，“别高兴得太早。” 几天下来，新游戏的口碑很稳定，下载量与日俱增，官网的信息也已经更新完毕。 这几天基本没收到什么报错，大家也都按时下班，高源临下班前仰头朝许白苏道：“老大，咱这次打了个这么漂亮的胜仗，老头儿会给咱加工资吗？” 许白苏正在低头回消息，他没看高源，“仗还没打完呢，报告还没递上去，项目还没交付，就算是加工资，那也得等项目稳定才能提。” “哎呀，要不是那小屁孩儿乱搞，咱们本该平平稳稳地发布的，真没什么问题，你就放心吧。”刘桥关掉电脑起身，“我先走了啊，大伙儿。” 众人打过招呼后陆续离开，许白苏心里一直记着吴滔给他说的话，他所说的让自己小心的同事到底是谁呢？ 其实他心底是有答案的，只是想不通那俩人是怎么搭上线的。 事情还没发生，他也没办法采取什么应对措施，只能小心防范，言澈在楼下等他，许白苏收到消息就赶紧下去了。 “今天白天带小猫去做了体检，带它回家了。”言澈把手上的小纸袋递给许白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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